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皇长孙:我大明始终遥遥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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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诛心之言

    “这个……”

    那陈冬至显然完全没有料到朱雄英会有此一问,直接就呆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陈先生,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

    此时的陈冬至心里很清楚,打从朱雄英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自己就已经身陷死局,唯一的破局办法便是死扛到底,也只有这样或许才会有一线生机,于是便索性把心一横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然而朱雄英却并没有继续审问,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命人将其带了下去。

    此举自然让那刘琏十分不解,“长孙殿下,那姓陈的明明已经露出了马脚,为何不趁热打铁……”

    朱雄英则摇头了摇头,“刘大人难道看不出来,此人刚刚的眼中已经有了死志?对付这样的人,一般的刑讯手段恐怕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得上点非常手段才行。”

    说把,便转头对宋文和说道:“宋先生,本宫听说你有位故交就在隔壁县做典史,想必一定对这刑讯之道颇为在行吧?”

    此话一出,那宋文和便不由的一愣,紧接着也顾不得惊讶,赶忙诚惶诚恐地回道:“是。此人姓明,名未,字叔扬。”

    “明叔扬?”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刘琏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一下,“宋先生口中的那位可是十多年前,名满浙东的那位明大才子?”

    “不错,正是!莫非刘大人也与其相识?”

    “相识倒也谈不上。”刘琏如实回道,“只是同为浙东出身,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此人幼年幼年即有神童之名,十六岁中秀才,十九岁乡试第一,二十八岁拿了会元,名满浙东。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字画依旧还是挺值钱的。”

    然而宋文和听了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眼里则满满都是对世俗的嘲笑,“是啊,是挺值钱的,因为他再也提不了笔,画不了画了。”

    听到这,朱雄英也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正当他志得意满之时,科场舞弊案发,主考被御史参了受贿漏题,考前曾拜会过主考的明叔扬和一同赴京赶考的好友也被波及,在狱中受尽折磨。”

    “后来呢?”

    “自然是屈打成招,他那身残疾,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右手三根手指尽失,左腿也跛了。而他那个被他供出来的好友没等到朝廷翻案便已悬梁自尽,再后来圣上便带兵打了进来,这才让他沉冤得雪,圣上在得知此事之后,便下了道旨意,县令以下,县丞、主簿任他选,可他呀,却偏偏选了典史。”

    “这是为何?”

    “据说是因为他把大狱里的大刑全都领受过了一遍,颇有心得,准备要学以致用。可真正的原因,他却从来都没对任何人说过,虽说选了典史,但却是圣上钦点的传奉官,而且拿的更是正五品的官俸。”

    “正五品的官俸?刘大人,看来这位明典史的俸禄可比你这个县太爷还要高啊!”朱雄英听了忍不住打趣道。

    不想那宋文和却话锋一转,“话虽如此,可是他每月却之领典史该领的那一份,从不多拿一文钱。”

    “能隐忍,有手段,还如此有原则,懂操守,想来此人应该也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难怪能入得了长孙殿下的法眼。殿下放心,臣这就派人,将那位明典史请来。”

    “刘大人,查案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必事事都向本宫请示,毕竟皇爷爷已经把案子交给你负责审理,本宫自然也就不便插手了,只希望两位能够相互扶持,不忘初心,莫要辜负了皇爷爷的一片苦心才是啊!”

    刘、宋二人听了连忙点头称是,朱雄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县衙。

    刚一出门,沈庆便迎了上来,“殿下!”

    “事情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

    “告示呢?”朱雄英又问。

    “也都贴出去了。”

    “好!”说完,朱雄英才上了马车,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县衙门口的布告栏前就已经挤满了人。

    三声锣响过后,沈庆便高声对众人说道:“奉长孙殿下令旨,布告定远县上下官绅百姓,即日起,回收田契地契,每亩折合宝钞两贯,以十日为限,过期不候。期间如有伪造,篡改,隐瞒不报,拒绝配合者,一律按抗旨论处!”

    此话一出,顿时就引得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紧接着人群中便有一个头发花白,年近半百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沈庆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官爷不可,万万不可呀!”

    沈庆听了不由得眉头一皱,“老人家,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本官不与你一般计较,不过你若是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可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官爷明鉴,老头子我种了一辈子的地,一大家子十几张嘴就指着那几亩薄田吃饭,活命,您要是把田地给收了,岂不……岂不是把咱一大家子往绝路上逼么?”

    “说得好!这田地就是咱农户的命根子,朝廷要收咱们的田,岂不是在要咱们农户的命吗?”

    “没错,就算是朝廷,也不能不顾咱们农户的死活吧?今儿个这事必须得给咱一个说法!”

    “对!必须给个说法!”

    尽管众人越说越是激动,但沈庆却依旧淡定如常,直到那些围观的人们将心中的火气都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对众人说道:“都说完了?那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说完,沈庆便来到了刚刚那个老头面前问道:“老人家,你说你家里一大家子十几张嘴一年到头全都指着手里拿几亩薄田吃饭,活命,是也不是?”

    “是……是啊!”

    “好,那么请问一年下来,你能攒下多少积蓄?”

    “积蓄?”只一句,就把那老头给问懵了,好半晌才红着脸回道,“官人说笑了,就咱们这些农户,一年到头能勉强糊个温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攒下什么积蓄啊?”

    不想话音未落,沈庆就直接抛出了一个直击所有人内心深处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你们为啥还要死守着那几亩田地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