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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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前忱之时

    盖闻天下仪器,统分为记、寻、行、迹、行、真、虚六类,每载之世,必有一器物处于记与寻之间。记者,能册改天下史,寻者,能寻万物踪,两物之间,必有一物,此自然之理也。

    昔日,炼与凝为仪器化生之理,仪器派赖以存息,后仪器派为气象派、星相派联合所灭,遂天下派别,多为凝君、炼君。其仪器派至高之物神物自晦之,其中之真意不知所踪,天下遂分为诸多派别,为争真意。

    话说气象派传至第十六代,其凝君与星相派一人联姻,后诞一子,名曰叶风,取自叶间杂风之意。这叶风生来聪慧,三岁便能论理,七岁便能凝炼仪器,为一时无二之风头。却有谗言流窜,若能使其子愚笨,则天下真意可定矣。其父不明就理,与其间掌君相商,其道不知其踪,掌君笑曰,此事易尔,何人所赖不为道理,若今日假传道理,虚虚实实,此子必无出息之日,又何惧怕其不听管教耶?其父称是,遂出城外,将其子叫回,每日将邪派道理相教,积数年,其子果泯然众人,然天下真意亦未现,众人不解。

    有智者言道,真意已现,然众人皆蠢笨,无人能够看出。气象派司君携礼相请,询问真意如何能被其纳入囊中。智者却闭门不见,与门外挂起牌示,气象派与星相派两者俱不得入,司君无奈,只能任之作为。

    后又有谗言现,言若能使其子聪慧,真意必现。司君与其父商讨,其父却言,不如激其一激,先谎报其父母诈死,后将新道理告之,最后再使其父母复生,必能使其聪慧,司君听之,拍掌笑曰,此言大善,遂吩咐下去行事。周围俱有怨言,然不得用也。

    及日中,叶风于江岸观鱼,与智者问对,“鱼与水,是鱼推动了水,还是水推动了鱼?”智者笑曰:“世人皆言鱼动水止,却不知水动鱼止的道理,真乃一叶障目。”稍息,智者不见其踪,司君至,状悲痛与叶风言:“今本体派与我派开战,汝父母俱战死,但请节哀。”

    叶风默,片刻言曰:“死状如何?”司君曰:“极其惨烈,请节哀。”

    叶风又言,“何对我言,我已一身无挂碍也。”

    司君怒,“天地纲常俱废,汝真乃尺蠖,我与汝父母乃至交朋友,今见故人之子无人看顾,特来探望,汝却全然不悲,已有取死之道。”

    叶风长叹,良久才曰:“我非不悲,实不知何物何人何地可悲,今万物俱无我容身之地,我却有取死之道。”

    司君连道,“岂可如此之想,汝上应星命,下承气象,合当为一派之主。”

    “可有一派之主为蠢货之理?”叶风反言道。

    “汝非蠢货,知否,昔日所言俱为考验,汝今已过,可传我气象派绝学。”

    后司君对其传之秘传,叶风出,喜笑颜开,后数日,往江岸观鱼,却不见智者现。往见气象派司君,其却言无此人。叶风叹曰:“昔于危难扶我,今宵通达之时,却功成身隐,实乃憾事。”遂不疑。

    及后日,司君却携其父母寻至江岸,叶风诧,不敢往信,质问司君何故,司君笑曰:“俱戏之,汝可知晓?”后叶风中风,亡于寝卧,枕前尚有未干之血泪。司君往见本体派,取治目之良方,一本体派药师出曰:“我有一仪器,可治疗双目,凡有眼疾,无物不愈。”

    此药师名为张天。所言之仪器,乃前尘镜,当时为真意所记,为记寻之间,然却无人知晓,特传后记。

    那张药师往至气象派,于巍峨气象所撼,感慨道:“如此巍峨大派,如何可亡?”身后众人怒视之,皆言,“未言生,先言死,此乃何理?”药师唯唯而退。

    至铺前,药师先闻叶风之语,“你也是来耍我的?”

    药师笑曰:“何故出此言,常言道,万真必有一假,万假必有一真,真真假假不过而已。”

    叶风又言,“一切即为注定,莫非前尘已定?”

    药师又笑曰:“即已注定,那不注定之物便为真,今若有史官录载吾等之对话,那自然吾等不语之物为真。”

    叶风忽然醒悟,拜谢道,“多谢先生排解,否则,我几乎不知如何是好。”

    药师又问曰,“想知己之前忱之事乎?”

    叶风问,“自然,但不知如何知之。”

    药师取出一面镜子,笑曰:“此事易尔,你且将双目盯住我这面镜子。”

    “敢问先生,我如今双目不明,如何得见。”

    药师再度笑曰:“此乃前忱镜也,君所见即为前尘。”

    叶风恍然大悟,双目遂明,于地上拜谢之,“多谢药师搭救,如蒙不弃,今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来世,亦要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两人遂于屋内行礼结交,从此本体派与气象派结为同好,那却是另一段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