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的繁华，其中一个能体现的地方就是人流量。林泽对随州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

    就在他们走进城的这条街上，光酒肆就有不下7家，客栈等住所不下15家，售卖商品的店更是不计其数。

    服饰各异的人们与不同的店家讨价还价着，神色各异。

    与林泽因好奇而左顾右盼不同，涂启昆目不斜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没有迷失方向，反而如鱼得水般穿行。

    林泽费力的跟随着，其间因各种与人的磕碰，引来不少白眼。一边不断道歉，一边心里暗暗叫苦。

    在不知转过几个路口后，涂启昆在面前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客栈前停下，随后示意身后的林泽进去。

    那客栈老板安排的是两个二楼的房间，将两把钥匙分别递给涂启昆林泽。二人上楼简单安顿后，涂启昆眼神示意林泽跟上，二人又回到街上

    林泽跟着涂启昆，重又走回入随州时的那条街上。一通七拐八绕，在一处门口摆放着许多奇珍异宝的店前停下脚步。

    “闻馨坊。”林泽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跟随涂启昆跨进店内。

    店里已有不少顾客在挑选着商品，从他们的服饰看，大多是商人。许多跑堂的人，脸带恭敬，为自己面前那位客人讲解。

    一进门，林泽便被其柜台上堪称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住了目光。林泽情不自禁走到摆放这些商品的柜台前，脑海中比对着涂启昆曾向他介绍过的灵药与天材地宝。

    “净炎丹、玄冰露、游身散、乌墨石……”林泽目光闪烁，惊讶之色浮现脸庞。这些商品周身裹挟着的由内蕴灵气产生的淡淡精光，昭示着其后不菲的价值。

    与林泽不同，涂启昆没有对这些商品产生什么兴趣，他背靠在一处墙边，双臂环抱于胸前，双眸低垂。

    这时，一个看似跑堂的男人从屋内内门走出，他快步走到二人面前，用恭敬却不显过度谄媚的语气道：“欢迎光临闻馨坊！二位客人，不知坊内是否有看得上眼的物什？”

    林泽将目光移向涂启昆，后者没有第一时间抬起眼，道：“如果你店里只有这些的话，那我们似乎没有多留的必要了。”语毕，涂启昆抬起头，目光平淡地看向那跑堂。

    “真是失敬！既然外屋没有看得上眼的，烦请二位随我来里屋。”听完涂启昆的话后，那跑堂语气反更添几分恭敬道。

    先前便提过，随州是个连接二界的通道之城，来往的三教九流中，自然有修道者的存在，但比起普通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对于闻馨坊而言，来者是客，但大部分修道者，尤其是来自灵界大宗门的修道者，往往心中有属于自己的高傲。

    作为通道城市，随州固然繁华。但在这些人眼中，依然不过是凡界，甚至于认为来这种店是对自己身份的屈尊。

    修道者中只有少数不属于各大宗门，或者是散修。偶尔会来像闻馨坊之类的店中碰碰运气。

    正因如此，不光是闻馨坊，这随州城内的大多商店，都将品质不同的商品分放里外两屋进行出售，外屋的商品自然是为没有修行灵气的普通人准备。里屋的商品，则是面相另外的少数人出售。

    那跑堂自林泽涂启昆二人进店以后便开始观察。根据他们身上的衣服，初步判断他们是不属于大宗门的散修。因而提出带二人进入里屋。

    待将林泽与涂启昆带入里屋后，那跑堂恭敬一抱拳道：“二位贵客请稍等片刻，我们老板随后就到。”语毕，便恭敬地退出里屋。

    当林泽走进里屋心中就已不禁惊讶：论装潢，外屋与里屋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里屋与外屋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商品不再像外屋一样，陈列在柜台供人挑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写有商品的字条标在价值明显不菲的箱上。此时的里屋，只有林泽与涂启昆二人，显然对于大部分客人而言，外屋的商品已能满足需求。

    这时，有一身着浅青色锦衣的男人，从里屋角落的楼梯而下。待他走到林泽二人面前，林泽方才看清他的脸。

    男人身上同时带着商人的市侩与书生的书卷气。平和的笑容如同烙在其脸上。

    他向林泽二人微微鞠躬，自我介绍道：“欢迎二位贵客的到来。鄙人姓陈，是这间闻馨坊的老板。二人来到里屋，想来是外屋的商品没有符合二位需求啊。”

    涂启昆微微颔首，道：“陈先生，不知你这里是否有适合修道者的坎水灵药？”

    陈老板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有或没有：“看来阿德没有看错，二位是修道者。既然是修道者，那二位应该也知道，这天地间，灵气种类繁多，多依托其所产地域而存在。”

    “我们随州地处东南，因而大多修道者所修，不外乎离火与坤地之气。”

    涂启昆不置可否，关于这一点，以他的见闻自然是知道。因此在从朔城离开的路上，便已将此教于林泽。

    陈老板顿了顿，接着道：“坎水之气多于北地所生。按理说，想在随州找到坎水之气的灵药，颇有难度。若是在别处店铺，想寻得此种灵药，倒还真不是件易事。有能力出售的店，数量也是不多。”

    说到这里，陈老板语气略带得意，笑道：“而我闻馨坊，刚好在此列。”随后转身走到一处柜台，在一处贴有无字纸条的地方停下，随即将柜门拉开，拿出一透明的玻璃器皿。

    接着对林泽与涂启昆道：“二位来店的时机也是刚好，恰巧前几日有一修炼坎水灵气的修道者大人，将其修炼过程中所凝炼的坎水炼为灵药卖于本店。”

    林泽看着器皿中那透明如流转之水的蓝色液体，清晰的感受到其如水流般的外形下，是一道精纯的灵气。

    “这便是坎水之气么。”

    林泽回想起前几日在前往随州的路上。

    ……

    “聚气境分为一到九重，自第二重起，每一重的修炼分别需要五行八卦中的一道灵气。”

    “绝大部分修道之人都会选择坤地之气作为第二重，但你的体质略有不同，根据我的判断，你第二重修行需要的是坎水之气。”

    “按理说，随州不在北方，即便是作为通道之城，坎水之气也不是一定能找到的。如果去到随州后没能找到的话，也只能试着联系那个老家伙了……”

    ……

    除了最后一句，涂启昆的声音低到林泽完全听不清之外。其余几句都被林泽牢记。

    看着眼前的坎水灵药，林泽眼中涌上一抹激动之色。只要买下这瓶物什，他就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了，他看向涂启昆，眼中带有热切。

    后者看着那灵药，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开口问道：“这灵药价格如何？”

    陈老板笑眯眯回道：“非常抱歉，这件灵药与其他摆放在店内的商品略有不同。严格来说，这件商品的价格并不由本店来决定。那位凝练此灵药的大人吩咐我们，凡是有看中这样商品的客人，要先联系她，再让她来定价。”接着手一摊，“简而言之，关于其价格，鄙人也做不了主。”

    闻言，不单是林泽，涂启昆的脸上也是出现了错愕之色。

    “头次见到生意还能这样做的。”林泽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