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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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哨22/30

    二十二,生离死别散伙饭

    五辆配货车能保证吨数又不需要收粮尾,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周德涛看看赵满问:“嫂子家里也是农场的?″

    赵满嘻嘻一笑说:″我是鸭南乡镇西村的″

    “哦,镇西,那可是有名的水稻大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二哥,便向周德涛笑着示意了一下,下了车接起了电话。

    ″喂,二哥,我这边装粮比较吵,你稍微等一会儿啊。″我说着快步跑到皮卡车旁,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喂,二哥,什么事?“我问

    “书远,你前天装的13车,那个没回来的两车,今天早上回来了!″二哥语气有些怪异的说。

    ″哦,回来就回来呗!“我感觉好笑,这件事儿也不用向我汇报啊。

    ″回来一个前四后十,和两个小单桥车!″二哥说。

    “哦,那应该是车坏了,半路倒的车吧。″我回道,也不由想到这趟活司机应该白干了,赚不到钱了。

    “不是坏了,是撞了,在江口环岛和另一个大车,撞在一起,司机当场就死了!″二哥语气沉重的说

    “什么?那,那是哪个车?″我吓了一跳连忙问。

    前天早上那种心荒气短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是总给咱厂里拉粮的兄弟俩的车。死的是哥哥,,,,″二哥说。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感觉胸口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下不去也出不来别闷的喘不过气来。

    泪水一下子就不停的涌出来,止也止不住。我越想忍,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抽动着,我连忙挂了电话又低下头抽泣着。

    突然车门打开,我的头被一个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而我的身子却还坐在副驾驶位上。

    赵满焦急的声音小声说着:″怎么了?怎么了你?″

    我怕现场的人看见。强忍着悲痛说:″没什么没什么。关上车门!″

    赵满却把我半抱半拽下车,又和我一起挤入后排。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周德涛关切的喊声:″老班长,怎么了?″

    赵满大声的喊着:″没什么事儿,他就是想和我腻歪一会儿。″

    我听到众人的轰笑声。车里赵满把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前低声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呀?″

    我在她的怀里抽抽噎噎的说:“刘海涛,那个兄弟俩,哥哥撞车了,死了!″

    赵满的身子一僵说:″啊!撞了,死了。″又用不停微颤抖的小手摸我的头,摸我的脸。

    ″想哭你就哭吧。你和他们兄弟俩的感情那么好。″赵满的声音柔柔的,也哽咽着,像哄小孩子一样。

    我忍不住在赵满的怀里抽泣了一会儿。我能听到赵满的心跳声。心情不自觉的慢慢平静下来。

    我深叹了一口气想抬起头来,可赵满却死死抱住我,柔柔的说:″让我再抱你一会,你在好好缓一会。″我乖乖的没有再动。

    听着她的心跳,我感受到一种难言舒适和安宁。那是一种是是而非朦胧模糊的感觉,就像初有记忆时的婴儿躺在妈妈的怀里一样,没有了任何的烦恼和悲伤,只有无尽的舒适遐意和满足。

    我又安静了一会儿,不舍得的抬起了头坐直了身体。掏出手机想给刘海洋打个电话。可手却颤抖着怎么也拔不出号码。

    我想想还是先给二哥打了电话。

    “二哥,粮有损失吗?″我沉闷的问

    “书远,粮丢了两吨多,拉回来的其中一小车还需要过滚筒筛,筛完诂计也要丢个吨八的!″二哥犯愁的说

    ″那厂里是什么意思?″我直接问

    “王勇说先问问你的意见!″二哥叹口气说

    我想了想说:″这哥俩给厂里拉了三年水稻,从来都不提涨运费的事,调不到车时,他哥俩总是二话不说的第一个上,现场装粮也是尽心尽力的,也算是为了厂里立下了很多功劳,可这次事闹的,人也没了,厂里还是别扣运费了!″我知道二哥会,一字不落的学说给王勇听。

    “其实,书远,我心里也不舒服,这哥俩确实是挺好的人,三年了,每回到厂里都是听调派的,从来也不多事,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王勇也是这个意思。但终究是你的长车,厂里所以也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这么一说,厂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唉,书远,你也别难过,这事赶上了,谁也没招啊!″二哥叨叨的唠着

    结束和二哥的通话后,我翻出了刘海洋的号,却一时呆呆的没拔打。

    赵满在旁边叹口气说:″没想好怎么说,就先等会吧!或许应该等你们厂里给他们结完运费再打电话吧!″

    我叹口气说:″他们是长车,厂里都备注了他们的银行卡账号,厂里这方面的办事效率很高的,现在运费也应该打到他们,他弟弟的卡里了!″

    我又踟蹰了一下拔通了刘海洋的电话。

    ″喂,兄弟,你哥的事我刚知道。“词穷心乱的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啊,远哥,是昨天,凌晨出的事,对方渣土车环岛逆行,直接就,怼上了!″刘海洋抽噎的说

    ″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把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好好休些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告诉我。″我磕磕巴巴的组织着语言,不知如何安慰好。

    “谢谢,远哥,也谢谢,厂里,厂里一分钱运费都没扣,还多给打了三千元,还哥,你的一千元也收到了,唉,真是谢谢远哥,等过了这段时间,再上去给远哥,拉水稻吧!″刘海洋磕磕巴巴哽咽着说。

    ″好的,先这样,你别太伤心难过了,节哀顺便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说了结束语。

    ″好的,远哥,你也别太劳累了!″刘海洋说。

    挂了电话,又给二哥打电话问了一下才知道,厂里给他结了运费之后,又给他分两次打了四千元,三千元是厂里的慰问,一千元是厂里以我的名义给的慰问。

    我感动了一下说,那一千元从我工资里扣吧。二哥说这是厂里的事,不会让你个人掏腰包的。

    挂了电话赵满握着我的手说:″也算圆满解决了,就别去想太多了。外面还有5辆大车,和二十多个装卸工在等着你,还有下一个地主,下一份粮!″

    我看着赵满忍不住的在她小嘴上亲了一口。

    周德涛可能有急事回了连里,开车走之前向我喊了一句什么,但炮车装粮的声音太吵也没听清,我只是向征性的和他比着电话联系的手式。

    这个超级炮车装粮是快,不到十点五辆配货车就都己经平顶了。二十多个装卸工,却互相谦让起上车飘袋的活,最后在那宝和刘歪嘴的协商之下,一致决定二十多人一起干!

    一下子每辆车顶都站了四五个人,吓得我赶忙下车来到跟前,指手画脚的给他们一顿骂。

    ″你们这群傻狍子,这是开玩笑瞎胡闹的事吗?车顶本来就不宽,转个屌蹭个腚就容易挤下来。这天寒地冰死冷寒天的掉地上就能摔漏气了。赶紧他妈的下来几个,一个车留两人就行!″

    可车上这些傻老爷们没一个人搭理我!

    刘歪嘴在车上向我喊着:″你上一边儿啦待着去吧,别瞎叫唤了。这点儿逼数还没有,不白混这些年的装卸工了。″

    那宝在车顶愣是装做没看见我,满脸谄媚淫笑的问刘歪嘴:″唉,刘哥,那同江的俄罗斯娘们真的那么好吗?,,,,

    我砸砸嘴遥遥头:唉,回车里摸赵满的小手去,这群傻老爷们短短几天,还处出真感情来了,现在是一致对外的不搭理我了。

    可想想他们马上就要分帮拆伙了,就随他们的性子疯一次吧。

    人多干活快,不到十一点五辆配货车全部装满封车。地上剩下的水稻也就十七八吨,应该够十七连的人分了。不够也没招,装上我车上的粮是绝对不会再卸下去的。

    于姓长工夫妻俩出来告诉我:猪舌头和猪耳朵都弄好了,赶紧进屋吃饭去。

    可我并没见到这夫妻俩有做大锅饭的举动,也没看见什么杀鸡宰鹅洗酸菜削土豆皮什么炖大锅菜的样子。

    想想也明白了,他俩跟本就没准备其他人的午饭,只打算让我和赵满进屋吃一顿了事。

    就算人再多弄顿热乎饭,多切点酸菜多放些土豆什么的随便炖个菜。那也是卖粮人家必须要尽到的义务!

    想想坎肩大哥夫妻俩的这热情杖义,这余姓夫妻的小气刁钻也真的是不一般了。

    还有丈夫的家暴野蛮,妻子的谄媚懦弱,伙同外人偷换东家的水稻。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眼前,有这么个两口子在面前也会感觉是倒了胃口,食入无味的。

    我让于长工媳妇弄点水给装卸工人都洗一下,满脸满脖子的稻毛子扎的肯定怪难受的。你们两个即然装作看不见,那我也就不客气的说出来。反正尴不尴尬的又不是我。

    众人的简单清洗一下之后,我又对于长工说:″你们吃吧,我们赶时间,就不吃了,也给你们省一口是一口,再见,再见″。可我心里却嘀咕的着″妈的,就你这样的人,肯定是再也不见!″

    邹三虽被撤了保管员的职位,但并没离开一直坐在他的破捷达车里,等着领装完粮的重车去大称过毛重。

    这是他这几天的工作,也是必须要去完成的。真要是一来气撒丫子不管了,那他在农场的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邹三开着他的破捷达,领着五辆大车走在最前面。我叫上那宝和刘歪嘴坐进皮卡里,跟在后面。装卸工坐着的两辆面包车走在最后。

    车上我对那宝和刘歪嘴说:″一会过完大称结完粮款,咱们这些人一起吃过饭,这些天都挺忙挺累的。正好今天收工早,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凑一起热闹一下″

    虽然我说的好听,其实这就是一顿散伙饭。

    那宝点点头说了一句:“好的,远兄弟,我知道了“

    刘歪嘴叹口气说:″行,也中″

    他俩的表现让我觉得:可能他们也有所察觉吧。

    我咧嘴笑笑也没吱声,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过完大称结完粮款送走大车之后,我本想领着他们去雅阁居驴肉馆。可那宝却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定好了饭店,所有人,已经在那儿等着我和赵满。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可既然是大家的意见,我也只好随波逐流。

    那宝把我和赵满带到了,位于寒葱沟镇的一家骨头王沙锅饼店。也是一家在前哨比较有名的大众消费饭店。

    唉,这帮人应该是为了给我省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