第二十七章 恐怖闪光
格瑞丝·索菲?
念叨着这个人名,方复望向舞池正中央的那个“赫达莉萨·艾塞亚”。
“该怎么收场呢?”
他走到腹部中枪的霍夫曼面前,“肝脏中枪,内出血,”他瞥了眼被血液沾湿的内衬,“如果还在意你那件绸丝外套,十几分钟后就要去见圣佛了。”
霍夫曼压抑痛呼,“嗬……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唔…”方复低声说道:“我想要的东西,你不是知道吗。”
霍夫曼咬牙道:“我不知道!”
方复微微眯起双眼,一手撑住台柱,俯身靠近霍夫曼,“霍夫曼…吉利安!”
他食指戳在枪伤处,霍夫曼吃痛地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现在已经选择和盘托出了,而不是继续硬挺。”
方复邪笑了一瞬,竟然当着他的面舔舐了染血的手指。
失血带来的虚冷让霍夫曼身上发汗,他扯开外衣,压迫住伤口,再用得到丝绸长条缠在腰圈。
搞不懂这个古怪的男人的一举一动,霍夫曼不想在尝到胜利果实前夕死去,只能用一切手段来安抚:“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对姐妹的事,自然也清楚,即便杀了我,也只会让赫达栗娜·艾塞亚发狂。”
他胜券在握一般稳住气息,“可只要我活着,她自然听命于我,这些被操控的蠢猪,”他目光横扫下方,透露出睥睨天下的气魄,“也会把权力乖乖奉上。”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他孤傲一笑,“但是不论是什么,万物皆唾手可得。”
“嘛,听起来倒是不错?”方复背身踱步,又回到开始的起点。
霍夫曼攥紧手心,有了预感,“但是?”
“没有但是,我就同意你怎么样?”
轻佻的语气让霍夫曼感觉到被耍弄,他还是稳住心态,“这样就达成共识了?”
“哦,对了!”
“还有什么事?”多次被答非所问搞心态,霍夫曼眼底已经有了不耐。
“既然赫达莉萨·艾塞亚已经没用了,不如送给我…怎么样?”
尽管对方得寸进尺,但是方复食指插进扳机随意旋转枪支的样子,让一手紧紧按住伤口止血的霍夫曼明白现在话语权还在他手上。
“没问题!”
不过等结束之后,你…死定了!
“赫达栗娜!”他惊喜地看见方复背后的女人,自己拖延时间暗地的传讯,终于,让立场逆转了!
“动手!”
绝无可能失败!
方复,虽然不清楚你是哪方的人,现在,也只会臣服于我!
“啊?”方复故意露出一幅恍惚的模样,
那种装模作样的痴傻表情立刻让霍夫曼警铃大作。
怎么?可能?!
所有见到赫达莉萨·艾塞亚的人不论男女,都会对她心生好感,伴生不同程度的爱慕。而这种爱恋感情的强弱也会体现在赫达栗娜的控制力上。
虽然有强有弱,但控制的失败?只有成功,无一例外!
就连自己,也无法对赫达莉萨·艾塞亚造成伤害,只能软禁。
万分清楚这一点的霍夫曼惊恐异常。
“哈哈哈哈!”方复却突兀地大笑起来。
“我以为你很聪明,但现在...”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去,直至与霍夫曼平视。
“你的反应,太令我失望了。”
“......”霍夫曼瞪着方复,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哑然。
“能力是不可能失效的!”
方复提了一句,“这样你就知道了吧?”
“赫达栗娜?”
这怎么可能?
“她?”
从没有单独放出去过,
“是你的人吗?”
从一开始?
“哈哈哈!”方复只是冷声说,“谈什么送我权力?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属于你的。”
“你还有什么筹码,能拿来换你这条命呢?”
想通一切的霍夫曼终于明白,
“你留下我的命,是为了掌控…”他环视下方,露出竹篮打水的落寞,“洛佩斯尔德。”
方复耸肩,“你只有一条路,”他说,“做好代言人的工作。”
“还是说.....你想逃?”
方复站起身,拍拍不存在的尘埃,“话已至此。”
“我明白了,方先生!”
他试着表明决心,却被方复挥手打断了,“做好你该做的事,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赫达栗娜会继续跟着你身边!”
嘱托完这一句,方复头也不回地离开。
“赫达莉萨·艾塞亚呢,方先生?”他追问一句,得到一句轻飘飘的回应。
“放她自由。”
离开犹尼多拉,方复坐在车里思考。
霍夫曼沉浸在对权力的渴望,却对自己手心里本该把握的人脉丧失管控。不只是自己留下的赫达栗娜,就连多出来个格瑞丝·索菲,都能轻易架空他。
做个甩手掌柜还以为能指点江山,真是够愚蠢的。
方复摇摇头,思绪到了别处。
“方复!”女声从耳麦传来,“赫达栗娜又是你什么时候勾搭的?”
“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说吧!”他轻咳一声,“现在是去找格瑞丝·索菲还是回医院看看那个所谓的可疑男人呢?”
“哼!”
“缇艾娜,麻烦你再做一件事!”
……
五街道宇留守在白河柳的家中,
“这,”他找着话题,“你想过义肢吗?”
突如其来的被迫单手让白河柳的生活有了些许不便,五街道宇总在身边配合着搭把手。
“我还是喜欢自己的手,没那么冷冰冰的。”
“现在不是有那种仿真肌肤吗?”五街道宇不看气氛地建议,“看看那种试试。”
“没兴趣。”
说完这句,白河柳就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水,
非得是摆出这样一幅直白的态度,五街道才能看懂氛围,好呆!
五街道宇看到她这样,又另找话题。
“说起来,男女一起生活总归是不太方便!啊哈,啊哈。”五街道宇试着说,“要不还是让小玉,啊不,景玉来陪你!”
听到五街道宇被自己拐走的昵称,白河柳背对着他露出笑脸。
她也不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再来一个无能力者,只会让保护对象翻倍。”
他又自顾自苦恼起来。
“不是说了嘛,要不然问问梦魇的情况!要不然再找新的队友呗!”白河柳走到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脸颊。
“对哦!”
五街道宇翻找起名单,上面有着预定队友的信息。
“这个吧!”
除了五街道和白河,剩下的几人里只有两个女生。
“治愈吗?”她自我打趣道,“可惜我这不是小感冒呀。”
“说不定会进化呢?”五街道宇满不在乎地接了一句。
“真期待呐!”白河柳微微扬眉。
五街道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不定自己这次没做错。
“再会的那一天!”
“诶?”
无视五街道宇震惊的小表情,白河柳得意的说完就闭口不言。
“明天见!”她把五街道宇推出房间,露出狡黠地笑。
“搞什么嘛,吊人胃口!”
他啪啪轻拍卧室门,狗腿道:“白河大姐大,透露一点呗!”
得到的只有关灯的啪嗒声,以及清脆的,
“驳回!”
翌日清晨,白河柳已经在厨房忙活。
“好香!”
“真亏你能起得来啊!我还以为得日上三竿。”
“什么呀!我可是早睡早起的好男人哦!”
“诶?可是我有偷听到某宇迟到的传闻欸!”
“那次是迷路了啦!”竟然闭口不谈馋嘴的历史,是在为这次的早餐打掩护吗?
五街道宇扪心自问,今天起这么早确实是因为闻到了香味。
“什么嘛,就这么好吃吗?”白河柳腰带围裙,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矜骄的微笑。
糟糕,一不留神就被读心了。
“可恶的偷听女!”
“我这可是做给贪吃鬼的!”白河柳把所有准备好的餐盘端上桌,双手护食,似乎在要求什么。
看着明显不是一人份的食物,肚子也开始条件反射的咕咕叫。
“投降投降,我就是贪吃鬼!”
“嘻嘻,”白河柳就像小偷得手一样心情畅快。
“好了,可以吃饭了!”白河柳一副老大模样招呼五街道宇。
五街道宇乖巧的上桌。
白河柳和他面对面,两双筷子伸出去,夹起同一个盘中的炸鸡腿。
五街道宇立即凑过去,“一大早饮食就这么不健康,让我来替你分担!”
“你......”白河柳瞪眼。
两双筷子打架,可这一次,动真格的五街道宇瞪着红眼总算拿下胜利。
不断打闹的饭后,五街道宇遵从公平原则,麻溜地收起餐具。
“你说我怎么会遇见你呢?”白河柳坐在椅子上托腮。
“什么?”五街道隔着厨房玻璃探头。
“没什么啦。”
……
“出动!”白河柳抬起白嫩的玉手,食朝指天。
“搞什么啊,这种小学生出游的宣言!”
“我可是在配合你才对!”
尽管她不满的噘嘴,五街道宇选择听从内心的清明仙人,扫除业障。
白河柳也看见这个虚构的秃头老仙人在给五街道宇洗脑,生气地捶在他的头顶。
“快点!”
推推嚷嚷,两人很快来到小区口。
依旧是长久未关的铁栅栏门,门外的杂草也和记忆里一致。
“上次你说的手臂,我去看了,完全是你的妄想!”
五街道宇狂下定论,完全不知道flag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真的!”
被揭穿了还在狡辩!
看到刚刚趾高气昂的白河蔫吧下来,五街道宇打算拉她的手过去瞧瞧,却被甩开,只好试着拽了拽她的手肘。
这回没有反抗的力传来,五街道拉着她扒踩开左边的草,走到所说的埋藏点。
“看吧!”他指着被自己踩实的土坑,“什么也没有!”
白河柳却惊恐到腿软,整个人靠着五街道宇的大腿滑下来。
情绪演的这么真实让五街道宇都有点犯浑,难道真的有什么?
他定神细看,被钥匙串反光似的一时间花了眼。
揉了揉眼睛,再看。
“那是…什么?”
一颗巨大的黑色眼球!
就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身体里挖出来的!
后端的脉络,遍布的血丝,清晰可见。
“啊!”
白河柳惨叫起来,双手捂着眼,蹲在地上瑟缩发抖。
“别看!我带你走!”
他连忙踏前一步用身体遮挡吓傻的白河柳。
这样惊悚的画面他从未见过,只好公主抱起白河向后退去。
“是生物吗?”
眼球好像有血液循环那样一下一下涨动,五街道试图理清头绪,不由开口自语。
“生物?”白河柳似乎缓和了一下恐惧,否决道:“那是人贩啊!人贩的尸体!”
“啊?”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驳让五街道宇对眼球的惊恐都被覆盖了。
“你看到的难道不是一颗大型犬那么大的眼球吗?”
白河柳用一副“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的表情白了他一眼,认真回答:“我记得这张脸,虽然被破坏了部分。这家伙,是人贩啊!”
“我说,”五街道宇睁开血红雪花的眼瞳,“我们看到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东西。”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视那颗眼球。
巨大的球形物体慢慢淡下去,像是整个图层被蒙版透明化。
取代其出现在原地的,是——滴着粘液的黑色触手。
那是什么玩意儿?
摸不清状态的五街道宇,试着重新面对那团不可描述的东西。
他探出一步,那东西也不做任何反应,直至五街道宇几乎触及跟前,触手才稍微舞动了一下。
搞什么鬼?看起来快死了,这东西!
五街道宇小心地把小指伸到触手,那东西终于攀附在手指根部,环绕成戒。
用左手戳了戳右手尾指上的黑戒,有点塑胶的触感,刚刚还是柔软的触手,现在似乎进入了半冬眠的状态,外壳硬质化。
呃?!
“白河,你现在再看看,还有什么人贩吗?”
没有跟过来的白河柳这下鼓起勇气,隔了十几米往这里飞速扫了一眼。
“没?没了!”
“是幻觉啊!”
“我没说谎!”
“不是这个意思,”五街道宇举起右手,展示了尾指的黑戒,“是这东西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白河柳走过来,“…”
“或许是触发了某个保护机制,做了些吓人的幻觉试图击退我们,就像伪装成天敌保护色的毛毛虫那样。”
“你说这东西?”尽管难以置信,白河柳还是不敢对这颗戒指有所动作。
“毁掉吧!”
“哦~”五街道宇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