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落的国度
里面密闭的空间内,尽是珠宝,让整个空间化为金灿灿的海洋。
“厚礼蟹,我的钛合金……”
夏渊咳嗽了下,强装淡定的向里看去,他可不屑与狗为伍,哪怕他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品种。
“这是,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哇,太阳神鸟金饰!”
“这里怎么这么多,世界上流传下来的宝物。”
四下张望间,夏渊已经看到不止一个世界级宝物,而除了遍地的珠宝,有一物甚是奇怪。
视线越过金灿灿的海洋,在尽头是张朴实无华的石座,正对着大门像是在等候那些进来的人。
不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围似乎有齿轮运转的声音,令他心生不妙。
默默的,他开始不断的往后退。就在接近入口时,蓦然回首,两张大脸与他不期而遇,十分“友善”的冲来想要和他拥抱。
“我靠,小金人活了!”
夏渊心中无数草泥马奔驰而过,内心狂草四溢,并与小金人的祖宗跨种族交流。
机关的动静越来越大,他无意撇头,却见一石墙,悬于珠宝之上,更奇怪的是。
他向后退的同时,石墙也在下落。他停下,石墙也跟着停下。
前有小金人跳杀,后有石墙阻隔退路,局势瞬间明朗,他被前后夹击了。
那一瞬他头发白了凋零了几根,无数计算在他脑海疯狂叠加。
“还想个毛线啊!”
他用此生巅峰的速度向后冲去,双腿疯狂摆动。
“轰!”
夏渊猛地朝前扑去,险而又险的擦着边过去,浑身软的和一个橡皮泥一样。
“呼————”
“呼——”
调整好呼吸后,他在墙边一阵摸索,确认已经没有其他什么机关。
这石墙就和古墓中的断龙石一样,将里外的世界隔断,退路已经没有,只有……
正当他满脸希冀的看向身后,里面的场景却是大变。
原先的珠宝此刻都变为一张张狰狞的巨口,张着大嘴,等待着大自然的馈赠。
低头朝里面看去,宛如深渊,充斥着怨灵的哀嚎。
原先的黄金宫殿此时宛如坟堆,一张张巨口宛如坟冢,遍地都透着死气。
唯一正常的只有那石座,但也是最不正常的。
他蹑手蹑脚的走向石座,一切无常平静的怪可怕。他竟是就这么走了过去,沿途什么凶险都没有,真是怪(太好了!)
环绕这石座走上了几圈,啥事没有,这让他放下少许的戒备。
他伸手微微一碰石座,又刷的收回。四下张望,依旧没有动静。
长长的呼出口气,他开始研究起来。
着重研究纹路,研究它的图案,它的寓意,这些或许能让他离开这诡异的世界。
纹路十分繁杂,密密麻麻且毫无规律,他只能深深将其印在脑海,以防之后用到。
研究半天也是没个米跟豆子,白白浪费了时间,而根据蝴蝶效应,这说不定会导致什么东西发生。
视线不再关注那石座,他似有所觉的看向穹顶,看见了几幅壁画。
和先前的墙画不同,这里的每一幅都十分庞大,在这座将近百米高的神庙,占据了上面穹顶的所有空间。
壁画中类似于神明的人,接受万民跪拜,并赐予了子民某件东西。
画面一转,在硝烟遍布的战场上,几个族群厮杀在一起,像是古老部落间的战斗一般,以最原始的方式死斗,用撕咬,用火烧。
而战场上有地位崇高的祭司,他们呼风唤雨,召唤雷火闪电,屠戮身经百战的战士。
战斗本应偏袒战士数量多的一方,但祭司的存在打破了这个定律,这颗星球上的原始部落被打的濒临灭亡。
知道有人用神赐之物,领悟神力,于战场崛起。
那人被冠以救世主之名,与外来族群大战,以一敌百不落下风。
战场上写满了一个杀字,鲜血如潮水般退去,又如潮水般涨潮。
经历连番大战,他们终于获得胜利,子民们在盛宴上尽情的狂欢、豪饮、大笑、咀嚼。
而就在入梦之际,外来族群再次出现,带着他们救世主的头颅。
他们裹挟着庞大的怨念,为这颗星球的人民带来炼狱。
他们疯狂收割起原住民的生命,用刀刃贯穿妇孺的身体,将老弱病残在烈火煎烤。
其余原住民很快组织反抗,他们一拥而上与那群人缠斗,却都化为血海中的一员。
当再次寻找圣物,想一如以前一样时,圣物却消失不见。
原住民们的国度很快沦陷,入侵者们将他们围杀至绝境,让他们自相残杀。
被俘虏的人日日夜夜惨叫哀嚎,小孩们一个个被洗脑,所有反抗的,皆了无踪迹。
外来势力裹挟着黑暗将原住民的火种吞没,唯一残存的,只有雪山上的神。
怀揣对神的期盼,和对那群人的仇恨,王带着残余士卒踏上神灵居住的雪山。
他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他被深深的吸引,朝下一幅壁画看去。
壁画中王和他剩余的将士受到阻截,雪山上又发生了战斗,刀光剑影中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只留下满地的血河。
王被一位士卒拖拽离开,带着绝望和悲痛!
夏渊神色颇为动容,他焦急地向下一幅壁画看去,期待有不一样的发展。
这幅壁画中王艰难的爬行,他的身后是道道冻结的血河!此时王身边仅剩一位少年。
少年不同于麻木的王,他的眼中依旧充满希望。因为他的王还在,神明也还在,他手中的布袋中还有食物。只要他们熬过去,神明的光辉会重新普照大地,他们的城邦也会重新在废墟上建立。
就这样少年和王继续攀上雪山陡峰,少年在王的后面一步一驱的跟着,无微不至的呵护着王。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鼻子都冻的生疼,但此时他的眼角陡然亮起。
他们到了,到了神明居住的禁地。
雪山顶峰悬崖边,透过悬浮的八芒星,璀璨如星河般的光芒挥洒在他们身上。
无边的雪飘落在神的鼻尖,那是他们为神建造的神像。
大雪下王虔诚的跪伏在神像的面前,他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泪水凝成冰晶坠落。
在少年期待的眼神中,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普照世间的神光,只有茫茫的雪。
神明消失了,少年愣住了,王也愣住了。
大雪依旧在下,在他们的身上堆积,一点一点带走他们的温度。
少年想要得到王的否定,期盼他说一切还都有希望,可是……
王拍开了少年的手,这位少年心目中崇拜的王,这位历来最年轻的王,他哭了。
背负着一切的王,看着身前的落雪,眼睛无神。
他将王冠塞入少年的手中,似是将一切都托付出去,而他自己却,轻松的闭上了眼。
少年手中东西哗啦啦掉落,他没有去捡只是手捧着王冠大声呼唤王,一遍又一遍,但王已经没有了生息。
王的身躯慢慢被白雪覆盖,只留下身前呆呆的少年郎,一声不吭的。
一只血红色的花,在这片雪地上鲜艳怒放着,带着旧王的毕生理想,溟灭于雪野中。
接下来他们到底怎么了,夏渊焦急向后看去,可偏偏没有,真是吊人胃口。
仅存的几幅画都不见他们的身影,还都是令人生厌的。
下面的壁画,那些外来势力侵占了原住民的财富,在废墟上建立新的城邦。
他们形貌变为和原住民一般的模样,用圣物创建文明,并膜拜了神明。
至于那名少年和原先那群人则消失不见,像是溟灭于过去,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至此这里的壁画已经到头,它讲述的似乎是一个王国破灭的过程。
心底微微叹息,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想的,毕竟这一切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想这些,他还不如研究这石座,这可实在多了。
他这时也突发奇想,石座是用来坐的,那为什么不坐坐看呢。
而坐下的一瞬间,他两眼一黑......
地上杂乱的很,一片狼藉中,一个少年郎睁开了眼眸。
此刻夏渊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漉漉的,冷汗遍布全身。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他恍如隔世。
“原来真的是梦啊,幸亏是梦,不过未免太真实了些。”
夏渊脑中闪过一幕幕之前发生的,下意识的摸向额头,有些痛。
周围熟悉的很,除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盒子,他的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侵蚀思想的浓雾,庞大连绵的神庙,凶神恶煞的守门像,珠宝遍布的宫殿。
还有会跑的凳子……
他缓缓坐起身,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铛啷啷”
房间里一块乌黑发亮的石头,一跳一跳的,向远处滚去。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拾,但刚弯腰便僵住不动,他眼睛肉眼可见的突起。
“啊啊啊!”
比原先还要强烈的疼痛感侵袭而来,脑中就有几颗原子弹轰炸一样,灼热而剧痛。
随着病毒吹响进攻的号角,他脑中又陷入混乱,各种神经元被病毒劫持下来。
他像某个虫子一样在地上滚着爬着,双手胡乱的抓着,寻找一个可以发力的地方。
那块石头被他再次抓到,被他用想要捏爆它的力气,面目狰狞的死死攥着。
“呼——”
大脑的疼痛感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清凉,以及紧绷。
阳光化为道道光柱照进房屋内,空气中的尘埃在它面前无所遁藏。
虾米一样的他,身体瑟瑟发抖,眼睛紧紧的闭着,手心死死捏着一块石头。
好久好久,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一点一点小心的张开。
慢慢试着动下手臂与大腿,再慢慢的摸向脑袋,他如释重负的摊开在地。
他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在地上躺了个大字,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天花板,呆愣愣的。
“不痛了!”
确认神经系统没有短路,他坐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XII病毒就没安稳过,在占领中枢神经后尤其的猖狂,简直是折腾人。
而现在他的大脑就和以前一样,轻盈,灵活,通透。
“难道我身体已经产生抗体了,我战胜了那该死的鸟病毒!?”
“哈哈——呜额”
突如其来的轻松,让他泪流满面。
他真的好久没渴望过还能恢复,身体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痛苦不堪,而现在他又重新抓住了未来。
高兴的又像个孩子的他,又慢慢冷静下来,事出有常必有妖。
虽然自我欺骗可以换得安心,但若是就此不了了之,以后或许会因此遭罪。
看向手心的石头,摩挲它的轮廓,他眉头皱起。
他将石头放在光线下仔细端详,沿着它的轮廓,感受它上面的参差不齐感,就像是刻有纹路般。
不知为何他有莫名的熟悉感,凭着感觉在纸上勾勒,纹路在纸张浮现。
记忆深处一层屏障被冲破,庞大的记忆洪流直接占用了他大脑CPU,而他记忆整理后的反应却是……
“我靠,那他妈真不是梦。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