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表白老婆开始
繁体版

第六十一章 李文龙的日记2

    拿金钱羞辱我们,我张口大声骂着。弟弟却一直沉默,示意让我不要说话。

    他点了点头,李宏富有点意外,挂着僵硬的笑容把协议书放在弟弟面前。

    光头大汉把束缚着弟弟的手放开,弟弟深吸一口气,猛然间将笔尖对准了光头大汉裸露的手腕。笔尖如刀,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扎入光头大汉的皮肤。

    大汉痛得大叫一声,惊怒交加地看向弟弟。。

    光头大汉痛叫一声,弟弟一拳捣向光头大汉的脸,光头大汉的鼻血飙出来。

    弟弟随后突然发力将身后的凳子猛地蹬开。他愤怒地冲向站在一旁的李宏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挥舞着拳头,向李宏富的面门狠狠地砸去。这一击又快又重,李宏富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一拳打得踉跄后退,脸上也留下了明显的伤痕。

    压住我的络腮胡大汉反应过来,连忙冲向弟弟。

    见状,我也不敢有任何犹豫,我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他的肩膀或者手臂,以阻止他继续向前。

    我的双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肩膀,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络腮胡大汉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减慢速度,反而更加地向前冲去。

    可是弟弟却没有继续殴打李宏富,只是无神地立着,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倒地的李宏富。

    李宏富喉咙鼓涌着,吐出一口浓稠的血,却叫络腮胡大汉不要动弟弟,然后缓缓起身面对弟弟。

    络腮胡大汉也立刻停住往前走的步伐,站在原地不动,警惕地看着弟弟。

    李宏富示意弟弟签字,弟弟转过身拿起笔歪歪扭扭地签下字。我抓住大汉的手松弛了下来,呆呆地垂落,又提起,签下我的名字。

    他们走后,我问弟弟为什么要签字,弟弟说医院和殡仪馆没做错什么,我们得先把这些债还了,再把那些债讨回来。

    弟弟说这话的时候耷拉着脑袋,我还以为他是忘了杀父杀母之仇,我现在对我当时这种想法感觉无比羞愧。

    等钱到账的日子是漫长的,我们兄弟俩一直窝在安置房里,读着小说看着电视,蔬菜和生肉被李宏富让村民搬到我们安置房前。

    其实安置房已经被分给我们了,但这完全不能称得上是家。

    大约过了一个半月,拆迁款发到我们的银行卡账户上,我们是村里第一个拿到钱的。

    我们出了门,去还钱,搭顺风车去往市里的医院和殡仪馆交了费用。

    我很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有一种从未闻过的清新空气的味道。弟弟则不太喜欢,他说消毒水味有些刺鼻。

    殡仪馆也是一股消毒水味,但味道不是很刺鼻。离殡仪馆不远的火葬场则是有一股燃烧的味道,我从小就喜欢柴火燃烧的味道,但不能猛吸,父母说会把飘出来的炭吸进肺里。

    弟弟则讨厌这股燃烧味,说挠得自己喉咙不舒服。

    去医院的路很繁华,医院正对门就是门店很大的水果摊,旁边的早点铺吆喝声很大。

    除此之外,还有几家超市零散地分布在医院周围。这些超市或大或小,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从日常生活用品到新鲜食材,无所不包。不仅有来医院探望病人的家属购物,附近的居民也常常涌来这里,购买日常所需。

    和外面吵闹的街区不同,医院里则是很安静的,除了缴费的地方人挤人乱糟糟的。我和弟弟爬楼梯去六楼找主任,看见有人蹲在墙角耷拉着脑袋,手里举个烟愣着神。还看见有人躺在地上睡觉,头枕着正方形的饭盒。走到五楼急症室旁边时,还听到大声的哭泣。

    听到哭泣的时候我鼻头一酸,想起了父母。我应该把父母去世时候的那些日子都写详细,但我不敢写,也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忘记。

    殡仪馆则不一样,设在郊区里,旁边连一家超市都没有,更没有住户,显得很空旷。

    我们来的时候,有两三家人也来了,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很大的悲色,反而有一种麻木和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他们吵吵闹闹地来到殡仪馆的办公室,把我们挤到最后。我也想硬塞身子挤进去,弟弟却拉住我,摇头劝我不要。他说我们没有紧要事,他们却有很大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我抬头好奇望着弟弟,弟弟原本黝黑的脸很铁青,竟然透着一股苍白色。

    我们蹲在办公室大门外,眼看着太阳从天空中央缓缓坠落,最终落到满是杂草的地平线处。这几家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我们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腿,进入了办公室。里面的女人望着我们,皱了皱眉,不乐意地说下班了。

    弟弟说我们是来交钱的,女人连忙拉开一把椅子,搓着手笑着。

    我们顺从地坐了上去,随即拿出应交的款项。女人接过款项,微笑着表示感谢,然后迅速办理了交易手续。

    我望了望天,天是一种橘子皮的颜色。也是时候吃晚饭了,我提议去城里吃饭,毕竟我们一个半月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弟弟点了点头。

    搭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很颠簸,车上人也很少,只有我们兄弟两个人。公交车在石子路上一颠一颠的,我的屁股被颠得生疼。

    我们进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一盘猪头肉、一盘梅菜扣肉和一盘土豆丝,还有两瓶汽水。这是我们吃过最贵的一顿饭,准确来说,这是我们吃过第一顿花钱的饭。

    饭桌上,我们没有提明天该怎么办,我们还报仇吗。只有呼噜噜的喝水声,还有饭菜的咀嚼声。

    我们加了一碗又一碗的饭,弟弟把最后半碗饭倒扣在只有菜汁的梅菜扣肉上,梗着脖子一股脑吃了下去。我们俩都吃了个肚圆,上次这么饱,还是弟弟过十岁生日的时候,母亲煮了一大锅的面条。

    关于明天该怎么办,我心里没有答案。但我叫弟弟起身回家,弟弟久久地坐在椅子上,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