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还是没睡

    这是个问题。

    张除看着床上的一抹殷红血迹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半天。

    那个女扮男装的王小姐走后，他与绿萝又喝了点酒，把她灌醉之后自己躺在床上……

    虽然不是啥都没干，但也确实没干。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而且绿萝人还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咚咚咚——

    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吴三一脸淫笑得盯着张除。

    “头他们都在城门口等着呢，别磨叽了，实在想了就忍一忍，等回来再给你接风洗尘！”

    张除一脸尴尬，无奈地跟吴三下楼。

    城门口早已经围了一圈人，张除接过哥哥递过来的佩刀和包袱，微微颔首道：

    “我走了！”

    旋即拱手冲众人道：“诸位莫送，走了！”

    一跃上马，扬鞭起航，磨磨唧唧，不是他们这种人的性格。

    按理说他这是公差，送的也是贡品，是有资格从驿馆调用龙驹的。

    但是考虑到有方驿使的前车之鉴，李烈给张除设定的行程日期是比较宽松的，这也符合张除低调行事的作风。

    而且骑着头生双角龙驹，不遇歹人便罢，一旦碰到，那可就都是穷凶极恶的恶徒，现在这单人单匹，反而更加安全。

    出人意料的是，城外二十里处，那座卖茶的小铺子，李烈早已经等候在此，而一旁胸怀广阔的青衣女子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个粉面桃花眼的男子。

    “李烈，就是他欺负我！快把他给我拿下！”王公子一见张除就跳了起来，被张除一瞪，就赶紧捂着屁股跑到李烈身后冲张除叫嚣。

    李烈半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张除，笑问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她可是当今……”

    “咳咳，”王公子赶紧打断了李烈的话，“你犯了大历律法，官员不得宿嫖之罪，按律杖责六十！”

    “属下知罪。”张除瞥了眼那眉目间透露出妩媚的男装女子，拱手向李烈认罪。

    他现在是巴不得李烈打自己六十大板，正好借故可以把护送贡品的职责给推掉。

    李烈也是个人精，他轻笑一声，轻挑狭长的眉说道：“公……子，他可肩负着护送贡品之责，这六十棍，恐怕打不了啊！”

    王公子眼神一亮，眼睛滴溜溜转着，露出个邪魅笑容，道：

    “那既然如此就暂且让他戴罪立功……不过，我要监督他，此人不是好人，有可能会私吞贡品。”

    “那依您的意思？”李烈问道

    “不是说了么！”王公子眉头微挑，桃花眼更加好看，“我跟他回京，你自己爱去哪去哪儿！”

    “啊！”张除大叫出声，盯着这家伙不怀好意的模样，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看李烈的态度，这家伙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没想到自己一巴掌还打出个祸事来，要不怎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如果他不去青楼就一切都不会发生！

    从今天开始！

    戒色！

    李烈还在犹豫，王公子又火上浇油道：“你再犹豫，仙师可就跑了！”

    “可是他武功低微，恐怕难以保护公……子”李烈蹙眉道

    王公子一翻白眼，冷哼一声，反问道：“你武功倒是高，那昨天这家伙打我的时候你在哪儿？”

    旋即又说道：“别废话了，贡品丢了你脑袋可能还在……仙师丢了，你想想是什么后果！”

    这句话彻底帮李烈下定了决心，他微微颔首，答应下来，嘱咐张除道：“她……随你进京，由你保护！”

    随即，眼神一凝，透露出凶狠：“记住，贡品丢了她都不能丢！”

    听着两人给自己安排好的命运，张除眼角抽搐，脑海中浮现出西游记里名场面

    【九头虫：你去把唐僧师徒除掉】

    【奔波儿灞：我？】

    拜托，大哥，别搞笑了，我要是这么有本事，我还是个衙役么？

    但想归想，说却不能那么说，除非脑袋不要了，张除只能迂回道：

    “大人，此行路途遥远，又一路颠簸，恐怕这位……公子，路上难熬啊。”

    我带不了，管不住，别给我！

    “你……”王公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张除，见他一脸混不吝模样，也只能把希冀目光放在李烈身上。

    李烈果然深思熟虑了一番，微微颔首，支了个招：“这样，我把时间延长一倍，你慢点进京就是，安全为主。”

    张除闻言人都呆住了……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谁知李烈反而挥手补充道：“还有，除非是遇上危险，其他时候你都听她的。”

    王公子在李烈身后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冲张除挤眉弄眼，看得张除恨不得给她一拳。

    “大人……”

    张除还欲辩驳，李烈却一挥手，狭长的眉眼眯成缝，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即刻启程！”

    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李烈冲天而起，在晴朗的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转瞬即逝。

    远游境！

    张除愣了半天，重新收回目光，看向王公子的眼神变了又变。

    一个刘大人都惧怕的远游境守夜人，却对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言听计从，甚至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已经从护送贡品变成了护送此人。

    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皇亲国戚？

    “把马换了，我要坐车！”王公子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看着那白皙的脖颈和含苞待放的胸口，张除脑海中已经把她扒光了游街好几遍。

    “好嘞，公子喜欢什么颜色的车？”

    咳咳，大丈夫能屈能伸，跟小丫头片子计较，就太不值当了。

    重新置办好马车……当然是王公子出钱，张除小衙役一个，把他卖了都买不起这辆豪车。

    虽然并非定做，但是镂空雕刻精细无比，车马牛羊、狮豹虎鹿栩栩如生，雕的正是百兽图。

    王公子昂着脖颈，好似一只刚孵完蛋的天鹅，用下巴看着张除……她身高只到张除肩膀，所以在张除看来，她这种眯着眼睛昂起头颅的模样反而更像是索吻一般。

    ……

    ?

    张除不明所以，车都准备好了，怎么她一动不动的？

    “公子？”张除试探性的出声道

    只见她微微颔首，似乎分外享受这种被张除伺候的感觉。

    张除眼角抽搐，做了个标准的骑士礼道：

    “公子，请上车。”

    看着她快咧到后脑勺的嘴角，张除只能无奈地加大声音道：

    “公子！请上车！”

    昂着头的王公子总算是心满意足的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瞅着张除。

    “凳子撤走！”

    张除微微皱眉，知道她是故意刁难自己，但只能照办。

    高档马车一般会有专门的凳子或者台阶，这样上车时就能保持仪态。

    而没有配凳子的马车，还想要不失仪态该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用人肉凳子了。

    张除单膝跪地，尽可能的压低身姿，但他终究还是有着一米八的块头，低了几次王公子都不满意，最后王公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张除背上。

    “奴才，还敢不敢得罪我！”

    张除没有被浑圆挺巧的臀部给侮辱，但这声“奴才”却让他眼神一冷，一个起身，把王公子顶翻在地上。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环抱起她，往肩上一扛。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响彻天地，张除把她往车厢内一丢，恶狠狠道：

    “反正李大人走了，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先奸后杀！”

    王公子被一巴掌打懵，看着张除好似不是作伪的眼神，怯生生道：

    “我……我是男的！”

    “那就鸡奸！”张除脸色不变，“你知道我最好色的，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我最喜欢了！”

    想起昨晚在春仙楼的事情，王公子认可了张除的说法。

    一个连小姑娘都不放过的人，真的有可能对自己不轨的！

    她紧了紧衣襟，往车厢内挪了挪，不敢说话。

    见张除扬鞭启程，她悄悄侧过身子。

    屁股……

    屁股挨了一巴掌，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