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再闯期货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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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门当户对

    正月初一早上,朱玉秀在厨房下了挂面,里面放了头天晚上就炖烂的猪手,让夏忠福爷孙三个吃。

    吃猪手,意味着男人出门在外抓钱。

    “外面有个抓钱手,家里有个装钱斗。”

    这是雩娄乡下,对家里男主外女主内的生动描述。

    初一上午,乡邻们都在本村挨家挨户拜年,又叫拜悠圈年,类似上层的新年团拜。这意味着新年上节,大家以新面目聚会,抛却过往恩怨,一切重新开始的意思。

    夏后金十几年不在家,乡亲们对父母侄儿都挺照顾,他内心既惭愧,又感激。因此,吃完早饭,他就带着夏雨,从东到西,在村里挨家挨户拜了一圈。

    中午,夏后金叔侄没有回家,被支书夏后海留下吃午饭。

    夏后海比夏后金大5岁,在族内兄弟中也是排名老大,他父亲夏忠孝也在老弟兄中排名靠前,因此,附近夏家后生,每年初一都过来给老爷子拜年,中午在这里吃饭。

    夏后海在村里教民办时,带过夏后金几天课,因此,也有师生名分。

    夏后金眼下是夏家这一分支在体制内官职最高的人,夏雨也是年轻一辈中考学成绩最好的孩子,因此,他们叔侄正月初一能留在家里吃饭,让夏后海很有面子。

    除了本村团拜,夏后金又带着夏雨给以往走得亲近的亲友拜年。

    这些年,夏雨还小,夏忠福老两口也没心情,好多亲戚都疏远了。

    包括300里外颍州,从前每年都要过走的朱玉秀妈家,这些年也没来往了。

    远道的开车过去,附近的步行上门。

    叔侄俩这次走访,让远亲近邻认识到,夏忠福这门,重新有了顶梁柱,像个正儿八经的人家了。

    家有长子,国有大臣。乡下人的认识,既朴素,又执着,也很有道理。

    夏后金原本想带着夏雨,初六去颍州姥姥家拜年,也让这小子过去认认门,却被母亲给拦住了。

    “那边,啥时候都能过去。初六,你们去街上,老牛家那天过来还年,你大姐让你们过去陪客。”朱玉秀吩咐儿子。

    原来,杨传砚初二过来拜年,看到夏后金回来,非常高兴。

    正月初六,牛莉妈家过来还年,听说她那个当县长的舅舅也要过来,杨家老两口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陪客。

    夏后金是近亲,又是在省城工作的干部,这身份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于是,夏后金便在夏楼附近转悠,有不少同学听说他回来,都邀请他上门做客。

    夏雨则留在家里,继续当家教,辅导堂妹甜甜的功课。

    初六上午9点,夏后金带着夏雨,开车去了双梅镇杨家。看到他们叔侄,杨传砚夫妇心里顿时踏实许多。

    虽然没有明说,但请客吃饭,招待来宾,事实上还是讲究门当户对,地位对等,否则,即使是最亲近的亲戚,哪怕是儿女亲家,酒菜再好,也会被人背后议论。

    上午10点半,杨平小两口随着牛家还年的人,一起回来了。

    牛家来了3辆小轿车,除了一位专职司机,总共来了6位还年的客人。领头的自然是牛莉的舅舅,方城县新任县长马为民。

    爹亲有叔,娘亲有舅。马为民上门,自然是杨家最尊贵的客人。

    小时候,马为民父母去世得早,他是大姐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是长姐当母。

    若不是姐弟情深,他也不会屈尊跑几百里路,来这里吃一顿饭。说到底,还是给外甥女撑场面,在婆家人面前争光。

    与杨家几位陪客寒暄时,马为民有了一个小惊喜。

    马为民知道杨家根底,家里亲戚基本上都是老百姓。他倒不嫌弃,只是在体系内时间长了,有些不太适应与这些陌生的乡民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与夏后金寒暄时,得知对方是商都财政局综合处副处长后,马为民脸上顿时轻松许多,仿佛找到了知音,毕竟两人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

    牛家其他来客中,夏雨发现了一个熟面孔,就是上次过来的牛大妈儿子。

    那位秀丽嫂子也没过来,过来的是她老公,牛莉哥哥,南召县下面一个乡镇财政所所长。

    秀丽嫂子也不是农民,她是正牌师范生,是那个镇上的一位中学老师。

    令夏雨失望的是,马兰这次没有过来。趁着没人注意,他走出门去给马兰打电话。

    自上次在华兴宾馆一别,除了除夕晚上,给这小妞发个提前拜年的短信,两人再无联系。

    夏雨成天不是忙着给堂妹补课,就是跟随大伯出去拜年,没功夫与马兰煲电话粥。这小子觉得,两人关系也没到那个份上。

    夏雨来电话时,马兰正在屋里生闷气。

    这天,她原本与爸爸说好了,一起去雩娄表姐家还年。不料,被妈妈横插一杠给挡住了。

    “你舅舅舅妈上午过来,家里只有我自己,你帮忙招待他们,陪你表弟小海玩。”侯俊告诉女儿,表面理由冠冕堂皇。

    其实,侯俊这次阻拦,内里还是不想让马兰与夏雨走得太近乎。她知道,牛家还年,夏雨肯定会过去陪客。

    马兰要是过去,这两人还不知怎么疯。

    上次夏雨陪游,侯俊就看出来了,两人很合得来,她担心两人关系升温太快,做出不得体的事情,因此,想有意冷却一下。

    马兰正生气,夏雨的电话来了,这让她喜出望外。

    这家伙,上次一别,除了一条拜年短信,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原本想借着这次还年,过去当面问罪,没想到被母亲拦下。

    “马兰,你怎么没过来呀,我还等你一起去灌河,看人抓刀鳅呢?”夏雨微笑着说。

    “家里来客,走不掉。”马兰有些泄气。

    “没关系!回头咱们自己买辆车,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夏雨给这小妞打气。

    “吹牛!你一个学生,哪来钱买车,又不是富二代!”马兰随口说,说完就后悔了。

    这话让一般人听着,难免有些嫌贫爱富,但她真心没那意思。

    “我这个人毛病一大堆,就是从不吹牛。富二代有什么了不起,哥要做富一代,让富二代做咱儿子。”夏雨隔着话筒放言。

    “还说不吹牛!你以为,富一代那么好当的?”马兰笑着调侃,她接着问:“我爸呢?”

    “马县长正与夏处长商谈军国大事,我等小的哪能在一旁碍眼。”夏雨也幽了一默。

    “夏处长,你们家怎么突然冒出个处级干部?”马兰有些好奇,有这种级别亲友,牛莉应该早就跟家里说了。

    “我大伯,十几年没回了,你表姐不认识也很正常。”夏雨苦笑道。

    “行呀!你这家伙隐藏得够深的,老实交代,还有多少秘密?”马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大小姐,在你面前,除了内裤,哥再无隐私。”夏雨也开了句玩笑,那天在汤泉池公共浴池,男女都穿着泳衣,女生还上下有遮拦,男生就只剩一个裤头。

    “流氓!”马兰娇嗔地骂了一句。

    这时,侯俊在厨房喊她,马兰说了句:“妈妈叫我呢,不听你瞎掰了,回头聊!”

    说完,这小妞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