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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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胜敌

    冉向愚瞧得清楚,白枚虽施展平生绝技,仍无十足胜算。战至三十回合往后,竟渐露败相,大叫一声,道:“我来帮你,”扑了过去。

    白枚、冉向愚一前一后,夹攻相文种。相文种独战当世两大高手,非但不惧,反而愈战愈勇。自冉向愚助拳后,白枚只觉相文种掌力登时又强了三分,若与他内力相拼,只怕二人联手亦非敌手。只好仗着脚下轻功,周旋中寻隙出招。

    冉向愚将剑法或作指法,或点或戳,或闪或避,配合白枚。两人生平首次联手应敌,不觉竟有此默契,愈战愈加无间,怎奈相文种一双铁掌,谁也不敢直撄其锋。

    白枚深知如此斗法,绝伤不得相文种,趁着冉向愚一指点向相文种右肩之际,双掌贯力,撒开掌风挡住相文种,拼着硬接他一掌,给冉向愚创造机会。

    冉向愚心领神会,当即剑气贯注指尖,旨在毕其功于一役。相文种爆喝一声,掌击白枚,白枚硬生生受下,只觉腹中一阵剧烈翻滚,登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相文种击退白枚,翻掌打向冉向愚,只觉肩上穴道一阵剧痛,身子微倾,单掌已递向冉向愚胸膛。冉向愚一击得手,翻身便走,饶是如此,仍被相文种掌风所伤,跌撞扑出。

    这时天际一道闪电划过,雷声滚滚中,一人从天而降,飞身击向相文种,二人立时缠斗在一起。只见那人身材与相文种一般高大,身着华服,面遮黑巾,竟能与相文种打个平手。

    众人正自惊疑,听得扑风之声传来,跟着数十人窜到面前,个个铁甲束身,映着昏暗灯光,闪烁不定,当首一人赫然正是陈佑铭。

    侯耀圣道:“陈兄弟,那人是——”

    “正是陆门主。”

    侯耀宗兄弟闻言,一颗心总算落入肚中。

    陈佑铭一声令下,那些铁甲武士四散开来,将相文种和陆应轩围在核心。再看打斗二人,陆应轩双掌飞舞,愈打愈快,掌风愈来愈劲。相文种初时从容应付,斗了五十回合后,渐慢了下来。他肩上吃了冉向愚一指,颇碍行动,想来伤势非轻。

    高手相争,胜负常在微毫,便是花叶障目,水声扰耳,亦能左右形势,甚至于影响胜负,更遑论身上有伤。众人心知相文种败阵只在早晚,眼下不过勉励挣扎而已。

    冉向愚道:“昨夜窗外偷听你我说话之人,看来应是相文种无疑了。”

    白枚道:“白家之事,恐怕——恐怕他亦难逃干系。”

    冉向愚听他声音发颤,问道:“你伤势怎么样?”

    白枚道:“我究竟低估了他,我纵然全力抵御,仍被他震伤了五脏。”

    冉向愚叹了口气,道:“岭南武林崛起,中原武林式微,可见一斑呐。”

    说话间,相文种身上已有数处被陆应轩掌风伤到,招式愈见迟缓,但见陆应轩也不似方才灵活,可见相文种虽处下风,还是在陆应轩身上讨了些便宜。

    只见二人对了一掌,不退反进,陆应轩在相文种胸膛上按了两掌,当场将他打出血来。相文种亦在陆应轩身上打下一掌。

    相文种身子倏忽飞出,撞倒两名铁甲卫。其他铁甲卫忙上前擒拿,相文种抬手伤了两人,跃墙而走。

    陆应轩手按胸口,一阵剧咳,侯耀宗等人上前参见毕,道:“多谢陆门主援手。”

    卢山公、巴令众等岭南人士站在一旁,默然无语。

    半晌,陆应轩才道:“卢先生等诸位,远道来此,为何妄动干戈?”

    卢山公道:“非某不知好歹,实在事出有因,此番岭南所来兄弟,于客栈中一夜尽遭毒杀,还望陆门主主持公道。”

    陆应轩瞧了侯耀宗一眼,侯耀宗道:“岭南兄弟虽下榻在耀宗地面,但事发突然,尚未来得及细细查访。”

    刁思芷道:“此事巴大哥和简大哥亲眼所见,更有你府上护卫袁不用作证,乃是奉你之命暗中下的毒手,当着陆门主,侯庄主倒是推得干净。”

    侯耀宗道:“袁不用被相文种所杀,死无对证,如何能听你一面之词。”

    陆应轩摆了摆手,道:“是非公道非是口舌争来,此事交由陈佐领,查明清楚。”转向白枚,道:“白家之事,既疑心到岭南散客身上,陆某不能坐视不理,本想请卢先生等人前来,当面澄清,孰料,唉——”

    卢山公闻言,抱拳道:“陆门主,白二爷,白家之事绝非在下所为。侯庄主所言的证物,不过是褚拜天的一支短剑,可褚拜天失踪多年,生死不知,如何能凭区区一支短剑,而将这天大的罪责扣在我等身上。”

    陆应轩道:“白宝龙以为如何?”

    白枚微一沉吟,道:“卢先生的话亦在理。只是相文种——”

    卢山公和刁思芷、巴令众对了一眼,道:“白二爷怀疑相兄,相文种?莫说白二爷,便是我等兄妹,也是云里雾里,”他叹了口气,续道:“七散客除了亡故的曲霹雳、失踪的褚拜天外,只剩得五人,卢某忝居其首,却是兄弟相称,并无辖属关系。说来忏愧,如今简兄弟又殒命在此,七散客怕是名不副实。”

    陆应轩眉头微皱,喃喃道:“相文种,难道此人和岭南薛家有甚干系?”众人闻言一愣,卢山公复念道:“陆门主说岭南薛家?”

    陆应轩摇摇头,“没什么。”半晌,向陈佑铭道:“白宝龙既问起此人,陈佐领,你查下他的来历,然后转告白宝龙知晓。”又向众人道:“陆某身体欠佳,先行一步。陈佐领在此,各位若有所需,可交于他办理,”言毕,竟独自离去。

    冉向愚道:“咱们的陆门主好像有什么心事呢,怎么还遮着脸?陈佐领可方便透露透露?”

    陈佑铭苦笑道:“三爷问得好,门主心思浩茫,陈某一介武夫,如何猜得到?”一拱手道:“门主方才交代,不知诸位有何差遣?”见众人默然不语。

    刁思芷望着简若希尸首,颇为伤感,缓声道:“卢大哥,简大哥的身子如何料理?”

    侯耀宗道:“三位只管歇息,侯某自会命人打理。”

    巴令众道:“咱们有手有脚,不劳侯庄主大驾,”上前抱起简若希尸首,冷冷道:“侯庄主,咱们客栈尚有许多兄弟需要咱们料理后事呢,就不打搅了。”

    卢山公略一拱手,道:“诸位,就此别过,咱们后悔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