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我们半坐半倚着，眼神又都十分迷离的时候，恍恍惚惚听到了门外下人不停走动的脚步声，接着我就看到大家开始接连打起了哈欠。过了一会儿，就有下人敲门询问我们有什么需求，我们昏沉的脑袋才慢慢地反应了过来，于是使节大人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下人说道：“麻烦你把客栈女老板喊过来一下，有些事我们要跟她交代一下的。”

    下人在应诺了之后，就立即转身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我们就看到客栈女老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在把热水放到搁物架上之后，就走到床边看了一下捂住胸口的御医。当她看到整齐摆放的遗体的时候，估计就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地十分惊讶，而是转身对着我们说道：“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请各位大人节哀顺变一下吧！您让我前来都有什么吩咐吗？只要是我能够做的，我都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这个城镇里有可以处理遗体的地方吗？”使节大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对着她说道。

    “是有的，就在城镇西面不远处的郊外，那里有一处我们的义庄，是可以处理这些事务的。”

    “那就有劳您将他的遗体火化一下了，在完成这次出使任务之后，我们一定回来把他的骨灰给带走，让他好好地返乡入土为安的。这是我们给您的重金酬谢，还望您一定不要推辞的！”

    客栈女老板听到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只是叹着气把钱收了下来，又缓缓地对着我们说道：“尽管我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回来，但是我之前确实经常处理这种事情，您就安心地完成出使任务吧，其他的后事我都是可以安排处理的。如果你们最终能够回来的话，我就在这里一直等待着你们吧！”

    此时客栈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锣鼓声，紧接着我们就看到一个下人匆忙地跑了进来，有些急促地对着她说道：“老板，我们朝廷的卫队现在到了，就在大厅那里等着您呢！”

    我们看到客栈女老板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有些埋怨地对着他说道：“他们前几天不是刚来过吗？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还是您亲自前去迎接一下吧！”下人有些结结巴巴地对着她说道。

    “那就请各位大人先在屋内稍等片刻了，我去前面看下是怎么回事。”说完她就转身走出了房间，跟着下人匆忙地朝着大厅赶了过去。使节大人在她离开之后，就让我们把药箱和行李收拾一下，又把捂住胸口的御医的物品都整理好放在他的身边。

    大概等了一刻钟左右，客栈女老板又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对着我们说道：“朝廷又下发了新的诏令，所有国家的使节队伍在傍晚时分都必须赶到城池那里，没有赶到的是要被拘捕下狱的，明天所有前来的御医就要开始给老君王诊疗了。现在我看到朝廷的卫队正在街道上张贴招募士兵的诏令，看来我们老君王的病情是更加地严重了。所以无论今天的道路状况如何，你们都要兼程赶往我们国家的城池了，我们距离那里也就剩下一百二十里的路程了，你们沿途再经过一两条河流就可以到达的。我暂时只能跟你们说这么多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上路吧，我还要继续通知其他的使节队伍了。”她小声地把外面的情况给我们说了一下，然后又立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们听到这个情况，心情再次紧张了起来。不过还好刚才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于是就让下人赶紧带着我们来到马厩里，接着把药箱和行李都绑到了马背上。此时我看到捂住胸口的御医骑的马儿，就对着使节大人问道：“大人，他的这匹马儿我们怎么处理呢？”

    “只能先把它留在这儿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把它跟死去的御医的骨灰一块带回去吧！。”使节大人一边牵着马儿走出了客栈，一边对着我们说道。

    但是我没有立即动身，而是走过去抚摸了一下马儿的头，它好像知道我们要把它留下一样，就不停地踢着前腿，然后又仰天嘶鸣了几声。我只好继续拍了一会儿，接着有些悲伤地说道：“你就安心地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吧！”但是它似乎并没有领会我的话，依旧仰着头朝着天空不停地嘶鸣着。此时使节大人转身对着我大声地喊道：“我们现在必须出发了，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我无奈地又拍了马儿一下，接着心情低落地牵着自己的马儿，跟着大家一起走到了客栈的外面。此时我看到在客栈借宿的其他使节队伍也都牵着马儿陆续走了出来，既然大家都是要匆忙地赶往天下之中国家，那我们只能努力地抢先他们一步到达了。于是在使节大人的招呼下，我们都立即翻身上马，快步朝着天下之中国家的城池赶了过去。

    02

    在最后一百二十里的路程上，我们都一直骑在马上默默地没有说话，期间我只抱着要尽快赶到天下之中国家城池的想法，也无暇关心沿途见到的流民和商队了。随着越来越接近天下之中国家，沿途的道路状况也变的越来越好了，我们赶路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了。接下来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怎么下马，饿了的话就骑在马上吃起干粮，累了的话就趴在马背上走动着，路过城镇的时候就灌满一下水袋，然后又是骑在马上大口地喝着水。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一天之后，我们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一处可以看见天下之中国家城池的河边。

    使节大人骑在马上望了城池一会儿，就在马儿喘气声中对着我们大声地喊道：“大家再辛苦一下吧，我们要尽快赶到城池门口的。”大家在听到之后，又都扬鞭加快了速度，朝着城池狂奔了过去。一路上我们见到了更多的朝廷卫队，时不时地就会有卫士们拦住询问身份，我们只好拿出文牒给他们看了一下。当知道我们是前来给老君王诊疗的使节队伍的时候，他们不仅立刻予以放行，还告诫我们要尽快赶到城池的门口找礼仪处的大人报到。

    在越来接近城池大门的时候，我们看到往来的商队和行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不过无论是着急赶往城池的，还是刚从城池出来的，无一不是面带忧虑和形色匆匆。还有不少人一边在路上跑着一边大声地喊叫着“要打仗了，要打仗了”之类的话，随即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的卫士们，蜂拥着直接把他们按倒在了地上，又疯狂地抽了几个大嘴巴，这些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抱着头躺在地上不再胡乱地说话了。

    在紧赶慢赶了一刻钟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天下之中国家城池的附近，随即大家就被雄伟的城墙和厚重的城门惊呆住了，就连其他的行旅们也都忍不住赞叹了起来。因为对比之下，我们国家的城池不是一般的相形见绌。巨大的青灰色砖石垒砌而成的城墙，至少有三丈左右的高度，城楼上和城墙的两边都站满了健壮的卫士们，严密地警戒着城池内外的动静。用铁箍层层锁紧木材制成的城门，也有着一丈半的高度和一尺左右的厚度，尽管城门是朝着城内的方向打开的，但是似乎并不欢迎远道而来的人们。城门的两侧也都站满了健壮的卫士们，并且在不停地查验着往来的人们。

    在我们下马走近城池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城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布告，在暮色下还能模糊地看到不少征兵的字样。此时城门口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喧闹的人们，不少身穿官服的使节队伍正在城门口大声地喊叫着，我们看到有不少人被卫士们驱赶着来到了城门外，还有一些人对着卫士们大声地喊道：“让我们进去啊，我们的货物快要发烂了”、“我们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商贾，有衙署的通行证明的”之类的话。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地解释，卫士们还是没有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人进入到城池内。

    正当城门外的人们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大人从城门内走了出来，在让身边的人敲了一下锣之后，他就清了清嗓子对着大家说道：“你们这些人都先静一静，现在已经是暮晚时分了，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关闭城门了。朝廷现在的诏令是除了前来给老君王诊疗的使节队伍，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城内，以防止你们之中有奸细或者刺客之类的人。你们中间有敢不从诏令和犯上作乱者，朝廷一律会按照谋反罪论处的。现在前来的使节队伍请到我的左手边报到，我们礼仪处的人会将你们带到城内的驿馆进行安顿的。”

    城门外的人们听到这些话之后，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混乱地叫嚷了起来，还不断地跟卫士们起了冲突，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被卫士们殴打了一顿，然后架着被扔到了城墙边。看到这个场景，使节大人就赶紧带着我们走到左边排起了队，等待了将近一刻钟左右，就轮到我们自报门户了。礼仪处的大人送走了前一个使节队伍，就立即招呼我们上前，于是我们就牵着马儿走到他跟前，然后将通关文牒呈递给了他。他在仔细地翻阅了一会儿之后，就对着我们大声地问道：“你们中间哪些人是前来给老君王诊疗的御医？”

    “大人，这两位就是我们的御医！”使节大人一边指着我跟跛着脚的御医，一边对着他恭敬地说道。

    礼仪处的大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然后就有些疑惑地问道：“就是你们两个年轻人吗？为什么你们没有穿着出使的官服？难道你们国家就没有其他的御医吗？”

    “这是我们太医院最优秀的两位了，其他的御医都是年老且无法赶路的。加之现在人才更新迭代太难了，我们太医院本来也就没有多少青年才俊的。”使节大人假装有些埋怨地对着他说道。

    礼仪处的大人听到他这样说之后，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什么了，于是转头对着身边的文书说道：“照着文牒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吧——使节大人和下人各一位，两位御医们和三位卫士们。”然后他又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你现在将他们带到城内的驿馆，让他们晚上好好地安歇一下吧！”

    03

    礼仪处的下人在领命之后，就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起了路。当我们穿过城门走进城内的时候，就被繁华的街道和壮观的建筑给震惊住了。城内的街道上更是熙熙攘攘，街道得两旁布满了商户和客栈，暮晚初上的灯火把整条街道照的通亮，尽管此时街道上不断地吹着凛冽的寒风，但是往来匆忙的人们并没有归家的意思。巡视的卫士们一列接着一列，不时地大声呵斥着因争夺客人而吵闹的商贩，又不耐烦地驱赶着聚集在客栈门口的人们。整条街道上看起来是如此的热闹非凡，这就让我们忍不住连声赞叹了起来。

    “这还是在灾荒时期，要是在平时无事的时候，不知道城内会是怎样的繁华啊！”此时我心里不由自主地畅想起这个可能的场景。

    “以前这条街道确实要更加繁华一些。”走在前面的使节大人突然转过头来，小声地对着我们说道：“很久之前我跟随使节大人来过一次天下之中国家，在我们完成出使任务之后，礼仪处的大人就带着大家在城内逛了一下。当时我们就觉得天下之中国家确实是天下最繁华和强盛的国家，以至于大家无法在一天之内将全部的城池逛完。礼仪处会在我们归国的时候，还额外馈赠了一份丰厚的礼品。尽管目前正处于灾荒时期，繁华程度确实也少了一些，但还是要比我之前到过的其他国家都要繁华的。”

    正当使节大人一边回忆着一边对着我们感慨的时候，我们突然看到前面发生了一阵骚乱，很快一大群人就都围在了一起。礼仪处的下人看到之后，就准备带着我们绕过去继续赶路，当是大家却止不住脚步地凑了上去，下人也只好无奈地跟在了我们身边。等到我们走过去靠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窃贼被一大群人围在了中间进行痛打，其中一个人还边打边大声地喊道：“这个时候你还敢偷老子的东西，你是不是活的腻歪了！”

    但是此时往来巡视的卫士们并没有走过来呵止，似乎他们早已经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不过旁边围观的人们则是不停地高声喝彩着：“打得好！打得好！这种人就应该狠狠地打他一顿，让他以后长一下记性的！”

    在我们驻足看了一会儿，礼仪处的下人才带着我们绕了另外一条路，朝着驿馆的方向赶了过去。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们终于来到达驿馆的门口，于是下人就让门人将马儿牵到马厩里，又带着我们抬着药箱和行李走到驿馆的前厅，在跟驿馆主管通报了一下之后，他又转身前往城门处接待去了。我们看到驿馆主管个子并不是很高，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非常严肃，在仔细地检验了一下我们的文牒，又记录了我们的身份和人数之后，他就取了一串钥匙对着我们说道：“各位大人，现在请跟随我到你们休息的房间吧！”

    驿馆主管带着我们从前厅的侧门走到了后厅，又折行到了一处花园和走廊，此时就看到花园里种满了我不认知的花草树植，在深秋寒风的摇摆下，黄色和白色的菊花不停地凋落了下来。游廊上的雕饰和花纹也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明亮灯火的照映之下，整个花园和驿馆显得优雅而又精致，这又不得不让我感慨起了天下之中国家的强盛。在我们跟着他折行了不少地方，一直走到东北处角落的时候，就看到了三间稍微有些破旧的房屋，接着他一边打开锁，一边推门对着我们说道：“这就是你们晚上休息的房间了，也是你们之前的使节队伍休息的地方。你们先在房间里稍微休息一会儿，接下来我们就会送来饭菜和炭火的，明天清晨也会提前喊醒你们的，然后就可以跟随王宫的卫士们前去给老君王诊疗了。”

    在他点燃蜡烛并放置稳妥以后，就让下人把我们的药箱和行李抬了进来，接着又转身带着下人准备离开房间。当我们环视了一下的时候，发现房间在整体上还算干净，屋内的布置也比较简单，不过扑面而来的潮气和霉味确实让大家都呛到了一下，而且阴森的氛围更加重了深秋暮晚寒冷的感觉。如此看来，这个房间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宿过了，那也就意味着我们国家的使节很久没有到此出使了。

    “明天给老君王诊疗的御医们有先后的顺序吗？”此时我脱口而出地对着驿馆主管问了一句。

    “这个我听说是有的，不过具体的并不是很清楚。我之前看到朝廷下发的诏令，是让较大国家的御医先行治疗的，你们这些小国家的御医是排在后面的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跟跛着脚的御医就对视了一下，都庆幸地舒了一口气。使节大人在恭送他离开之后，就赶紧关上房门对着我们说道：“如此看来的话，我们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听到驿馆主管和使节大人这样说道，其他人的情绪也都明显放松了不少。在连续紧张而又压抑地赶了五天的路程，尤其是今天连续赶了整整一百二十里之后，我们都感觉到又累又饿和又困又乏。使节大人跟我们确认了这是他之前住过的房间，就叹着气走到桌子旁边挑了一下蜡烛，于是大家都不停地打着哈欠，或坐或卧地休息了起来。

    04

    过了一会儿，驿馆的下人们就抬着热腾腾的饭菜和一盆燃烧的炭火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这些东西之后，我们都立刻打起了精神，赶紧起身等待着下人们摆放齐整。尽管饭菜的样数不多但是看着都比较精致，而且每个人还有一壶酒加以佐餐，当我用手碰了一下酒壶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酒都已经热好了。下人们找好位置摆放了炭盆，又给我们打了温水以供盥洗，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慢慢地暖和了起来。他们快速地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就缓步地退到了门外，紧接着关上门转身离开了，全程没有跟我们说过一句话。

    “既然饭菜已经摆放好了，那大家都先赶紧吃饭吧！”此时使节大人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于是我们都走过去围绕着桌子坐了下来。但是我们看到他首先倒了一杯酒，接着把这杯酒倒在了地上，压低了声音对着我们说道：“这一杯是哀悼死去的御医的，希望他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大家看到以后，随即也跟着倒了一杯酒，然后分别倒在了地上，一起为死去的御医默哀了一会儿。

    “这一路上辛苦大家了，这次的出使还是很感谢大家的！”使节大人接着又倒了一杯酒，然后起身举杯对着大家说道。我们看到以后也赶紧起身倒了一杯酒，但是在大家还没有回应的时候，他就仰头一饮而尽了，接着我就看到他的眼角明显地湿润了起来。

    “这一杯是敬你们的，明天就多多地有劳你们了！”使节大人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对着我和跛着脚的御医说道。

    在大家都仰头一饮而尽之后，我跟跛着脚的御医也慌忙倒了一杯，接着举杯对着使节大人他们说道：“这一路上还是很感谢大家的陪伴的，明天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是要一起承担的！”说完我们也是一饮而尽了。

    “大家现在还是赶紧吃饭吧！”此时使节大人有些哽咽地对着我们说道。

    于是大家就默默地吃起了饭，也不再多说什么话了。当我把菜肴夹到嘴里的时候，发现这是我在我们国家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尽管大部分食材我都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厨师是不是用了特别的作料。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在天下之中国家，他们做出这样的饭菜并不奇怪，但是对于那些贫苦的人们来说，可能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珍肴异馔了，也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品尝到的。尽管这些远远不及天下之中国家王室和贵族的日常食物，但是对于大多人来说仍然是难以企及的，更何况是那些在城外被风吹雨淋还受冻的流民呢？毕竟一部分人视作稀松平常的事情，却是其他的人一辈子也难以达到的；一部分人视若弊屣的东西，却是其他的人一辈子也难以获取的。朝廷上的官吏和城内的富贵在自己享乐的时候，又会有谁关心那些既没有吃的喝的，也没有穿的和住的流民和贫苦的人们呢？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喉咙就像被堵住一样无法继续下咽了。于是我只好接连倒了几杯酒，但是由于天下之中国家的酒是如此的醇香顺滑，以至于我在无法下咽的时候还是一饮而尽了。跛着脚的御医看到我这个样子，就连忙对着我说道：“一会儿我们还要把药物再核对一下，我也会把药物的品性和相关的诊疗话语跟你说一下。明天我们只能指望这样先行应对一下了，也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了。”

    卫士们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对着我们说道：“那明天我们就跟使节大人一起在驿馆里等待着你们顺利归来了！”

    此时我既无奈又悲伤地笑了一下，然后端起碗强迫自己把饭菜吃完，又把酒壶里剩下的酒都一饮而尽。在使节大人他们都吃完以后，我们把桌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跛着脚的御医就走到药箱和行李的旁边，把携带的药物和医书全部取了出来，接着都摊开在了昏暗的烛光下，又有些严肃地对着我说道：“你先把这些药物的名称都记住一下吧，你也可以对照着医书看一下它们的药性的。”

    尽管之前在土窑的时候，我见到过其中的一些药材，但是并没有全部都认识一遍，于是这次就对照着医书逐个地看了一下，不过发现都是滋补调理的温热性药材和解毒败火的寒凉性药材。此时我就想起跛着脚的御医说过，这些药材都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在猜测的情形下抓取的，看来是想拿应付我们君上的方法对付天下之中国家的老君王。如果老君王真的不明不白地喝下了这些药，估计也就没有办法活过明天了。

    在我初步地把药材的名称、药性和功能都认清了一遍之后，跛着脚的御医就跟我说了一些诸如经脉不调、血气不畅、淤积不下之类的诊疗用语，然后又让我在使节大人他们面前反复地陈述了一下。当我艰难地完成了几次的时候，跛着脚的御医看起来相当地满意，于是对着使节大人他们说道：“现在他表现的至少跟我是一样的水平了。”

    此时驿馆的下人们又推门走了进来，把我们刚才用餐的桌子直接抬了出去，接着又抬进来一张新桌子、一大桶热水和一小袋木炭。在他们忙完这些之后，其中一个下人就对着我们说道：“还望各位大人们在洗漱之后尽快休息，明天清晨我们会带你们前去沐浴更衣，接着安排车辆送你们到王宫给老君王诊疗的。”

    在下人们转身退出去之后，使节大人就对着我们说道：“大家还是尽快休息吧，现在已经快半夜时分了，明天我们还要好好地应付一下的。”于是大家就分开热水洗漱了一下，接着到各自的床上躺了下来。经过漫长而又短暂但是辛苦的五天行程，我们能够在驿馆这样的地方吃饭和休息，已经算是享受到比较好的待遇了。尽管我一直为明天如何诊疗老君王而担忧，但是毕竟没有了之前赶路时的劳累和恐惧，加之刚才稀里糊涂做了一些医学上的准备，困意很快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于是在躺下之后不久我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