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到缅北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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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最理想化的万一

    “老许,我爸说,只要确定定亲的日子,他便马上约所有演艺圈的朋友,给咱们出祝福视频;”

    “我爸还说,这是大喜事,不如就把定亲的地点放在老街,你不用出现,直接现场连线,毕竟你是佤邦的掌权人,要为你的安全问题考虑;”

    “还有啊~”

    快过年了,我的清净也随之消失了,魏蓉不厌其烦的向我描述着整个过程,该怎么下聘、怎么定亲、定亲日期、流程、我怎么配合,她还专门为我考虑了一下,让我不用去老街,通过现场连线的形式参加。

    老魏拿我当靠山以后,是真怕我有任何闪失,而且,他清楚的知道,只有我在佤邦,才会成为他最大助力。

    于是,我的世界变成了一场黑色幽默,不爱我的女人玩了命的在拼凑一场完美婚礼;我那个便宜老丈人想尽办法要让婚礼之前的定亲仪式尽量盛大。

    整场黑色幽默中,最无所事事的就是我,我知道我不会定亲,也不会结婚,表演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稳住果敢。

    夜幕下,我费力的折腾一场后躺在了床上,刚点燃了一根烟,魏蓉就从床上的另一侧抱住了我的胳膊,她仰起头,用仰望星空的角度看着我问:“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我脸部红心不跳的说着,说完,还顺手将挡在其脸上的发丝拨开,用手在那张婴儿肥的脸颊上捏了下。

    魏蓉傻么?否则怎么会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却依然演的这么真。

    我看不懂,就像是我从没看懂过芳姨,自以为看懂了筱筱那样。

    “那,我让果敢起草新闻稿,昭告天下了?”

    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光芒闪动,这闪动的光芒汇聚在一起时,聚集成泪珠流下。

    “你哭什么?”我问了一句。

    她解释着说道:“结婚啊,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

    这不是感动,我从魏蓉的双眼里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我见过,却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对这种目光有些感触,还有些恐惧,我慢慢的起身,对于魏蓉的话语不敢回答,只好起身离开了卧室,当我穿上睡衣走出了房间后,才感觉压抑在胸口的压力消失了。

    我走向了书房,一个人置身于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自以为能够喘息片刻时,周围的环境变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变成了曾经最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是靠墙搭好的大通铺,铺面上躺着一个个失去了自由却不知道人生向何处发展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呆滞的看向某个特定方向,神情恍惚。

    我还看到了自己。

    那是729,是我曾经住过的大通铺,我看见当时的自己瞧着某个方向,利用余光打量着周遭的每一个人,在心里暗自给他们做判定,随时准备着逃离,而那些没有经历过什么魔难的傻子全都陷入了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情绪里。

    半夜,我看见眼镜晃晃悠悠从大通铺上起身,贼兮兮的蹑手蹑脚,他没敢穿鞋,就这么走向了大通铺的最尾端,然后,躺在了一个女孩身后。

    那个女孩惊醒的瞬间,眼镜用手一下就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卡住了那个女孩的喉咙,声音低沉的说道:“别动,敢动一下,明天我他妈找个理由活活打死你男人!”

    她只是个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普通女孩;

    她只是不敢;

    眼镜甚至觉着不怎么稳妥的在用手掀起她衣领往里抓去的同时,还不停威胁着:“你也知道,在这破几把地方死个把人就和死了个臭虫没什么区别!”

    他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她的嘴,贪婪的在一件衣服的遮盖下摸索,最终往下一拽,用脚一蹬,让那个女孩撅了起来。

    我看见了,我全看见了,我看见了她猛的闭上了双眼,我看见了泪水从她眼眶里被挤出,我看见了她用视线模糊的双眼四下寻求帮助,因为那泪水在月光下闪光!

    我还看见了她望向了我后,一下一下被邪恶冲击着在不停抖动。

    那时她的目光和魏蓉很像,她知道我帮不了她,她知道我不帮忙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可她依然期盼着,等待着。

    直到一切结束,眼镜起身之后晃晃悠悠的说了句:“也没几把啥意思。”的躺回到床上睡着。

    我在她的脸上看见了魏蓉,慢慢幻化而成的魏蓉。

    我懂了。

    她们都是在明知道不可能的世界里,期盼着那一份奇迹的降临,去祈求着最理想化的‘万一’。

    因为她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身为一个女人,天生的利用价值让她们无力,她们是男人要去征服、利用、摧毁的对象,她们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根本无法再利用男人的怜悯、渴求和爱,她们就像是一块美玉,明明没有犯错,却怀璧其罪,哪怕长的不美。

    魏蓉更是如此,她原以为自己的出身可以躲过这场关于性别的灾难,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老街为所欲为,可以在罪恶的世界里肆意疯狂。

    可如今呢?

    老魏才感觉到了危机,就立即将她扔了出来,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我,更只剩下顺从,我说怎么样她就只能怎么样,哪怕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哪怕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上的这个男人只是在发泄!

    可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婚姻是父亲交易的筹码,是未来丈夫并不在意的设局,好像在这个更高层次的世界里,她才是曾经被随意羞辱的猪仔。

    她流泪的眼神和729园区内孙子的女朋友一样,在祈求着最理想化的‘万一’,万一这个男人真的想和自己结婚呢?万一这个男人只是有着干那事时喜欢动手打人的小爱好呢?万一自己顺从一点就可以一直留在这儿,不用再回果敢,那往后的日子里,应该不会再被谁拿出去交易了吧?

    待在这么强大的男人身边应该不会再被交易了吧?

    只要自己听话,应该就不会了吧?

    那种乖,那种毫不抗拒,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被演出来的,那种不奢求谁在乎,只希望有个角落可以容身的表情,像是刚刚闯了祸之后,正在挨打的狗,她只是在锁着身体往后躲,根本不管身后是什么。

    我他妈为什么要看懂这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