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

    拒绝一切空谈，埋头实干为上，这是董利军为后续生活的定调，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决定不再对两个世界的一些评论、说教，实实在在做事情才是第一位的，现在就朝着弄钱方向开干，为了自己的目标，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到了外婆家，和长辈一一见过，想着尽快去探寻目标，可是却被几个阿姨围起来东问西问的，晕，自己上一次在外婆家还是那个懵懵懂懂的样子，这次回来就成了神童，虽然外婆叮嘱不要对外说，可是家里的长辈都很是好奇，好吧，当一会乖乖孩子，经过轮番轰炸后，长辈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可以说是被外婆强行派活驱散后，董利军终于得到了解放，还是在外婆家好，老娘也是被差遣的对象，老爹则出去给一些老人送点小东西，然后就被留下闲聊什么的，自己可以出动了。

    村子位于马路的一侧，七八间依山错落的二进院子和零零散散分布在周围的独立小杂物间和牲畜棚屋，据说传到外公这一辈已是第五代，在中间那座最古老的院子兼具祠堂的作用，在第二进的大堂中央供奉子严氏一族各位先辈的牌位，在一进左右两侧厢房各住着两户人家，应该是严氏一族嫡系一志，现在没有族长一说了，但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约定俗成，大家都会到这里，按各支轮流祭拜祖先，董利军隐约记得小时候小姨和大姐带自己来过这里玩，印象很深的是右厢房那户人家养着一条比较凶的黑狗，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那应该是本次行动的最大阻力。

    董秀和董俪对外婆家是很熟悉的，见过家里人之后就麻溜地跑了出去，村里有很多相熟的伙伴，好久未见甚是想念吧？董利军觉得更可能是害怕自己布置作业，所以提前开溜了，不过也好，没有她俩在自己身边，自己的行动更加便捷，趁外婆抱老幺在屋里和大表弟一起玩的时机，董利军开始了行动。

    堂屋的大门有人在闲聊，董利军没有选择从正门出去，而是从第二进的后门出去，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在那里，从后门走出来是几间杂物房，越过杂物房就到了山脚下，可能是常年有人活动，这里树木并不茂密，穿过稀稀落落的林子，来到了祠堂的后面，穿过同样是堆放杂物的房子，来到祠堂的后门，用手轻轻一推，门从里面拴着的，董利军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弄错顺序了，应该是先观察有没有人才对，连忙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祠堂很安静，应该没人，为了稳妥起见，又分别在祠堂两侧厢房朝后开的窗户下小心探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人，董利军打开堆放杂物的房子的门，里面堆着一捆捆从山上打来的干柴，这个时候村里还没有人烧得起煤，都是从后面的山上砍柴烧火做饭，搜索了一遍，最后拿起一片薄薄的竹片，在地上划了几下，对坚硬度和韧性比较满意，就是它了。

    祠堂后门由于年久失修，后门原本非常厚实的木板间，已有不小的缝隙，尤其是靠近能把手的位置，经年累月与门框的撞击，这里早已出现了一个手指宽的裂缝，董利军将手中的竹片从缝隙中塞进去，顶住门栓，慢慢把门栓往一边拨动，三五下就把拨开了门栓，为了防止推开门发出吱呀声，董利军没有立即对开门，而是先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没有听到发出吱呀声后，正准备继续推开门的时候，从门缝中露出一个黑色的狗鼻子，仔细一看，原来是记忆中的那条黑狗，此时真次牙咧嘴地站在门后，此前做计划的时候，董利军就有遇到这条狗的预案，所以此时见到它并不意外，好在这条黑狗还没有叫，只是在狗嘴里发出威胁性的呜呜声，不能与这畜生僵持周旋了，董利军猛地推开门，不等狗有任何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左手抓住正愣神的狗脖子，用力一甩，黑狗被狠狠地甩在后面杂屋的墙上，然后又碰到一声掉在地上，黑狗骤然被袭击，头应该是被摔成了脑震荡，嘴里呜呜声不断，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董利军一不做二不休，上去一手握住狗嘴，另一只手把狗挟在腋下，进到杂物房，抽出一根捆柴的绳子，一头困住狗的四只脚，另一头把狗的嘴巴缠成粽子后死死捆主，只留出狗鼻子呼吸，然后丢进几捆斜靠墙的柴后面，再关上杂物房的门，在外面稍微停顿了一下，确认听不到狗的声音以后，立即闪身进了祠堂。

    这算是董利军第一次来祠堂，以前来这里只在一进的大堂转过几圈，二进的祠堂通常是不允许外姓人进来的，因此那几次来最多也是在一进大堂到二进的门口远远眺望过祠堂。祠堂的正中央靠近屋顶挂着一块匾额，上面“严家祠堂”四个字龙飞凤舞一般，在正面墙中央一块黑色匾额镶嵌在墙上，上书“天地君亲师”，正面墙根一溜的长供桌上摆着好多牌位，应该是严氏先辈，长供桌前面是一个八仙桌，上面摆着香案，一个四耳四足的长方形小香炉中，三根已燃了大半的线香正袅袅飘着烟，桌子上还有不少散落的香灰，在八仙桌前面整齐的摆放着三个蒲团，左右两边墙上刷着白灰，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有不少地方开始龟裂脱落，墙角根有不少墙上掉落下来的白灰，看来有几日没打扫了。

    严格意义上讲，董利军也算是严氏一族的后代，虽然此行目的不纯，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有，董利军从八仙桌上的一捆线香中抽出三根，又拿起一旁的火柴盒，划燃火柴点香，恭恭敬敬地给严氏先祖上了一炷香，嘴里默念“不肖子孙为后世计，前来叨扰列位先祖，望列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宽恕，他日等我有了出头之日，定当回来光耀门楣”礼毕之后，董利军心里愧疚之心稍稍少了一些。

    记得高一暑假那年，董利尔被老娘派遣帮外公外婆干农活，刚好遇上村里有一家人盖新房，这是村里第一栋钢筋混凝土的三层楼房，据说是村里第一个买小四轮跑运输的一家人赚了大钱，所以才有钱盖房子，那个时候有钱买小四轮的家庭也很不一般，董利尔当时还感叹了一下这家人的闯劲，等到了大二那年的暑假，董利尔暑假再次回外婆家，这个当年买小四轮、盖三层楼房的家庭已经完全破落，男主人赌钱把房子都输掉了，还因为赌桌上与别人起争执，失手将人砍成残废，进局子吃上了国家粮，家里的女主人不堪忍受穷困潦倒的日子，跟别人跑了，留下家里的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又住回原来破败不堪的老房子，村里就传出来了好些小道消息，说是老人当年在祠堂的供桌下面挖出一箱金子，据说这箱金子是老祖宗留下来给后世子孙保命的，但是老人昧了良心把金子据为己有，偷偷买了给儿子买小四轮、盖房子，没想到儿子被钱蒙了眼，钱多了没地方花，迷上了赌博，结果赌的倾家荡产，是祖宗开了眼惩罚他云云，当时董利尔当作是家长里短，听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任何一点能够弄钱的机会都不能放过，所以趁着这次到外婆家支农的机会，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环顾祠堂，典型的南方砖瓦土木结构，可能因为是当年特意为了当作祠堂建的，这一栋房子比周围其他同样的建筑用料要好一些，地面的中间大概两米宽，纵贯祠堂的面积用水磨石铺到两头的墙根，其他地方则是填土，正面墙有差不多五米宽，对面是两米多宽的一堵墙，两个一米多宽，两米多高的门在这堵墙的两侧，这会门都是关着的，所有墙从地基到墙的一米多高位置用的都是隔壁公社特有的红色条石砌成，坚固无比，在条石上才用土砖砌墙，土砖估计很多现代人没见过，是用本地的黄土、稻草以及石灰搅拌均匀制成，每个土砖都有三十厘米以上的宽度，用土砖砌墙建的房子冬暖夏凉且经久耐用，记忆中这个祠堂在后世一直没倒，可以说历经百年，现在对董利军来说却是个麻烦，墙的下部分是条石，自己根本无从下手，地面的水磨石部分也是坚硬如铁，填土部分的地面经过上百年的沉积，挖起来都很费劲，那个小道消息中的金子会放在哪里呢？难不成在墙上半部分抑或是在屋顶，那可就不好办了，飞檐走壁的功夫自己可还没学过，现在除了力气大点，貌似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董利军在脑中拼命搜索看过的各种影视作品中藏宝的方式，把地面的水磨石上敲了一遍，又在四周的条石上敲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听出来，难道是在填土的地面下埋着的吗，这可就无从探查了，眼见事不可为，董利军决定先回去，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总能发现点什么。

    走出祠堂的后门，轻轻掩上门，没法拴上门栓也不管了，估计照顾祠堂的人自己都不一定记得这个门有没有栓，穿过放杂物的房间进树林，突然想起那只黑狗还在柴后面，董利军又返回进了杂物房，挪开几捆柴，只见黑狗正蜷缩成一团躺在墙角，貌似经过一段时间休息，情况已明显好转，见董利军过来，黑狗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挣扎着往墙角缩，应该是对自己起了畏惧之意，董利尔先松开黑狗的四肢，没松开狗嘴，黑狗四肢在地上蹬了几下，想站起来，被董利军按住，黑狗立马不动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董利军，竟然满是惧色，董利军又放开狗嘴上的绳子，然后缓缓松开狗嘴，黑狗感觉到一整轻松，张开嘴喘气，嘴里发出听起来像呜咽的声音，有些像受了大委屈的样子，董利军见状眼神一冷，伸手在黑狗眼前一指，黑狗立马趴在地上，但是呜咽的声音还有，董利军手指一动，低声呵斥一身“还敢叫！”黑狗这次明白了，立马不敢再发出声音了，这下董利军觉得没白来，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搞定了一个护卫，以后再来，就不用担心这个家伙给自己添乱了，抱起黑狗走出杂物房，轻松发在地上，黑狗还是不敢动，董利军抬脚推了它一下，黑狗才敢走，但是脚有点瘸，估计是被自己伤到了，这个董利军没办法，听说狗的自愈能力比较强，只能寄希望这只黑狗自己了，此次事毕，董利军原路返回外婆家，重新当起了乖乖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