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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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粱之梦(六)

    传说太古之时,天地存有混沌,而后混沌开,化身太阴太阳,由太阴太阳化身地,而后地乃开。

    “不如将君先在此等候,我先前往大帐之下,通禀崔司君。”随军而来的哀成秋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须如此麻烦,却不是我本体派作风,如今关外必有游勇,待我斩将夺旗,你再通禀也不迟。”为首的本体派将领乐呵呵道。

    “将君所言甚是。”哀成秋自知劝阻不了这些满脑子都是征伐的粗人,只能听之任之了。自从见识过势脉派的手段,哀成秋对这些莽夫擅自行动的行为不做太多看法。

    “兄弟们,在杀意感知这块,都不要开了,待会看清对面服饰,战场为杀伐之地,杀意四起,会扰乱我们的想法。哀司君,你可知对面是何服饰啊?”那位将领状作不经意地问。

    “将君且莫折煞我了,若让崔司君听到,我该如何是好,万万莫提此号,至于对面的服饰,势脉派崇尚太阴太阳,自然绣的是阴阳纹饰。”

    “什么阴阳纹饰,兄弟们懂吗?”

    “不懂!”那群跟随而来的本体派起哄道。

    “你就告诉我们他们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就行了。”

    “这个……这个,我实不知,势脉派服饰颜色多变,今日所换衣物是何,我实不知,其为此专防夜战侵袭,要不将军还是等我前去通禀,再做决断如何?”哀成秋满头大汗地道。

    “要我说你们文士真没用,随我到前线看上一看不就知道了,如此惜命,真是可笑姿态。”

    “哈哈哈哈!”底下的士兵肆意地笑道。

    本体派的人真是骄横无度,怪不得崔司君要钳制他们,若听之任之,实为人间之灾祸,哀成秋心想。

    心中所想,哀成秋自然不能表达出来,他只好说,“将军可让一士兵自我方阵营冲向敌方大营,如此攻击者,即为敌军。”

    “这就是你所谓的计策,照我看,还不如我和兄弟们直冲呢,什么计策百出,照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我本体派的文士比你强多了。”

    “是,将君说的是。”哀成秋唯唯诺诺道,心中却想,若大帐中的崔司君有提防,说不准会把前来支援的本体派军队视作前来解围势脉派之困的军队,那时候就糟了。

    可惜事情所想与哀成秋出入不小,当日由于各派士兵的上级都有意保存实力,所以当日驻防的人数下调了不少,他们所经过的大营,正是防守的空缺,所以本体派所到之处,犹如一马平川。

    “哪个是贼首张天一,出来受死!”一声含有震慑之意的吼叫,穿破了长夜,也惊醒了双方尚在睡梦中的存留人马。

    此刻联军中帐,诸多派别司君尚在议事,听此声皆惊疑不定,帐下有文士出席对曰:“此番喊叫可能是贼寇援军至矣,建议先派一支军队于其后翼包抄,再派一支轻兵扮作势脉派士兵于其前方攻击,使其军心自散,且首尾不能相顾。”

    又有一文士出席斥曰:“我联军兴有德之师,天下那方派别敢助贼寇,以我看来,此必为昔日哀成秋所请本体派援军,应当任其作为,方可合前番问对。”

    于是席上所有人均看向崔司君,待其后文。

    只见崔司君抚掌笑道,“公明所言甚得我心,不错,我料此番必为本体派援军,诸位,此乃喜事,速点起篝火,为援军擂鼓助威。”

    于是,但见夜间,联军大营火光冲天,如同火海之势,又夹杂雷声阵阵,如同雷公击打锥子,状若天象之景。

    势脉关上,刚躺于榻上修养病创的张天一听到联军击打雷鼓发出的声音,一刻也躺不下去,招来左右一问,一文士对曰:“将军,我观那前番阵前叫阵者所发之声,乃本体派仿效声形派绝学的术法,虎豹之音,能叫声应于千里之外,此番必为联军克我不能,请本体派援军来此之势,今番我等只需坚守不出,料定数月后,联军必退。”

    “吾怎不知其势,奈何有一干系,昔日我乃本体派出身,若怯战不出,恐为天下耻笑。”遂不听文士之言,披甲执坚,准备停当,便奔关下而去。

    那献计的文士见此光景,嗟叹道,“今番掌君不用我计,必亡矣,不如早去。”遂向士兵借来披挂,宣称掌君口谕,至城外,又脱下披挂,类平民状,徒步前往联军中帐,扮作灾民,却为后话。

    另一文士,见那文士逃出城恨恨道,“见败者即亡,何无用哉,若非司君早逝,何有小辈逞能之势,今番纵城破矣,吾亦不独生!”遂割发代首,以表其志。

    一医师前来换药,却不见踪影,左右告知:“掌君前时已下了城去。”医师大惊,连道,“旧伤未愈,岂可再添新伤。”此时,亲卫官欲通传联络,方踏入房间,但见左右与医师,却不见掌君踪影。胁住医师,逼问左右道,“汝等将掌君如何了?”

    医师吓得昏死过去,左右却道,“此乃误会,掌君前些时间已下了城,正因敌寇在城下叫骂。”亲卫遂不疑,整备亲卫之军,前往城下集合。

    却道阵前临敌一事,亲卫官与掌君交谈,亲卫问曰:“不知掌君待会如何安排?”

    掌君笑曰:“你不知我手段,昔日我与司君于苍山大泽之间起势,本体派诸人不能治也,今日你且观我如何斩将夺旗。”

    遂挺身纵意,与敌将绞杀数合,后不知何故,敌将一枪刺出,却有间之时,掌君忽地大叫一声,倒地而亡。岁止九十七年。

    “传说太古之时,天地存有混沌,而后混沌开,化身太阴太阳,由太阴太阳化身地,而后地乃开。”张天一忽然自梦中惊醒,听见身前之人念叨的话语,总算彻底清醒过来,他感激地说,“先生的黄粱枕果有奇效,今我全身不再发痛,走,我等聚众畅饮一番,以表乐事!”

    叶扶风停止了念叨,却说,“想来梦中你也能听到我的话语吧。”

    张天一回道,“正是,我虽梦中醒来,却只觉得过了好长的时间,若非先生言语,几有恍然隔世之感。”

    “那正是我念叨的原因。黄粱枕虽能将大势逆转,却总有一日会被逆转回来。一饮一啄,无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