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新君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刚才为征讨辩护的叔父和大臣们的大腿开始哆嗦了起来，其中一位紫色朝服的大臣直接瘫坐在了地板上，然后结结巴巴地对着他说道：“这都是您的一些叔父和大臣们极力推动的，也是他们给朝廷和国家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损失，这些责任归结不到我们身上的啊，还望您跟朝廷务必从轻发落啊！”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新君王的一些叔父和大臣们立刻急了眼，起身指着这位大臣七嘴八舌地大骂了起来。新君王看到之后并没有阻止，而是在掌管刑狱的大臣走进大殿的时候，高声地对着他问道：“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造成这次征讨失利的责任者？”

    “根据朝廷现在的律例，在战场上失败的将领是要被处死的，但是从收到的军情文书上看，他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且还尽可能多地挽救了士兵和物资。加之这次征讨的失利主要是政策的原因导致的，我们认为应该对这些将领从轻发落，黜落他们三级左右的职务，禁止五年之内晋升就可以了。”

    “你们认为呢？都有没有什么意见？”在这个大臣说完之后，新君王就对着在场的将领们说道。

    “我们没有任何意见，只要您认为惩处地适当就是最大的恩赐了！”络腮胡的将领他们立即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就改为三年之内不得晋升吧，除此之外我就没有其他的看法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摆了摆手让这些将领们走出了大殿，不过我看到他们并没有走下平台，而是站立在大殿的门外，紧盯着往来大臣们的进出。

    “你们接着继续说吧，对其他的人都应该怎么处理呢？”新君王继续对着掌管刑狱的大臣说道。

    “接下来就是处理妄意发动征讨的人了，按照朝廷的会议记录，当初坚持征讨的主要是您的一些叔父和大臣们。根据朝廷现在的律例，这些叔父们应当被罢为庶人，不得参与政事；这些大臣们则应当被鞭笞一百下，然后外放到历代先王的陵寝做苦役的。”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刚才为征讨辩护的大臣们都瘫坐到了地板上，并且一个个都痛哭流涕了起来。但是新君王的这些叔父们此时却站了起来，对着在场的人们大声地说道：“当初我们决定前往征讨边境部落，难道不是为了朝廷和国家吗？难道不是为了解决现在的灾荒问题吗？难道不是为了拯救那些流民和贫苦的人们吗？难道不是要恢复我们国家往日的荣耀吗？！”

    不过新君王在听到之后，并没有加以理会，只是缓缓地对着掌管刑狱的大臣说道：“我看就没有必要把这些叔父们罢为庶人了，还是保留住他们的爵位和俸禄吧，只要赋闲在家不参与政事就可以了。至于这些大臣们，也都不要进行鞭笞了，直接外放到历代先王的陵寝就可以了。”

    听到新君王这样说之后，他的那些叔父们显然没有领情，而是趾高气扬地把头给扭了过去，紧盯着大殿外平台上的人们，但是那些大臣们却瘫坐在地板上止不住地开始道谢。随即新君王又转身对着他的母后和其他叔父们问道：“您看目前这样的处理可以吗？”

    尽管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却脸色凝重地叹了一口气。于是新君王就站了起来，对着门口络腮胡的将领大声地说道：“你们找些卫士把这些叔父们先送回府邸吧，好好地照管一下他们，不要出什么意外的情况了。接着把这些大臣们也都送到刑狱暂时扣押吧，三天之后就可以上路外放到历代先王的陵寝了。”

    络腮胡的将领听到之后，就立即让一列卫士们走进了大殿，接着把新君王的这些叔父和大臣们依次带了出去，并缓缓地走下了大殿外的平台。此时我感到大殿内的气氛越发地沉闷和压抑了起来，然后就突然听到掌管刑狱的大臣对着新君王问道：“那些前来出使给老君王诊疗的使者和御医们都如何处理呢，还望您现在明确指示一下了！”

    新君王听到他的这句话，就继续对着在场的人们说道：“其他国家在这次的征讨中已经明显违反了征讨协议，我也不会再按照之前约定的方案处理他们的。不过这个不是今天讨论的主要事项，接下来我会另行做出对他们的处理意见，现在我要向大家正式宣布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此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礼仪处的大人把络腮胡的将领又喊了进来，然后大声地对着我们宣布道：“西方国家和战场的情况到现在还是不明朗，我们也不知道征讨军队的具体情况，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他们，也不能对西方国家的叛乱坐视不理。我已经决定在一个月之后带领五万人亲征西方国家，你们从今日起继续招募和训练士兵们，这次我们要集中力量一次性解决西方边境的隐患问题！”

    当他有些激动地说完的时候，络腮胡的将领和其他站在门口的将领们立即高声地应诺了一下。此时我看到他的母后和其他的叔父们也都点头表示了同意，他们刚才凝重的脸色也明显地缓解了一些。很快其他紫色朝服的大臣们就站了起来，高声地表示一切听从他的指示，红色朝服的大臣们也都站立着大喊英明了起来，他们刺耳的声音在大殿里不断地回荡着，接着我就看到新君王的嘴角露出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新君王突然又高声地对着我们说道：“你们完成现在的记录之后，就立即回到文书房草拟几份文书：一份是关于今天事项处理的决议通告，是要张贴到城池的各处位置的；一份是诏令北方、东方和南方国家一起参与征讨西方国家和边境部落的，无论他们会不会服从这份诏令，但是我们要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的；一份是给西方国家的诏令，要求他们立即遣返我们征讨的军队，如果他们不听从的话，那就等着我这次亲征惩处他们了；一份是给城内民众发布的动员令，要求他们在亲征期间严守戒严状态，务必要保证这次亲征的顺利结束和成功归来。”

    在我们快速地草记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他的语气明显地变得冷峻了，整个人的状态也更加激动了起来。我们在把这些都草记好了之后，就立即告退回到文书房准备草拟文书，剩下新君王他们在大殿内继续处理其他的事务了。当我们走到大殿门外的时候，档案房的文书就对着我跟夜班大人说道：“你们把刚才的记录交给我就可以了，我带回档案房再统一进行整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草拟一下诏令吧！”于是我跟夜班大人就立即把记录的内容交给了他，然后又跟着下人匆忙地返回到了文书房。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尽管下人们已经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但是我们也没有敢坐下来吃饭，而是按照新君王的意思尽快草拟好了这些文书，然后让下人立刻带着出门呈给新君王了。过了一会儿，下人就返回来表示其他的诏令都还可以，只是通告今天处理事项的文书，需要着重陈述一下新君王那些叔父和大臣们的过错，以及朝廷正视并诚恳解决的态度。我们只好在原来的基础上，用比较严厉的措辞把他提到的地方修改了一下，接着又正式誊录了一遍，交给下人再次转呈给新君王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没有看到下人再次返回来了，就意识到那些诏令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估计新君王也已经安排下人们全部发出去了。至于今天处理事项的决议通告，应该是安排其他人誊录了很多份，张贴到城内以便让民众加以知晓了。在我们处理完了这些事务之后，才赶紧坐下吃起了中午的饭菜。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不过我们看到门外的卫士们并没有离开，只是轮换了其他的一批人，那就说明戒严状态还没有解除，看来我们今晚还要在文书房里继续值守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下人们送来了晚饭，接着又把中午的餐具给收拾走了。因为我们刚吃过中午的饭菜，现在并没有觉得很饿，所以只好勉强地喝了一碗粥，但是我却感觉到比征讨之前的寡淡了许多。在下人们又过来收拾了餐具之后，我跟夜班大人就开始止不住地打起了哈欠，不知道是不是大朝和戒严的问题，夜晚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事务要处理，于是就只好轮流躺在床上睡了起来。当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大亮了起来，很快我们就看到白班的大人们推门走了进来。

    “还好你们今天能够过来，不然我们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夜班大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苦笑着对他们说道。

    “我们前天晚上也是突然被告知要举行大朝，文书房只需要当天值守的就可以了，因此我们只好听从安排没有过来了。昨天的大朝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位白班大人似乎有些抱怨地说道。

    此时夜班大人让我赶紧关上了房门，接着就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大朝的情况。他们听完我们的陈述之后，神情明显感到有些激动，刚才的白班大人也继续对着我们说道：“很久以来朝廷都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举动了，新君王的处理方式和结果还是可以的，看来我们要有一位英明的君王了，不知道朝廷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在场的人们除了我都是有些激动，接着相互之间就庆贺了起来。我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为了避免尴尬只好拉着夜班大人赶紧完成了交接，随即就离开文书房各自回去休息了。当我们走出文书房的时候，还能够听到白班的大人们大声地喊道：“我们的朝廷终于要有新的变化了，新君王必定会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的！”

    我听到之后并没有多想，只是匆忙地返回到了休息房，接着倒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当我傍晚时分再次回到文书房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白班的大人们兴奋的情绪。在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夜班大人也匆忙地赶了过来，于是他们就指着桌上的一堆文书对着我们说道：“这些是新君王和朝廷白天让我们草拟的一些诏令，都是一些要颁行的新的为政举措，你们也都可以好好地看一下的。”随即他们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后就离开文书房各自回去休息了。

    02

    在我跟夜班大人把这些文书都翻看了一遍之后，正如白班的大人们说的，新君王在大朝之后的第一天就颁行了不少新的为政举措——不仅包括释放之前老君王在位期间拘押的那些大臣们，还鼓励朝廷上下揭发并严肃惩处那些奸恶的大臣门；不仅积极安抚并救济城内贫苦的人们，还在城外安置了很多施粥点，这样可以让不断涌来的流民填饱一下肚子；不仅继续招募流民士兵并明确告知亲征的事情，还大力整理、刊印以及教谕相关的经义书籍和律例。尽管我们待在文书房里，不知道这些诏令发出之后的具体反应，但是从旁边的房间里不时地传来的欢呼声，就能大致感觉到所有人的兴奋和激动了。

    前半夜的时候，下人们陆续送来了不少奏疏和匿名信件，我们打开之后发现奏疏大多都是关于新的为政举措的，匿名信件则大多都是举报和揭发之类的内容。这样的奏疏和信件是我来到文书房之后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我们审查了一遍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让下人们立即转呈给新君王了。在下人们转身离开之后，夜班大人就对着我感慨道：“既然夜晚都能收到这么多的奏疏和信件，不知道白天的时候会收到多少了，看来朝廷上下现在对新君王的期望是很高的啊！”

    “您之前在文书房的时候，见到过这样的奏疏和信件吗？”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就赶紧对着他询问道。

    “尽管我在文书房干了十年了，也见过一些让老君王和朝廷改善为政举措的奏疏，但是像今天这样的确实不多，因为大部分都是歌颂和谢恩之类的。我听到不少呈上这样奏疏的大臣们，之前都被老君王和朝廷下狱处死了。至于举报和揭发之类的信件，以前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很多都是在朝会的时候直接向老君王呈报的，不过那个时候的举报基本上都是属于诬陷了。”说完之后他就站了起来，对着窗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看来新君王现在的举措不仅给了大家以希望，还会改变朝廷的整个氛围了。”看到他叹了一口气，我就这样对着他说道。

    “确实是这样的，尽管朝廷应该保持稳定，但是也应该保持活力，如此才会有不断改善和进步的环境。如果朝廷上下都是死气沉沉且按部就班地处理事务，迟早会再次形成老君王在位时候的气氛，不仅良好的为政举措无法得到采纳和实施，就连敢于指出问题和提出谏议的人们也都不会有了。”此时夜班的大人扭过了头，然后缓缓地对着我说道。

    一时之间他的双眼充满了光亮，这也是我来到文书房之后从未见到过的，看来上次试探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只是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而已。想必他在老君王在位的期间，肯定目睹了不少的事情，也肯定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以前没有机会表达出来罢了，估计也不敢跟同僚之间相互交流的。但是在今天的这个日子，他却跟我这样一个刚来文书房不久的人表露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在不知道我并非天下之中国家的人，也并非所谓的太子府的人的情形下。

    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就是自己刚才描述的按部就班地处理事务的人，但是我现在立刻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于是就赶紧对着他说道：“想必大人平时一定有不少的想法了，以后还望您多多地赐教一下了！”但是他听到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应，只是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我看到之后只好认为他默许了我的说法。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们现在还是继续处理一下事务吧！”

    不知道大臣们的奏疏是不是都集中到了白天和前半夜，后半夜的时候我们依然是无事可做，于是夜班大人又是躺到床上睡了起来，我也只好靠着椅子打起了盹。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我们可以看到白班的大人们草拟的诏令和文书越来越多，夜里的奏疏和我们草拟的诏令和文书却越来越少。我们看到白班的大人们留下来的草稿，大多都是对大臣们奏疏的批复，然后就是关于各处和人事的调整，但是我们在夜晚草拟的则都是关于亲征西方国家和城防安排的内容了。

    03

    在一天的后半夜时分，当夜班大人又躺下睡过去之后，我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看着大臣们的奏疏。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下人轻声地推开了房门，这次还没有等到他对我有任何的示意，我就起身走出了文书房，然后低声地对着他说道：“走吧，新君王现在又要召见我了？”

    尽管下人没有说些什么，但是颇有些无奈地转身带着我走向了大殿。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炎热的原因，当我走进大殿的时候，看到所有的帷帐几乎都被收了起来，只有一些较薄的纱帐随着夜风飘荡着，接着又看到新君王和公主还是坐在以前的位置，不过他们都没有穿着之前的常服。新君王穿着一身短衣，公主也只是穿了一袭纱袍，这次两个人的间距比以前相隔的更远了，而且他们的脸上也都挂着严肃和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我赶紧对着他们恭敬地行了大礼，此时新君王就起身指了一下我，然后对着公主说道：“你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助你做的？自从上次他帮你整理完典章律例之后，你还让他做了些其他的事情吗？”

    “并没有其他的了，但是今天我想问的是，你能否让他把之前跟老师傅讨论的经义写下来整理一份给我的？”

    “这个没有问题，他之前帮助老师傅整理过，给你重新写一份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新君王就已经替我把话给说了，我也只好赶紧附和了一下说道：“是的，新君王说的都是可以的。”

    “那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他转过头继续对着公主问道。

    “现在你掌握了朝廷的权力，我也已经等了半个多月了，你现在不是准备亲征我们的国家和平定叛乱吗？我不仅要参加你这次的亲征，还要亲自惩处那些叛乱的人，不管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我一定要让他们受到惩罚的。”此时公主明显地有些激动，站了起来对着他说道。

    “如果你的弟弟也参加了叛乱呢？那你准备怎么惩处他呢？他现在已经是你们国家的新君王了。”新君王走到她的身边，语气颇有些冷漠地问道。

    “如果这场叛乱是我的弟弟发动的，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一定会公开废黜他的。他根本就成为不了一个好的君王，不仅没有把控朝廷的能力，也没有治理国家的才干。”

    “废黜了你的弟弟，接下来又怎么办呢？你们国家还是需要新的君王的。”

    “那就是我自己即位了，我相信自己接下来能够做好的！”公主用很是坚定的语气回应道。

    此时我看到新君王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对着她说道：“你作为一个女性，怎么能够成为国家的君王呢？而且相信自己能够做好并不代表就一定可以做好的。再说了你现在名义上还是我的王后，我怎么把你送回去即位成为君王呢？”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公主就冷笑了一下，接着又有些激动地说道：“你们男性能够成为国家的君王，我们女性为什么就不行呢？你也看一下历史上的男性君王，有多少是相当地昏庸和愚蠢的，你不要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理解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们国家既没有这样的先例，也不允许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你们不允许女性参与朝廷事务的。但是我们西方国家不是没有先例，至少以前我的曾祖辈就有一个女性君王，虽然仅在位了三年就病逝了，不过我还是能够以此先例成为君王的。”

    “那你现在的身份问题怎么解决呢？”此时新君王又有些无奈地对着她问道。

    “这个我在大婚的第一天就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有你自己的追求，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这辈子不想嫁到任何国家，也不愿为了婚姻放弃自己的理想。我需要努力去改变我们的国家，去呵护我们的民众的。反正你的母后现在也不喜欢我，你大可以找个借口废黜我的王后身份，接着再迎娶你母后喜欢的人成为你的王后。我现在请求的就是跟着你一起回去平定这场叛乱的。”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新君王就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还是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样的方法对你来说恐怕不是很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你现在已经掌握了朝廷的最高权力，没有什么人可以限制你了，你想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也不像以前处处需要征得你的叔父和大臣们的同意了。”此时公主远离了他几步，然后摊开双手对着他说道。

    “但是我现在的权力地位还不是很稳固，只有进一步加强之后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了。”新君王走到她的身边，又是冷漠地对着她说道。

    “既然你现在已经笼络了朝廷大部分的人心，那你就更需要这次的亲征机会来稳固地位了。如果这次的叛乱真是我的弟弟发动的，那我就必须回去成为我们国家的新君王了。我一定会按照以前的惯例和盟约，继续让西方国家服从于你的诏令，并且无限制地给你们供应煤炭和铜铁资源。你现在也可以料想一下，西方国家掌握在我的手里比在其他人的手里，肯定会让你感觉到更加地安心吧。如果天下之中国家的任何人或者其他国家敢反叛你的话，我也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平叛和征讨的。”

    听到公主说完这些之后，新君王的神情终于舒缓了一些，于是他就走到椅子旁边，转过身来对着我问道：“公主刚才讲的这些有没有经义和律例上的依据？”

    “都是有的，无论是按照经义还是律例，废黜她的王后身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您亲征西方国家平定叛乱也是师出有名的。如果公主顺利地登上王位，对您和天下之中国家来说也是相当地有利的。”我想了一会儿之后，就肯定地对着他说道。

    不过新君王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对着我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这样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还是让我再想一想如何具体实施吧。征讨西方国家和边境部落的军队五天之后就要启程了，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废黜的诏令，找好经义和律例上的依据，以便之后我们可以随时用得上的。”

    “好的，这些是没有问题的。”我立即对着他回答道，但是又继续补充地询问了一句：“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上次您在大殿说的如何另行处理我们的问题。”

    “这个只能等亲征之后再说了，毕竟你们的冒名顶替和我父王的殡天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朝廷那边我还要是进一步沟通的。既然我上次已经保证不会处决你们，你们就先安心地等待一下吧。如果没有什么其他要问的，你暂时就先行退下吧，我还要跟公主讨论一下其他的事情的。”

    04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我只好对着他们恭敬地行了大礼，随即就走出大殿回到了文书房，此时夜班大人依然是在呼呼大睡着。在摘抄了经义和律例上的依据之后，我就初步草拟了一份废黜的诏令，接着继续给公主整理起了老师傅的经义。此时距我见到老师傅最后一面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我只能根据以前的记忆先把大纲列了出来，接着又把老师傅的见解逐条地写了出来，最后又加上了自己的一些观点，这样就可以让公主快速地了解经义的体系和内容了。不过经义的整理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所以我只能一条条缓慢地开始写了起来。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才整理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内容，此时忽然看到夜班大人翻了个身，于是就赶紧把废黜的诏令折叠放进了衣服里，接着又赶紧把刚才整理的经义收拾了一下，还是像以前那样放到了右手边的文书中。不一会儿夜班大人就起来伸展了一下身子，当看到我坐在椅子上没有休息的时候，就打着哈欠对我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敬业，不然接下来很多事情都要等着你处理的。你也赶紧休息一下，等着白班的大人们过来交接就可以了。”接着他又走到桌子旁边坐下，靠在椅子继续打起了盹。

    我一边随口附和着，一边也准备靠在椅子上打盹，此时就看到白班的大人们推门走了进来。我们只好立即起身交接了一下，然后就离开文书房各自回去休息了。接下来的夜晚，我在完成新君王和朝廷安排的事务之后，又继续给公主整理起了老师傅的经义。大概过了三天左右，我就基本上完成了所有的整理，这也快到了新君王带领军队开拔的时间。一天的半夜时分，还是在夜班大人睡下之后，一个下人就推门走了进来，轻声地对着我说道：“带上新君王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他现在要召见一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