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叫师姐
这一日,林晟回来的格外早。
他有自己的单独寝室,比别人的都要富丽堂皇,他知道这是谁的安排,却抗拒不了。
往日,他从后山回来便直奔寝室,今日,竟出奇的去了厅堂。
不出所料,没寻到苏瑾。
但倒也无碍。
他随意打了些饭菜,扫视了一番厅堂,径直向某个方向寻去。
平日喧闹的厅堂意外的安静下来,少许惊愕之余,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厅堂再次骚乱。
这可是大晋太子啊!将来的国君啊!天下之主啊!巴结上他,那不好处多多?
这一路上,林晟意料之中的收到各路人的关怀,当然,结果可想而知,置之不理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当林晟在他身边坐下时,唐睿景一脸的受宠若惊。
唐睿景是燕北陵的第一个独传弟子,是林晟的大师兄,与他亲近,最为合乎情理。
林晟放下餐盘,往唐睿景靠了靠,轻声细语:
“大师兄,能问你个事吗?”
“那当然呢,太子殿下。”
“别叫我太子殿下,都是同门,何必如此生疏。”
唐睿景赶紧改口:“哦,好,师弟。”
“就是,你知道这后山有什么规矩吗?”
“哎呀!”唐睿景一拍大腿,“师弟,我早都想提醒你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再加上那人也已去了,就一直没与你提起。”
“提醒什么,那人,是谁啊?”
唐睿景抬眼,瞅了瞅四周,将林晟拉的更近些,压低了声音:
“这虽是人尽皆知之事,但没人敢背地里议论,我告之于你,你也不要乱传。”
“放心吧师兄!”
“这后山桃林啊,其实是月阳长老和她那唯一一个独传弟子的居所,那桃树啊,都是她们一棵棵亲手栽下的。曾经啊,一位弟子未经授予,擅自闯入,被月阳长老打伤,足足修养了一个月呢!”
“这月阳长老这么厉害吗?”
“那可不嘛,后来有人不信邪,又去硬闯,差点被废了一身功夫。这众弟子们便再也不敢进这后山桃林了。月阳长老死后,掌门便将此地充公用,但仍是没人敢去。”
“月阳长老死啦?”
“嘘,小声点。月阳长老啊,忧郁成疾,早已去了!”
“可如此大事,我怎从未听人谈起过?”
“在这柏阳啊,月阳长老就是个禁忌,万不可在背地谈论任何关于她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就等着逐出师门吧!”
“如此,那她定不简单。”
“这就无从得知喽~对了,月阳长老虽已去了,但她那独传弟子还在那呢,哎,反正那桃林,你也还是少去的好。”
林晟听完,若有所思,“多谢大师兄解惑,我还有事,先走啦!”
望着林晟远去,渐渐模糊的身影,唐睿景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
旦日,上完晨集,林晟不听劝,去了后山。
月阳长老去世,她那独传弟子他想来也已见过,那般,便是无害的。
况他此番去后山,也有目的,他希望能再次见到苏瑾。
昨夜入寝,他脑海里浮现的,是苏瑾。她窈窕的身姿、她上乘的武功、她姣好的面容、她的,一举一动。
若问为何对她念念不忘,可能是因为,这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如此率性洒脱的女子吧!
林晟入桃林,寻去。当真在原来那棵树上寻到了苏瑾。
苏瑾倚在桃树上,垂着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粉红桃花。
“哟~怎么又来了。”
“我想再见见你。”
苏瑾一愣,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声嘟囔:
“真是小孩子呀,说话都不带拐弯的。”
“为何要拐弯?我最讨厌那些拐弯抹角,满腹心机的人了。”
苏瑾着实没想到他能听清,一时竟不知出何言以复。
“哎,这做人呢,就是要圆滑些,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懂吗?”
“可你就不是那种人!”
“哼”苏瑾嗤笑一声,“你才认识我几天?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呢!”
林晟也不答,只是倔强的抬着头,执拗的盯着她。
可终归如她所说那般没有底气,败下阵来,垂着头,焉答答的,
“如果你真是那种人,就当我眼瞎看错人,不与你交朋友了!”
“噗嗤”苏瑾被逗笑,“你干嘛缠着要来见我,非要与我做朋友啊?我呢,只是个柏阳小弟子,你呢,是太子,你想与谁交朋友都行,就别折腾我啦!”
林晟急得冲到树下,仰头瞧着她,能看清她嘴角隐隐约约的一丝笑意,
“那怎么行呢!他们那些人都是些粗陋之人,哪有你这般高雅。”
苏瑾勾起嘴角的一抹笑意,“小马屁精。你知道我是谁吗?”
“月阳长老的独传弟子嘛,这有什么的。反正我不管,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不答应,我就天天缠着你,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你信不信我揍你?”
“你敢揍我,太好了,你果然不是那种人!”
苏瑾愣是被他整的无言以对,望着眼前这个小孩撒泼般的少年,摇了摇头,扶额叹息,却无可奈何。
“你放心吧,你跟我做朋友,会有很多好处的。”
“那我若是惹你生气,你要杀我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免死金牌!”
苏瑾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免死金牌?若有人真的要杀她,区区免死金牌又怎能挡得住。
哎,苏瑾瞅了林晟一眼,想来这块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
“咳咳”苏瑾清了清嗓子,“按辈分来说,我也算你半个师姐,你呢,叫我一声师姐,咋俩这交友之礼就算成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