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让家里车连夜空放

    怎么回事儿？这才刚到鸭绿河，车还不好调了。

    又打了前进，前哨，同江，富锦，建三江的货站，熟悉我的直接说没车，不熟悉我的听到到达地点是君临米业时，也说没车。

    卧操，君临米业竟然被建三江所有货站集体封杀了。

    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

    “我的车给你们米业拉粮为什么被扣了260元运费！″对方说。

    “哦，慢慢说，你是哪辆车，把车牌号报给我″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我打起了官腔说。

    “好大的口气还报给你，我也不知道是哪辆车，是我的司机报给我的！″对方态度强硬。

    “哦，那您是大车的老板是吧，哥们″我转了语气。

    “对的，我是大车的老板，就是要问一问你们君临米业为什么扣我车的运费？“对方质问着。

    “那你的车肯定是掉秤了，我们的货物装在你们的车上，，，″我在摆道理。

    “别和我说这些，如果袋子有漏粮的，袋数少了，你们说我的车掉秤我认。可袋子一袋都没有漏的，也是整数500袋。你告诉我为什么掉称120公斤？″对方很有经验。

    “您别急，如果没漏袋又没缺袋又掉称了，我认为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称的问题，二是过称的问题。″我在思考问题，出现在哪里。

    ″你这么说在理，我认可，但你要说明白是哪个称的问题，是青龙山的大称有问题，还是你们米业的大称有问题？“对方紧追不舍的逼问。

    “我们米业的大称没问题。第一，我们不仅收粮用，我们厂里出大米也用。如果秤有问题那我们的大米不也白白送人了吗？

    第二，我们厂里的大称，刚被市技术监督局校量过。我们厂里每月都主动找市技术监督局进行校量。一是往里收粮，二是往外卖米，大称是绝不可能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坑的是我们自己。″我义正言辞的说

    ″照你这么说，你们米业的称没问题，那我的车一不漏袋，二不缺袋，掉秤就是我车的问题吗？″对方抓住了理死咬着不放。

    ″你的车可能没问题，但你的人有没有问题？过称时又是怎么过的？你的司机体重是多少？

    青龙山在过皮时你的司机是不是在车上坐着。而在过重车时你的司机又在那里？

    同样在米业过称时又是怎么过的？你应该问问你的司机。

    同时最重要一点，在青龙山的毛重，和在米业的毛重有没有差距。你的司机当时发没发现问题。如果发现了问题，为什么还要卸车？

    我们米厂不远800米的地方就有一台大称，发现问题时为什么不去米厂旁边那台大称再校对一下″。我在转移话题，混淆视听，想方设法的给他画着圈儿。

    “这些问题我也问过司机，可司机说他是没有问题的。″对方的语气软了下去，应该是被我给绕蒙了

    ″但是你们米业为什么只给20公斤的误差，谁都知道两称之间的误差是40公斤。

    就算我的司机过称时出现了问题，掉了120公斤也应该只扣80公斤的运费。

    可你们米业却扣了120公斤，连你们自己给的20公斤误差也没有了，你们这么做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我不差这40公斤的钱，但这被人阴被人耍是绝对不行的！″对方越说越来气态度再次强硬起来。

    “是的，称与称之间的误差是20公斤，一台秤重点，另一台秤飘点。这一重一飘20么斤就互相抵消了。

    如果两台秤都重一点，就会涨40公斤。但如果两台称都是飘一点的情况，你认为有可能出现吗。两家都是傻子，都想要自己的称漂一点。是和人民币有仇吗？

    因此我们米业给的20公斤误差已经是仁慈的了，掉了20公斤，我们不扣。超过20公斤就全扣。

    因为错误出在你们身上。粮是我们花钱买的。你们拉货运货不精心，掉了称就应该为此负责″我在强词夺理，无理搅三分的为厂里申辩着。

    ″你，你，你和你们米业一样的无耻。我告诉你建三江我有百十台车，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对方明明有理，却又说不过我的情况下愤恨地挂了电话。

    唉，作为厂里的收粮人员，明知道厂里是错的，也是要义不容辞毫不犹豫的维护厂里的卑鄙和无耻。

    我知道这次找不到配货车应该是这个电话引来的祸。

    没招了，只能动鹤岗的家里车往上空放了。

    每个收粮人都会养几台长车。就像孙海洋孙海涛这哥俩就算是我在建三江养的长车。

    鹤岗也有我养的长车，但空放上建三江是要多加运费的，不然司机也合不上。空放车还有一个麻烦，如果地主突然变卦，不卖粮了。空放上来的必须要想办法给装上车的。

    “喂，大哥，建三江我们找不到配货车了。″我

    “什么？怎么可能？书远，你是怎么混的？连大车都调不到了。哈哈。没事儿，等大哥给你调车。″我每次吃憋，大哥好像都是很高兴的样子。

    切，等过会看你还咋说！

    不到二十分钟，大哥给我打来电话:″怎么搞的，怎么没有一辆车愿意给咱们厂拉货的？“

    “大哥，我们好像被建三江所有货站给封杀了。因为掉秤扣运费的事，得罪了建三江一个有100多台车的大车主″我翻着白眼说。

    ″那就调家里车空放吧。″大哥叹了口气

    ″是的，我也这么想的，只能空放了″我也叹了一口气。

    “好，让家里车连夜空放，明早装，不能因为车耽误了装粮。″能听到大哥咬牙的声音。

    “好的，大哥，我这就调车。“我

    ″喂，顺子，明天有活吗？我在建三江空放鸭绿河运费120，好的，上来吧，另外通知下其他哥们，想上来的给我打电话，好，好的，，，

    ″喂，王哥，我在建三江，有车就给我往上放吧，空放，回程，配货都要，，，空放急活运费加十元，回程配货的多安排拣底的活，，，，好的，让车给我打电话，，，，

    ″喂，海洋，你哥俩车在哪？哦，有点远，我在鸭绿河，，，能装几天，好的，来就给我打电话，，，，

    “喂，徐哥，鸭绿河空放120能来吗，明早装，好的，行啊，那两个车一起上来吧，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快点，好，好，，，，

    一小时不到三台家里空放车搞定。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些家里车，

    家里车不会因为道远就让加运费，也不会因为道偏路不好就不装。

    装粮时家里车的司机还会帮忙照看粮堆，监督粮的质量。

    剩粮不够车时也不会非让我把车给装满，当然这一点也只限于鹤岗附近那一带。

    最关键的是出些意外情况，家里车的司机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

    并且每次装粮不是请吃饭就是送条烟啥的，还对我客气又恭维着。

    家里车的好是配货车没法比的，毕竟都是鹤岗家里人！

    第二天早五点。我在鸭绿河场部的浓鸭公路上，接到了第一台空放上来的车。

    这是顺子的车，顺子从车里跳下来就先塞给我一条黄鹤楼:″远哥，我终于跟你来到大三江了，哈哈″

    “怎么样感觉如何？″我笑着问。

    “比鹤岗冷多了，还真的大啊，我到建三江以为不远了，可这一开又是一百多公里。大，真大啊！″顺子笑着说

    我不动声色的回答“这才到那啊，离到建三江的头上还有一百公里呐，哈哈。“其实我听出他的意思，是感觉道太远120合不上。

    可暂时我还不能表示什么，等另外两台车上来。看看他们怎么说。如果真的给低了，那就再给加十元钱运费。

    顺子没在说什么就一路跟着我去了第三管理区。顺子也知道我这个人是从来不会亏待兄弟的。

    到了文德的地点已经是早上6点半，大粮堆已经彻底的敞开，粮堆跟前还打扫的干干净净，提前清理出了停车位，地还铺上了塑料布。这么一看，也算是一个正经卖粮的农户人家。

    文德和一个60来岁的老农站在一起，文德的右手用纱布吊在胸前还托了个纸壳。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愁事都没有一样。

    老农上前说他是文德的父亲，对我们大早上就赶过来表示了辛苦。还说粮已经定下来就一定要拉完，不能给留下底。

    并未出现我想象的，小孩儿不懂事儿私自卖粮，家长出来阻挠的事情。

    我对文德的父亲说:″文大叔，你放心，我拉粮是绝对保证信誉的。装一家，清一家。是绝不会给你留下粮尾的。

    顺子把大车停好，装卸工们搭上跳板，支上称就开始忙碌起来。

    张涛的媳妇也来了，大大方方的帮着添秤。脸上没有一点的扭捏和难为情。称还给的高高的，添称的手法也很熟练。

    可这家的女主人却和她的老公在同江风流快活着，真的想不明白他们这四角夫妻关系是如何做到这么融洽的。

    不一会儿张涛开着现代拉着文德的媳妇回来了，文德的媳妇小丽下车看到张涛的媳妇在添称就笑着说:″小云辛苦你了，大早上起来就帮忙干活。昨晚睡得好不好啊″

    小云用手略了略发边说:“昨晚上他手疼，折腾几下就老实了。你们俩昨晚玩的开心吧？″

    小丽说:“你这死老公，不知道吃了什么，折腾了一夜，早上起来还脸红红的。″

    接着两人就互相掐着嬉笑起来。

    她俩说话一点都没背着旁人，赵大和我还有顺子和装卸工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有个扛袋儿的，在扛着水稻上车时差点没从跳板上掉下来。

    异类，异类，这四个人真的是人间异类。我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