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24岁的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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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艳的追随者们

    “你在人群中看到的每一个耀眼的女孩都是踩着刀尖过来的,你如履平地般的舒适坦然,当然不配拥有任何光芒。你所见到的惊艳都曾被平庸历练。”-----出自网络

    很喜欢这段话,看到的时候觉得说得很好,很真实,有点醍醐灌顶的意味了。

    她首先让我想我自己,我自认为在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轻舟已过万重山了。但其实并没有,那是我盲目的自信,和我自以为的代入。

    但其实还是会联想到自己的不够努力,我如履平地般的舒适坦然,当然不配拥有任何光芒。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直舒适坦然的,但我知道自己经历的远远不够,我为自己改变的,也不够,我是不是优秀需要证明,需要验证。

    但它确实让我想起一个朋友,是我在小学三年级就认识的优秀女孩阿艳。

    她是我们班三年级的转学生,本来是和在外打工的父母一起顺便在外上学的,她见识过大城市了,她见过繁华和人情世故了。

    她带着弟弟在村子里的学校上学,一个三年级的小孩,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自己小几岁的弟弟。她来到我们班级里,就是耀眼的存在了。初来我们班,就是班长了,我这一生的大学生涯,都没当过班长呢,我确实羡慕。

    她眼神里向来都是坚定、无畏的勇敢。

    我喜欢她,大家也和我一样喜欢她,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很喜欢她,同学里男孩女孩都喜欢她。

    她成绩不算特别好,但也在我们班位列前茅,大概是生活的琐事让她无法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上,因为一个小小的她,带着幼小年纪的弟弟,还要兼顾家中的大小事宜,因此她独立又周到,体贴又有锋芒。

    我一直记得我们读六年级时,教学楼的二楼是我们上课的教师,她那个一年级的弟弟,每天会在楼下等她给他零花钱,我们一群小伙伴和她一起,听她叫着弟弟的名字,然后看着她可爱的弟弟,在下面接着她让风送给弟弟的零花钱。

    我一直觉得她的声音是好听的,是我们一对女孩子里最甜美的,软软糯糯的,尾音拖得稍长,有时候语气里是撒娇的意味。

    她一来我们的这个班级,就成为了我们女孩子堆里的领导者,我们都追随她,她就是有一种天生leader的魄力,她有让我们自愿以她为中心建立起的一个小圈子。

    那是我们这个群体里的女孩子有五六个。有开朗的、文静的、男孩子气的、搞笑的,我们是大家眼中觉得相对显眼些的。

    那时候她有一个小音箱,我们在下课或者是中午的时候会听音乐,几乎都是凤凰传奇的那些歌曲,在高山和树木之间的学校,悠悠荡荡的传来《奢香夫人》,那时我们把手和头倚在走廊边的石护栏上,蓝蓝的天空、随风飘荡的朵朵白云、山林草木尽收眼底。

    我们学校也在小村庄里,那里的天空是我记忆里最纯净的。

    她就是带着那么一种光芒,来到我们的小山村,成为我们的朋友堆里中心。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站在那里,就会有很多人去靠近她,接近她,讨好她。

    电视剧和关于爱情歌曲的盛行和传播,使得年纪小小的我们已经有了自己心仪的人,我们以为那是喜欢,其实不过是年少时期的欣赏和好感,被我们误以为是喜欢这种情感。

    也可能是喜欢,是浅浅的,纯粹的喜欢,没有任何杂质掺杂其中的喜欢。

    我们一堆女孩子都有自己心仪的男孩,我们彼此交换喜欢的男孩的名字,在心里默默想起那些让我们动心的瞬间。

    好在我们没有人喜欢的男孩是重复的,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不是,有人说了谎。是阿丹和阿艳被同一个男孩吸引,她们俩都误以为他喜欢的是自己,可是那个男孩其实在脚踏两只船。那时候的喜欢不过是每天在社交软件上早中晚的问候彼此,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和喜欢。

    那时,喜欢阿艳的人是最多的。好像每一个男孩子都会被她吸引住,在毕业时,大家再分别之际,也说出了一些平日里不敢表达的情感。

    我们小学毕业后也去到了一所中学,我的确是跟着她去的,因为那时我对县城里的学校一无所知,跟着优秀有主见的她,肯定不会错的。

    在初中时,我和她也曾是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很好的人,会收留有时无处可去、四处躲藏的我。

    也是她让我知道我和这个独立、懂事、体贴的女孩子之间究竟隔了什么。

    和她一起的日子里,是她教会我要尊重人,虽然她用的是很直接的方式,近乎严厉的告诉我,这样做很不好,很不尊重人。

    她给我的警醒让我在很多时候也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了,说话要三思而后行,不要骄傲,也不要自视清高。

    但她总是拥有很多朋友,无论男孩女孩,都会愿意和她成为好朋友的,她就是有魔力的女孩。

    所谓魔力,不过是被漫长的岁月打磨过的善良和锋芒。

    她向来不是趋炎附势的人,也不会看别人家庭是否富有,她就只是在做自己,不随波逐流,做自己该做的事,把每一件事都尽量做好,家里的事务还是她在打理,还是井井有条,依旧是体体面面的小大人模样。

    我后来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才配得上她的独立和清醒,才配得上她的锋芒和善良。

    在初中我也和会刻意接近在班上有势力的同学,最终成为了好朋友,可是后来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也就散了。

    可是阿艳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谁,对谁都是平等的,也是温暖的。不会因为这些环境因素改变。

    高中我们还是一个学校,隔壁班的我们,却是天差地别。她依旧是落落大方的那个班长,而我变成了自卑敏感的胆小鬼。我们依旧是朋友,她也从来没有和我保持过距离。

    高考时她的成绩不理想,没去到自己心仪的学校,是一个专科,但是她也很厉害,奖学金一样拿,专升本也考上了。她就像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都会熠熠生辉。

    现在她刚毕业两个月,在省内一个市里上班。我也是。我们在不同的市,也很少联系。今年过年时我们聚会我去她家留宿一晚,我们聊天依然很开心,到了深夜才迟迟睡去。

    去年冬天她联系我,让我去重庆,说我的工作前路漫漫,工资还不如重庆的实习生高,让我国庆节过去陪我找工作,我不是不相信她的人品,我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联系过我的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关心我,我并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所以我不敢去,我害怕她会进入传销组织。

    我前几天在回忆我的初中时想起我的这个好朋友,我觉得对她很亏欠,她在那时收留如丧家犬一样的我,不止一次,会选择站出来为我抵抗恶意,那些我经历的不好的事情,她都陪着我。

    我现在才想起来我的感激和我这么多年未表达出来的谢意。

    我一直觉得她对我好是因为她对大家都好,她有许多朋友,迟早会忘记这个从未为她做过什么的我,我都准备悄悄退出她的生命。

    可她对我的好,就被我遗忘在过去里,这对她的善良和好意,不公平。

    我亲爱的阿艳,抱歉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你说过只言片语的谢谢,我总以为来日方长,等我有了出息一定会报答,可是,那些曾经都被我忘记了。

    如今我在县城里有了房子,告诉你,并不是要来炫耀,只是我希望你知道,以后我的住处就是你的住处了,那些你收留过我的夜晚,随着时间都会变成你的另一个落脚点。

    小时候我总希望成为你,被大家喜爱、被大家围绕的闪闪发光的你;

    初中时我曾嫉妒你,嫉妒你有那么多好朋友在你身边陪伴你;

    高中时我仰望你,仰望那时候依旧光芒万丈、落落大方的你;

    大学时我比较你,比较你和我的差别你和我的学校,我们的实习;

    可现在,我很想你。

    同时发消息问候都要注意言辞,而不是随意告诉你我的心意,我怕你觉得是我在炫耀,是我在同你比较。

    不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了,你现在还没下班,我发信息你都回复不过来。

    希望你早些休息,也早些让我们再次看见那个善良中带有锋芒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