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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漫漫北途诛妖路,茫茫雪原犹见君。

    兖州冬月即末,大雪纷飞好一派银涂粉砌之象,群山似银蟒,雪原似白虎,铁树银枝遍地花,璧雕屋宇炊烟发。与交、径、孟等州不同兖州则更似在人间,孩童在街上嘻戏玩雪,青年在雪中练武,女孩在窗前做红,这在前者三州等地连想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巨大的反差让我们有些无所适从,雁来客栈是此间最大的客栈,兖州我来的少,穆云却是兖州本地人,他的家人我们谁也没见过,他的仇家可不比我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请客我们就在客栈中住下了,兖州我们也不熟,在此一切事宜都交给了穆云,我们在楼上修练他去外面打听消息。

    锦儿在刚进兖州时我给了她一颗灵魄珠,这珠子本来是给灵宠修练用的,我想灵宠也是妖的一类,应该能助长其修为,果然锦儿以珠修练进展神速,看她修练我想起了虎妞姐妹,应该把她们也接来,多时不见还颇为想念。自从收了锦儿之后我就开始研究新的战术,我本身就是法修实力结丹初期也不算弱,五个影子若都走我的路反而缺少变化,这在与锦儿那一战中已经体现出来了,影子与我体质相同,我手中有剑经残卷两部,一部八部神道经,这两部功法我还没有研究明白,另外还有二师姐留下来的血狱魔功,当初她留下的储物袋我一直都在身上,如今我已到结丹境兴许可以用了。

    二师姐的袋子里倒也干净里面有一部书一副画,我还以为里头有什么高级法宝之类的东西,结果大感失望,我召唤影子来一个练剑经,一个练八部神道经,一个练奇书,一个练血狱魔功另一个则练玄天经。袋子中的书没有字都是白纸这让我很疑惑,心想即是二师姐留下的想必是我修为不够所以看不到,无妨先收着,而那画卷打开后只在开卷一角点了个黑黢黢的洞,我颇为不解,看了一眼画的名字,其名为《山河浮世绘》,我轻抚此画时忽然一股极强的吸力从画中袭来险些将我拽进去,而我的胳膊在里面什么都没碰到,不知这画中有何玄机。

    我化出一个小泥人儿放在画前转眼被吸进去,泥人在雪白的画卷上被我操纵着或走或跑或跳,但它却出不来,我拉它的时候那股巨大的引力吸着它,使它没有丝毫动作,我也只能先收着它等以后修为高了再用。我手头的存货不少可法宝只有一件孔羽辟水扇和一把思召,其他东西尽数遗失在升仙大会的秘境中,这可不行这两件东西怎能配得上我的身份,可眼下又没有炼器的地方,我忽然想到二师姐的洞府,那里已被我封住而且她与师父长眠于彼如此叨扰太不像话,如果左近有宗门,哪怕是小宗门也行,我正想着穆云回来了。

    穆云一去已有半日,归来时已入夜,我问他左近有没有宗门?尴尬的笑了笑,虽说自己是本地人但回来的少并不知道,我嘲笑他是个假兖州人,他也不生气哈哈的笑着,他说方才他去打听时的确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若说别的地方人丢了那多半是进了人肚子里,这里的人丢了可是大事,起初是几个酒鬼有一个说要去尿尿就再也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是半夜里出门去亲戚家的小孩,也是没了个少名无姓,接着就是几个从外乡来的乞丐有人看到他们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但天太黑没看清,后来打更的,旅人,落单的士兵,等等至于牲畜之类那丢的更是稀松平常,穆云也总结说定是妖邪一类作祟,这东西害人有一定范围,就在兖州城西北及周遭村镇,所有人走失都是在这个范围。

    我想即是夜晚出来害人又被人目睹过其行凶,那照此看来这邪秽实力也不甚强,不如以我为饵钓它一钓,也许是我气场太强,我每到一处当地的妖兽都望风而逃踪迹全无,无奈只能灰溜溜的从哪来回哪去。穆云觉得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距离事发地有些远,明天的话去城西北的客栈看看,我们都同意,于是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我们到了城西,这里相比雁来客栈那附近真是萧条了不少,客栈也只有一家还开着门,果然一到此处就感觉一股很强的妖气弥漫在周围,锦儿被这妖气吓得不轻,止不住的在发抖,其他小鼠比之更甚,我们本打算在此住店的后来在小二那里打听到城外的境况比城内严重时,我们就出了城去找寻,神识探测一直被干扰,周围的妖气使我的气感也没法远距离感知,出城不远有个村子名唤下杨村,此时已是冬季田里没有什么农活,农民都闲下来有的会些手艺就做些木工活儿到左近去卖,以此多赚些钱以贴补家用。

    我们在村中走访时正碰到这么一位,其人年过三十无甚胡须,皮肤黝黑生得一副憨厚的模样,我们上前搭话他很热情,请我们去他家里详谈,他婆娘砌了茶我们在他新做的桌前坐了自报家门,我们只说是山上道士下山修行然后就听他说,他姓石名三小石头,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做了倒插门去了秦国,一个在岗上的上杨村住着也成了家云云,我们问他村里最近有没有走失人口或丢了牲畜的事件,他想也没想“有哇,岗上岗下都有,喏,那家。”他给我们指了下他隔壁的小房子“那是个老军原是燕国人,天下大乱那会儿他跟部队走散了来到此地,一辈子也没娶过亲,周围邻里看他可怜你家一顿米我家一顿面凑合着,谁成想昨天夜里又有怪声,今早起来一看那老军没了。”

    我们都吃了一惊问他怎么没的。他说给妖怪吃了,昨天夜里有个半大小子的笑声嘿嘿笑着在村里跑了两圈,在他家门口消失了,早上起来老军就没了,他还说自己在村外的长水林那边砍树的时候也听到过这个声音,似乎在上杨村后面的什么地方。

    他跟我们去了老军的家里,他家被翻的乱七八糟被子撕开棉花抖了一家,炕上有柄弯了的手刀,我和穆云经常刀口舔血自然认得,那正是燕国步卒的制式手刀,除此之外满地的炉灰还有什么东西拖拽的痕迹,一直往炕炉里去了,锅的位置也有些偏,我们猜测是有什么东西潜进来想害老军,老军以命相搏砍弯了刀,他的防护,即棉被给那东西撕了抓着他的脚一路拖拽着从炉口进去,老军不停挣扎但哪能挣得脱被拉进炕洞不知所踪,穆云找准烟囱一脚踏碎炕砖,只见烟囱的正下方一个黑黢黢的耳洞出现眼前,洞口及一路从炉口到此的抓痕与拖拽的痕迹看得人心里发毛,那老军可没少受罪。

    我以需要只鸡来探路的借口支走石三小石头抬手化出数个小泥人放进炕洞,泥人儿马上活过来奔那洞就跑了进去,不多时石三小石头回来抱了只花公鸡,我对他说花鸡不行得要六个月的白母鸡,这把他难住了,我又问他这洞通往的方向是什么所在?他仔细看了看洞又出来看了看环境说,那是上杨村后面的岗子,周围几个村的人都埋在那儿,我一听心想又是鬼怪作祟,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突然间我想起了余秋,她就是鬼修何不让她来试试?

    想到此我借口要去那乱葬岗上看看,这石三小石头也是个怕鬼的,刚才他一说洞通向乱葬岗自己也吓得够呛,就只将我们送出村外,给我们指了路,言说妻儿在家他不敢远行怕鬼怪害命,我们心照不宣的各自散了。洞里的泥人儿也是沿着一条笔直的洞前行,这洞看着不像挖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挤开的,走了一半后出现了血迹又走了一会儿地上有内脏里没消化的糊状物,泥人儿没有嗅觉不然得把我熏晕过去。

    我在高处以灵力划开空气绘了个拳头大小的圆,用手指在其中缓缓搅动,灵力的波纹一圈圈射上天空,半晌我听到了余秋那边的声音后让她来兖州一趟,她应下来,我们则向那乱葬岗走去,谁知泥人儿又跑了一会儿突然面前一条黑影闪过一众泥人尽皆被粉碎。

    径、兖二地相距不过千里,余秋已有实体飞行速度甚快,我早上告诉她,至午后便到,在听完我们收集的情报后她双手十合口中念着咒文,我们立刻散开给她护法,不多时刚刚晴开的天空一瞬间又彤云密布,就见她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我们叫她,她也当作不知,半晌云开雾散,法术已毕我们急忙过来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说“枉死者甚多,他们大都失了魂魄,虽已为鬼但却投胎不成被阴差打将回来,生前之事虽记得也因魂魄不全忘记了许多,上仙高见那妖怪就栖身于此,它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离开此地,而左近的鬼魂也为其所吸引,不能离开太远。”而至于是什么东西吸引她也不能太确定,这东西妖力甚强,她的感知也被封住。

    锦儿和余秋修为不高,在此被妖气所慑心中颇为惊惧,留在此处多为妖孽所害,我便令她两个先回径州,锦儿辅佐余秋以助教业,两个如获大赦叫声小心夺路而逃,我们看着她们狼狈的身影摇头苦笑,既然她们走了就该我们了,妖气就在我们周围却始终找不到,我想起来我所学的法术中有一个叫作移壳,简而言之就是使土壤动起来,这属于改变地形类的,自从学会还没用过正好借此练手,倘若那妖就在此地倾刻之间将之活埋逼它现身。

    想罢便让他俩离远些,我见他俩行至一棵大槐树下这才开始施法,正当我施法间忽然身后一声惊叫传来,我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正看到穆云身上缠了好些黑色的什么东西往地下拽,我的心境一波动法术失败,灵力冲击自紫宫穴开始分两路一上一下,上者自紫宫、华盖、璇玑、天突至廉泉而出,下者自紫宫经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上脘、中脘、建里等穴直冲会阴,猛烈的冲击差点要了我的命,在我倒在地上被腹中与会阴的剧痛折磨得眼前忽明忽暗时,仍能看到天空中我方才喷出尚未散尽的血雾。

    在巨大的耳鸣中我听到身后激烈的爆炸,我实不愿看到亲朋再次死在面前,遂忍着剧痛再次发动灵力放出了一个影子前去助战,山崩地裂的动静令人感觉世界的毀灭就在眼前,少顷彩霞被打飞过来撞在一旁的大树上,路边有一排树尽毁于此,她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多半危矣,如今我因灵力反噬命在旦夕,彩霞也生死未卜,穆云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有没有脱困,不一会儿我与影子的联系中断看来她也失败了,今番我们三个必将死于此处,想到此心中反而轻松了一些,眼前的景致渐渐模糊,忽然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大胆孽休伤我同道!”白影化作一道光向我扑来,我只觉心中一暖随后便没了知觉。

    忽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身体,我困的要死不想睁眼也不想动手,马上就停下来了,一会儿又来摸,原本只是摸肚子这回从肚子直往胸口摸来,我一下子惊醒迅速抓住了那只罪恶的手,女子怔怔的看着我,半晌才反应过来扭头朝门口喊“呀,你醒了,辉哥,辉哥,快来呀,她醒了。”我被她一喊也醒悟了,顿时脸红到了脚脖子,我身上不知何时已经一丝不挂了,女子正用一块不知什么布擦着我的身体,而她叫的那人很显然是个男人,若给他瞧见我的玉体,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当下催动灵力准备隐身可谁知,我这一动体内又火辣辣疼了起来,为了使自己的面子有所保留我忍痛发动了隐身,将那女子反手一推推倒在一边急忙起身,我的衣服等物正整齐的叠放在炕头,我马上穿戴好,恰在这时门开了又进来一人,两人惊呼:人呢?我支撑不住显出本相,二人又惊又奇,那辉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二人惧不敢上前。

    我挣扎着爬起来问他们韩穆二人在何处?二人一脸错鄂不知所云,遂让他二人出去我要运功疗伤,二人如获大赦奔走,我运起仅会的两章天地无相来给自己疗伤,此番伤势甚重,我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初疗伤时剧痛难忍我吐出不少特别稠的黑血,随着内伤渐愈疼痛也越来越轻,待经脉和顺灵力畅通之后我收功来到屋外,问起二人从何处将我寻到,男子说他外出给人瞧病路过乱葬岗时被我绊倒发现我已剩半条命这才将我背回来,韩穆二人倒是没看见,我留下百余两银子作为酬谢辞了二人重回乱葬岗。

    乱葬岗一切如初全无打斗过的痕迹,妖气仍在周围弥漫着,神识探测也一直被干扰,气感也被妖气所扰只能感知到一星半点的并非凡人的气息,我左寻右找,这股气息断断续续,直寻了数天才找到一处离此数百里外乌山的一处山穴,此地已摆脱了那妖气的冲击找人倒好找多了,山穴中彩霞、穆云二人俱是重伤,二人身边有一白衣青年,见我到来急忙升空将我截下,我问“你是何人?为何拘捕我元灵宗弟子?”白衣青年好似一片清云,在这山川间分外显眼,给人一种极是清纯的洁白,好似得道的仙人气宇非凡,其人生得肤白身材修长面若童子,令人望而生津,他色微惊掌中长剑挽了朵剑花横在身前作防御状,“吾乃问天门内门弟子陆云程,阁下是?”他那副容颜深深烙在我心里,毫不夸张的说,我俩死后埋哪儿我都想好了。吞吞口水我也自报家门“原来是同道,不才元灵宗鬼字令,山穴中的二人乃我同门,适才诛灭此地的大妖险些陨命当场,我代二人谢过救命大恩,来日必备厚礼登门再谢。”陆云程笑呵呵的收了剑“原来是元灵宗的师姐,师姐过誉了小可也是路过此地,哪敢言谢。”说着请我进了山穴。

    二人俱是外伤,我倒没费多少力气便将二人的伤势治好,陆云程此去是往分舵求援,我说我们倒可以帮忙但得干掉眼下的妖怪,他想了想说如此也好,他此去一来一回半个月都打不住,便与我们一道灭了这妖怪再去办他的事。我们这么一说起来,四个人的经历一对照马上就发现那妖怪是个大槐树妖,当时槐树妖正对伏韩穆二人被陆云程的法宝所伤,陆云程是筑基中期问天门中的新秀,若非是他我们三个恐怕都得折戟于此,经商讨我们决定以四人棱形队形展开,我与陆为一组在前,韩穆一组于后,待天黑之后一行四人径往槐树妖之所在遁去。

    我们正行间撞见了梦依,她要去采草药被我征了壮丁跟我们一起去,她的作战序列在全队最后,我们的速度很快及至亥中时分我们已从空中借着月光看到了那株大槐树,按照即定计划陆、穆二人先攻,我们三个女辈在后支援,一金一白两道光在夜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袭向那大槐树,我与彩霞开始施术,梦依祭出朱雀旗,两条碗口粗细的火蛇张着血盆大口望大槐树袭将而去。这大槐树也不知它是何方妖孽,我们的攻势一起,它周遭的妖气迅速变得浓厚,树身上一双血眸盯向了我们,澎湃的妖气与杀气令人心中恶寒,素钰蛟是五百年的蛇妖相比于它并没有那么大的妖气与气场,这树妖恐怕至少有八百年以上的修为。

    平地树藤飞舞带起无数泥土石块,那树藤有成人大腿粗细百余丈长,砸在地上便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若被它抽到哪还能挨到三更,树藤如惊飞的鸟雀纵四五处哪里都有,陆、穆二人被藤条所阻进不得半分,二人的法器法宝在那藤条上剐出团团火花,呼呼的挥舞声在夜空中好似鬼哭狼嚎分外渗人,火蛇飞入藤丛眨眼不见,梦依又发出数百道炎刃,炎刃如激流般涌向那树䕨,化作无数小火星转眼消散在黑夜中,梦依骂了句家乡话周遭声音太大没听真切,但见她从袖甩出无数弹子,弹子滞于空中,她又抬手结印朱雀旗旋转起来,且越转越快化作一面火红的镜子,镜子一照滞空的弹子多了几十倍,与此同时彩霞施术完成,她头顶的火红色法阵荡漾着汹涌的灵力,待法阵光华升腾之时一只十五六丈宽八九丈长的巨大火鸟从法阵中遁出,它一张口铺天盖地的火弹好很一道火瀑直冲树妖而来,与此同梦依的许多弹子也全部射出,剧烈的爆炸震耳欲聋,五里之内的天空都变成烈焰,从地面看时天都在烧,扑面而来的热浪真担心它把我烤熟了。

    半晌不见树妖动弹陆穆二人也重新回到队中,如此巨大的威力它应该已经死了吧,可妖气还是实实在在的有,那刚才的爆炸和大火到底烧了个啥?正当我们疑惑之时还冒着火星的一大团什么东西坠向地面,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火花四溅,原来那树妖以滕条结盾挡下了所有的攻击,那些藤余也不出意外的尽数化为灰烬。树妖沉闷亢长的声音传来“都—去—死!”地面又一次震动起来,带着巨量土石棺椁与干尸的无数䕨条径直向我们这个方向刺来,我们大惊陆云程急忙召出剑屏,无数柄巨大的利刃以剑柄为圆心组成个纵横十八九丈的巨大剑屏,彩霞的火鸟使劲的扇动着翅膀,在它面前显现出一道四丈余长的火刃,彩霞手臂前指道声“去!”火刃越过剑屏旋转起来化作一陀螺将刺上前来藤条尽数切断,不多时火陀螺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剑屏将藤条尽数挡下,碎尸、碎木、碎棺等物如雨而落,“擒贼先擒王!”穆云叫了一声操着金甲斧化作一道金光疾速坠落尔而后向那树妖掠去,我左右两边的韩、顾二人也各自准备法术。

    树妖发现了穆云急忙将大量藤条抽回来阻他,陆云程推着剑屏将所剩树藤纷纷斩断,它新的藤条再刺来时被梦依身后的一个绿色的巨大女子像所甩出的两条火色披挂缠住,她大叫道“它在吸我的灵力,你们快呀!”陆云程见状疾运灵力收了剑屏在天空中构画出一柄四五十丈长巨剑的光谱模样,它正在缓缓的形成实体,另一边的彩霞也以火鸟为基向树妖发动旋风,六十余丈高十四五丈粗细的火焰旋风从地上卷起来,穆云的金甲斧掷入旋风钉在树妖身上取不下来了,我的法术也近乎完成,梦依被那树妖吸食灵力已渐渐不支树藤已有松动迹象,少时许陆云程的巨剑化形完成,那剑发出刺耳的锵鸣笔直刺向那树妖,与此同时天空变亮,几道白光从高处飞速袭来,树妖惨叫着在刺目的白光中被数颗巨大的陨石砸中,山崩地裂的巨大动静伴随着许多的灰尘冲天而起,然而已经灵力用尽的梦依无力的向下栽去,失去束缚的藤条有如离弦之箭般向我射来,我急忙展开护阵,这树妖的临终一击威力对我来说并不大,它甚至不能突破我的防御。

    漫天的灰尘少时就被彩霞掀起的火焰旋风卷走,我急忙去查看梦依的情况,还好她只是灵力使用过度昏过去了,别一边的穆云有些狼狈,经我这么一砸,他距离树妖最近被波及的也最惨,头发和胡子被烧掉大半,身上的衣服已破破烂烂脸上被烟熏得乌黑,除了我几乎每个人的灵力都已到极限。

    恰在这时我身后上方有一股极大的压力袭来“原来是你这小杂碎害了我的好侄儿,纳命来!”我一听声音便认出此人是当时升仙大会中的金丹长老安营,后来在宗门也见过,忽然想起大会中的公子哥说他叔父是安营,如今这也太巧了点吧。我立刻展开护阵,之后放出了五个影子,“轰……”巨大的灵力冲击将我的护阵打的满身裂纹,五个影子的护阵也同步展开,护阵在我的修复下迅速复原,地上的朱雀旗确实是他侄子的,当初升仙大会被我杀死夺了此物交予梦依,不想今日竟给他撞见了,我转身说“安师侄可能有些误会了,我们与令侄并未谋面,何来加害之说,此事还须详查。”我并不准备与之为敌,一来他金丹修为,我们加一块儿也不是他对手,二来倘若与之结仇恐对二雨及合的一众之人不利,眼下也只能误导他,让他相信此事并非我们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