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

    下午

    乌云遮住了太阳，林立的高楼大厦遮住了云层缝隙里的光辉，底层的世界灰蒙蒙一片。

    绚烂的霓虹和明亮的路灯只集中在城中繁华的地段，偏僻的角落里伸手不见五指。

    在昏黄的路灯下，两个邋遢的中年男人，跟踪一个身行瘦弱衣衫褴褛的拾荒者，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桥洞。桥洞里整齐的堆放着一垛垛废纸箱和一袋袋饮料瓶。

    胖一点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废品满眼贪婪:“小子，捡了不少垃圾啊。卖给我们怎么样？给你个好价钱。”

    那拾荒者刚把手中的一袋塑料瓶放到桥洞里，忽听后面有人说话，吓得一个激灵。她转过头怯声询问道:“你是收废品的吗？塑料瓶多少钱一个？废纸板多少钱一斤？”

    胖男人哈哈一笑:“我是收废品的，这一片捡垃圾的没有不认识我胖虎的。因为我的价格最公道。废纸板一块一斤，塑料瓶五分钱一个。”

    拾荒者闻言，激动的说道:“那行，就卖给你吧。瓶子总共有七千一百五十二个，纸箱你称一下。”

    胖男人摇了摇头:“不急着称重，有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拾荒者满眼疑惑:“什么账？”

    胖男人掰着手指头算道:“你在我的地盘捡垃圾，一天收你两百不过分吧？这些垃圾你怎么也得捡个个把月吧？200×31＝6200，我这人比较善良，那200块就当我可怜你，给我6000就行。”

    “你把6000给了我，我再把废品钱给了你，我们两不相欠岂不美哉，这叫做互利共赢，合作愉快。”

    拾荒者一脸惊愕，辩驳道:“我去的都是公共场合，怎么会是你的地盘？你这是明显的讹人，这废品我不卖了。”

    胖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瘦高的男人突然插嘴道:“不卖给他就对了，他就是一个巧取豪夺，欺行霸市的街溜子。哪有我懂得怜香惜玉。假小子，我也是收破烂的，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只要你让本大爷快活一下就行。”

    拾荒者循声望去，一个长得像猿猴的家伙一脸猥琐的慢慢向前逼近。眼睛冒着红光，嘴巴流着口水，仿佛要整吞活吃了自己。

    她本能的向后退去，却退无可退，这桥洞另一边早已被水泥封死了。

    她惊恐不已，双手护在身前:“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喊人了。废品我不要了，全给你们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胖男人放肆的狂笑:“只要把6000块交出来，我马上放你走。”

    瘦男人一脸邪淫:“放心吧小宝贝，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快活快活，我不仅会放你走还会给你一笔钱。”

    看着两个恶魔越来越近，拾荒者无比绝望。她为了远离是非，远离侵害，总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依然没有逃脱这些恶魔的纠缠。

    就在猎物唾手可得的，两个男人却起了争议。

    胖男人呵斥道:“废豺你别乱来，你不会是憋出毛病来了吧？他可是个男的。再说我们是来求财的，别惹麻烦。”

    瘦男人回身鄙夷道:“胖虎你满脑子都是钞票，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被你看成是个小伙子，活该你没有艳福。”

    胖男人定睛细看，眼前的拾荒者确实有几分女儿家的秀色。他不再劝阻，而是一同向拾荒者扑去。

    拾荒者上一秒还以为自己有救了，下一秒直接心如死灰。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就在两个男人即将得手的时候，一声大喝将他们止住。“敢在我的地盘干坏事，反了你们了！再敢上前一步，我马上阉了你们！”

    二人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破旧，身背几个蛇皮袋，手拿长竹竿的青年男人正在快速靠近。

    胖男人率先开口道:“捡破烂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旁边那堆废品你随便拿，拿完赶紧滚。”

    青年轻蔑一笑:“这里是我破烂之王的地盘，一切废品当然都是我的，包括你们两个垃圾。敢叫你的王滚，你是想造反吗？”

    瘦男人一脸戏谑:“不知死活的东西，学人耍横也得看看时间和地点。我在这里混了十年了，跟本没看到过你。这个园区一直是我们的地盘，不想死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青年扔掉了蛇皮袋，抄起了竹竿笑道:“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破烂之王的厉害。”

    话音未落，竹竿先到。瘦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挨了一闷棍。接着胸口和裆下传来阵阵剧痛，当场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胖男人见状，骂了一声“你找死！”，直接抡起拳头砸向青年的脑门。

    可惜他的拳头既没有对方的竹竿长，也没有对方的竹竿快，拳头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直冲大脑，接着鲜血从手背上喷涌而出。

    他痛苦的叫喊了一声，本能用左手捂住伤口。

    对方自然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竹竿如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生出一道道血痕。不多时他已成了一个血人。

    “别杀我！别杀我！”

    胖男人被打的缩成一团，连连求饶。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挂了。眼前的青年下手没轻没重，和一般的街头混混完全不一样。一上来就像疯子一样下死手，六尺长的竹竿硬生生被他砸烂的只剩下两尺，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一旁观战的拾荒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感觉眼前的青年太过疯狂，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青年闻言，停止了攻击，转头邪笑道:“还没见过受害人为流氓恶霸求情的，要不是我刚好路过，你可比他们惨多了。既然你这么善良，也可怜可怜我，做我媳妇吧。我长年捡破烂，也没个做饭暖被的，很可怜的。”

    拾荒者瞬间后悔自己多嘴了，她一方面是觉得太残忍了，一方面是害怕这个青年失手弄出人命。现在倒好，刚摆脱恶狼，又被猛虎给盯上了。

    她慌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直不停的摇头。

    青年没有再理会她，而是一个鞭腿把刚刚爬起来准备从后边偷袭他的瘦男人踢飞几米远，对方瞬间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别装了！我下手有分寸，你们还死不了。今天这事怎么解决赶紧给个说法，我一会儿还有事，没功夫和你磨叽。”

    倒地的二人不敢怠慢，艰难的站了起来。他们心里都明白，要是进一步惹怒眼前的疯子，等待他们的只有痛苦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