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按部就班地抄写文书之外，我们晚上就是轮流在存档房里休息。当大家无事可做的时候，就跟这个年轻人闲聊了起来，不过每次都对他的学识和能力感到惊讶，也越来越觉得他被新君王大材小用了。但是我们又不能经常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所以只好反复地对着他赞叹了起来。尽管他时常表现地有一些失落，但是整体上还是愿意跟我们交流的，在面对赞叹的时候也是比较谦虚的，所以大家的关系相处的还算十分融洽。

    大概过了三五天左右，他就把全部的事务熟稔了起来，不仅主动帮我们抄写一些文书，就连到档案房移送文书的事务，他也处理地令人十分满意，这就让我跟年龄偏大的大人顿时少了很多压力。虽然新君王让我们多多地指引一下他，但是现在看来的话，我们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指引的了，就是让他一个人处理存档房的全部事务，无论在时间还是能力上都是绰绰有余的。于是我们每天都庆幸新君王安排了这个年轻人，如果换做其他的人过来，我跟年龄偏大的大人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了。

    一天上午时分，我们像往常那样抄写文书的时候，一个下人又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让我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着他出门。此时我就感到了有些惊讶，因为从最近抄写的文书中，看到新君王的安排明显地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但是年龄偏大的大人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正当我发呆地想着这些的时候，下人又急忙地催促了我一下，我只好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跟年龄偏大的大人他们说了一下没有抄写完的文书，然后就转身跟着下人一起离开了存档房。

    当我以为自己要前往大殿的时候，下人却带着我朝着王宫的大门赶了过去。一路上我也没有办法多问，只好气喘吁吁地跟着他小跑了起来。在我们来到了王宫外之后，看到门口停着一辆之前我经常坐的马车，此时我就预感到新君王又要安排我去做什么事情了，只不过不知道要去哪个地方，也不知道具体要干些什么。下人一边带着我坐上马车，一边急促地对着车夫说道：“快，新君王在等着大家的，我们现在要尽快赶过去了。”

    就跟之前很多次一样，车夫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赶着马儿狂奔了起来，以至于我们被颠簸地无法坐定，很多次都要跌倒在狭窄的马车里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们终于熬到马车停了下来，此时的我已经被颠簸的头晕目眩，也不知道怎么走下马车了。正当我还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感到被人从马车里一把揪了出去，在踉跄跄地站好了以后，才发现我们来到了驿馆的大门外，接着马车就慢悠悠地停到了旁边的街道上。

    此时我看到门外已经停放了很多辆马车，还站着不少的仆人和卫士们。下人走上前通报了一下，就带着我直接走了进去，随即又看到之前留下来的使节们都聚集在了驿馆的前厅。下人让我跟他们站到一起之后，就匆忙地转身离开了驿馆，一时之间我还是感到有些头晕，只好靠着旁边的楹柱缓了口气。直到有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转头看他的时候才猛然地惊醒了过来，因为站在身后的竟然是使节大人，不过他看着我的表情也是惊讶不已。

    正当我有些激动地想呼喊的时候，他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又指了一下周围的使节们。我再次环视了一下前厅，发现这次并没有之前的御医们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尽管此时大家都挤在一处，但是除了跟自己熟识的人低声私语以外，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于是我就对着使节大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他的了。我舒缓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地喊道：“新君王驾临，请大家保持肃静，不要随意走动和大声喧哗！”

    此时聚集在一起的使节们不再凌乱地站着了，而是主动排好了队伍等待着新君王的到来，看来他们留在天下之中国家的这段期间，很快就习得了相应的礼仪行为。不过我跟使节大人看到之后，也是赶紧跟着一起站到了队伍的最后位置。我对着驿馆的门外翘首望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到新君王的马车慢慢地在大门口停了下来，驿馆主管也赶紧走上前去迎接了他。尽管从新君王亲征以来，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马车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破损，但是他并没有进行任何的修补。

    当马车停稳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从马车上缓缓地走了下来。隔了半年多没有相见的时间，我发现他现在变得更加清瘦了，不过双眼也更加炯炯有神了。不知道他这半年多的时间都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的威严性也变得更加强烈了，让我们看起来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当驿馆主管恭迎他来到驿馆前厅的时候，我就看到他收起了刚才的凌厉和威严，变得温和而文雅了起来，这就让大家感到更加地惊讶了，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两种状态之间自由切换的。

    在场的使节们看到新君王走了过来，都主动分开给他让出了一大块地方，接着又挤在周围默默地看着他。他往前走了一两步之后，就站立着环视了我们一下，下人们随即搬来一个椅子放在他的身后，他就缓缓地坐了下来，又不紧不慢地对着我们说道：“今天我来到这个地方，主要是希望大家协助我处理一些事务的。”

    “我们恭承君命，您尽可以随时吩咐我们，大家一定保证完成任务的！”在场的使节们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既然你们当初选择留在天下之中国家，也都自愿担任了职位，那就都是我们国家的人了。现在四方国家对我们相当地不敬，他们对我发出的诏令一概置之不理，这是把我们国家放在了什么地位呢？我们国家倾尽全力，不计得失地承担着维持礼乐、讨伐不庭、奖励宾服和抵御外辱的责任，但是你们看看这些国家的表现吧！难道我们国家如此的付出就换来了这样的回报吗？难道这些国家不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吗？难道我们国家恢复往日的荣耀仅仅是空口说说而已吗？”

    听到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在场的使节们都沉默了起来，谁也不敢立即做出回应，都是低着头望着地板默不作声，整个前厅的气氛瞬间就冰冷了起来。

    “所以这次我把大家请来，就是让你们协助完成出使的任务。你们要分别出使四方国家，宣布我们的诏令和告知他们的罪过，让他们必须明确自己的态度——愿意臣服我们的，那就跟他们弃怨修好，通之往来；拒绝臣服我们的，那就跟他们兵戎相见，惩之奸恶。”新君王看到这个场景，继续坐着缓缓地对着大家说道。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在场的使节们都面露出了难色，更加局促不安了起来，接着又低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在小声地喧闹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年纪稍大但是颇有威严的使节站了出来，有些犹豫地对着他说道：“君上，我们这些人都是德薄才浅和能力不足的，也都惭愧于之前的出使任务。以前的使命我们都没有办法完成，更何况您交代如此重要的使命呢？而且现在我们都是刑余之人，只是蒙您无上的恩赐，才得以留在您的国家和服从您的诏令。目前我们这些人都别无他求，只图在您安排的职位上竭诚效力，所以这次的出使任务恐怕我们难以胜任，还是希望您指定其他的人来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了。”

    新君王听到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绕着我们这些人走了一圈，然后盯着大家用很是凌厉的语气缓缓地说道：“你们之前本来就是各自国家的使节，非常熟悉出使的流程和礼仪，现在又能在我安排的职位上竭诚效力，那就证明你们有相当出色的能力。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所以这次的出使任务，你们是最适合来完成的。如果你们担心自己身份和权力的话，我已经任命你们作为我们国家正式的使节了，能够享有完全的出使权力，接下来你们就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

    “不过我们的意思是，”当这个年纪稍大的使节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新君王就立即打断了他，又用温和的语气对着大家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出使你们自己的国家，而是相互分组出使其他的国家的。这样你们还可以观览一下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情，所以这次的出使任务对于你们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听到新君王如此说之后，这个年纪稍大的使节就不再说话了，其他的使节们也都不敢继续低头交耳了。大家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只好对着他恭敬地行了礼，接着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们现在别无他念，只有恭承君命完成这次的出使任务了。”

    听到大家这样表示之后，新君王并没有流露出太大的表情，只是朝着身后挥手示意了一下，下人们就赶紧捧上来了一堆文书和礼节用品，随即他又对着我们说道：“这些都是你们出使的时候要带上的东西，其中有我给其他国家发布的明确诏令。一会儿下人会告诉你们各自的分组和出使的国家，你们领取了相应的出使物品，今天下午就可以立即出发了。我给大家限定一个月的出使时间，一个月之后我必须看到你们归来的，还要跟我汇报一下出使的情况。”

    新君王语气强烈地说完之后，一个下人就上前打开一份名单念了起来。我们听到他安排以前东方和西方国家的使节出使南方国家，以前南方和北方国家的使节出使东方国家，以前东方和南方国家的使节出使北方国家，但是出使西方国家的使节却只有我跟使节大人，我听到这个安排就立刻明白新君王的意思了。确定好了出使的分组和相应的国家，他又给每个队伍安排了两个仆人和三个卫士，不得不说这样的规模确实有些寒酸了，因为这个跟我们当初出使天下之中国家的时候是一样的。

    在场的使节们听到他的安排之后，都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估计大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于是他就继续对着我们说道：“驿馆已经给你们准备了马匹和干粮，你们再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发了。我给你们的物品里是有通关文牒的，你们可以随时在沿途的驿站进行休息。后续的驿站会给你们轮流准备干粮的，而且边境的驿站还会给你们准备钱财的。只是你们在出境以后，就要自己负责饮食住宿的事情了。既然大家都清楚地知道了上述安排，那我接下来就恭候着大家顺利归来吧！”

    在场的使节们听到之后，又是没有谁敢立即回应，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错乱地对着他说道：“我们恭承君命，希望自己接下来不辱使命的！”

    新君王看到了大家的表态，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没有跟大家进行告别，转身就离开了驿馆的前厅，随即来到驿馆门外坐上了马车。在他的马车缓缓地离开大门之后，驿馆的前厅立刻就爆发出了一阵阵的埋怨声，但是大家又都不敢明确地反对这项使命，只好相互之间不停地唉声叹气了起来。驿馆主管送走了新君王，返回前厅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就颇为无奈地对着大家说道：“各位大人就不要抱怨了，我们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马匹和干粮，你们也赶紧领取一下出使的物品，我们一会儿要依次送你们离开驿馆的。”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大家也都无可奈何了起来，此时那个年纪稍大的使节站出来对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就是再抱怨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发吧，希望大家这次都是能够平安归来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大家也只能点了一下头，随即又一边摇着头一边寻找分组的队伍和领取出使的物品。不过此时我跟使节大人却是十分地欣慰，不仅因为出使的国家是西方国家，而且我们还是能够一起再次出使，一路上有个熟悉的人陪同确实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于是我就对着使节大人低声地笑了起来，这也是近些年来内心相当舒畅的一个时刻。但是使节大人并没有回应我，而是有些严肃地带着我一起领取了出使的物品。不得不说，出使的事情还是他更加擅长的，于是我决定接下来继续听从他的安排了。

    不过当我们打开通关文牒的时候，却发现新君王竟然指定我作为这次出使的领队，使节大人则变成了我的副手，我就感到惊讶不已了起来。我抬头看了使节大人一眼，恍惚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清点了一下出使的物品之后，就将通关文牒交还给了我，又严肃地对着我说道：“大人，这些出使的物品都是完整的，我们现在可以随时出发上路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就更加不知所措了，此时驿馆主管已经催促着大家按照顺序出门领取马匹了。使节大人看到我呆在原地不动，就赶紧拉着我一起走到了驿馆的大门外。我们领取了马匹和确定了随行的仆人和卫士们之后，使节大人就把大家带到街道的一旁，恭敬地对着仆人和卫士们行了个礼，随即又对着他们说道：“这次的出使任务就要靠大家多多地协助了，我们都要负责地完成新君王安排的使命，我也希望大家都是能够顺利归来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仆人和卫士们立即拱手表示了承命，也是恭敬地对着我们说道：“出使期间一切听从您和大人的安排，我们一定会按照新君王的指示照顾好两位大人的。”

    当他们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使节大人就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此时我才从懵懂的感觉中反应过来，于是赶紧对着他们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都赶紧上马出发吧！我们尽快地速去速回，不要在路上耽误时间的。路上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总之要好好地完成这次的出使任务。”使节大人、仆人和卫士们也立即拱手表示了承命，接着我就让大家都骑上了马，看到其他的使节们离开驿馆以后，我也带着大家朝着城池的西门赶了过去。

    02

    当我们赶到城池西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时分了。于是我就让大家下马找了一个凉棚，坐下来喝着水吃起了干粮，然后又跟他们讲了一些西方国家和沿途驿站的情况。使节大人听到之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仆人和卫士们却都表现地十分惊讶，随即就询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此时我看到他们刚好吃完了，就起身对着他们说道：“上次新君王亲征平定叛乱，我有幸跟随他一起到过西方国家的。既然大家都已经吃好了，那我们现在就继续出发了，晚上赶到城外第一个驿站的时候，再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我们以后每天都要赶上一百二十里的路程，期间我会跟你们好好地讲下新君王亲征的事情的。”

    听到我这样说之后，仆人和卫士们立刻都踊跃了起来，迅速地整理了一下物品之后，就跟着我和使节大人上马出发了。通往西方国家的道路还是跟上次新君王亲征时候的一样，许久以来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不过因为正值初夏使节，道路的车辙中间长起了茂密的青草，两旁的旷野上也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我们看到新开垦的农田里作物茁壮地成长着，新修建的沟渠里河水缓缓地流动着，当夏风不断地迎着我们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王宫里闷热的感觉。旷野上的景色让大家感到十分地惬意，这是那些待在王宫的人们无法见到的了。

    于是大家就一边骑着马边欣赏着景色，一边纷纷地感慨着王宫里的无聊，这也让我们赶路的速度变慢了许多，我只好不断地催促着大家加快行进的速度。经过军事营地暂歇了一会儿，我又催促着他们赶紧上马出发了，日暮时分我们终于赶到了第一个驿站，尽管此时他们都感到兴奋不已，但是我已经很是精疲力尽了。在我们走进去投了文牒之后，驿站立即就安排了房间和饭菜，随即我又催促着他们赶紧吃饭、洗漱和休息。不过使节大人他们似乎是意犹未尽，不断地谈论着今天看到的事情，我只好在洗漱过后就躺下睡了过去。

    大概到了半夜时分，正当我沉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狂风从窗户吹了进来，还伴随着隐隐不断的雷声，很快窗外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不过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自己做的梦而已，结果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使节大人他们还都没有醒来，我的心里禁不住地忧虑了起来。因为新君王就给了我们一个月的出使时间，无论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每天都要赶上一百二十里左右的路程了。

    我伫立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就出门让驿站赶紧给大家备饭，又返回来把他们都喊了起来，表示趁雨小的时候就要赶紧出发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赶到一百里之外的驿站。大家听到我解释了一番，都认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就匆忙地吃过了早饭，又用防水油布裹紧了出使的物品，然后穿着驿站提供的伞具冒着小雨上路了。

    由于下了一整夜的大雨，通往西方国家的道路变的很是泥泞。一天下来我们基本上又是冒着大雨赶路，所以不一会儿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加之马儿们也经常地不听使唤，因此大家就感到前行十分地艰难，但是我又不能让他们经常停下来避雨。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我们才赶到了中途的驿站，看到出使的物品有些地方被打湿了，就赶紧换上了新的防水油布。在匆忙地吃了一些干粮之后，我又催促着他们继续上马赶路了，在入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下一下驿站。我一边让驿站赶紧给大家准备晚饭，一边让他们换下湿透的衣服休息一下。经过了一整天的折腾，大家都是感到精疲力尽，于是就匆忙地吃过了晚饭，然后赶紧洗漱和躺下休息了。

    仲夏时节的雨水似乎并不愿意离开，接下来这样的天气又持续了五天，我们几乎每天都是冒着瓢泼大雨在赶路，然后又都是精疲力尽地赶到驿站进行休息。当我询问驿站的主管近来天气状况的时候，他们都表示虽然这样的情形往年也很常见，但是今年确实来的更为猛烈了一些。夜晚我伫立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大雨，又不禁想起了城池里的人们，因为去年大雨的时候，就经常发生内涝和房屋倒塌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他们现在面临着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防水工程修建的怎么样了，因此我的心情就随着夜色愈发地沉重了起来。

    接连不断的大雨终于停下来之后，旷野上的天空就彻底晴朗了起来，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令人难耐的酷热。尽管我们整天都在旷野上吹着微风赶路，但是这种酷热的感觉并没有比王宫里减轻多少。而且通往西方国家的道路依然是泥泞不堪，以至于大家在艰难赶路的过程中，无论是马匹还是衣服上都溅起了厚厚的泥浆。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几天，直到行走的道路变得有些干燥了，我们才感觉到比之前轻松了许多。当我们赶到边境的驿站的时候，驿馆主管已经都准备好了钱财，于是大家在领取之后又匆忙地赶往了西方国家的城池。

    03

    一天下午时分，我们来到了两国交界的关卡处，看到西方国家那边的关卡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们不仅在旁边修建了一处规模较大的行署，还派遣了很多卫士查验往来的人们。在我们投了通关文牒之后，一个卫士就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就让大家在关卡旁边暂时休息一下，随即又转身朝着行署走了过去。我们看到他向一个身穿戎装的人进行了汇报，不知道是不是主管他们的将领，很快大家就看到这个将领带着卫士走出了行署，然后让他上马朝着西方国家的城池赶了过去。

    在卫士远远地离开之后，这个将领才走到我们的面前，恭敬地对着大家说道：“各位使节大人，我们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女王之前就叮嘱我们要特别注意贵国的使者，我现在已经派人回去向女王禀报了，她会在王宫里做好接待你们的准备的。我们国家现在每隔六十里也修建一个驿站，前方二十里的地方就是边境的驿站了。我一会儿给你们签发一张使节文书，你们拿着可以直接到驿站里休息的，所以接下来不用担心什么花费的问题。”

    我们听到之后都感觉到十分满意，毕竟省下了到处寻找客栈住宿的麻烦，但是更为惊讶的则是女王的治理能力。因为她之前在新君王亲征的途中，就对驿站的事情颇为上心，看来她送走天下之中国家留守的军队之后，就着手开始了驿站的修建事务。估计这些事情都是她父王，甚至在此之前的老君王都不曾做过，或者也不曾设想过的。我在惊叹之余禁不住又对她赞赏了起来，不过也对这次的出使任务抱有了一丝不安。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将领已经签发好了使节文书，又亲自把我们送到了大路上，于是我们收好使节文书和拜别了他之后，就匆忙地朝着西方国家的城池赶了过去。

    临近傍晚时分，我们赶到了这个将领所说的边境驿站，我看到驿站的建筑样式跟西方国家城内的基本一致。当大家刚走到驿站门口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把马儿牵到后面的马厩了。我们走进去投了通关文牒和使节文书之后，驿站的主管立刻就安排了住宿的房间，随即又对着我们说道：“各位使节大人，你们晚上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的。如果你们像之前那样赶路的话，后天中午时分就可以到达我们的城池了，到时候礼仪处的大人会在城门处接待你们的。”

    我们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于是他就安排下人带着大家来到了休息的房间。我们走进房间环视了一下，发现里面的陈设基本上跟天下之中国家的驿站没有什么区别。大家坐着还没有休息一会儿，驿站的主管就让下人们把饭菜送了过来，我们看到晚饭也跟天下之中国家的驿站没有什么区别。这让我们都有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于是大家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在用井水冲洗了身子之后，就开着窗户赶紧躺下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