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劫数,变数?命数!
“好家伙,你怎么会被罗刹狱的盯上?”杨清风盯着一旁的黑衣少年疑惑道。
夏羽瀚也是一头雾水,思来想去,记起了那个在自己剑下捡回一条命的易成焕,遂将自己前些日子除害苏家岭、荡平黑虎寨的事情一股脑抖了出来。
“易成焕,你是说紫面阎君?”身侧的谢霄微微点头,恍然大悟道,“这就对了。”
“你说什么对了?”夏羽瀚更加疑惑了。
“这易成焕,也就是紫面阎君,他本就是罗刹狱的人,你说先前伤了他,罗刹狱显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谢霄说着叹了口气,“当初你应该斩草除根的,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啊。”
“你是说,这是报复?”一语惊醒梦中人,夏羽瀚猛地反应过来。
杨清风点了点头,谢霄却是摇了摇头。
“遗言说完了?”红衣人说着向前走了一步,“那就上路吧。”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夏羽瀚一把抽出银剑,场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寒意,刺骨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红衣人微微一笑,当即手一扬,甩手间祭出了袖中之物,只见两道细影“唰”的一声齐齐飞出,在内力催动下疾射向数丈之外的夏羽瀚。
快,非常快!其势破空,转瞬即至。
“这是……”
杨清风认出了近在咫尺的细影,当即提起全部真气,化作一枪用力挥出,这一枪带着十足的刚猛霸道斜着向上,火红的枪尖在空中划过,带着阵阵龙吟,一道龙形真气直冲云霄。
空气变得十分压抑,枪势带来的的强烈窒息感如同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夏羽瀚还是如此近距离下感受杨清风出这一枪。
如此枪势,称得上天下无双。
“这一枪,破浪穿云!”
杨清风青筋暴起,吼了一声。
“轰——”
撞击声震耳欲聋,久久不散,巨大的冲击下终是枪劲略胜一头,将袭来之物掀飞。
这一枪破空而去,所过之处,石、砖尽数炸裂,远处碗口粗的树干一连被轰断了十数根,密林漏出了一个豁口,露出了天空的蔚蓝。
“好一个枪出如龙。”红衣人身形却丝毫不乱,手中攥着那细物缓缓说道,“怎么,六合枪也要来凑热闹吗?我不介意多杀一个!”
夏羽瀚看向红衣人手中握持之物,也就是先前袭来的两道细影,那是两根铁签子,很细,看着至少比杨清风的枪要细上不少,长度应有一尺半,两端很尖。
“判官笔。”谢霄认出了红衣人使的兵器,皱了皱眉道。
“判……”
夏羽瀚刚说了一个字,一股无形的威势就径直向自己奔袭而来,来不及反应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咚!”
夏羽瀚向后飞出数丈,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下的石砖裂了数块,若非此前提着一口真气,这一摔少说也得折几根骨头。
堪堪站起身,夏羽瀚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对面的红衣人却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当即一步跃入圈内,手腕轻旋,攥判官笔猛地刺来。
夏羽瀚刚要提剑格挡,眼前却青光一闪,一道人影拦在了中间。
谢霄,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霸气十足的刀。
长刀出鞘,风起云涌!
“铛——”
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刹那间火星迸溅。
“霸刀?”
对招的红衣人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即手中一用力,以判官笔顶开了长刀,向后撤出数步站定。
“好好好,六合枪,霸天刀。”红衣人转了转手里的判官笔,神色一凝道,“看在杨铁生跟谢胤人的面子上,我不伤你们,不过还是奉劝一句,罗刹狱的事,你们还是不要管的好。”
比起红衣人,谢霄这面就有点糟糕了,被一判官笔顶飞数步,嘴角渗出鲜红。
“罗刹狱,不要欺人太甚!”谢霄扶刀站定,咳了几声喝道,“先前易成焕伤了我二哥,这梁子早就结下了!”
“那我就辛苦点,今日先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红衣人纵身掠向穿靛青长袍的少年,手中双笔齐出。
“不好,夏兄弟!”
杨清风经验老道,红衣人刚一提气就看出要出杀招了,如此倾尽全力的一招,谢霄一个人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当即挑出一枪。
夏羽瀚心领神会,果断运起小无相功,将全身真气汇于手中银剑,继而一剑挥出,谢霄见状亦铆足气力举刀劈下。
“轰——”
四道真气在场内炸裂,一声巨响响彻天际,震得地面颤动不止,圈内狂风呼啸,圈外草木凋折。
就连不远处黄鹤楼,也在如此威压下摇摇欲坠。
遮天蔽日的烟尘中,三道身影飞出,是夏羽瀚三人,他们败了,直挺挺摔在地上。
烟尘散尽,红衣人站在原地,依旧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里的判官笔。
“还有没有后招了?”他就这么站着,带着一脸的轻蔑,“没有就死吧!”
判官笔化作一道黑影,射向夏羽瀚面门。
有人说人在将死之时会在脑海中闪过曾经的点点滴滴,一些事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转啊转;一种说法是你的身体知道你就要死了,所以本能的让你再回顾一下经历过的每一件事,不留遗憾的离开,还有一种说法是你的身体在紧要关头跳出来,提醒你人世间的美好,奢望着再垂死挣扎一下。
夏羽瀚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没有走马灯,没有喜,没有悲,没有不甘,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空洞的虚无,时间好像停滞了,冻结了这副躯体与灵魂。
就这么结束,也挺好的——
或许,挺坏的,谁知道呢。
“真是难看啊,陆清远教出来的徒弟就这点能耐吗?”
凄婉的女声响起,回荡,不肯消散,拉回了夏羽瀚的思绪。
“是她……”
定了定神,夏羽瀚循声望去,黄鹤楼顶的瓦片上站着三个人。
中间的是个女人,赤着脚,一袭红色纱衣,裙摆飘飘,她惨白的手中,十分随意地把玩着一物,正是红衣人的判官笔。
“你是什么人,敢插手罗刹狱的事!”红衣人抬头冲着上边三人喊道,他有点心虚,生怕来人是六合枪门或者谢家堡的高手。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大宗门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可不曾听说有女流之辈啊。
“罗刹狱?”女人红的滴血的嘴唇微动,“上次来的时候,可不记得有个叫罗刹狱的。”
“妈的!敢对本判不敬。”
红衣人眼见对方如此张狂,当即骂了一句,江湖上谁人不知‘罗刹狱’的凶名,就连自称‘奉天行道’的天道盟也要忌惮,这女人却是不鸟。
“无礼!”红衣女子身后侍立的二人当即齐声喝道。
“无妨。”女人摆了摆手,目光却是停留在下面的黑衣少年身上,“不够看啊,‘一剑东来’的传人就这点本事?”
“你……”
这女人的实力夏羽瀚是深深体会过的,那恐怖的气息不知甩这罗刹狱的判官几条街,所以被噎了一句后也没有敢发作。
“本判站在地上,你们居然敢站在高处,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红衣人仰着头呵斥道。要是知道这女人的来历肯定就不会用这种口气说了,可惜他不知道。
“呵呵呵呵呵。”女人闻言却也不恼,反而抿嘴笑了起来,丰润的胸口一阵起伏,“土鸡瓦狗也敢自称高手,中原武林当真是没人了吗。”
“死娘们,给本判下来!”
红衣人恼羞成怒,当即将手中的判官笔甩向上方的女人。
女人微微一笑,惨白的手一松,将先前摄来的判官笔掷了出去。
两支判官笔在半空相遇,但终究是女人掷下的那只更胜一筹,将自下而上的那只撞飞出去,钉在石壁。
“啊!”
判官笔来势不减,红衣人御起真气还是卸不下半点力道,想要抽身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以闪电般的速度扎向自己的左肩。
“它下来了,我就不下来了。”
凄婉的声音再次传来。
活见鬼,这女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怎么会有如此内力?江湖中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红衣人呲着嘴,强忍着疼痛一把将判官笔拔了出来,鲜红顿时涌了出来。
红衣黑了一片。
“你究竟是何人?”红衣人伸出右手,熟练地在左胸点了几下,艰难地抬起头。
“我姓云。”女子这次倒是没有回避,悠悠地说道。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骨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