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年.冬月二十九日，董利尔早早躺到床上，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不过好在那个盯着自己的东西消失了，没有了这种精神压力，整个一天工作倒是能撑得住，这会躺下来，身体放空，精神放松，一会就睡着了，这次在梦境中，昨晚看到的三个从光点变成一个遥远的光点和两个一片亮光，而且两个一片亮光的情形也变了，这种情形很神奇，就如同在梦境中，有两个自己，不过两个自己看到的世界有些不同，一个自己看到的世界很清晰，这个自己看到的世界应该和现实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在董利尔的记忆中，依稀记得好像是自己小时候，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就记不清楚了，而另一个自己看到的世界则是朦朦胧胧的，只能偶尔看到一些模糊的人脸晃过，大部分时间是朦朦胧胧的，而且自己也是晕晕沉沉的。睡梦中的这种感觉让董利尔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了。董利尔早上醒来，虽然一晚上的梦中都像是在另外两个世界中活动，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身体也很好，就如同熟睡一晚起来一般，精神百倍。上班后，同事都说董利尔是不是昨晚干了什么，今天精神焕发得很，董利尔口中说没什么，心中暗喜，晚上下班回到家，收拾一下，再次早早躺在床上，手机都不玩了，轻松入睡，这次还是1个遥远的光点和两个世界，和昨天一样，对于那个遥远的光点，董利尔觉得离自己太遥远了而且完全够不着，就只能先忽略，完全投入到两个世界中去，在其中的那个清晰的世界里，董利尔觉得除了年代久远一点，其他和现实世界没有区别，就自行命名为B世界，而所处的现实世界则被命名为A世界，至于那个朦朦胧胧且晕晕沉沉的世界，按顺序命名为C世界，这次董利尔在B世界感受更清晰了，自己是一个孩童，毕竟自己在A世界已育有一子，都初三了，根据B世界自己手脚的大小和长短判断，自己应该还是7-8岁左右的孩童，此时刚起床，正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一小碗面条，里面还有一个水煮蛋，蛋清沫子正浮在汤面上，竟然能闻到鸡蛋的香味，然后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军军，你自己吃还是要我喂？”抬头一看，一个似曾相识，略显苍老的面容映入眼帘，那是......？记忆太遥远了，应该超过四十年了，好像是外婆，不过年轻很多，脸上没有那么多皱纹，背也没有驼，眼神还很清澈，是的，就是外婆，董利尔心中颤抖了起来，自己在梦境中竟然看到了外婆，看面容应该至少是自己出生前时候的容貌，董利尔不禁有些发呆，这时又听到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道“婆婆，我来喂哥哥，你看哥哥又在发呆了”，董利尔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心中大震，这不是二姐吗，圆脸，两脸颊肉鼓鼓的，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头上左右各扎着一个翘翘的羊角辫，然后转过视角，果然，还有大姐，大姐比二姐高一个头，清秀的瓜子脸，头发和二姐一样扎着，不过没有编辫子，而是自然下垂，正当董利尔看着大姐发呆的时候，一个夹着鸡蛋白的筷子凑了过来“哥哥，吃”，董利尔转过头来，看到拿着筷子的小女孩，这是二姐，不到五岁的人儿，手上正竭力的夹着筷子，不让鸡蛋白掉了，董利尔魔怔了“这是什么情况，二姐怎么叫我哥哥，我是谁？”这时大姐看到筷子上的鸡蛋白快掉了，忙拿起自己面前的碗放在筷子下面，对着董利尔说“大弟弟，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去看小弟弟”，“大弟弟？小弟弟？嗯，我们家怎么有4个孩子？看来我是老二，还有一个老四也是男孩”董利尔反应过来了，虽然心里还有些懵逼，就张口吃下二姐筷子上的鸡蛋白，然后嘴巴嗫嚅了一下道“谢谢二....妹妹，我自己吃”，二姐一听，非常高兴，举着筷子嚷道“婆婆，妈妈，哥哥说话了，他说谢谢我”，董利尔一听顿觉好像哪里不对，说个谢谢而已，二姐，嗯这里要叫小妹，至于哪么高兴吗？这个时候外婆刚好从外面端着一个碗进屋，估计是要送到里间，听到二姐的话，也很是欢喜的样子，看了董利尔一眼，说了一声“好崽，军军越来越乖了！”，然后端着碗进了里间，里间也传出一个好听的女声，“娭毑，你听到军军说话了吗？”外婆说“听到了，听到了，现在一家人都越来越好了，你要好好休息，把身体要好，要好好带大这些崽”，这个好听的女声是老娘的声音，董利尔全身都有些颤抖了，这是哪里？我在梦中回到过去了还是我穿越了？好像又不对，自己在家排行老幺，家里人也不叫我军军，而军军这个名字是公社大院里有另一个孩子的，正当董利尔全神贯注地思索的时候，外婆从里间走出来，走到董利尔的身边，看着一个6岁多，有些呆呆孩子（试想一下，这么点大的孩子如同中年人一般思考问题的样子），心里叹了了一口气，摸了摸‘董利尔?’【董利尔觉得自己的名字要加问号了，因为在B世界里，自己可能、应该、未必就叫董利尔了】的头道“军军乖，要听姐姐、妹妹的话，快点长大，以后要当哥哥了，要带弟弟、妹妹”，‘董利尔？’这才缓过劲来，看着比印象中年轻许多的外婆道“好的，婆婆，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这下外婆听的真切，高兴道“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转头面向里间提高声音道“茵茵，你听到没有，军军说话说得好多了，我早就说了，再生一个男孩，就会带着军军好起来的”，里面的严茵茵这次也听到了，有些惊喜道“是的，是的，娭毑你说的没错，真是老天保佑，我们家军军也好起来了，我们家......”说到后面，竟呜咽起来了，外婆连忙起身走向里间，带有怒气地说“莫要哭，莫要哭，生了四个孩子了，说了这么多遍，月子了哭多了，等老了眼睛会瞎的！”然后就听严茵茵说“好的，好的，我不哭，我就是高兴，希望军军快些好起来”，这会'董利尔？'已经稳定好了心神，准备进一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准备张嘴，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自己此时的人设，犹豫了，貌似自己在这个世界身体上有些问题啊，好像脑子什么的有问题，这么快速地恢复，是不是有些吓人，别吓到家里人了，于是，'董利尔？'决定暂时先让子弹飞一会，但是不说话不暴露自己，并不代表自己不可以做点什么，起码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吧，想到这里'董利尔？'看看周围，嗯，是记忆中的地方，沉寂了几十年的记忆仿佛苏醒过来一般，这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从有记忆以来，这就是第一个有印象的住处，床也没变，自己坐的沙发也没变，不过比较新，记忆中，这个沙发是去年新做的，是自己老爹转业到地方，县武装部给这批专业军人安家打造的，一直用到二十一世纪才被新款的转角沙发替换掉，卖给收旧货的商人时，价格非常低廉，老妈还非常舍不得，不过床头柜还没有，应该是还没买，因为这个床头柜有一段自己印象非常深的记忆，桌子还是那张深红色的折叠桌，用的碗好像有些不同，记忆中蓝花上粗釉底的碗变成了蓝花细瓷碗，而这个蓝花上粗釉的碗在A世界中，自己老家可是还在用呢！

    环视周围后，董利尔大体确认了几件事情，自己在梦中的B世界，的确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家，但自己的身份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不在自己记忆中的人，这个人和自己又好像有很深的关系，如果这个家里刚出生的老幺就是A世界中自己的话，那B世界的自己貌似是自己的哥哥，这里好拗口的样子。在B世界中，自己家和记忆中A世界的家也好像有些细微的不同，难道是庄周梦蝶，是耶非耶？？？

    最近几天，上初三的儿子发现一个有些奇怪的情况，老爹每天都睡得很早，不到十点半就睡了，作为一个IT男，是非常罕见的，以前老爹不折腾电脑、笔记本、手机到十二点多是不会睡的，而这几天，老爹比自己这个初三毕业生要睡得早，而且睡前会和自己说一声，自己睡了，不要吵醒他；的确如此，自从那天睡梦里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董利尔就沉迷进去了，多么有意思，哪怕是最好的角色扮演游戏都没有这么好玩，关键是那个世界，和自己成长的世界是一样的，或者说基本是一样的，那么自己岂不是在睡梦中再活一次，这让董利尔想起来就非常兴奋。

    第一次进入梦中的世界，董利尔没有在其中被自己命名的C世界停留，那是一个朦胧的世界，模模糊糊，而是在被叫做B世界的地方待了一天，直到被A世界窗外的阳光刺得眼花缭乱，才醒过来，而此时B世界才天黑，董利尔醒来一看闹钟，已经7点了，自己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才睡，估计睡了6个多小时，这么一算，那不是差不多A世界一小时，B世界2小时，但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进入B世界，要是能进，这个要验证一下。

    到了晚上，董利尔想着要在B世界多待一会，不到十点就早早躺下了，闭上眼睡之前还看了一下手机，21点50分，可是天不随人愿，也可能是心里想着快点进入梦境，就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又是儿子写作业累了，从房间走到客厅倒水的声音，约莫着过了一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万幸，还是进入了或者说到了另两个世界，感觉就好像自己突然到了另两个世界，说是灵魂附着也不是，因为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没有任何排斥或不兼容的感觉，感觉就是自己一样，在B世界，自己和正常人一样，世界也和A世界一样，天、地、人，不同的就是时间是过去，而C世界还是朦朦胧胧晕晕沉沉，至于另外一个光点，还是遥远不可及的样子，董利尔决定，在没有靠近自己前，都不去理会，想理会也够不着。

    这次董利尔带着任务来B世界的，就是要知道A世界和B世界的时间比例关系，毕竟自己现在算是“两世为人”，弄清楚时间关系，便于协调一下在两个世界的时间，否则自己可分身乏术。一来到B世界，“董利尔？”就想看一下当前时间，还是和昨天的情形差不多，大姐和“二姐！”以及自己围坐在桌子前，每人面前有一碗面条，这应该是早餐了，为了和A世界区别开来同时又要有关联，董利尔决定，在自己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被叫做“军军”前，给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个问号，等确定好自己在B世界的名字后，就在B世界的名字后面加一个“+”，表示迭代者，而二姐好像在B世界里是自己的妹妹，那就在二姐后面加一”！”想到这里，“董利尔？”感觉有点心累!

    进入B世界，此时的“董利尔？”完全没有脑中多了一个人似的，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伸手拿起桌面的筷子，另一只手端起已不怎么烫的面碗，正准备要巴拉面条，就听到“二姐！”带有一点嘲笑的话“左拐子左！做拐子左！”，“董利尔？”停下了正要端碗到嘴边的动作，转头看着一边说一边拍手的“二姐！”，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要是看到有人用左手拿筷子，就会有人边拍手边唱类似儿歌的“左拐子左！”来嘲笑的场景，估计是那个时候左撇子比较少，算是一些小小的异类，古老相传，很多小孩在小时候，一开始会先用左手拿筷子，然后慢慢在大人的教导下改为右手，只有一小部分人改不了，一直用左手，其实左手和右手在先天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后天由于父母等成人在日常生活中觉得自己用惯右手，就教导孩子也习惯用右手而已，至于为什么么成年人习惯用右手，且大多数人习惯用右手，那就不得而知了。“董利尔？”看了看自己拿筷子的左手，想起来自己在A世界，因为右手用鼠标过度而不得已在十年前改用左手拿鼠标的事情，“这应该是有关系的吧，但是这个是什么逻辑呢，谁影响谁？”看着“二姐！”还在拍手唱着嘲笑自己的儿歌，解释道“左手拿筷子的人聪明”，的确老家也流传一个说法，左手拿筷子的人比右手拿筷子的人聪明一些，这是一代代人通过观察到的现象，总结出来的，也没有人解释这是为什么，就是一代代人扣扣相传，这也是中国人的特点，只有故老相传，没有人研究为什么，算是中国人对世界适应性能力的一种表现，不管为什么，就是基于这些前人总结的规律来为人处世，当然，这可能也是中国人对格物致知追求的懒惰，千年来的儒家思想禁锢了太多人的思想，只知道前人云，直到二十一世纪，还是有很多人在各种自媒体上看别人发布的信息，然后人云亦云，缺乏自己的思考。

    听到孩子们的喧哗，外婆走了进来，看到大外孙左手拿筷子，心中乐开了花，这外孙以前都是要喂的，现在自己可以拿筷子吃饭了，真是件大好事，要是以后能一天比一天好，那就皆大欢喜了，也顾不得他是左手拿筷子还是右手拿筷子了，对小外孙女道“的确，老人都说左手拿筷子的人聪明，以后能读大学，俪俪你不要笑哥哥了”，“二姐！”听完，不再拍手，对外婆说“婆婆，我看到彬彬左手拿筷子，燕子也这么笑他的”【婆婆的称呼在当地有些混乱，有的人用来叫祖母，有的人用来叫外婆，好像当地没有区分那么清楚，倒是叫奶奶的比较少】外婆道“军军是你哥哥，不能笑话你哥，再说了，你看现在哥哥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吃饭都能自己吃了，现在哥哥是越来越聪明了”，外婆这直接是毫无道理的夸奖了，而“董利尔？”则反应过来了，自己是哥哥了，不再是弟弟了，这种血脉的压制应该是自己的优势而不再是“二姐！”的优势了，就放下筷子对“二姐！”大声道“科学研究表明，常用左手的人在逻辑思维方面要比一般人强，因为常用左手会有助于右脑的开发，右脑开发度高的人，学习数学这些需要逻辑思维的学科比一般人要快很多！”这些在二十一世纪算是路人皆知的知识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是比较少的人才了解的，这下惊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外婆，自己这个大外孙这么些年来，从没有一次性说那么长的一句话，以前要么是说一些听不太懂的话，要么就是每次说听得懂的话不超过十个字，这会一口气说那么多字的话，让外婆开心得无法用言语表达，现在只要这孩子说话说得好，也不管其他，只不断地说“对对对”，脸上笑开了花；另一个震惊的人则是在里间正喂小儿子的严茵茵，自己的大儿子在娘胎补营养过急，导致出生后发育异常，个子长得很快，现在都比大他2岁的大女儿高，可是心智却是有缺陷，按老中医的说法是夺天之功，失之均衡而有盈有亏，后天要调节是难上加难，虽说自己拼尽全力，挨批挨罚也要生下小儿子，有一部分原因和托辞也是大儿子，可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含辛茹苦养大的，这些年等啊等啊，期待他能好转，期盼着起码在以后能自力更生，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心念念，可是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希望却是越来越渺茫，不料在小儿子出生后，这大儿子忽然就开始好转，这如何不让严茵茵惊喜交加，同时手中紧了紧正在吃奶的小儿子，心里默念道“看来你这小家伙真是我们家的福星，以后你们两兄弟都要好好的！”然后禁不住高声道“军军好样的，以后要多和姐姐妹妹和弟弟多说话！”这边家里人都在为“董利尔？”突然之间说那么多字的话而高兴，而“董利尔？”却心中一凛，B世界中这个在A世界并不存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目前来看，应该是说话有一定障碍的人，而刚才自己说的这些话应该是非常不一般的，起码对比B世界中自己以前的表现是很不一般的，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什么，那自己怎么说得清，虽说是自己在梦里，可是也不想让这个梦境就此戛然而止，关键是自己还想在这个梦境中安安静静地成长，重温一下成长的快乐，最好能修复一些遗憾，哪怕是在虚幻的梦中。

    整个上午，B世界的家里都是在一种欢快的氛围中度过的，“董利尔？”意识到自己表现有些异常而不再说太多字的话了，而外婆和大姐“二姐！”则很高兴，都不经意间和“董利尔？”多说话，甚至要带着他去里间看小弟弟，对此“董利尔？”表示兴趣缺缺，只是静静地待在沙发一角，这时“董利尔？”已经通过努力回想，大致了解到这个“自己”以前的日常情况，至于为什么不想进里间，最主要的是此时“董利尔？”还没有做好去见自己母亲的准备，并且母亲刚生产完，需要静养休息，也怕自己露出什么异常让母亲察觉，“董利尔？”觉得哪怕梦中的自己打算把真想告知父母，这时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中午休息，董世文回家吃饭，回到家先进里间看看妻子和小儿子，而在外间沙发上的“董利尔？”则认为老爹是要先看自己的“弟弟”，对于老爹的心思自己是知道一点的，老爹心里还是有一点重男轻女思想的，不过随后听到老妈和老爹在里间低声说话，“董利尔？”的听力视乎不错，能听清对话，就听老妈说“你也不要每天一回来就只看他，也要看看外面的几个孩子，毕竟都是我们的孩子，要一碗水端平”，老爹说“我哪里有，只是现在小家伙刚生下来，多疼爱一点，我董世文的孩子个个都是宝，没有厚此薄彼一说”，然后让“董利尔？”有些担心的对话就来了“你看看军军，他今天说了好长的一句话，说得很清晰，而且条理很清晰，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接下来就复述一遍自己的话，“董利尔？”都不知道老妈记得如此牢靠，除了开始几个字有些差错，后面的则分毫不差，老爹听了沉吟了一下，房间瞬间静下来，然后听老爹说“不要声张，不要给别人小辫子拿捏，看一段时间再说”，“董利尔？”立马明白老爹的意思了，不愧是军人出身，反应就是快，而且斗争经验也非常丰富，老妈一听，觉得关注点偏了方向，有些不乐意了“又是你们官场的那一套，你不觉得他说的那些话有些蹊跷吗，这么小的孩子，从哪里知道这些知识的，我都不知道”，老爹觉得这些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说不一定是从哪里听来的，再者也不想谈论这些话题，毕竟今天是工作日，以免隔墙有耳，就开起了玩笑似的道“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就是爱显摆自己知道得多，不要大惊小怪”，而老妈则貌似不乐意，听到“啪”的一声，应该是打了老爹一下，这时“董利尔？”则没有再听了，老爹老妈的打情骂俏还是要为尊者讳的。

    过了一会，老爹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董利尔？”，然后走了过来，左手单手把“董利尔？”抱了起来，让“董利尔？”的头和自己的头齐平，深深地看着“董利尔？”，而“董利尔？”没有逃避，也和老爹双目对视，董世文看到的是一双比以前有神的黑眸，而“董利尔？”则是被迫看到了一双掩盖在慈祥目光下的锐利眼神，看了一会，老爹右手摸了摸“董利尔？”的手、肩膀、脸，最后到头，说了一句：“军军快长大！”然后放“董利尔？”下来，让“董利尔？”坐在自己身边，对一旁收拾桌子的外婆道“丈母，我们吃饭吧”，外婆应了一声，出去端已经做好了正热着的饭菜，而此时“董利尔？”则完成了第一个任务的第一步，看到了老爹手腕上带着的手表表盘上一个红色的日历数字“17”，现在是冬天，外面很冷，应该是冬天某月的17日，不过老爹的手表好像与自己记忆中的手边款式有些不一样，表盘像是镀了一层金，而自己的记忆中没有镀金。

    午饭后，大概工作不是太忙，老爹在家中盘桓了片刻，逗弄了一会大姐和“二姐！”，又进里间抱了一会弟弟，和老妈说了一会话就出去了，这次“董利尔？”就没偷听了，自己没那么无聊，每次老爹老妈说话都偷听。过了一会，听到一个小小的婴儿哭声，然后就听到老妈低声哄弟弟的儿歌声，这个儿歌没有什么歌词，就是拖长的嗯嗯声，声调由低到高再到低的循环，这个记忆在“董利尔？”心底好多年了，此刻重新听到老妈低唱，心中欢喜又一丝彷徨，然后就听到外婆的声音“秀秀，你去看看妈妈是不是给弟弟换尿布了，你拿出来给婆婆”，大姐此时在玩叠纸花，有些不情愿，没有应声，而“二姐！”则应声道“婆婆，我去”，然后准备跳下沙发，此时的“董利尔？”犹豫了，看到蹬着短腿要下沙发的“二姐！”做了一个有些艰难的决定，从沙发上站起来，扶好“二姐！”然后二人一起走进里间，“董利尔？”其实也有些期待，在这个梦中的B世界，自己总要面对一切，包括自己的母亲，哪怕自己不是那个自己。

    里间和自己记忆中没有什么不一样，进门左边一个新的大衣柜，对开、中间还有一扇平时拴着的门，门外侧镶着一块1米多高的镜子，经过镜子，“董利尔？”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剑眉、桃花眼，鼻子稍大，鼻梁略挺，唇红齿白，略微带有一点瓜子脸，身形健硕，按照A世界的标准，算得上是非常英俊的小男孩了，不过就是眼中似有神似无神，神情有点木讷，让帅气打了一点折扣，而“董利尔？”已经对此非常满意了，这个外形不枉自己来这个B世界一遭。进门右边是一张老式木床，床头床尾都有床架，转过床尾架子的立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头围娟巾，身披夹袄，手里抱着一个襁褓正微微晃动，再细看容貌，就是年轻时候的母亲了，自己对年轻时候的母亲样貌有些记忆模糊了，只是看过一些以前的照片，是了，这就是年轻时候的母亲了，秀眉弯弯，丹凤眼，鼻子不算挺，含珠唇，瓜子脸，母亲年轻时在村里算是非常漂亮的了，就是个子不太高，走近几步，对上了母亲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眸，漆黑而明亮，可能也是有些意外自己会进来，笑着道“军军懂得帮妈妈做事情了，军军长大了，要不要看一下弟弟啊”，然后把怀里的襁褓侧过来让“董利尔？”看一下弟弟，而此时“董利尔？”则大惊失色，因为在自己看向靠近自己的弟弟时，在C世界里，朦朦胧胧中也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董利尔惊醒前的最后一个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