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卖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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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论道大会(求收藏、求推荐~)

    凤辽城外往南三十里有一座名山,曰:清河。

    北境天寒,大地常年被积雪覆盖,难见盎然的绿意。但清河山却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仿佛永远定格在春夏,永无秋冬。

    传说中,一位修炼火诀的上古高人在山中长眠,其体内烈火真气外扩,保护清河山不受凛冽寒风的影响。

    在山顶有一片宏伟巨大的广场,周围每隔数十丈就有一个巨鼎,里面燃烧着的沉香释放出沁人心脾的青烟,经久不散。

    今日是北境乃至整个上清国的大盛会。

    天下文人墨客尽数来到清河山,既为了庆祝当年驱逐魔族,更为了能够凭借个人才学而扬名天下。

    午时,奢华的马车沿着大路一步一步地来到广场边。

    “吁!”

    老李勒着缰绳停了马。

    车刚停下,帷幕就被掀开,周应从车里窜出,双手撑着车轮,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吐完后,一个人趴在那里,脸色苍白,感觉身体都被掏空。

    古代的马车怎么一点避震系统都没有。

    一路上,他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五脏六腑一颤一颤地抽搐,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要是迟停一会儿,就得吐到车里了。

    “这不是周老三吗...是勾栏去得多,连马车都坐不住了。”闭目养神时,耳边传来了熟悉而又令人讨厌的声音。

    慵懒地抬起眼皮,瞥向杨刚。“你来干嘛?”

    “自然是参加论道大会!”杨刚昂着头颅。

    这厮脸皮可真是够厚,私塾读了十年都没能结业,还有脸来论道。

    见他脸上透露出不屑,杨刚愤愤地说:“我可是二品道闸的武者,杨家多年来造福一方,自然有资格参加论道大会。”

    杨家财力雄厚,让杨刚能日夜以灵石精炼体内真气。否则,以他的悟性如何能到达二品。

    周应讥讽道:“你是留级生!”

    “我爹是五品高手,我舅父是凤辽城太守。”

    “你是留级生!”

    “杨家家财万贯,整个凤辽城谁敢不给本公子面子。”

    “你是留级生!”

    杨刚气得脸色通红,但有李管家在旁,也只能讪讪离开去。

    ......

    广场正中央是一道圆形的三级台阶,上面的台子竖着一人多高的黑色石碑。

    人们站在下面,指着石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周家挤进人群,来到前方,目光定格在石碑上面的文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

    第四行没有字,是由三个点来代替。

    这一看,可着实惊到周应。

    上面的三行诗句正是自己写给辰老的,怎么还被抄写在石碑上?

    “爱徒,为师等你很久了!”辰季高双手前伸,快步奔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大家伙等你许久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上台阶,来到石碑旁。

    “诸位!”辰老不愧是六品儒修,一声高呼,喊得山野震荡、林木悚然。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他二人。

    “石碑上面所写的三言绝句,便是这位少年所著。”

    辰老向众人朗声介绍。

    “周应是怀宇兄府上的三公子,亦是季高之爱徒。多年来,我师徒二人潜心向学,思考文学之道。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文采,老夫不敢自居首功!...”

    周应正听着,忽然感觉手臂被碰了一下。

    教出我这样出色的学生,情绪激动也在情理之中。

    他微微点头。

    “老夫不敢自居首功啊啊!...”

    他又感觉到辰老在用胳膊碰自己。

    这老头什么意思?

    见徒弟不说话,辰老微微错愕,扭头看向他,意味深长地摇头。“老夫不敢自居首功啊。”

    淦...

    他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接话:“先生客气了,弟子能有今日之才学,离不开恩师的谆谆教导和细心栽培。”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手道:“爱徒言重了,为师只是伯乐,你才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好说,好说!”辰季高容光焕发,虽然碍于北境规矩而没有笑出声,但一双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

    “季高兄,这位便是怀宇兄的小儿子?”

    这时,一个穿紫袍、蓄长胡的高大男子走上台阶。“贤侄,老夫与你父亲可是多年的知己啊。”

    “瀚章兄...”辰老上前与他握手。

    趁这个间隙,周应连忙喊李管家站到自己身边。

    老李向他附耳。“吴瀚章,东境大文豪,现在是东境总督府的幕僚,也是六品儒修...”

    “见过吴大儒。”他连忙行礼。

    吴瀚章抚须点头,转而面向众人。

    “论道大会,以文会友。今日一早,咱们吟诗作对,好不快活。之后,季高兄为了助兴,将周贤侄所著之绝句刻在石碑上。可惜直至此刻,都没人能写出这最后一句啊。

    四境百姓依天道而行事,北境不能笑、东境不能怒;南境不能爱,西境不能哭。看来北境不光有铁骑兵刃,文坛之上也要大放异彩了。”

    话落,许多人都羞愧地低下头颅。

    周应注意到这些人的身材比较消瘦,头带儒巾,服饰也与北境大相径庭。

    “在场大多数都是东境学子!”老李适时提醒。

    东境不能怒,那里的人素来从容,读起书来更是心无旁骛,多出文人。

    坊间有语:天下文采共一石,东境独占九斗,余下四地共分一斗。

    一想到东境,他就联想起那个猥琐的山羊胡,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自古文人多骚客。

    这时,吴瀚章续道:“按照约定,太阳从正中往西之后,若再无人能写出这最后一句,论道大会的头彩便将由周应夺得。”

    此言一出,众人彼此交头接耳,相互商量。

    东境自古以来便是上清国文坛所在,若是今日输给了北境蛮人,岂还得了?

    一位学子在友人的鼓励下,走上台阶。

    他冲吴、辰二老点头行礼,然后伸出两指,无形真气从指尖冒出,连带着周遭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慢慢的,两股真气汇聚,仿佛指尖夹着一柄无形的匕首,隔空雕刻,在石碑上留下字来。

    “这就是真气...看来此人也是一位儒修。”周应暗暗思忖。

    片刻之后,学子罢手。

    围观者纷纷探头张望。

    “便起乡情思!”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便起乡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