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部:布衣天子 第28章 汉文帝刘恒:帝王的忧虑
俗话说“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所以说,抓制度化管理首先要从领导抓起,从领导班子的制度化抓起,也就是说一个单位的制度化管理,必须从领导集体的制度建设开始。一个单位的各项制度建设伊始首先应建立领导们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办法,只有把这些规章制度建立起来,
自古以来,居高位者只有顺从民心之所向,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与敬意。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统治者若是做事只为自己开心,必然不会有好的结局,也必然不会走得长远。
刘恒是汉高祖刘邦第四子,母亲薄姬在秦末原为魏王魏豹妾。楚汉之争初期,魏豹附汉而叛汉,乃为汉将韩信、曹参败俘,后被汉将周苛所杀。
因此,薄姬成了俘虏,送入织室织布。
后刘邦见她有些姿色,就纳入后宫,岁余不得宠幸。
汉高祖四年初,刘邦坐在河南宫内成皋台上,管夫人和赵子儿两位美人相伴,她们在一起谈笑当年与薄姬的约定。
汉高祖听到后,问她们笑什么,两人将实情全部告诉了汉高祖。
刘邦内心感到伤感,怜悯薄姬,当天就把薄姬召来并与她同房。
薄姬说:“昨夜我梦见有苍龙盘踞在我肚子上。”
汉高祖说:“这是显贵的吉兆,我为你促成这件好事。”
这一次同房,薄姬就有了身孕。
汉高祖四年,在河南宫内成皋台生下儿子刘恒。自薄姬生下儿子刘恒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再见到刘邦。
汉高祖十一年,刘邦在亲征平定代地诸侯陈豨的叛乱后,册立八岁的刘恒为代王,都于晋阳(今山西太原)。
其后刘恒在他就藩代地的十五年间,与民休息,发展生产,恭俭作则,代地由是大安。
另一方面,汉初复杂的政治环境和母亲的悉心教导,养成了谨慎沉静的性格。
更重要的是,这为即位后成功应对功臣问题与施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西汉高后八年,吕后去世后,忠于刘邦的丞相陈平和太尉周勃、皇孙朱虚侯刘章兄弟携手诛灭了吕氏势力,商议由谁来继承皇位。
考虑到当时吕后立的小皇帝刘弘不是汉惠帝的后代,不符合皇位继承的法统,评估了诸王和外戚势力后,相中了宽厚仁慈、名声较好的代王刘恒。
于是派出使者去接刘恒到长安继承皇位。
刘恒见到使者,开始并不是很高兴,反而引起了疑心,属臣们也意见不同:代国郎中令张武等认为有诈,提议以有病不能前往进行推辞,以观察情况的变化;而中尉宋昌力排众议,认为刘氏江山稳固,不必有所顾虑。
刘恒决定用占卜来决定吉凶。
结果达到一个“大横”的占卜结果,这个结果表明:大横所裂的纹路很是正当,卜卦人马上即位做天王,将家族的伟业光大发扬,就像夏启延续夏禹那样。
卦师向他解释天王即是做天子,比一般的王要高一级。
于是,刘恒初步决定入京即位。
为了以防万一,刘恒在向长安进发的过程中,步步为营,深怕中计,丧命黄泉。
一是派舅舅薄昭,先到长安探听虚实,二是到离长安城五十里的时候,派属下宋昌先进城探路。
宋昌到达渭桥,丞相以下的官员都来迎接。宋昌到高陵回报刘恒,于是刘恒行进到达渭桥,群臣以臣礼拜见刘恒,刘恒亦谦逊回拜。
太尉周勃进言说:“要求赐片刻时间秘密禀陈。”
宋昌说:“要是太尉所陈的是公事,就请当着众臣的面奏;要是所陈的是私事,王者是无私的。”太尉周勃就跪着送上天子玉玺。
刘恒辞谢说“:请到京都馆舍再议。”最后,小心的刘恒终于在陈平等众大臣的拥戴下,进入馆驿商量。
让刘兴居打扰宫掖,然后确保平安后,住进了未央宫。选择良辰吉日,继承了皇位,是为汉文帝。
汉高祖七年,贾谊出生于洛阳(河南郡郡治所在地),少有才名,师从荀况学生张苍。
汉高后五年即以能诵诗书善文闻名于当地,河南郡守吴公将其召致门下,对他非常器重,在贾谊辅佐下,吴公治理河南郡,成绩卓著,社会安定,时评天下第一。
汉文帝登基,听闻河南郡治理有方,擢升河南郡守为廷尉,吴公因势举荐贾谊。
汉文帝征召贾谊,委以博士之职,当时贾谊21岁,在所聘博士中年纪最轻。
出任博士期间,每逢皇帝出题让讨论时,贾谊每每有精辟见解,应答如流,获得同侪的一致赞许,汉文帝非常欣赏,破格提拔,一年之内便升任为太中大夫。
贾谊初任太中大夫,就开始为汉文帝出策。
汉文帝元年,贾谊提议进行礼制改革,上《论定制度兴礼乐疏》,以儒学与五行学说设计了一整套汉代礼仪制度,主张“改正朔、易服色、制法度、兴礼乐“,以进一步代替秦制。
由于当时文帝刚即位,认为条件还不成熟,因此没有采纳贾谊的建议。
文帝二年,针对当时“背本趋末“(弃农经商)、“淫侈之风,日日以长“的现象,贾谊上《论积贮疏》,提出重农抑商的经济政策,主张发展农业生产,加强粮食贮备,预防饥荒。
汉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鼓励农业生产。
政治上,贾谊提出遣送列侯离开京城到自己封地的措施。
鉴于贾谊的突出才能和优异表现,文帝想提拔贾谊担任公卿之职。绛侯周勃、灌婴、东阳侯、冯敬等人都嫉妒贾谊,进言诽谤贾谊“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
汉文帝亦逐渐疏远贾谊,不再采纳他的意见。
文帝四年,贾谊被外放为长沙王太傅。长沙地处南方,离京师长安有数千里之遥。贾谊因贬离京,长途跋涉,途经湘江时,写下《吊屈原赋》凭吊屈原,并发抒自己的怨愤之情。时周勃被捕系狱,贾谊上疏《阶级》,建议文帝以礼对待大臣。
文帝时,把蜀郡的严道铜山赐给邓通,又允许吴王刘濞开豫章铜山铸钱,因此,“邓氏钱“和吴钱遍布天下。
汉文帝五年,贾谊在长沙又向文帝上《谏铸钱疏》,指出私人铸钱导致币制混乱,于国于民都很不利,建议文帝下令禁止。
贾谊做长沙王太傅的第三年,有一只鵩鸟(猫头鹰)飞入房间,停在座位的旁边。
猫头鹰像鹃,旧时视为不吉祥之鸟。
贾谊因被贬居长沙,长沙低洼潮湿,常自哀伤,以为寿命不长,如今鵩鸟进宅,更使他伤感不已,于是作《鵩鸟赋》抒发忧愤不平的情绪,并以老庄的齐生死、等祸福的思想以自我解脱。谪居长沙三年后,汉文帝想念贾谊,征召入京,于未央宫祭神的宣室接见贾谊。
文帝因对鬼神之事有所感触,就向贾谊询问鬼神的原本。
贾谊详细讲述其中的道理,一直谈到深夜,汉文帝听得不觉移坐到席的前端。
谈论完了,汉文帝说:“我很久没看到贾生了,自以为超过他了,今天看来,还比不上他啊。“
贾谊这次回到长安,朝廷人事已有很大变化,灌婴已死,周勃遭冤狱被赦后,回到绛县封地,不再过问朝事。
但文帝还是没有对贾谊委以重任,只是任命他为梁怀王太傅,任职所在地更近朝廷,而且梁怀王刘揖是文帝的小儿子,很受宠爱,也算是对他的一种重视。
贾谊任梁怀王太傅,虽在梁国封地,但仍体察政事,居安思危。这一时期,匈奴强盛,常侵犯汉朝边疆;汉朝刚刚建立,法规制度粗疏而不严明;诸侯王超越本身的权力范围,占据的土地超过古代制度的规定,淮南王、济北王都因为谋反而被诛灭。
贾谊因此多次上疏陈述政事(《治安策》),大体上围绕匈奴侵边、制度疏阔、诸侯王悟凝等三个问题而展开论述。
夏、商、西周实行“世卿世禄制“。
到春秋战国时,统治阶层改革旧有制度,更为了富国强兵,破格任用一些地位低下而才干出众的人。
战国时期出现“军功爵制度“,又兴起“养士“之风,招揽有才干、善言辞的人才,不论出身,为国君、诸侯服务。
到秦代则以“辟田“和军功为选官依据。但这些都不是完备的选官制度。
到了汉代,为了适应国家统治的需要,建立了一整套选拔官吏的制度,名为“察举制“。察举是自下而上推选人才的制度,也叫“选举“。
汉高祖刘邦首下求贤诏,要求郡国推荐具有治国才能的贤士大夫,开“察举制“先河。惠帝、吕后诏举“孝弟力田“,察举开始有了科目。
汉代察举制度,严格地说是从文帝开始,他下诏要求“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并且定下了“对策“(考试)和等第。
武帝时“察举制“达到完备,各种规定相继推出。
其后,各种科目不断充实,特别是有了统一的选才标准和考试办法。
考试是汉代察举制度的重要环节。
被举者经考试后,由政府量才录用,这样既保证了选才标准能贯彻实行,选出真正的人才,还能保证竞争的相对公平,令下层人士有进入国家管理层的可能。
随着考试制度不断发展和完善,到隋唐以后更发展成“科举制度“,这一制度实行了300年之久,成为中国重要的选官制度。
折叠在汉代察举常科中,“孝廉“是最重要的一科,亦得人最多,出了许多名人。
“孝廉“之设,始于汉武帝元光元年,武帝下诏,“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显示“孝廉“起初不是常科,不被重视,后来“孝廉“规定为岁举常科,才受重视,渐显重要。
孝、廉有“孝子廉吏“的意思。
“孝“是指孝敬父母;“廉“是指清廉勤政。
这是古时对官吏的普遍要求。汉代“孝廉“,大部分是通儒学的高官及富豪子弟。
举“孝廉“之后,前程远大,升迁较快。
“孝廉“出身的官吏,更被认为是“正途“、“清流“,很被看重。起初举“孝廉“是以郡为单位。
察举岁科之一“秀才“,东汉时为避光武帝刘秀讳,改作茂才(茂材)。汉武帝元封五年下诏:“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这是此科之始。
后来,宣帝、元帝时均有诏令,举“茂才异等“。
西汉时,茂才并不是岁举常科。
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二年诏令:“三公举茂才各一人“,“监察御史、司隶、州牧,岁举茂才各一人“,此后才为岁举,往往与“孝廉“并称,表明其重要性。
不同之处是,“孝廉“为郡举,“茂才“是州举,所以数目是后者少、前者多,建武十二年总计岁举“茂才“才约有20人。
“茂才“多为现任官吏,如西汉的茂才萧咸是丞相史。
这些现任官吏举“茂才“后,因本身资历高,多起用为县令(千石)。“孝廉“则多为郎官,六百石。
还有不少人先举“孝廉“,再举“茂才“。
“茂才“中有许多升至高位,成为汉代名臣。如东汉的周举,官至光禄卿,为“八俊“之一。
“廉吏“是汉代察举岁科之一。
“察廉“就是察举廉吏的意思,不是指“孝廉“。
被举为“廉吏“者,多为低级官员,被举后,按原职升补;而举为“孝廉“者,一般皆入朝为郎官,这是主要区别。
而“廉吏“与“孝廉“二者之间的具体差别,又可概括成以下四点:
“廉吏“为长官报请上级迁补属吏优异者之科目,而“孝廉“则是郡国向中央“贡士“之科目;“廉吏“限于“斗食“至“六百石“之吏员,而“孝廉“则开放予所有吏民;“廉吏“一般根据本秩(职位)直接迁补,而“孝廉“一般要入三署为“郎中“;“廉吏“之“举主“范围广泛,包括郡守,而“孝廉“之“举主“仅限于郡守、国相。
“廉吏“一科,大约在汉武帝之前就有了,之后逐渐明确,成为一种岁举常科。
被举的“廉吏“,最初都是小官,大概他们忠于职守,特别是为官清廉,才被“举主“看中,作为察举的对象。
汉元帝永光元年春二月:“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
“据上述元帝诏书的内容,说明“光禄四行“的几项重点:
从永光元年开始,才有推举“光禄四行“一科;质朴、敦厚、逊让、有行(或作节俭)是四种品行,也是“光禄四行“的选拔标准;“光禄四行“为岁举常科;“光禄四行“的举主为丞相、御史,被举者为光禄勋的属官;光禄勋每年依此科考核(“第“)他的属官。
汉武帝时,改“郎中令“置“光禄勋“,掌管宫廷宿卫及侍从之事,属官有光禄大夫、大中大夫、谏大夫、谒者等。
具上述四种品行的,通常是一些忠厚质朴的人,他们老老实实任职,没有什么突出成绩,长时间也没有得到提升,所以设立此科,每年从他们之中选拔一至两人,予以升迁。
古代比较贤明的君主,往往希望有一些公正无私、敢于直言的大臣,能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以便更好地治理国家。
汉代察举制度设立“贤良方正“科,就是这个原因。
“贤良方正“是最主要的特科,始置于文帝二年,目的是“纳天下言“,即广泛听取对国政的意见。
帝王们当时普遍认为,发生天地灾异,是自己犯了过失,即“人主(皇帝)不德,布政不均“。
所以,这一科常常是在灾异发生之后举行。
而“贤良方正“又多与“直言极谏“相连,这是皇帝“求言“的一种方式,所以称作“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汉代的皇帝大多开过此科。
“贤良方正“科的“举主“很广泛,包括中央和地方的高官,诸王侯、三公、将军、中二千石、州牧、郡守等。皇帝很重视此科,被举者皆由他亲自主持对策,按等第授官,高者有为“九卿“者。
朝廷征求的人才也很广泛,包括儒生、有“道术“者,以及官吏等。有时也从贤良中直接选拔亲民的官吏,名目称为“贤良方正可亲民者“,如宣帝在位时,曾进行两次诏举。
这类目的在于“广开言路“的选才办法,在汉代以后曾长时间实行,后演变为唐代科举的制科之一。
到宋代,则以“对策“的方式向全国征求治国之道。
在汉代,选拔人才既注重品德修养,也注重文化质素。
“贤良“的含义就是德行兼备。
自从汉武帝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文学“的涵盖范围实际指“经学“。
这样看来,察举中常见特科“贤良文学“一科,所立的选才标准是:品德与文才兼备,又有良好的经学底蕴。
汉昭帝始元五年正式下诏举“贤良文学“:“其令三辅、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
“宣帝即位之初,曾发生地震,诏郡国举文学高第各一人。
不见于诏书的,在武帝时就有“贤良文学“之举,晁错属此科。
可见,贤良与文学有时连称,成为一科,有时分开,各独立成科。不论怎样,此科是以文学为主,主要荐举对象是儒生。
在汉代察举制中,文学一科很受重视,西汉时每次察举“文学“的规模可达一、二百人。
中国古代有敢于指出皇帝的不足之处,提出治国建议与方略的大臣,被称为“诤臣“。
于是有了“直言极谏“这个词,意思是“正直的言论谏诤“。
汉代名臣晁错写有一篇《举贤良对策》,是对“直言极谏“的最好解释。
所以,从汉代察举制度正式建立之初,汉文帝二年就下诏:“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
此后,举“直言极谏“一直延续下去。但它不是独立的一科,而是与“贤良方正“相连,说明对直言极谏者来讲,应当具有公正无私的品德。
无私才能无畏,才敢于“犯上“,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因此古代就有了“文(指文臣)死谏“的说法,是文臣(特别是谏官)忠君的最高境界。
西汉官吏王吉,先举“孝廉“,再举“贤良“,任昌邑王中尉。
昌邑王荒淫,他因时常劝谏昌邑王而遭到处罚。
宣帝时召为博士、谏大夫,常上疏议论时政得失,但没有受到皇帝重视,只好托病还乡。
元帝时召他为谏大夫,担任掌管议论的官员。
《汉书》上说:“惠帝四年春正月举民孝弟力田者“。
意思是:汉惠帝四年的正月,下诏选拔有孝悌(悌同弟)的德行和能努力耕作的人为官。
这时察举制度还没有正式建立。
惠帝死后,少帝立,由吕后临朝称制,特设“孝弟力田“官一人,秩二千石,地位很高。
文帝时,“孝弟力田“与“三老“同为郡县中掌管教化的乡官。以后“孝弟力田“成为察举的特科之一。
为什么要举“孝弟力田“呢?“孝弟“与“力田“,有时分开作两科,因为这是两种德行。
“孝悌“是孔子提出的,“孝“是对父母尽孝,“悌“是对兄长尊敬。古时候中国人很尊崇孝道,因为它能使社会秩序和谐安定。
至于“力田“,因为古代中国是农业社会,以农为本,农业“为生之本也“,希望大家勤于耕作,达到“家给人足“,国家富裕。
在唐代,“孝弟力田“仍然是科举选士(举人)的科目之一,可见其仍受重视。
汉代察举中的“明经“科,是最重要的特科之一。
“明经“就是通晓经学。秦朝就有此科,到汉代地位开始突出。
所谓“经“,原指先秦经典,自从汉武帝尊崇儒学,“经“就专指儒家经典了。
其实,察举各科都有经学内容,被举者也要熟习经学;把“明经“特立为一科,说明经学在汉代政治上地位之重要。汉代的读书人无不自幼苦读经书,目的都是为了应举、入仕。
汉代许多名臣,如孔安国、贡禹等都是明经科出身,韦贤、韦玄成父子皆以明经科入仕,先后位居宰相。
重经之风一直延续到隋唐时期的科举考试,唐代的“明经“科试帖经,以通经比例决定等第。
可见经学在汉代察举制中地位之重要。
汉代治国是儒、法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