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真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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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八日下午,复旦附中,第三会议厅,同年会评议。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呀。”陈寿看着眼前的会议厅说道。
眼前的会议室很大,主席台前半圆形看台式的位置能够容纳约莫六七百人。
但这不是陈寿感到“惊喜”的地方,因为他知道现在有了钱的马壮完全租得下会议厅。
他“惊喜”的点在于,整个会议厅就来了二三十人。
而且他们做得很散。
“就这二三十个人,开个鸡毛啊?”陈寿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少。”
“又不难理解,怂呗。”马壮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只敢在背后批评学校,却不敢当面指出学校的问题。更可笑的是,现在评议会的攻击对象只是同年会而已,根本不是学校。”
前来参会的同学看到来的人这么少,顿时声音嘈杂地议论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寿从没处理过这种突发情况,顿时慌了神。
“还有时间,你先看看这张报纸,内容蛮有趣的。”马壮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报纸递了过来。
“第三国立银行的设立提案于昨日晚上在国会表决通过。该银行由十八家公侯和数百家勋爵集体出资百分之六十五,三司出资百分之二十,第一、第二银行各出资百分之五,民间募股百分之五。国会外交委员会副主席李秀兼任银行监事,代表国会监察第三国立银行。”
“怎么会这样!”陈寿非常不理解,“天地二公是在干什么?这种议案怎么没有被国会拦下来!”
国会虽然以代表朱门利益的人公将军为主导,但若是天地二公和一些独立议员坚决反对,这种议案还是没法通过的。
而这种议案自然是应该被拦下来的。
朱门出资的国立银行,和后世的美联储没什么本质区别。虽然太平天国天地二系的高官们不一定知道美联储,但是起码具备了基本的财政知识吧。
“我一开始也不太理解,但是后来结合了其他信息,我发现了一些疑点,或者说,可能的原因。首先,你知道真腊的事情吗?”
“推倒真腊墙吗?知道啊。”作为这几年太平道国、太平同盟、太平国际比较大的胜利,真腊墙的事件在国内基本上被宣传得妇孺皆知。
“那你知道扶南和真腊的关系、以及扶南和北约的关系吧。”
“嗯。但是这和第三国立银行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上面不满足于真腊的成果,想要一口吞下整个北约在东南亚安插的钉子。”
“你是说,第三国立银行的设立其实是用来收集对扶南运作的资金,就如同大贤良师早年组织民间进行的合资武装拓殖吗?只是更加隐蔽?”陈寿说着说着就摇了摇头,“但是现在太平道国用钱的地方有很多,你怎么确定就是用在这个方面?”
“因为这次咱们国家派去扶南的使团中有一个人,叫做李净,是勋卫。”
“也姓李,难道是?”陈寿有些惊疑不定。
“对,就是李秀的嫡子。”马壮点点头。
之前李秀和马壮提了一嘴有时间可以介绍他和自己的儿子认识。马壮就顺便问了一下李秀的秘书他家少爷的名字。
虽然说也有可能是重名。但是勋卫中有两个重名的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另外,我怀疑这件事情不是只有在扶南这么简单。”马壮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要秘密调集大量预算外资金的话,不需要走国会去设立一家银行。他们如果用现有的或者临时注册的公司去的话也是可行的。”
“所以你又发现了什么?”陈寿知道马壮的习惯就是等着别人问他,所以主动接话。
“他们之间进行了利益置换。首先,朱门其实没有那么多钱,所以许多勋贵其实是用土地来入股的。而土地没有办法直接转化为钱,所以是由地公将军通过太平国际把这些土地买下来。这是第一层利益交换。”
太平道国有很多勋贵如同先前所说的黑山军系统勋贵一样,把大量的钱投入土地去当地主或者农场主了。
不是不赚钱,但是赚钱太慢了,所以眼下有了能够把土地转化为流动资金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而对地公将军来说,平时太平国际就经常需要安置一些特殊人物,包括但不限于前来投奔太平道国的流民、被迫害的太平教徒、国外被策反的高官等等。给他们现金还不如给他们土地。
而由于国内的农民被保护得很好,灾年有救济,平常有补贴,剪刀差一直被控制在良性范围,所以一直没有大量破产。太平国际平常只能少量地收购土地。
现在有了批发,价格自然比零售更低啦。
“然后,你看这条新闻,工部要在岭南额外建设一条铁路,这是今年的计划之外的。那么钱从哪里来?铁路又要延伸到哪里?这是第二层利益交换。”
兵部、工部、鸿胪寺、五军都督府甚至交州刺史府和林邑国等,都将通过这条铁路得到利益。
“然后第三国立银行再和铁道部资产司,实际上是其下属的岭南铁路集团进行了股份置换。很难确定交换完之后第三银行有多少股份还在勋贵们手里。当然,铁路周围的荒土地开发权归勋贵们所有。这是第三层利益交换。”
新铁路短时间之内必定是亏钱的。第三国立银行实际上是替岭南铁路集团分担了一部分损失。但是他们又获得了一部分荒地的开发权作为补偿。
“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些。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层利益交换。”
“嘶。”虽然不知道马壮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寿还是觉得恐怖如斯。
“欸不对啊,”陈寿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主持同年评议会啦?这都过去一刻钟了。”
会议厅中,早已议论纷纷,要不是大家比较有礼貌,早就有人离场了。
“你看,这些人多么可悲啊。”马壮感慨道,“他们对现状不满,却不敢亲手去改变,只能寄希望于圣王的醒悟或者英雄的降临。大贤良师努力破坏这种观念,却成了新的圣王与英雄。”
“你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他们真的很可悲吗?他们有嘴巴却不懂得发声,有脑子却不懂得思考,有双手却不懂得反抗。既然这样子,那就把发声权交给我,思考权交给我,反抗权交给我吧。”马壮继续说道。
“你想要干什么?!”陈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他再一次觉得,眼前的马壮似乎再次被阴影笼罩了。
“一个民族、一个领袖、一个声音。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马壮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恐惧。
虽然他这几天读了很多次第二本书,可是第一本书再次在他的心灵中占据了上风。
“哈哈哈哈哈。”马壮忽然笑出声来,惹得会议厅中的学生们纷纷停下讨论转过头来看着他。
于是马壮清了一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