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乐子人的不靠谱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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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缺德

    “哎唷哎唷,你们轻点!走慢点!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伤病员!”

    翘腿躺在行军担架上的唐佑浅,一手拿着只梨啃得汁液乱淌,一手握着只大鸡腿,大声嚷嚷。

    灵涵轻纱掩面,明媚双眼弯成两轮上弦月,一边走,一边用布擦去流到他耳旁的汁液。

    跟在担架后面的萧青凰,柳眉倒竖,小脸气鼓鼓的,尽力不去看那个小子,免得自己忍不住要一脚将他从担架上踹飞。

    ……

    其实唐佑浅胸口的骨头,刚刚接近信安郡一会儿,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越接近信安郡,飘来的幽冥寒气就越多,以至于后来,已经可以叫做狂涌而来。

    当涌来的幽冥寒气澎湃到一定程度时,体内奇恒七府的螺旋自动运转,连带着灵海里的真元也同时运转。

    隐隐感觉,原本干涸的真元灵海,有一汪水色荡漾的迹象。

    “龟龟,死这么多人啊!出什么事了,是打仗了?”

    一阵手脚冰凉、头晕目眩之下,唐佑浅发觉胸口断掉的骨头,竟开始以自己能够察觉的速度生长复原!

    马车行到大营门口,唐佑浅才从车夫口中知道是发生瘟疫了。

    瘟疫?爆发瘟疫为啥要找我?我又不是医生!唐佑浅觉得很奇怪。

    正想着,唰地马车帘幕被拉开,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美貌脸庞。

    “下车!”美女娇喝。

    “下不了,我疼。”

    “你下不下,不下我就拖你出来!”美女伸手作势要拽唐佑浅的裤腿。

    站在她身后等着押人的亲卫们,抬头看天色,假装没看见。

    习惯了,都习惯了。

    “脱不得脱不得,信不信我一脱就死翘!”

    美女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从他胯下一扫而过,冰冷的脸颊忽然飘起两朵淡淡红云。

    “啊!我想起来了!咱们在老樟村见过!”唐佑浅福至心灵,忽然记起她是谁。

    萧青凰一瞪眼:“对!我看见你在那装神弄鬼了!”

    “什么装神弄鬼,我那是行善积德!”

    “那你赶紧下来,这里有更大的德让你积!”

    “我不缺那点大德!”唐佑浅理直气壮。

    萧青凰气急,然后忽然间就泄了气,轻声道:“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了,你再耍无赖,会有更多人死!”

    看见美女伤神,唐佑浅觉得自己快要投降了,赶紧暗自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

    “我有伤,又饿又渴,阎王还不差饿死鬼呢!”

    “行,你等着。”

    萧青凰说完,转身去吩咐亲卫。

    “浅哥哥,她好像真的很急呢。”灵涵小声说。

    “瘟疫哎!”唐佑浅语气很夸张,又压低声音地说道:“我又不是医生,等下发现我也没辙的时候,就不能骗吃骗喝了。”

    “噢。”灵涵觉得他说得也对。

    ……

    很快,有军士带来了一副行军担架,一筐水果,一壶米酒,以及一只烤得金黄酥嫩的鸡。

    然后,唐大爷在担架上吃吃喝喝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跟灵涵被送进了一个又脏又臭,还带铁链锁门的地方。

    “哎哎哎,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干嘛?不就是吃喝了你一点东西嘛?至于嘛?”

    唐佑浅连忙从担架上爬起来,凑到木栅栏前冲着萧青凰离去的背影大叫。

    萧青凰回眸一笑:“你就好吃好喝地待着,准备着被砍头吧!”

    “你站住!回来!”

    长得跟张飞似的狱卒狠狠用军棍敲打栅栏,威吓道:“罪犯不得喧哗!否则军棍伺候!”

    “浅哥哥,怎么办?要破门出去么?”灵涵低声问。

    “等门口这个凶神走了,我们偷偷出去。”唐佑浅小声说,然后狠狠撕咬一口鸡腿。

    却没等到那狱卒离开,又有两人从牢房外走了进来。

    “犯人佑浅、灵涵,袭杀振威校尉郑宁远,依大唐律法,当判腰斩!”传令官大声宣读判令。

    唐佑浅一愣:“啥玩意?审都不审,直接腰斩?这么不讲道理?流程呢?大哥,这剧本不对!”来人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收起判令,同那狱卒一起,转身就走。

    “麻麻的,这地儿不能待了,我们赶紧走。”唐佑浅急忙丢掉手里的鸡骨头,准备破门而出。

    有一人站在牢门外,淡淡说道:“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

    正要运功的灵涵和唐佑浅蓦然停止,并且莫名地心生恐惧,一根手指也不敢动!

    清光扑面,冥冥中感觉有一把无坚不摧的剑,不知从何时何处而来,正正抵在心口。

    剑意联通剑主人的心意,明确传达出:只要妄动,必遭剑吻!

    唐佑浅霎时肌肉与神经紧绷,抬眼看去,那人的脸见过,曾经跟萧郡主一同出现在老樟村。

    好厉害,这是什么境界?

    “这位大叔,啥意思啊?”唐佑浅小心调动脸上的肌肉,勉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李青岩温煦但深邃的眼睛看着唐佑浅,又淡淡说了一句:“君子不妄言,言必有理!”

    唐佑浅和灵涵顿时感觉一股寒意逼人的剑气凝滞了自己的喉部气血,连张张嘴都不敢,也不能。

    这他娘的是什么剑术?忒邪门了吧?

    唐佑浅哭丧着脸,冲栅栏外那人挤眉弄眼,传达海量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求饶、咒骂、国骂、国际骂、祖安国服骂……

    李青岩仿似没有看见一般,只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留下牢房里唐佑浅和灵涵两人,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大眼瞪小眼。

    ……

    感觉过了快有一个小时,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一盏油灯散发出摇曳不定的光芒,再没有一人进来。

    唐佑浅通过咕噜噜转动眼珠“联系”灵涵,灵涵只将眼珠左右晃晃,可能是说“听不懂”,也或者是“也动不了”。

    没辙。

    脚快麻了,唐佑浅依然不敢动,心口前那道看不见的剑气纹丝不动,凶险万分。

    他曾尝试极缓慢催动灵海,灵海刚刚有所动作,剑气立生感应,瞬间推进一丝,直接将皮肤刺出一道极细的切口。

    唐佑浅能感觉胸口有一颗血珠正慢慢渗出,吓得他赶紧打消念头。

    转目一想,他尝试运转太素七曜,居然没事!

    顿时大喜。

    然后他就颓然发现,七府中旋转调动起来的那股寒气,并不能做什么。

    能抵挡修道者真气的寒气,碰上这道剑气不仅毫无作用,而且一触即消!

    唐佑浅没放弃,眼珠一转,又尝试以寒气去催动心口处那颗血珠。

    毫无动静。

    他不明白,为什么下午可以用血珠杀人,晚上就不行了,于是不断集中精神,全力运转太素七曜。

    直到那颗血珠彻底被体温蒸发干涸,都没能成功。

    唐佑浅不服气,一边运转七曜,狂吸四处涌来的寒气,一边将意念落在心口处的剑意上。

    努力到深夜。

    牢房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两人身后的木窗边,甚至生出一层淡淡白霜。

    此时天气刚刚入秋,远没到霜露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