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轰!
朱棣话音未落,整个大殿都炸了!
嚣张!
太嚣张了!
竟然说什么哪个藩王不干点坏事?!
这种话都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吗?!
你那么厉害,早几年咋不和你亲爹这样说!
黄子澄被气得只打摆子,怒道:
“你你你……”
然而,朱棣没有最嚣张,只有更嚣张,逮着黄子澄就继续狂喷:
“说你废物你还不认!”
“俺弟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奸臣心知肚明!”
“俺弟就算有罪,也不至于被废为庶人!”
“你黄子澄若是厉害,咋不先冲俺们兄弟几个年长的来啊!”
最后一句话,直接把黄子澄干沉默了!
你他酿的说得轻巧!
盘踞九边的藩王,那是能轻易动的吗?
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石破天惊,非得朝廷发六师不可平了!
然而,黄子澄却抓到了朱棣的话柄,怒道:
“好一个燕王!太傅!你是想为周庶人翻案吗?!此事已经盖棺定论!连陛下都认可了!”
闻言,朱棣转头对朱允文道:
“陛下恕罪,俺实在是气不过这等误国殃民的奸臣!”
“俺是绝对支持朝廷削藩的!毕竟没有大家,又何谈小家呢?这事儿俺懂的!”
“只是,黄子澄之流只会挑软柿子捏,对朝廷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其一,离间天家亲情,宗室惶惶不可终日!其二,九边动荡,诸王唯恐惹祸上身,多做多错,不做无错,连防备北元的事务都不敢上心了!其三,天下百姓如何看俺朱家,他们只会觉得陛下容不下自己的亲叔叔们啊……”
说到最后,朱棣这个粗人竟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真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了……
朱允文心中暗骂,这个朱棣果然粗中有细!这是明目张胆的指桑骂槐呢!
虽然这是前身干的事,但朱允文也不乐意背锅当个大怨种,便只好一言不发!
皇帝不急有人急,只见兵部尚书齐泰站了出来,对朱棣大声喝道:
“太傅!你所言未免过分了!周庶人阴谋造反,可是他亲儿子指证的!朝廷诸公皆可证明!”
“你口口声声支持朝廷削藩,却张嘴闭嘴为了自己的弟弟翻案!这难道不是口蜜腹剑,反复无常之人?!”
有了齐泰带头,百官顿时来劲了,立即对朱棣群起攻之口诛笔伐!
朱棣擦了擦眼泪,指着众人骂道:
“谁说俺不支持朝廷削藩?”
“俺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废物祸乱朝纲!”
“如果让俺来主持削藩,肯定比你们这些废物干得好!”
齐泰都被气笑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打算逼朱棣负责削藩,闻言便转头对朱允文说道:
“陛下!既然太傅如此‘忠心耿耿’,何不让他放手试试呢?!”
像是有预谋一般,许多文官立即齐声道:
“臣等附议!”
朱允文实在头痛,打心眼里他不觉得朱棣是真心削藩的,肯定另有图谋?不过,现在连百官都“大力支持”了,他这个皇帝实在没有拒绝的必要,便斟酌道:
“额……太傅觉得如何?”
朱棣立即拍着胸膛道:
“回陛下,臣实在求之不得!俺刚才说了,这样削藩是不行滴!俺不一样,俺是宗室之长,又是太傅,他们一个个谁敢造次?总之,请陛下放心,俺削藩既不会闹得天下大乱折了陛下的面子,更不会妇人之仁使诸藩尾大不掉!”
朱允文无语,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便道:
“如此,削藩一事就交给太傅吧!朕有言在先,既不可伤了天家亲亲之情,也要实实在在的成绩!”
朱棣连忙道:
“陛下,俺有要求!既然朝廷让俺削藩,某些人就不许指手画脚!若出了差错,俺自承担而已!”
朱允文点点头,道:
“都听到了?削藩一事,朕全权交予太傅负责!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一众文武齐声道:
“谨遵圣训!”
不过,齐泰又跳了出来,道:
“陛下!臣斗胆一问太傅,太傅你本来就是藩王!燕藩怎么办?”
朱棣恨不得一拳锤死这个齐泰,但还是忍了下来,掷地有声道:
“陛下圣明!俺要以身作则,请陛下下旨,先削燕藩!尽去三卫,收回俺的兵权!”
朱棣虽然舍不得这么做,但他完全没办法!不过,他是自信自己就算没有了名分,燕王三卫的人还是会听他遥控指挥!至于北平的其他军队,只能尽力掌握了……
齐泰等人闻声大喜,立即对朱允文道:
“请陛下速速下旨,以成全太傅的高风亮节!”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朱棣恐怕是被禅位一事忽悠瘸了!连三卫兵权都舍得放手!这贼厮就没想过,你能过得了我们正人君子这一关吗!
朱棣心里都在滴血,他实在后悔啊,当初怎么就答应入朝为官了呢?大师果然没骂错俺!如果当时能拖下去,最着急的又不是俺朱老四!
现在好了,这侄子皇帝就算再傻,也一定会趁机削掉俺的三卫兵权!
谁知道,朱允文却斩钉截铁的说道:
“正如爱卿们相信太傅的高风亮节,朕对太傅也是肝胆相照!因此,朕决定只削去燕藩三卫之二,两卫归朝廷,还有一卫调回京师还给太傅!太傅觉得这样的安排如何?”
朱棣一听,整个人都傻了!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拜倒在地大呼:
“吾皇恩典!臣感激涕零!”
哈哈哈!
原来宝贝侄子真的想禅位给俺!
那老秃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否则,没办法解释为何还给自己留下一卫兵马啊!而且还允许留在京城!这还不是为了保证俺的安全,并且为以后接班做准备么!
有人欢喜有人愁!
方黄齐等人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又胡作非为,而且是在涉及兵权这样敏感的事情上!心都碎了啊!太祖高皇帝你睁睁眼看看!你选的好继承人!
至此,他们也知道无力回天了,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必须紧紧追随吕太后的脚步,否则国将不国矣……
朱允文对此冷眼旁观,他心中最在意的是,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场朝会上的时候,王忠和朱正军两人能不能办妥自己交代的差事?
想想还是不保险,必须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于是朱允文下旨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