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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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朱厚照相邀

    杨轻行礼,朗声道:“公公英明!”

    刘瑾刚坐下来又咳了两声,灌下一口茶水,才舒坦一些,问道:“不过老奴也听闻过,杨山海收赃银一案罪证确凿,脱不了干系的。”

    杨轻退后一步,又作揖行礼,“刘公公尽管大步向前,在下心中只求正义二字。”

    正不正义的,刘瑾不知道。

    但确实是扳倒王岳的最好时机。

    几个太监低声合计了半晌,谷大用派了几个内侍给杨山海治了伤口,也上了药,只不过他现在高烧,还需要服药一段时日。

    刘瑾重新换上了笑脸,“还请杨公子先带着人离开,银子与账本就留下。”

    杨轻背着杨山海出了东宫。

    风吹得父子俩衣衫猎猎作响。

    回到家中,让小卓带杨山海去休息,杨轻则继续在家中等着消息。

    卓砚她两天没有合眼了,双眼哭得通红,哽咽着道:“他们都走了,都跑了,就剩下我了,还说少爷早晚也会把我卖了的。”

    这孩子哭得很伤心,家中的其他下人早就跑完了,也就她对这个家看得重。

    杨轻疲惫地坐下来,自己对这个时期的历史记忆并不多,但刘瑾这个大太监能够正德一朝呼风唤雨,这点多半不会错。

    ……

    皇宫,乾清殿内,此刻,太监王岳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

    一众东宫的太监围在一旁,他们的眼神多有狠辣之色,就差将这个老太监生吞活剥了。

    十四岁准备登基的朱厚照,此刻板着脸听着自己的舅舅寿宁候的作证,再有刘瑾的账目。

    朱厚照猛地起身,一脚踹在了王岳的身上,“好你个王岳,胆敢贩私盐。”

    此刻的王岳想解释,但又百口莫辩。

    朱厚照怒火中烧,喘着气便命道:“谷大用啊!”

    “老奴在!”

    “将王岳拿入诏狱好好审。”

    王岳完了,他被谷大用与张永等东宫太监拖出了乾清殿。

    等殿内的人都出去得差不多了,刘瑾很懂事地给太子倒上一碗水,又非常合时宜地咳了一声。

    朱厚照苦笑道:“父皇这般信任王岳,他却背地里做了这等事!”

    刘瑾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当初在东宫陪着太子的几位太监被司礼监为首的王岳他们欺负得太憋屈,这一刻尤为解气。

    “殿下,王岳被拿下了,如今掌印太监的位置空悬,老奴……”

    朱厚照扶着额头,还在抚平自己的情绪,道:“朕会安排人的。”

    “老奴……”

    “怎么,你想要这个位置?”朱厚照不解道:“你留在孤的身边就好,你要当个掌印太监做什么?”

    刘瑾跪倒在地,俯首道:“殿下,老奴一直以来受王岳他们欺负,老奴本以为现在王岳会收敛……”

    “行了行了!”朱厚照这些天可谓是烦透了,摆手道:“念你揭发王岳有功,掌印太监的位置给你了。”

    “老奴谢殿下。”

    刘瑾高呼道。

    这一切张皇后都看在眼里,眼神中多有担忧,刘瑾向往权势的眼睛在放光。

    朱厚照又问道:“你之前说是有个叫杨轻的人向你递交的账目?”

    刘瑾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其实朱厚照还是一个好孩子的,他疾恶如仇。

    听到杨山海在宫门前遭遇刺杀,朱厚照眼神中怒火更甚,“东厂番子胆大包天。”

    “待老奴执掌东厂,定会好好收拾这些杂碎。”

    同时朱厚照又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他佩服杨山海父子,也有些担忧,又道:“那个杨山海……朕一定要处置他吗?”

    刘瑾低声道:“此事内阁会安排的?”

    朱厚照咋舌惋惜道:“行差踏错,如此人物可惜了,你说那个叫杨轻的人会不会被牵连。”

    “老奴以为……多半会被牵连的。”

    朱厚照又想起了民间的一些话本故事,再一想又不对,“杨轻此举算是大义灭亲。”

    刘瑾脸上的笑意僵硬了几分,回道:“对,大义灭亲。”

    太监得势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一个太监的倒台也就是皇帝的一句话。

    这件事也捅到了内阁,朝中很快进行了会审。

    杨轻一直等在家中,三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杨山海的身体底子还算不错,现在元气恢复了大半,大腿受伤之后,走路有些不太方便。

    今天,刑部的官兵来了。

    他们带走了杨山海,却没有抄没家产。

    刑部官兵刚走,一个太监后脚就到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宫见过的太监刘瑾。

    杨轻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来,并且对小卓道:“给刘公公看茶。”

    小卓是个很听话的姑娘,少爷的吩咐她都照办。

    鲜有人如此客气地招待太监,很多时候太监在文官一系都是被嫌弃和厌恶的对象。

    刘瑾道:“杨少爷不用客气,老奴是来感谢杨少爷的。”

    杨轻递上茶水道:“在下是为了正义,还望公公勿要言谢。”

    这番话刘瑾很受用,至少听着很舒服,喝下了一口茶水,这杨少爷的世故造诣不浅呐,目光带着笑意,“王岳倒了。”

    “那……”

    “咱家侍奉太子多年,这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该是咱家的。”

    “恭喜公公。”

    刘瑾放下茶杯,又道:“其实咱家也是来谢你的。”

    “在下不过是想申冤。”

    “此事落在了内阁手中,可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

    借助刘瑾脱困,算是运气好。

    但私盐案讳莫如深,天知道涉及的人有多少有多广。

    屋内安静半晌,刘瑾咂摸着嘴,皱眉道:“太子的意思是杨山海的罪是脱不开的,可牵连不到你,太子殿下很是赏识,现在就想要见你,王岳临死前也想见你。”

    见太子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总要换一身体面的衣服。

    刘瑾有些不耐道:“不用换衣服,直接去便是,太子能等你的时间不多。”

    杨轻只好放下了换衣服的念头。

    跟着刘瑾走出了家门,刚出大门,街道上走动的人们纷纷避开,有的甚至躲进了家门。

    见状,刘瑾道:“咱家穿得挺体面的。”

    再一想,刘瑾回过味来,看向了身后的杨轻。

    “在下与邻居乡里有些误会。”

    “哈哈,原来杨公子比咱家更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