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第一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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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太后去世

    “张铭那边,已经派出沈抚四处巡街了。”

    “这个沈抚当真是可恶,以前油盐不进,现在居然会投靠张铭。”

    “已经四营营卫在我等的掌控,真照我说,干脆和徐国里应外合,改朝换代——”

    轰隆隆!

    王钟的话未说完,天空之上一道极响的雷声划过,惊得他急忙闭上嘴巴。

    杨敏眯起眼睛,并未有半分失态,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大楚衰败已经是事实,偏偏还有个张家,四处截杀他们的利益所在。

    只是杨敏想的,比王钟这些人,还要更深一个层次,他不满足于只做个权臣,他更想坐在那张金色龙椅上。

    “五千官吏,张逸直接罢免了二千多名,我族中好几个子弟,都成了白身。”

    “城南盐池,张铭已经派兵守卫,纳为国有。”

    “张家不倒,我们这几个世家如何甘心!”

    杨敏一语不发,只等这些人将牢骚话都说完,才沉沉地立起身子。

    今天这个局面,他已经有所预料,哪怕没有张逸,等那位小皇帝长大,终究也要集权。

    而张铭,不过是提前发酵了。

    想想就不对,这奸相,以前就巴不得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杨次辅,你倒是说句话啊。”

    “没什么好说了。”杨敏整个人瞬间变得肃杀,“鱼死网破,我们这群大鱼,要把杨敏的网捅破!”

    张府花园,长亭中。

    张铭正在看着卷宗,与贾和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突然,一个下人,带着一个满脸风尘的太监过来。

    “都督!太后逝世了!”

    嗡——

    张铭瞬间脑子轰鸣,原本与陈晓订下的计划,全盘作废。

    天启城外三十里楚,便是天子关。

    认真来说,天子关和楚江口一样重要,虽然并非是防范徐国,但有天子关在,关外的越人乱民,甚至是藩王,都不敢贸然攻打。

    天下三大雄关之一,岂非浪得虚名。

    可如今太后去世,无非给杨敏等人找到了机会,藩王们肯定会借机拥兵自重,以守孝的名义带兵来天启清君侧。

    张逸以前就想过,等到打退徐国之后再去收拾这些藩王,奈何现在太后去世了,如果杨敏已经收到了消息,如今怕是已经派人去通知那些藩王了吧?

    “封锁消息!”张铭咬着牙,这段时间,他都在全力对付杨敏那帮人,收拢资源,以充国库。

    效果是明显的,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大楚国库哪怕不会满盈,但至少会让大楚不至于饿殍满地。

    张铭抱着一丝侥幸,想要封锁消息,想赌一把,杨敏他们还不知道,就还有机会。

    陈晓抬起头,同样是一脸震惊。

    天启城里的兵力本就不多,天子关把守的士兵只有三万,虽然都是精兵,但是人数与藩王们相比还是少的可怜。

    “铭儿,这该怎么办!”这时,张郡突然急急忙忙赶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如今,太后逝世,对杨敏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都明白这个道理,我已经要求他们前往封锁消息了!”

    张郡的这一句,让张铭眉头越发皱得厉害。

    他是明白太后去世这个危害的,所以一收到消息,就立刻向着下属下达了命令。

    “我刚收到消息里都在传,太后去世是因为你张铭指鹿为马造成的,太后因此气出病来,没有过几日就因病去世了!”

    张铭心底发沉,如今太后去世,帮了那些老狐狸时机,几乎是完美。

    “当务之急,先稳住天子关局势再说,通知贺文加强戒备,,如果让藩王攻破天子关,后果不堪设想。”

    陈晓的话,让张铭立即冷静下来。

    古往今来,多少王朝覆灭,都是从内部战乱开始的。

    但要平定叛乱,何其艰难,大楚明面上的账目,已经是一目了然。

    皇宫里只有三万禁军,下面的军队还有8营卫,虽然兵力看起来很充实,但是那些老狐狸也掌握着其他营卫,还要防止他们背后搞事。

    剩下的,便是各郡县,边关的守军了,而其中除了护南关和望北关,天子关为最,三万装甲精良的楚士,想要面对三个藩王手下的二十多万的兵,显然不可能。

    贺家长女与张家长子张郡联姻后,贺家才站队张家。

    连平叛都有心无力,谈何大国崛起。

    “先去皇宫看看。”冷静思考,张铭开口。

    若是能找出关键证据,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

    “奸贼张铭,导致太后去世!要是再没有人管的话,我大楚四百年基业,要毁于奸贼之手!”

    “今日敢气死太后!明日,便是登基称帝!这等奸佞,有何颜面高坐朝堂!”

    金銮殿前,几十个身穿官服的官员站上,振臂大呼。

    不少人围着观看,脸上亦是无比愤慨。

    “祖父呢?”张铭下了马车,声音清冷。

    “还在望云山的庄园里,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张郡回答道。

    张铭正想要说话突然。

    “太后因张铭逝世而去!老夫心痛如斯啊!”皇城前,摆好了祭台蜡烛,杨敏带着儿子杨涛,居然是双双跪下,捶足顿胸。

    老狐狸,装模作样猫哭耗子,不拿个影帝都可惜了。

    “看,是奸贼!”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

    瞬间,一些杨家派系的官员立即围了过来,群情愤怒。

    “张铭,妄你饱读诗书!居然做出这等猪狗之事!”为首的,赫然是那帮士子党,一天天闲的。

    “我看,倒不如把都督之位让出,让与有德之士,譬如说杨次辅的儿子杨涛!”一个缩在人群中的老头,阴恻恻地开口。

    张铭直呼好家伙,这杨敏,真是玩的无耻。

    “营卫,若有人靠近,立即格杀。”张铭懒得争辩,时间不多,他必须尽快把事情解决。

    “都督,这是为何啊!”杨敏泪迹未干,趔趄着站起来,却不料还没站稳,一下子又瘫倒在地。

    这一副模样,又惹得不少人生出好感。

    “金銮殿前,杨次辅莫非是被冤魂缠身?”张铭冷笑。

    杨敏脸色微变,但又立即变成嚎啕大哭的模样。

    “大都督,老夫斗胆一问,你又为何如此狠心!”杨敏身形趔趄,在杨涛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走来。

    “若是是本都督做的,又何须遮遮掩掩,再说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后死的有蹊跷。”张铭皱眉,这杨敏,意在挑拨官员,其心可诛。

    “惺惺作态!分明是你请了杀手。”杨涛难得硬气一回,在他看来,这一次,张铭是如何也洗不清了。

    “老匹夫!”张铭动怒扬手。

    “都督莫非又要对我杨家下手!”杨敏一副惊恐之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惊得往后摔倒。

    “杨次辅,小心一些,千万别让本相抓到把柄。”

    杨敏露出挑衅的神色,“那老夫,就恭候都督了。”

    张铭怒极反笑,转过身,不再看杨敏一眼。

    .......

    张铭还没有进去慈宁宫,就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哭声。

    “母后!”

    只见小皇帝和温熙公主正在太后的床边大哭。

    下人趴在地上,跟着主人一起大哭着。

    “张铭,你……你好大的胆!”这时,温熙公主听到了脚步声,转身向后望去,脸色充满了惊恐。

    温熙的这一句,让张铭眉头越发皱得厉害。

    “都督你为何要如此,你有权利还不够吗?还想对我们赶尽杀绝!”小皇帝大哭的向张铭质问道。

    “闭嘴!本都督并没下令,本都督何必杀太后,莫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张铭咬着牙,他猜得出来,肯定又是那帮老狐狸的阴谋。

    张铭这一句怒斥,使得温熙和小皇帝都愣在原地。

    张铭不有理会向陈晓说道:“去叫太医过来。”

    “是。”说完陈晓转身急促的去寻找太医。

    过了一会,“都督,经过太医检验太后死于毒杀。”陈晓听完太医的汇报后,向张铭说道。

    “毒..毒杀!”

    “张铭你竟然如此恶毒!”小皇帝露出惊恐的神色。

    “蠢货!我毒杀太后还会让太医来?”张铭十分恼怒,完全不在意小皇帝的身份了。

    “走,陈晓,回府。”

    ......

    回府马车上。

    “刚才人多眼杂,不便多言。都督可知,这檀木枕从何处而得?”

    “慈宁宫?”

    “自然是,不过,是在一个宫女的身子下面发现,以孩童衣物裹住。”

    张铭怔了怔,脸色无比惊喜。

    “那也是说,太后被毒杀之前,是用了障眼法保护孩子?”

    陈晓点点头。

    “也就是说,还剩下一个小孩咯。”

    “先帝死之前,留下一子两女,那这个小孩就是金玉公主。”

    “那杨敏匆忙之间,恐怕是以为天衣无缝了,金玉公主应该是被人带着偷偷的跑了。”

    “让神机卫查!把金玉公主给我找出来!”

    .......

    整个大楚,陷入一场突兀的雨季之中。

    珉王封地,一个面容肃杀的男子,头上围着白带,左臂箍着白巾,正冷冷地立在练兵场,看着面前浩荡的大军。

    “奸贼无道,导致太后去世!诸军将!随我杀入天启!”

    “吼!吼!”

    “珉王,大楚连日大雨,道路难行,何不等雨停后,联合淮王和益王,再一鼓作气,攻破天启!”

    “就按你说的办。”珉王望向远方的天启,眼中浮现出一种对皇位的渴望。

    ........

    天启城亦下了一场大雨,秋初的天气,总是惊惊变变。

    杨涛喝着茶,眼色里露出欣喜。

    在他的面前,赫然是王家的王钟。

    “所以,你的意思是,等张铭前往天子关后,再趁机反?”

    王钟,语气森寒,“我派王布动的手,给太后下了毒,就是为了将张家搬到,张铭苦我们已久,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那沈抚现在保护的是谁?杀都没杀干净,太后都杀了,你还留着个公主,做什么?”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杨涛怒意渐盛,将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掷碎。

    “我把知情的人全部杀掉了,包括那些在太后那当值的宫女,谁知道还有一位公主逃了。”

    “王钟,你知道后果,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仅你会死,你身后的王家也逃不了!”

    王钟脸色发沉,急忙垂下头。

    天启张府,书房中。

    “如今的局势,铭儿你打算怎么办?”一位老者坐在前面的太师椅上。

    “留下一部分兵力防止杨敏他们在背后搞事,其他的支援天子关。”

    “我就觉得非常奇怪,太后这几日不说身体健康,但也不会因这事气死啊。”张郡焕然大悟的说道。

    “神机卫,查的怎么样?”

    “主公,沈抚了发现刺客,一个人追过去。”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书房中。

    “发现刺客?还一个人追过去,不要命了?”

    张郡脸上也有点尴尬,“我说铭儿啊,你都给沈抚分派任务,我还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

    “沈抚,不光是丰郡沈家嫡长子,还是一名勇将啊,一枪逼退百骑的那一个。”

    “铭儿,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下嫁女儿,仅仅是沈家可不够。”张逸轻飘飘的来一句。

    “两年前,先帝吃了败仗,被徐国一路追到楚江口,一路穷追猛打,先帝只能不断撤退,退到护南关门时,可还有一百多骑尾随剿杀,守城军又战得非死即伤。”

    “所以,沈抚就出现了?”张铭有点无语,他实在是没办法联想。

    “当时还是那时裴峰还是守城兵,看到先帝生死一线,手提一杆长枪,逼退了百骑。”

    ......

    后来,先帝回宫之后,没多久就郁郁而死,然后小皇帝登基,而他祖父张逸,被任命为摄政大臣。

    沈抚也被封为扬勇营校尉。

    ......

    “嘿嘿,老子一招秋风扫叶,直接扫瘸两匹马腿,把徐国蛮子捅下马,再跃马冲杀,杀得徐国蛮子求爷爷告奶奶,咳咳……”

    沈抚一手提着孩子,一手握着朴刀,肩上的伤口,哪怕被雨水冲散了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沈叔,你是大英雄。”

    “叫沈哥。”沈抚淡淡的说道。,“等老子把你救出去,张都督要是不给喝一些上好的没酒,我跟他没完——”

    话未完,沈抚抱着孩子一个翻滚,瞬间,原地位置,留下一排入土三分的飞刀。

    “沈抚,上头有令,你若是交出孩子,饶你不死!”两个人影,冷冷立在树梢之上。

    一泼雨水瞬间被震落,抖成雨雾。

    “沈抚,想清楚,张家不值得你如此。”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沈抚岂是那种苟且偷生之徒,我主公不值得我这样做,你值的?”

    “冥顽不灵!一枪退百骑,这次看你怎么退!”

    霎时间,四周围又冲出十几个蒙面人,成合围之势,朝着裴峰举刀劈来。

    铛铛——

    两个蒙面人,瞬间被割断手臂,狼狈往后倒飞,余下的,居然一下子没法靠近,尽数被郭子凤用朴刀逼退。

    沈抚身形屹立,仰头大笑。

    笑声在这些蒙面人听来,显得无比刺耳,加上先前的,快三百多的好手,居然没法抓住一个带着孩子逃命的人。

    “弓弩手准备。”王布立在远处,目光阴冷,“射死他们!”

    数不清的弩箭,从四面八方透射而来。

    在怀中,贺家孩子的哭喊声,响彻了整片荒林。

    “别怕。”沈抚将朴刀咬在嘴里,抱着孩子,往面前的楚江腾跃而去。

    一枚弩箭,在半空中带着破空之音,“咻”的一声,穿透了郭子凤的身体。

    “二公子神勇!”

    王布放下短弩,脸上露出倨傲笑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入江,把尸体捞上来吧。”

    楚江,汹涌翻腾的江水,一眼望不到尽头。

    江面上,数不清的黑衣人,摇着江船,来来回回地摸寻。

    天色近了黄昏,加上雨雾弥漫,让视物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

    “上头有令,见尸者赏黄金千两!”

    江面左边,两个湿漉漉的黑衣人,一个摇船,一个提着油脂灯笼,小心地环顾四周。

    “老二,浮尸!快摇过去!”

    灯笼的微弱亮光之下,不远处的位置,一大一小两具浮尸,正随着江面的涟漪,一荡一荡。

    “死了也要抱着孩子,这郭子凤,也算英雄了得。”

    竹蒿捅入江水,突然重重一沉。

    躺在江面上的沈抚,蓦然睁眼,一个翻身腾空,连着劈出几刀。

    两个黑衣人来不及惊叫,身子滚入汹涌江水之中。

    沈抚喘了口大气,撕下湿漉漉的衣服,将胸口上触目惊心的箭伤,急忙包扎起来。

    “沈叔,我们会不会死。”

    郭子凤露出苍白至极的微笑,“记得叫沈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话刚完,忽然又是一排弩箭,从远处透射而来,仅一个眨眼功夫,整个船篷便被射成了刺猬。

    “沈抚!还不束手就擒!”

    “老子受伤了,老子束手就擒了,快来擒我啊!”

    立在船头,王布脸色发沉,即便是他,也是不敢过去的。

    人的名树的影,一枪退百骑,威名犹在。

    “换铁矢,继续放箭!”

    数不清的江船,慢慢往前靠去,在船上,不少黑衣人,开始平举短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