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天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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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柒』死人之物

    一夜未眠的洛符和莱茵哈特爬起来,帮着老板和她丈夫在厨房忙活早饭。

    两人笨手笨脚地总是弄错,弄巧成拙整出一道四人都觉不错的菜品——就是卖相有待提升。

    两人接连被赶出来好几次,不死心地又跑回去,忍无可忍的老板抄起笤帚犹如吕布在世:“在不出去你俩今天没饭吃!”

    两人一人一碗味增汤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老板娘悲伤的脸上也浮现几抹笑容。

    吃饭前,莱茵哈特煞有其事地清清嗓子:“我将挑选几位勇敢的战士和我一同探查“八尺様”——为了我们美丽的老板。”

    两名新招募的侦察自告奋勇地举起手,莱茵哈特点点头:“这次的对手十分恐怖,会附身人体。到时候只要你们两个中有任何一方失去联系,或是被附身,要立即汇报,不要一个人试图营救——哪怕就在你脸上,明白吗?”

    侦察对视一眼,点点头。

    “好,你们两个先去吧,地址在八岐路新开的市场。”

    另一部分注视着他俩离去的背影,一只手搭在洛符肩膀上:“除了我和他,再找两个人一同去,有自愿的吗?”

    人群中仅有马户举起手,顾梓萧揉着眼,瘫在喝了一半的汤碗前。

    又有一人举起了手,惹得众人注目——竟是哪个一脸谄媚相的男子。

    “钱虔钱,你可从来没有那么主动过。”

    钱虔钱笑着,偷偷瞥了一眼马户,满是不怀好意:“就是想表现一下。”

    马户毫不收敛的一个大白眼:“不愧是‘钱钱钱’,好棒棒哦。”

    ……

    康斯坦丁心情很好。

    他吃着蔓越莓饼干,欣赏着节目,欧墨菲斯趁他不注意顺走了好几块饼干,坐在他旁边吃了起来。

    “你干啥了?心情挺不错啊,以往的节目都没见你挪动那娇贵的屁股过。”

    “前几天,曼陀罗少校的审批下来了,今日,我的也下来了——全票通过。”

    “什么东西?那帮疯子能全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康斯坦丁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大方的将剩下的一半饼干放在欧墨菲斯手里。

    天知道,“长老会”全票通过有多恐怖。

    里面的千年狐狸各个阴险狡诈,苹果里都能给你挑出个柿子,土豆里都能挑出个鸟蛋。

    有一丁点不合意,就会被投否决票。

    十位长老中,只要有两位及以上投否决,这个提案就会不通过。

    能让他们连蚂蚁腿大小的瑕疵都找不到,这个让欧墨菲斯很感兴趣。

    “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的好消息也不跟你说了。”欧墨菲斯傲娇地别过脑袋。

    “那就别说了。”康斯坦丁继续观看节目。

    “我说你也得说。”欧墨菲斯幽怨地看着他。

    “看心情。”

    欧墨菲斯没吭声。

    “好吧好吧。”康斯坦丁服软,眼睛盯着节目,“无非就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提案被通过了而已,到头来任务还得落在你头上。跟你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欧墨菲斯煞有其事地清清嗓子:

    “我找到了完成“苏生之柩”的方法。”

    康斯坦丁愣神片刻,嘴巴微张,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

    白言跟个大爷似的在车后排翘着腿,给莱茵哈特挤到角落——洛符早有先见之明的抢了副驾驶。

    制服上夺人眼球的一个金色“S”让钱虔钱看的目不转睛,似是能盯出一朵花来。

    “我说大姐,这么大的地不够你坐吗?坐着不舒服咱可以去车顶趴着。”莱茵哈特被白言坚硬如钢铁的骨头硌的半边身子都是疼的。

    “我乐意,你管我?不服打一架。”白言气鼓鼓地说,又使劲往后坐。

    “行行行,怨我怨我。我嘴欠,您老发发慈悲——”莱茵哈特还没说完,车就稳稳停下了。

    “终于肯道歉了?行吧行吧,勉为其难让你好好坐一会……可是到了终点了哦。”

    莱茵哈特气的大骂一声:“曹,白瞎给这娘们道歉。”

    一行人下车,莱茵哈特活动着筋骨,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市场。

    马户从后备箱拿出背包,里面是一袋米和几包盐,还有一把桃木剑和一堆符箓。

    “嚯,东西挺齐全啊?——唉!这桃木不错,值不少钱吧?”白言看的两眼放光。

    莱茵哈特摸了一把积起来薄薄一层的络腮胡:“这玩意回去得刮了……行吧,带好你的木剑,准备进去了。”

    进到里面,地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还有些许积水。

    “曹,地板也不压实一点。”莱茵哈特被拌了一下。

    除了一些空荡荡固定在地上的架子之外,连片烂菜叶都没有。

    两名侦查从更深一点的地方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拎着袋子。

    “报告队长,除了这个,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了。”

    莱茵哈特打开一看,是一个木匣,上面刻着“GiveMyDear”。

    “给我亲爱的……看来是赠予爱人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市场,还是菜市场?”莱茵哈特掰了一下,纹丝不动。

    “谁知道呢,或许他爱人喜欢蔬菜?或者……菜叶上的菜青虫?”白言很是喜爱的玩着桃木剑。

    洛符接过匣子,翻了个个,上面烫金着一条怪异的蛇。

    ““库库尔坎(Kukulcan)”的印记,看来这盒子……”

    “怎么了?”白言来了精神。

    “我还没说过吧,我是在马卡洛夫的孤儿院里长大的。后来被他送去“库库尔坎实验基地”被改造,克里斯蒂娜和叶卡捷琳娜也是在那里被改造成这个样子。至于我,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改造在我身上好像没有任何效果。这个印记就是出自“库库尔坎实验基地”。”

    “后来呢。”白言追问。

    “后来?我和两姐妹告别,独自逃了出去,调查关于我的身世。”

    “有线索了吗?”

    “有,等有机会在跟你们说吧。”莱茵哈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对着匣子发出一声蛇一样的嘶吼。

    匣子啪嗒一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比三岁小孩的涂鸦好不了多少。

    白言抓起那封信,读了起来。

    “当你再见到我时,我或许正泡在培养舱里吧。

    “我的大多数器官被他们夺走放在瓶瓶罐罐里,被换成金属制造的。

    “他们让我四处走动,我很是不习惯,一连跌倒了好几次,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渐渐地,我忘了自己为何,勉强抓起纸和笔,写下了这封信。

    “日复一日的营养液让我厌倦,我的身体极度渴望鲜血,但一般的血满足不了我。那天我吸干了一头猪,可还是饿。

    “直到我撕开了一个研究人员的喉咙,那血的滋味让我沉沦,无法自拔。

    “品尝着鲜血,我觉得这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了。

    “随着时间的消磨,我的心里、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杀戮。”

    白言逐字逐句地读完了所有,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一回头——

    “八尺様”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那里,冷冷地俯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