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天天整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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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话 一年前寺客~

    一年前,淮安寺东厢院。

    身披灰袍,衣袂飘飘的男子大踏步进了东边独院。

    他步履矫健,神态自若瞧着像个世外高人。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男子不禁调侃道:“爷多年苦行,总算尝了这阴阳之合,可喜可贺啊...”

    回应他的,是一把匕首。

    “爷莫要生气。”男子嘻皮笑脸,轻盈躲过,取出随身携带药箱内的金针。

    “我已听一甲说,那人恰好是你的未婚妻?”

    “也不知是谁那么损,将这娇柔未笄的小女子送入你房内,这不是豺狼噬兔,老树沐甘霖...”

    言未毕,“咣咚”一声,砚台破空而来。

    伏案写字的男人嗓音阴冷低沉:“霍神医猜一猜,没了舌头能不能替人瞧病。”

    霍震远闭上嘴,将金针依次摆好。

    男人坐着褪了衣袍,露出伤痕斑驳的精壮脊背。

    霍震远一眼望去,便看见无数交叠的旧伤,刀劈过的,剑砍过的,背部肩膀隐约可见细碎的抓痕、咬痕…

    ……够激烈!!

    霍震远差点咂了舌。

    金针刺背,赤身跪坐的男人微微绷紧下颌,粗粝的手掌攥住旁边案桌。

    新写的佛经被他攥进了手里,成为一团揉皱的墨。

    “针灸只能暂时抑制毒性。”施针的霍震远说道:“爷中毒太深,至今未能找到解药。我翻遍医书,才推测与女子行房可缓解痛感,可你偏偏不愿如此。”

    “一甲昨夜见那丫鬟引人进屋,无非是将计就计,希望那小女子能解爷的苦罢了。”

    男人脊背扎满金针,脖颈青筋毕绽,然而声音依旧是冷的:“我同意了吗。自作主张...”

    “那也不用把一甲罚成那样吧?他还挂在房梁上呢,再吊的话这腿就废了。”霍震远捏着最后一根金针,扎进男人的侧腰穴,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此法到底好不好用?”

    “不好用。”

    男人额上汗珠顺着斜长眉梢,缓缓滑落,染湿墨瞳。喉结滚动,隐约可见的抓痕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更加清晰。

    手中纸张揉碎洇湿,犹如昨夜榻上青涩少女般哭泣柔滑。

    施针结束后,霍震远背着药箱出门,恰巧听死士对屋里的人禀告。

    引路的丫鬟逃到南边去了。

    霍震远听了一会儿,内容无非说那丫鬟被人收买,要污了侯府嫡女的身子。

    凑巧窥见东院有男客,便将人领了进去,至于被谁收买就不得而知了。

    须臾,厢房里的男人笑了声:“全都滚下去领罚。”

    霍震远一听就知道很多人要遭殃,看着那倒挂金钟被吊着的一甲,咕哝着直摇头

    想起这些,他搔了搔眉头,尴尬的脸都快抽筋了。

    主要是此前遇到这事后,齐巳压根就没在提起过,所以也不知他喜好是男是女,现在看来应该是正常的。

    他又细细诊断脉象:“你当时不愿如此,我便寻了药给你。可你既知道这对症的药物碰不得这类事,为何还乱来?”

    “爷,过度兴奋只会害了你啊!”

    说着便从药箱里取出一只瓷瓶递过去。

    齐巳翻下一只茶杯,将瓷瓶里的一颗颗红色草药倒进了杯里,四周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甜味。

    一甲上前几步,毫不犹豫地割开手掌心,在杯盏里滴入血液后,他才端起来一饮而尽。

    霍震远说道:“你现在这情况,还是赶紧找个对你心仪的女子行房吧,不然顶多能撑一年半载,晚了恐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齐巳俨然没事一般,而是开口让一甲备马准备去丞相府。

    一甲忍不住说道:“爷,您身体不便,要不改日…”

    齐巳嫌弃地看他一眼:“你是觉得我残废了?”

    一甲赶忙单膝跪地,拱手解释:“属下并无他意…”

    霍震远就拍拍他的肩膀:“小子,放心吧,半脚踏入棺材的人了还想风花雪月,谁残了他也不会残的!”

    “不过,话说来,你想祸害的是哪家姑娘?”

    齐巳抬眸不语,眼神越来越淡,握着玉佩的手发出“咔咔”声。

    见状,一甲心中一紧,拉着霍震远就往外跑:“爷,我送送霍大夫…”

    齐巳回房洗漱去了。

    二甲和二乙进屋,把手中提着的冷水全都倒入圆木浴桶内。

    齐巳褪去夜行衣背对着,浅问道:“怎么?是想让我请你们出去?”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滚!”闻言,二甲和二乙心头一震,慌忙拱手行礼离去。

    不多时,齐巳泡在刺骨的冷水里,煎熬了好久,药效开始逐渐发挥作用,整个人才感觉活了过来。

    半刻钟。

    他睁开眼来,水波的柔光轻轻漾进深邃的眸中,与那温和的眼神不同。

    眼神黑白分明而又冷厉,犹如夜鹰准备捕捉猎物时的视线。

    又过半刻,丞相府。

    夏寒风经过齐巳身边时不忘看他一眼。

    齐巳坐在椅上,不喜不怒,只抬手徐徐触碰着自己的嘴唇。

    一甲站在他身后垂着头,却感觉到厅上的气氛冷冽十分压抑。

    他不禁在猜测,这两人到底谁在不爽?

    齐巳声色极平稳,但听在随从耳里莫名有点害怕:“相爷哑巴了?是不是要我求你开口?”

    夏寒风本来还威风凛凛的脸,嘘时就沉了下来,头皮都麻了,连忙恭敬道:“王爷,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有了眉目,但……”

    齐巳掀眼皮对上他的视线,就仿佛在说:一口气说不完是吗,说完会断气是吗?

    夏寒风立马又解释:“听闻,那仙医在一年前捡到个宝,近日江湖上又传出仙医宝物下落不明的消息!”

    齐巳盯了许久,盯得人冷汗直流:“就这?”

    夏寒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回道:“就这。”

    “你逗我玩呢?”齐巳深沉的嗓音中蕴含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威严。

    一甲忍俊不禁,无论是谁,主子都是一视同仁,他自觉宽慰了些。

    夏寒风敢怒不敢骂,若非出于某种需求,何苦要看这疯子的脸色。

    “臣哪敢逗王爷。今时今日丞相府已不似从前了,能派出去的心腹寥寥无几。尽管如此,还是打探到一丝线索。”

    “王爷也不想让无关的人知晓这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