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成了汉寿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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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将门

    时间回到汉桓帝建和五年,也就是公元149年,段高出生在凉州武威郡,他的父亲段林是东汉名将段熲之子,祖上曾任西域都护,可谓是名门之后,将门世家。他从小就跟随父亲在军中摸爬滚打,习武,骑射,练的一身本领。自打他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军营的陪伴。

    东汉后期,政府对西域的掌控力不断减弱,鲜卑和羌人崛起,时常对西域诸国打压骚扰,从永寿二年公元156年起,到建宁元年168年,祖父段熲在西域用兵180余次,彻底平定了西羌。

    建宁二年公元169年,段高冠礼,正式入军中在祖父破羌将军段熲帐下任偏将军。时年春,汉庭招抚东羌,段熲上表汉灵帝认为春耕繁忙,羌人暂降只是拖延时间时间,其后必反,建议乘机彻底消灭。为灵帝所不允许。至夏季,东羌果然起兵造反,部落聚众围攻武威郡。

    段熲奉命平叛,段高随军出征。段熲命先锋五千军士在武威郡凡亭山占据高地,自己率领大军扰袭羌人后路。羌人引兵数万围攻凡亭山,段熲命段高带兵一千前往支援。这便是段高的第一战。

    段高接令后不敢停留,马不停蹄赶往凡亭山,突然赶到的汉军打乱了羌人的部署,段高引军冲杀,山上汉军也掩杀下来,两下夹击,羌人大败,死伤万余而逃。段高也进入凡亭山拒守。

    不料半夜,羌人主力赶到,连夜攻山,汉军陷入苦战,一连九日,汉军死伤四千余,羌人留尸数万。山中土木皆被血水沁红。

    第十日,汉军断粮,段高率领余众千余人杀入羌人大营,鏖战一日不退,此时双方都杀红了眼,段高也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汉军人少,但胜在血气犹在,竟也不落下风。之后,段高被一羌将从后偷袭,右臂几乎被砍断,幸得左右亲兵死死护住。

    至黄昏,段高亲兵只剩十余人,段高几乎要拔剑自刎,幸段熲引大军从后突袭而来,羌人终于崩溃,向东而逃,段高因而幸存。但伤势太重,军医无奈,急送后方医治后得一名医张伯祖医治,方捡回性命,只是右手伤了筋骨,勉强可以用笔,却不能再使刀枪。

    段高回忆到此,又是一口干完碗中之酒,恨恨的说:“我不怕死,只是祖父平身历一百八十余战,父亲也大小战阵近百,唯独我,首战即是终战,怎么不能成为心中憾事啊!后来祖父步步为营,结阵而围,尽数歼灭了所叛羌人,又招抚归降的羌众分三郡安置,彻底平息了羌患,受封新丰县候,食邑万户。这才是我心中大汉之英豪啊!哪里向我这般窝囊,可惜只能在一小县任个书掾。”

    “不想段兄还是将门之后,关羽失敬了。”关羽起身抱拳:“段兄祖父竟是段熲段老将军。我也是久闻段老将军威名,我大汉能有段老将军这般人物实在是百姓之所幸啊!段兄虽只一战,却凶险无比,又得段兄英勇奋战,以数千人斩杀敌军数万,拖住羌人主力,段老将军才能从容部署,全歼羌人。只此一战,必能流芳百世,足矣!”

    “关兄不必劝慰,你看这世上只记得统帅之名,可曾有谁记得流血阵亡的将士姓名?我自知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只遗憾从此不能在持刀征战,遂辞了军职,来一小县了此余生。”说到此处,段高难掩失落之情。

    “段兄即然说到统帅,敢问统帅之责可是冲锋陷阵?”

    “自然不可,统帅之职需坐镇三军,调度有方,岂可轻易涉险?要是身陷困境,岂不贻误军机!”

    “既然无须冲锋陷阵,那么纵使段兄无法使用兵器,也可以坐镇后方,指挥将士,为国效力。”关羽开导段高。

    “将军,一个连剑都拿不动的将军,如何面对自己的士卒?如何能一马当先?三军效命?段某也知贤弟好意,然我意志已经消沉,再难激起,倒是贤弟之志,鹏程万里,未可限量啊!”顿了顿又说:“贤弟游学前,不如先跟我去见一趟祖父?我祖父目前就任司隶校尉,这几日正好在巡视京兆。我也该去给他老人家请个安啦。”

    关羽一听可以有幸拜见这位东汉名将,自然也是高兴,若是能够得到一些指点,对自己以后排兵布阵也是极有用处的。于是立马满口答应下来。

    是夜,关羽便宿于段高家中。翌日晨,段高去衙门告了假,他祖父本是朝廷大员,又是执掌军队的实权人物,在这解良县衙,县令都得看他三分脸色,听说这尊大佛要去京兆地区拜望祖父,连忙点头哈腰的表示自己也要随一份心意。于是整个县衙鸡飞狗跳的忙碌了一上午,金银财宝装了一马车,又令县尉调来城防郡兵10人,随车护送。段高又向县里要了马匹,然后带着人马车辆一起出了县衙。

    关羽看到早上段高一人出门,回来时就已经有人举着旗帐开路,后面又是马车又是军士,段高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贤弟,昨日之顾饮酒,还未来得及问贤弟表字,愚兄表字明德。”

    “明德兄有礼,关某表字云长。”互相称呼表字,即是关系好又是互相尊重的表现。当下二人便一同上马出了南门。

    “明德兄,这后面这些人是你的随从?”关羽实在好奇,怎么突然就跟上来这么十几号人。自己一人时来去如风,这下跟着队伍特别是还有一辆载着摞满了大小箱子的马车,看起来十分沉重,别说打马飞奔了,自己就是跑两步都能立刻把车队甩开很远的距离。

    “云长莫要奇怪,听说我要去拜见祖父,这些个郡县的官员,哪个不想着乘机巴结这个顶头上司?何况我祖父正在巡检司隶,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轻者丢官罢职,重者夷三族,你说,他们能不尽心尽力的去讨好?”说完向后一瞧:“就这点东西,也想搭上我祖父的桥?美的他!”

    关羽心知这是官场的普遍现象,持续千年,经久不衰。他那个时代也是如此,所以习以为常。

    又听段高继续说:“这下级官员有没有能力不重要,只要伺候好上级,就能官运亨通,反而是有能力的,越是在基层上待得久,国家嘛,总是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具体执行政策条令的。你要是以后当官了,记得这铁律。”

    “我这性格当不了官,带兵打仗还行,要我治理地方,我可闲不住。”关羽自嘲着说。其实他并不是不行,要真说治理一方,没准这大汉天下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几千年进化的知识,随便拿点出来也是领先的技术,但是他现在不愿意,就算拿出来,也是早迟被别人捡了便宜。所以在没有自己实际掌控的领地时,他是不准备把比较关键的后世的技术拿出来的,特别是军事、冶炼方面的技术。

    “谁一开始就会当官呢?不都是先上任,然后再摸索着个几年,再说,还有下属可以使唤嘛,搞不懂的就让下面的人去想办法,那些经年老吏,自然会把事情办好的。”段高指指后面的人:“还有后面这些郡兵,你看看,哪有一点当兵该有的样子?这还是司隶的郡兵,可以想见那些大汉腹地的郡兵会烂成啥样子。”说完,不屑的直摇头。

    关羽顺着看去,只见这10人郡兵完全没有队形,三三两两走马车前后,有的把枪斜抗在肩上,有的就拖在身后,搞得烟尘阵阵,还有几个刀盾手,这会儿盾已经被他们扔到车上了,就剩把腰刀歪挂在身侧。关羽想着要是这时候来一队山贼路匪什么的,一定不用打就能吓跑这几个军士。

    正想着,突然就见前面不远一块大石后面闪出来两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身型却也壮实,这两人各握一柄长刀,其中一人大吼一声:“财物留下,饶你们不死!”

    噫,还真遇上截道了啦?关羽一拍自己的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