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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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国王的决断

    (感谢书友云深结海楼、欧阳破军、木成雪的支持~)

    “陛下,陛下。”

    一位侍从跌跌撞撞地冲进国王的内阁。

    正在与还能进入王宫的内阁大臣们开会的范长猛地抬起头。

    他没有因为这个侍从的莽撞惩罚他,而是用满怀希望的目光,或者说,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渴望他的嘴中能蹦出一句好消息。

    侍从知道国王想要听什么,但他知道国王注定要失望了,他舔了舔嘴唇,颤抖道:

    “陛下,河森堡,没了。”

    国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开会之前河森堡还是好好的,国王没有在意,和内阁大臣们在地下室召开了关门会议,所以没有听到攻城炮的开炮声。偶尔听到一些爆炸声,也只是以为河森堡在开炮而已。

    等到攻城炮轰开河森堡,范慈想要打电话的时候,才不幸地发现通向王宫的电话线被炸断了,电报房被破坏了。

    直到逃跑的校官们过河之后,王宫才得知了河森堡被攻破的消息。

    头发斑白的首相看着国王的脸色,在记忆中比对着国王上一次这么惊慌是什么时候。却悲哀地发现即使是在范长刺杀前国王范旃的前夜,杀手叛变向范旃示警时,范长也不曾如此慌张。

    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二十岁就能在杀手叛变的情况下自己去当杀手,万军中斩僭主首级的少年,去了哪里?

    这才九年啊!

    “范慈呢?他难道投敌了吗?”范长不敢相信已经屹立了四十多年的河森堡居然在一个下午之内就被攻破了,只能认为范慈是背叛了自己。

    “范慈将军,殉国了。”侍从不愿让自己的主官蒙受不白之冤,解释道:“他本来想去点爆弹药库和入侵者们同归于尽,却被弹药库的守卫们阻止了。弹药库的守卫们简直是十足的懦夫,他们不敢为国献身,却也不敢攻击范慈将军,只是下了范慈将军的武器把他绑起来。将军不愿落入敌手受辱,便撞墙自尽了。”

    “那两个守卫是谁!本王定要让他们全家付出代价!”范长咆哮道。

    这种懦夫,一定还活着!既然这么不想死,那我就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吧!

    “他们在城破的时候去找酋首邀功,被酋首一刀劈死了。”

    “酋首?!对了,他们怎么攻破河森堡的?”

    “他们有攻城炮,听那声音,口径绝对有两百五十以上。”

    穷奇一式的口径其实只有210,但由于火力过猛,再加上这名侍从不是炮兵专业,两者相加之下让他们大大高估了穷奇一式攻城炮的口径。

    “那群逆贼,怎么可能有攻城炮!”范长目瞪口呆。

    的确,这几年自己是比较沉浸于酒色------毕竟外有北约保障安全,内还是有北约保障安全------为了防止扶南庙堂局势动荡影响到北约情报网的建设,北约着力提升了扶南王家情报局的对内能力,有效地化解了不少太平道国和罗马的渗透。

    但自己可是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和范家是如何夺得王位的,为了防止所谓的上行下效,范长一直很重视对民间的监察。

    他很确定,即使查毗乌这群人控制了很大一块农村地区,但他们绝对没有制造这么大口径的攻城炮的能力。

    不然他早就请北约撕破条约来救自己或者直接投降太平同盟了。

    难道是因为河森堡武备长期松弛,武器都偷偷卖出去了,所以被市民自卫队一击即溃?

    然后现在夸大其词来逃避责任?

    范长的目光凌厉地审视着侍从,非常希望能够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你就撒谎吧!求求你了,我绝对不会惩罚你的。快快承认你是在撒谎吧!

    令他失望的是,侍从还是那么恐慌,那是一种被震撼到的恐慌,而不是做错了事的惶恐。

    “对了,是太平同盟!绝对是北方的那群家伙。”

    范长灵光一闪,想到了原因,顿时颓丧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夺走了真腊还不满足,难道他们不怕惹得北约和罗马干涉吗?”

    范长想到最后,甚至直接不甘地怒吼了出来。

    “也许,这件事情,并不是太平道国在推动的?”外交大臣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爱卿何出此言?”范长如同捉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把目光投向他。

    “微臣认为,太平道国虽然喜欢·煽·动·百姓,但在扶南,太平道的活动范围主要在农村,而王都市民大多将农村的泥腿子们视为洪水猛兽,说王都的市民自卫队会跟着太平道走,我认为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

    “所以,微臣觉得,市民们的行为,只是出于对前一段时间经济形势恶化的不满而已。”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想必是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

    “陛下圣明,臣以为,解决问题可以从四个阶段入手。”

    “第一个阶段,我们应当声称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现在用不了这招了,毕竟经济危机已经开始了。”

    “第二个阶段,我们说也许有事发生,但不应该采取行动。这招现在也用不了,因为对立面同样在宣扬采取行动的意义,我们没法说服旁观者。”

    “第三个阶段,我们说也许应该做点什么,但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招现在也用不了,因为太平道会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而且已经在做了。”

    “只有第四个阶段,宣称也许我们当初能做什么,但现在来看太迟了。这招才行得通。因为现在只有我们有资格这么说。”

    “你是说,找个替罪羊,用来平息市民自卫队的激动?”范长九年的酒肉生活并没有让他的脑子完全退化,他很快就明白了外交大臣的意思。

    “对。但微臣得补充一下,彻底平息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做的只是争取时间。我们要调动外省的军队进来,我们要向北约借钱,我们要引入罗马的力量。只有建立起新的力量平衡,我们这身处刀尖之上的小国才能继续存在。”

    范长轻轻搓了一下下巴,问道:

    “所以,这替罪羊得位高权重,下场得凄凉悲惨,才能让市民自卫队停下来。”

    “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帮孤赴一下国难呢?”

    范长对着所有内阁成员说话,目光却是牢牢地瞄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