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奉茶月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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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公子潇 仗剑共斩敌

    青慈眉眼具冷,手腕一抖,短刃变长剑,复又一震长剑变长鞭,变换皆不过是一瞬间。两人便扭打在一处,银鞭如蛇一般顺势缠绕在对方的剑刃上,两厢拉扯间发出刺耳的鸣响之声,众人捂着耳朵,心肝剧颤,习武之人运内力以挡之。恍惚间,瞥见芯楠已跪在地上将方才的菜食全吐了出来。这一晃神,贼人剑锋一转将银鞭全数缠绕在剑刃上,与她打了场近战。掌风来回朝她命门直击而去,都被险险避开。青慈右手运力,以同样招数,也朝她面门而去,两方双掌直击,推开数尺。贼人脸色微荠,她是招招带着杀气,对方却能全数接下,当真不是善茬。这女子可能初入江湖,没亲手见过血,不忍下杀手,处处有漏,不然她早就死了不止几回。她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保不准对方想通了,下一招就要了她的性命。

    “今天姑奶奶打累了,就此别过。”说罢,朝众人丢了个烟雾弹,转身朝来时的路飞身而去,怎料脚下刚起势,便被生生拉了回来。她转头惊愕之余,听得一声温润之声“想走?”上头突然飞来一掌打在她胸口,将她重重打翻在地,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烟雾散去,众人才看清,青慈手中的银鞭还缠在那贼子足腕之上,眼前站着一位翩翩公子,手中持着一柄青玉剑。大汉惊呼一声,上前抱拳感谢道:“在下感谢潇公子救命之恩。”潇公子看了他一眼,笑不及眼底道:“若说救,你该谢的是她。”顺着潇公子的视线,大汉才想起来这女娃子来。

    青慈毫不在意,手下几个辗转,银鞭已恢复如初,短刃入鞘别在腰间。潇公子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武器,眼中顿时发出光亮来,一瞬间对这个奇子甚是感兴趣。江湖中算得上排名的,略有耳闻的都与其交情匪浅,然后这女子的武术造诣的,此种精妙武器却闻所未闻。

    芯楠跑过来,脸色难看,拉着青慈的衣袖抱怨起来:“你们高手就这样交手吗?我好酒好菜都白吃了。”

    “知道了,我以后注意分寸。”青慈宠溺道,拍了拍衣角,拉着芯楠打算离开这里。

    “唉!姑娘你别走。”潇公子还未开口挽留,那大汉已上前拦在她们跟前,有些不好意道:“方才是我眼盲心盲冲撞了姑娘,姑娘救了桃源县上下,耽误了姑娘吃饭,我们赔不是。”众人点头哈腰一众笑呵呵赔不是。

    青慈实在不想应付这些人,但总不能见死不救,芯楠还在此处万一磕了碰了如何是好?怎么同叶兄交代。大汉见她冷着眼,抬头向潇公子求助。

    “潇公子也来,都是救命恩人。”

    “既是盛情,姑娘便应了吧。”

    青慈刚想回绝,芯楠拉着她,朝她一个劲使眼色。她实在吐了精光,这会儿饿得不行,需要好酒好菜的加持。青慈只得应下,道:“那劳烦了。我们休整一晚明日就走。这歹人要劳烦大哥将她扭送官府。”

    大汉突然犯了难,厌厌道:“府衙早就不知去向了,最近一带都不安生。云县出了事,我们得了消息,富商府衙的人全跑了,就留了些老幼病残,拖家带口的。日日守着,煎熬着。”

    青慈叹了一口气,无奈得对芯楠小声说了什么,随后芯楠从包袱里摸出一个信号弹朝天一方。随后,让众人将那贼人困了,就放在一边,他们一处吃喝,免得她转醒逃了。酒家无端遭了罪,桌椅被打烂了不少,眼下入夜,众人干脆在外头将桌子拼在一处,成了长席,说笑声不绝于耳。期间芯楠写了书信,盖了青慈的章,送到都城里去了。原本也是游历,顺便替上头看看各处情况。叶启诚心留了人在各处盯着,她们这边遇到事,不一会儿就有人前来接手。青慈与带头像将军的人话语了几句,来人眉头紧锁,众人远远地小心看着。看那架势,不是普通将领。

    “冯大哥,你说那姑娘到底什么来头?”罗汉戳着戳冯大勇,冯大勇喝得有点多,他今天是真高兴,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管她是谁,我们遇见那是幸运,捡了命了。”

    “那你先头还和她打架呢。”

    “那是我有眼无珠,你还想擒人妹子呢。”说着,冯大勇拿手指戳了戳罗汉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众人哄堂大笑,全员就数罗汉最倒霉,挂了彩,其他人安然无恙。

    潇公子朝青慈看去,见那将军朝青慈拱了拱手,拜了礼,压着贼人走了。她有些失魂,站在原处并未过来。他起身缓步过去,轻声柔和:“怎么了?见你不大高兴的样子。”

    青慈抬头看他,这是今天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好看的眉眼长在一处赏心悦目,可也化不开心中的郁结。

    “无事。”青慈勉强笑了笑,转身朝向她挥手的芯楠走去。潇公子紧随其后,挨着她坐下,说道:“人在江湖,多个朋友总不是坏处。我见姑娘武艺非凡,实在猜不出师从何处,可否指点一二。”

    青慈抬手抿了口酒,皱了皱眉头,随后转头看他,眼神里说不清的清冷:“你感兴趣?”

    潇公子见此一愣,想来这武功有些来头且隐晦。忙解释说:“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恼。”

    一顿饭吃的不甚欢愉就散了,芯楠扶着她,小心推开门,生怕一不小心把她摔出个好歹来。青慈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数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走过。青玄衣衫布血,持剑站在扶贤宫的广场上,冷冷地看着苍兰,不一会儿两方打天地变色,青慈躺在冰冷地的砖板上看着兄长被一剑刺穿肩胛骨,鲜血侵染了整个袖子。一会儿是苍兰靠在树干上,喘着气,邪笑着戏看她。一会儿他变成了一捧尘土,散在山林间。

    芯楠只见青慈满头虚汗,难受地直皱眉,焦急地用布巾为她擦汗,梦里她定是梦见了此生最难受之事。为她守了一夜,天蒙亮才敢小睡了一会儿。青慈难受地翻了个身,惊了守在一旁的芯楠,见她眉眼间已是舒展开,才端了凉透地水盆出了房门。

    房门才开,便见潇公子在门口徘徊焦急,不由笑了一笑:“公子起的这般早,可用过饭。”

    潇公子对她一礼才道:“让芯楠姑娘见笑了。潇某还未用过饭。不知……”

    “昨夜是小词第一次饮酒,免不得难受,这会儿已经大好了。公子若是想帮忙,问问店家可有醒酒汤备着。”

    潇公子双颊微红,忙道:“我这就去问。”说着身影已至底楼。

    芯楠眼眸闪了闪,有些艳羡。自己若是能强大些,叶启是不是就不那么为难了。可终究,是有缘无分了。叶家不可弃,自己亦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