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卖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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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亲他是大文豪(求收藏、求推荐)

    解决了商会的麻烦,周应回屋歇息,打算将神识世界中石碑的光点继续点亮。

    既然定下论武大会之约,提升实力就是当前最关键的事情。

    摩拳擦掌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你小子怎么又换了间房!”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白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一手持书一手拿着戒尺。

    “辰...辰老!”

    大儒辰季高,是父亲请来教学的先生。

    此人性情偏激顽固,当年曾入兵部为官,却常与同僚争执。某日醉酒写诗,一句“可怜路有冻死骨,朝中无人冤难述。”被认为是抨击朝廷。大臣们联名上书,将他革去官职,发放回乡。

    他讪讪靠近。“先生,我近些日子连遭天雷,身体不适,要么今日先不上课了,你讲讲我家里的事情吧。”

    辰老寒脸看去。

    这小子是真受伤还是借故不肯学习?

    想到周应平日行径,他就忍不住头大,若非看在怀宇兄的面上,自己一介大儒又怎肯收此人为徒。

    “你家是三十年前来凤辽城定居的,周家家教森严,你们四个兄弟姊妹也是争气,在文武方面都有所建树。”

    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古怪地瞥了一眼。

    周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挠了挠头。“我就不算在内了。”

    “你爹周怀宇兵武双修,早已是六重仙境界的高手了。你大哥周仇主修武道,现在也是七品道闸的修为...”

    “我爹还创立了天门,是不是!”他隐约记得一些事情。

    “当年西征告捷,你爹没有回中州领封赏,而是留在西境,创立天门。”

    西境天梯是人间与天界连接的通道,当年的天都仙者可以通过天梯自由出入二界。

    后来周怀宇创立天门,一剑斩断天梯。

    仙者下凡的事便少之又少,人间也算是迈出了自治的第一步。

    从话语中可以听出,这位先生对自己的父亲十分敬重和崇拜。

    辰老目光远眺,感慨道:“你爹可不是泛泛之辈啊,若是他能将儒道一并修行,修为又何止于此!老夫至今还记得你爹那一首震惊当世的诗词,今日读之,仍旧是令人赞叹。”

    儒道?

    这话差点将周应的下巴惊掉。

    在地球时,老爷子小学都没读完,大字不识几个,何况是诗词歌赋。

    “当年你爹在中州随手吟诗一首,震惊四座,东境文坛的学子都将你爹视为毕生偶像!”

    “快拉倒吧,我猜他都不会写字。”

    “胡闹,老夫岂会骗你!不过...周兄字迹的确不雅。”先生白了他一眼,这个纨绔子弟真是越来越过分。

    儿子竟敢质疑父亲的才学,这还得了!

    他负手而立,想把周父那首惊世骇俗的诗词诵读出来,让周应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诵闭,他一脸得意地看向徒弟,似乎再说:看你还敢不敢轻视你父亲。

    周应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特么都行?!

    老爷子可真是够贼的,将穿越福利吃得一干二净。

    见他神情震惊,辰老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已折服于其父的才华光辉之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如此精彩的好诗。

    “可惜啊,后来任凭达官贵人千金求诗,你爹都不肯多做一首。我想...这或许就是一种寂寞吧!”

    “文海虽然无垠,但你爹终究是这片海里面航行最远的人了。寂寞啊...周兄寂寞。”

    看着老师脸上留下的泪痕,周应顿觉有些反胃,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他只会这一首诗。”

    什么?!!

    这番狂妄之言将辰老气得面红耳赤。他一直将怀宇兄视为文道知己、崇拜偶像,绝不允许有人污蔑周大文豪的名号。

    “胡说!你爹的文学造诣高深莫测,你个纨绔子弟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显然,他是真的动怒。否则以大儒身份,断不会如此批判学生的。

    周应无奈地摇了摇头,听着对方持续输出,如何崇拜自己的父亲,如何鄙视自己的无知,他多少有些按捺不住。

    拿起桌旁的毛笔,奋笔疾书。

    不就是写诗吗,我也会!

    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将笔放下。随即,对先生点头,阔步离开房间。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东西去超越怀宇兄?”

    师徒多年,他知道周应是什么德行。这孩子生性叛逆、好吃懒做,如今更是狂悖不羁,敢鄙视自己的父亲,真是太不像话来了!

    “这小子现在的字怎么也写得这么难看...”

    他咦了一声,耐着性子往下看。

    ......

    凤辽城中,一座装饰华丽、气派非凡的府邸坐落在最繁华的街道,府门上方的牌匾写着“太守府”三个大字。

    偏院内,杨刚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双手置于身前,神情卑微,与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前面是一张金丝楠木的长桌,上面摆放的瓣纹金碗落错有致,盛放的食物也堪称饕餮。鲜鲫食丝脍、清蒸壮龙草、香芹碧涧羹,一道道美食,莫说是在物资贫瘠的北境,纵然还是在中州也十分少见。

    他时不时地瞄向长桌对面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颗瞪着眼死去的头颅。

    头颅的主人是张家村的教书先生。

    此人多年考取功名,次次落榜,最后性情变得有些古怪。半年前,他忽然开始抨击北境朝廷,将矛头直指何太守,以激进言辞辱骂其为北境千年遗祸。

    坊间传闻,这位教书先生打算赴京都、告御状。

    读书人就是死脑筋,也不想想凭自己之力,能否出得了北境...

    杨刚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想到此处,不禁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对面,用餐者一边将美食塞进嘴里,一边时不时地瞥向那颗头颅,仿佛血腥可以增加他的食欲。

    唉...我这位表哥可真是个怪胎。

    对面用餐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凤辽城太守的独生爱子:何冲。

    他的身材肥硕、皮肤白皙,脸上长满豆疙子,脑门还横着一道刀伤。

    这时,何冲的手肘一不小心碰到头颅,使其摔落到地上,传来一声闷响。

    砰!

    “扔了它,免得影响老子吃饭的心情。”

    侍从连忙弯腰,颤抖着从地上拿起那颗头颅。

    何冲再次吩咐:“扔了有些可惜,拿到后院喂狗吧。”

    “是...是!”

    杨刚倒吸一口凉气。“表哥,你真是不简单。面对这样一个东西,都能吃得有滋有味。”

    “这老儿活着,我都不怕,更何况是死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抓起桌上的丝绢擦拭嘴角。

    “姑母说你去了周府,无功而返!”

    闻言,杨刚连忙走到他身边,将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听了这些话,何冲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见惯了大风大浪、大杀大戮,已没什么能让他惊讶错愕。

    双眼盯着金碗,夹起一根菜心放入嘴中,仔细咀嚼。

    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那姓周的小子从未出过北境,什么时候跟柳家走到了一块。”

    “我也觉得蹊跷。”杨刚一个劲儿地附和。

    这副模样似乎令何冲很满意,转而用丝绢擦拭桌上的血渍。

    “这姓张的老头,自己混不好却将罪名怪于北境朝廷,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听说他要去京都告御状,真是个榆木脑袋。此人若能离开北境,老子就不姓何!”

    话锋一转。“这老头尚且如此下场,你说周老三该如何!”

    杨刚忽然觉得手心有些冒汗,颤颤巍巍地说:“他若是不交出那封信,我便杀了他!”

    何冲微微愣神,皱眉看着他。“周家在城中也有些名号,你杀了他家三公子,周怀宇和周仇岂能善罢甘休!咱们是讲理之人,我平日连吐痰都不忍吐到地上,岂能容许你胡乱杀人。咳...”

    不知是被痰卡住,还是故意在表弟面前表露态度。

    何冲说话时,发出一阵咳。

    身后的侍女立刻跪到他身旁,仰头张开嘴巴。

    呸!

    何冲将痰吐到少女嘴中,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冲杨刚挥手。

    “信里的内容你应该知道!如若泄露出去,便是姑母求情也保不住你!”

    此时,杨刚的额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水珠,但他却不敢擦拭,只能一味地点头。

    “冲哥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周应。即便不能明着动手,我也会让他死于论武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