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谜面
府衙之内,司虎正忙得焦头烂额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捕快,但是论资排辈倒是比很多晋升成捕头的人资历还要老。
所以碰上这种难办的案子,很多人反而都来请教他怎么办。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呢?
钱家在沧州就是土皇帝——虽然沧州已经有了仓王这个土皇帝。
想要安稳渡过难关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官府之中都人人自危,自己也只能尽可能保持平时的沉稳,不然恐慌情绪只会蔓延的更快。
“司虎,放跑了钱家要的人,你不怕担责么!!”
说话之人身穿玄袍,如果张除在场肯定能认出来,这人与自己哥哥张降是同一个职位。
他眼神凶戾,年龄却不大,一道明显的刀疤从把右眉隔开,看起来像是长了三条眉毛。
厅堂不大,长桌分列两排,四个捕头,四个捕快各坐一边。
他们就是沧州府衙的顶梁柱,尤其是那几个捕快,除了司虎以外,都是竞争捕头职位的有力人选,从修为到办案经验都不是平庸之辈。
司虎摆弄着手中茶碗,这是他二十年前他从家里拿来的,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二十年了么?
司虎轻轻放下茶碗,目光朝向那质问自己的捕头,说道:
“那家伙为守夜人办事。”
并不需要过多解释,只需要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众人就已经明白。
钱家,他们得罪不起。
守夜人,他们更得罪不起。
“郑大人已经去调派驻军了,钱家难道还敢造反不成!”司虎身旁一个捕快开口。
在场众人之中就属他最年轻,火气也最旺盛。
“呵,”司虎对坐的捕头自嘲地轻呵一声,“造不造反我不知道,但是钱震如果真的不计后果,那你我肯定是跑不掉!”
见众人疑惑的眼神望过来,他解释道:
“钱家有一名远游境的高手。”
远游境!
众人一脸震惊,随后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
他们在场四位修为较高的捕头各有千秋,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凡人三境的巅峰而已,远游……遥不可及。
钱家放出狠话要杀人给钱百卷陪葬,并不是空口白话,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的。
驻军就算过来,那远游境也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除非能请同为远游的高手保护自己等人,沧州也不是没有,像那驻军首领,就是远游境。
但,人家真的会为了自己一群人的命与另一个远游境拼个你死我活?
虽然他有守城之责,但钱家只要未动,他也不可能直接去挑起与钱家的争端。
但等死了了人,到时候恐怕又为时晚矣。
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头,司师父放出来的那个囚犯又回来啦!”
张除?
司虎一怔,眼神变了变色,起身开门,见张除与跟在报信的捕快身后问道:
“怎么回事?”
张除微微一笑,耸肩道:
“受你这么多关照,我想了想,无以为报,就看能不能帮你找点线索出来吧。”
“线索?”司虎哑然失笑,“我们这么多人,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丝毫收获,你一个连案情都不了解的人,又能找出什么线索?”
司虎正欲赶走张除,却听身后捕头冷然说道:
“来的正好,要我看,用这家伙的命换我们一条生路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守夜人那边,就说是钱家找的麻烦,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好主意!”
“确实不错”
有人附和,有人沉默,得罪守夜人,可能比得罪钱家还要凄惨。
钱家充其量就是要命,守夜人可是会要你生不如死!
张除笑着与几人点头,道:
“诸位,你们可能还不清楚,我其实也是个捕快,姑且也算是办过几件案子的。”
“那又如何?”那三条眉毛的捕头冷道,“练气一层?炼精二层的小鬼,如今也敢说自己办过案子?”
张除不恼不怒,反而是笑着与那人道:
“诸位,事已至此,何妨一试呢?”
那捕快见张除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自然是十分恼怒,铁掌一挥,就要把张除拿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亲自给你押回大牢!”捕头道
张除眼神微凝,心神紧绷,不说捕头,就是司虎都有炼血境巅峰的实力,这捕头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嗖——
夜色之中一道白光,犹如流星划过,片刻无痕。
冷风微凝,张除长刀收起。
这一刀自然是落在了空处,且不说他是来探案的,不是来杀人的,就说他这点功夫,就算是偷袭,也不见得就能偷袭凡人境巅峰的捕头。
司虎眼微凝,他见多识广,张除刚才用的正是守夜人的藏刀术。
他虽然知道张除是为守夜人做事,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藏刀术,自己为守夜人做事这么多年,也不曾学会一丁点秘传。
“头!”
一众人皆是惊呼,他们没想到这张除竟然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随后齐齐拔出刀来,眼看就要把张除拿下。
“慢!”
那捕头眼神惊讶,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张除竟然能使出如此刀法。
张除只是个练气一层而已!
虽然自己凭借着炼精的本能躲开,但是那刀气斩在右肩竟然让他隐隐作痛!
捕头眯起眼睛,三条眉毛挑了挑,问道:“只看卷宗够不够?”
张除收起长刀,拱手抱拳:“够了。”
其中几人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微微一呆,出言劝阻道:
“头,他只是个囚犯!”
“听我的,”三条眉毛微微摇头,“把卷宗拿来。”
司虎眼带笑意,轻轻颔首。
武夫之间的尊重,果然还是得靠打出来……
五个人的卷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中一些不太关键的信息还是跳着看,还足足换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完。
一张长桌,九个人。
张除倚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脑海中开始浮现当时的画面。
第一人,死在湖边水榭。
第二人,死在马车上。
第三人,死在路上。
第四人,死在青楼。
第五人,也就是钱百卷,死在寻花问柳的路上。
他们的共同点那就是同为钱家人……
哪里出了问题呢?
远处响起了鸡鸣声,天边也开始翻起了鱼肚白。
忽然,张除灵光一闪,重新翻阅出钱百卷的卷宗,在一个角落找到
【从听轩诗会回家后,丑时与黄思官出门】
翻开其他人的卷宗,
【于听轩阁水榭听曲途中,暴毙而亡】
【从听轩阁回家途中,暴毙而亡】
【去往听轩诗会路上,暴毙而亡】
【招嫖花魁,死在听轩阁】
“诸位,”张除轻笑一声,睁开双眼,“我发现了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