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魔夜袭扰
“宋姑娘,吟诗作赋只为风雅啊!”白云飞侧身,一个撤步避开直奔自己胸口而来的玉剑,闪着寒光的剑刃贴着衣领一闪而过。
“风雅你个大头鬼!”宋诗琪不知为何,看着白云飞那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心中就不由地泛起一阵无明业火,眼见一剑落空,当即又递出两剑。
宋诗琪这话还真就说进某人心坎里了,如果有人能和宋诗琪同感,那必定是正在观战的夏羽瀚,这一路行来自己也是不爽这家伙很久了,大大咧咧就算了,关键是话太多了!
“宋姑娘你……怎个如此的刁蛮!”白云飞也是被逼的急眼了,慌乱拆招的同时脱口而出一句,宋诗琪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时间竟逼得自己接连后退。
“啊,你说我刁蛮?”宋诗琪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举剑就刺。
“我撕烂你的嘴!”
“这丫头果然是惯坏了……”宋鹤年见状一甩衣袖,轻声斥道,但众人听得明白,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这一剑来势极快极猛,白云飞眼见避之不过,只得将手中折扇向前一展。
“铛”的一声,闪着寒光的剑首重重地抵在漆黑的扇面上。
“宋……宋姑娘,请恕在下语出有失。”白云飞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是好一番感慨,那日河边文静的姑娘,与眼前性如烈火的姑娘,当真是同一人吗?常言道女人善变,也不是这个变法啊。
遇见美人,难道还夸不得了?不过刚才‘刁蛮’二字,似乎是触碰到姑奶奶的敏感神经了。
算了,女人的心思还是不要轻易揣摩的好,但转念一想,宋盟主也真是的,当真就任由自己女儿如此胡闹么?倒是出手管一管啊。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白云飞手中折扇一挥将剑势卸去,随即足尖在地面一点,猛地向后掠去,数枚墨色小箭自扇骨倾射而出。
“宋姑娘剑术高超,白某甘拜下风!”白云飞折扇一合,抱拳施礼道,语毕便跃出场外。
此言一出,席间的宋鹤年却是喉咙一噎差点将茶水喷出,他看得明白,宋诗琪后边几招哪里是‘玉虚剑诀’,分明就是胡砍乱刺,剑术高超?倒是给宋诗琪打了圆场,可自己的老脸却是羞得直发烫。
“哎,人呢?”
宋诗琪手中玉剑挥舞将墨色小箭尽数击落,回过神来却发现白云飞已然落于场外,往人群中挤的样子看上去竟有些滑稽,不由得更加恼怒,遂提剑欲追。
“哪里走!”
“住手!”不远处熟悉的男声响起,正是盟主宋鹤年,“诗琪,你给我回来!”
“哼,让你乱讲话!”宋诗琪止步,手中玉剑缓缓纳入剑鞘,随后跃出场外,气冲冲地走进木棚。
“你这丫头……就知道给我添乱!”宋鹤年看着座中气鼓鼓的宋诗琪,白皙的脸颊此刻红通通的,心头的怒气却是瞬间泄了一大半。
“谁叫那个姓白的乱讲话的,他该!”宋诗琪脱口而出,随即嘴一嘟,委屈巴巴地看向宋鹤年,“爹爹,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嘛……你就别生气了……”
“下次?还有下次?”宋鹤年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等着,回去就让你娘好好收拾你!”
“哼,你就知道拿娘亲来吓唬我!”
“你……”宋鹤年一拍大腿,“我迟早被你给气死!”
“怎么会呢,女儿最喜欢爹爹了。”少女眨巴着灵动的眼睛,撒娇道。
“诸位,宋某人教女无方,让大家见笑了。”宋鹤年起身进场,抱拳施礼一圈,“今日三场比试均已结束,还请诸位暂回住处歇息,明日一早与会。”
其实是两场,至于最后一场比试,倒更像是闹剧。
各门各派之人纷纷离场,走在人群中的白云飞却是在下山途中好一通抱怨,身旁的夏羽瀚索性用手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晚春十五月正圆,夜色如水,天柱山下的一家客栈内。
屋内的夏羽瀚正准备吹灭灯盏上床入睡,一道诡异的声音忽地传来,乍一听好似在几里之外,再细听又觉得是在房间内响起,一直是一个调调,像是小儿呜咽,又似女子啜泣,直教人汗毛倒竖,心慌意乱。
“这是怎么回事?”夏羽瀚本想不作理会,可声音却是愈发地清晰、洪亮,索性用被子捂住头,可声音又在被子里响起,他从被子里抽出几絮棉花塞进耳朵,但不管用,脑袋里面又响起来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夏羽瀚从被子里钻出,上前开门。
敲门的是白云飞,此刻他两个耳朵里同样塞着棉花。
“你听到那毛骨悚然的声音了吗?”白云飞睁大了眼,小声问道。
夏羽瀚点了点头,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本以为是自己白天运功过度导致耳鸣,现在看来并不是。
“该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白云飞的声音更小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夏羽瀚却是听的稀里糊涂,遂问道。
“鬼!”白云飞声音压的很低,说完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朝走廊两边张望一番。
“你竟相信鬼怪之说。”夏羽瀚一脸鄙夷道,“胆子可真小!”
“嘘,小声点。”白云飞见夏羽瀚拔高了嗓门,连忙挥手示意,“那你说,这声音怎么回事,这客栈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听到?”
“既如此,我们出去一探究竟。”夏羽瀚背上青布包裹,拉着白云飞出了客栈。
借着月光,二人寻着那诡异的声音钻入一片密林,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林中空地,一位女子正在石碓旁吹奏着手中的物什,披散的长发在月下舞动。
“这是……埙?”白云飞辨别出了那女人手中灰白色的物什,看上去像是骨头制成的。
“那是什么?”夏羽瀚发誓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
“一种古老的乐器,但这曲调是……是……”
“天魔幻音?”白云飞心中猛地一惊,当即示意身旁的夏羽瀚运功护脉。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很识货嘛。”女人停止吹奏,缓缓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就是这一抹浅浅的笑,妩媚中带着妖邪,让人心底发毛。
女人身形曼妙,看上去二十出头,衣着却不像是中原服饰,她的皮肤很白,如今晚这月光般白,却是没有半点血色。
“天魔幻音,摄人心魂。”白云飞眉头紧皱,“你是魔教之人!”
“对了!”女人的声音出奇的轻,听着有些空灵。
“既是魔教之人,来中原作甚?”夏羽瀚瞅准机会插话道。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哦。”女人右手一挽长发轻声说道,左手中的骨埙却疾射而出,“会死的。”
拔剑已经来不及了,夏羽瀚只得催动真气,两掌推出相抵,可骨埙带着的霸道气势却是犹如海啸山崩般袭来,其中功力更是宛若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顷刻间自己便无力招架。
“我来助你!”白云飞说着闪至夏羽瀚身侧,运功相抵。
女人的内力终究是盖过了二人,骨埙轻易地破了二人的真气,排山倒海般的威势瞬间就将倾尽全力的二人击飞数丈之远,夏羽瀚身形重,勉强滚落在地,白云飞则好巧不巧一头撞在树上,顿时昏死过去。
“噗!”
夏羽瀚一口鲜血吐出,挣扎着想起身可只觉全身骨头散架般,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连站起来显得十分都困难,真气也尽数泄去,女人只一招便让二人没有了再战之力。
此时,夏羽瀚背后上的青布包裹不住地颤动,长剑发出一阵嗡鸣。
“这是?”夏羽瀚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剑不受控制。
“嗯?”女人向前踏出半步,察觉到了异动。
青布炸裂,银剑破空而出,宛若一道流星飞向女人。
“雪影,是你啊!”女人伸手接过飞来的剑,惨白的手指在剑身上一抚而过,银剑发出的嗡鸣声愈发强烈,“我说怎么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剑鞘上的梅花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你是谁,你怎会识得此剑?”
“为什么识得?因为雪影剑是我送给他的。”女人说着一把将银剑拔出,月光在剑刃上缓缓流动,映出女人摄人心魄的双眸,“怎么,你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