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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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冰冻之记忆于此碎裂

    紧接着来到了下一幕,在一个雪天里,随着刀尖刺入身体的声音响彻整个寒冬,白铃的母亲,死在了男人的面前。

    “不!”白铃流着眼泪看着眼前的场景,握紧了拳头。她默默地低着头没有说话,嘴角在微微颤抖,连带着她的拳头,就像是整个寒冰和肃杀中被藏匿的想要爆发的愤怒与悲叹。

    “这样下来,我......就可以帮到我们全家了吧......我......我会在暗处看着你们,陪伴着你们吧......”白铃的母亲的眼泪慢慢滴落,她的命运,也像这被融化的雪点一样,逝去......

    “陪伴......你在说什么笑话......”白铃阴着脸,拳头越来越紧。她的嘴角仍然在颤抖着,想要说的话,被她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复杂的情绪慢慢填充着她的理智,她努力让情绪稳定下来,冷冷地,又重重地用牙山语问道,“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那个男人只是苦笑着,慢慢用牙山语说着,“八十银两。”

    “八十银两......”她此时颤抖的拳头再也无法忍受,她狠狠地砸向那个男人,“八十银两!就为了我妈!八十银两?一条人命只值八十银两吗!”她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白莲教,他们,还有一切,难道都是只能靠钱衡量的吗!”她继续狠狠地砸向那个男人,但是她却被无形地弹开。

    突然,台下出现众多的人影,甚至是星斗他们。他们纷纷鼓掌,发出欢呼,聚光灯也锁在了她和那个男人的身上,台上,突然变成了一场雪地,漂泊的大雪弥漫着整个剧院。

    “真是一场不错的复仇戏码呢!孩子,做得不错,场下的人都很看好你的表现呢。此时,面对你的父亲,你又会怎么办呢?”一个女人站出来说道。

    白铃看向周围,只见周围的人都被丝线捆住,像木偶一样,或者,这些观众们,本身就是木偶。就连星斗一行人,也被丝线所困住,“妈妈......不对,你也不再是我的妈妈了,助纣为虐的女人,方糖......”她严肃又仇恨地看向那个女人。

    “孩子,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这样说你的妈妈吧?还有你的爸爸,都是为了这个家啊!孩子,不要再追究过去我们的过错了,回来吧,咱们好好活着就可以了,都是为了生活,孩子。”此时的方糖,和那个男人,都穿上了黑色的教袍。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台下的人也一起跟着说道。

    白铃阴着脸,拉了拉自己的白色教袍帽子,冷冷地说道,“不,不会的,犯过错的人,不想着救赎,只想着逃避与洗刷过去的罪恶,本身就是痴人说梦。不承认罪恶的,不愿意救赎只想着洗刷,继续做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生活的恶徒啊,最后的道路......”她决绝地拿出笛子,“救赎之人将得到护佑,逃避与洗刷罪恶之人,绝不可饶恕!”这一刻的她,戴上了白色的纱巾,胸口别上了象征正义与纯洁的白莲花胸针,“将军与方糖,你们两个罪恶之人,试图逃避与洗刷罪恶,这一刻,白莲教的修女将不会是简单的修女。当罪恶之人无法被救赎,修女的义务,则是成为审判与处决之人!白莲教绝不会放过你们,猫灵也绝不会放过你,圣洁的信徒们,也绝不允许你们而玷污白莲!”她指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下,地,狱,去,吧!”

    雪,变得更加猛烈,白莲的眼睛,也变成了蛇瞳。决斗与审判,似乎随着暴风雪的降临而变得严肃。

    “呵呵,孩子,你为什么说话还是那么幼稚呢?认清现实吧,我们不过都是被命运的枷锁困住的普通人,叛徒什么的,为什么非要那么庄严?都是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做出那样的行为,都没有什么罪过,怎么说你的父母是亲生罪人呢?”男人劝说道。

    “是啊,别那样子了,快点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啊,神圣什么的都是骗小孩的,快回去吧!”台下的人也开始说道,但是白铃依然丝毫不动。她慢慢吹起笛子,台下的明香就这样上到台上和方糖对峙着,随后庄纯也慢慢站上台。

    “别劝了,我的想法你改变不了我,如果罪人想要让他人同流合污,那么罪加一等!”白铃的头发猛烈地在暴风雪里飘摇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决,黑色的瞳仁也慢慢缩成一条蛇一样的缝。她再一次吹起笛子,被白铃控制的庄纯冲向将军,拿起烧火棍与将军的剑开始对峙,而被控制的明香也拿出一张符纸。随着庄纯的烧火棍第一次和将军的剑碰撞出火星后,方糖也被明香密密麻麻的碎符纸包围。随着白铃一声高亢的笛声,方糖周围的碎符纸迅速地刺向方糖,庄纯也迅速地用脚绊倒将军后将烧火棍刺向将军。

    随着碎符纸的爆炸,烟雾的散去,方糖不知所踪,而另一边的庄纯却慢慢地在将军的抵抗下败下阵来。就在白铃在想着防备时,白色的众多碎符纸正对着她,而方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张尖锐的黑色符纸朝她挥过去。随着她的脸上出现一道黑色的血印,她正好被击退到碎纸片团中。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她被击倒在地。

    “唉,孩子,你还是那么幼稚啊......说什么要处决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邪恶是杀不完的,而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这个家啊......”方糖慢慢走近她,她想要起身,却被方糖的符纸定住,“孩子,你拿什么去践行你所想的事情啊?我们不过是蝼蚁,为了生活,我们可以做出一切,这很正常,为什么要去审判啊?”

    “唔......”她一点点挪向笛子,但是笛子却被方糖拿走。

    “孩子,回来吧,不要再想着其他了。”方糖说道。

    “不......不会......”她慢慢地想要起身,但是方糖的符咒始终让她无法动弹。她回想起一切,回想起自己当初一遍遍念和背的教义,回想起曾经的大火,愤怒与正义的坚持让她更加想要战胜眼前的方糖,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不会的话,那么......”将军也跟着走过来,“为了这个家......”他将剑刺向白铃......

    “你当初为了这个家的时候,你确定不是为了我吗?”白铃在他的剑快要刺中的时候立即说出口。同时心里想起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拜托了......”她心里想着,随后继续说着,“你说是为了钱,你说自己是为了家,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妈妈?难道她的同意是一厢情愿吗?如果是一厢情愿,那总该是为了这个家吧?”

    将军听到她说的话后犹豫着,同时白铃趁着这段时间想到了金龙,难道十字星也会被控制吗?白铃想着,同时回忆着庄纯叫出金龙的方法。

    “杀了她吧,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方糖煽动道。

    将军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下手了。白铃闭上眼睛,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换取她内心的计划的成功。

    就在将军快要刺向白铃的心脏时,一条龙撞向了他和方糖,白铃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很快站起来,同时趁着金龙和他们周旋的混乱中很快夺回笛子。她的大脑此时一片混乱,“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想起来来到河狸洞窟的一切,芙洛琳被艾斯利尔重点关注,“如果芙洛琳是突破口,如果这样真的可以,就算再怎么疯狂,也不过分吧......”

    雷,觉醒,她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就在金龙也被丝线控制成为木偶后,她很快吹起了笛子,“为什么艾斯利尔关心她?难道......”她心里想着,同时睁开眼睛看向观众席,结果正好如同她所想,艾斯利尔正好在观众席,他的身上并没有象征着支配的丝线。她继续用笛子的声音牵制着方糖和将军的进攻,随后随着她想到的越来越多,疯狂的计划越来越完善。“艾斯利尔在第一次演出的时候的举动那么怪异,为什么我们都在沉浸其中?为什么他那么关注芙洛琳?”她心里想着,随后随着声调一转,笛声变得咄咄逼人,如同无数匹狼在追着一样。她闭上眼睛,慢慢地利用笛声试图唤醒芙洛琳的意识。

    牵制完全被打破,随着将军的一刀斩击,她被击倒在地,随后又被方糖用符咒召唤出的黑影架在地上。她没有任何的抵抗,反而很平静地闭上眼睛,假装准备迎接死亡。

    “老公,这下你还想要手下留情吗?还想要犯刚才的错误吗?她不想要回来,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杀了她吧!”方糖又一次说道。

    然而,就在将军准备下刀时,白铃却做出了违背他们所想的故事的一步。

    “爸爸,妈妈,你们不是说想让我回来吗?我如果回来的话,那你们会怎么样?难道还是会像现在杀了我吗?谢谢你,妈妈,我想明白了,全想明白了......”白铃的表情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决绝,而是解脱地看着他们,“妈妈,爸爸,为了这个家......”她苦笑道。

    女儿回到他们身边,这是方糖想要的结局,现在女儿“悔悟”了,为什么还要杀掉女儿呢?她面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选择,大义灭亲的想法也随之消失。然而,她没有想到,这才是白铃想要的结果。

    果然,台下出现骚动,第一个叫嚣的是芙洛琳,“打起来多好?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不趁势解决她?我们才不想要看见这样的结局!打起来!打起来!”

    随后伴随着芙洛琳的叫嚣,台下的骚动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他们的丝线越来越细,快要几乎断裂,摆脱控制。而艾斯利尔在台下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呵呵,这个计划还真是疯狂呢。人类啊,何尝不是自私与猜疑呢?信任危机啊,呵呵......”他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慢慢走出剧院。

    台上的雪,慢慢变得稀松,但是雨点越来越大。白铃在和方糖的拥抱中偷偷吹起了笛子,只不过这次没有任何笛声,只是有些许的风。然而就是这些许的风,让整个台下的骚动变成了洪水猛兽,整个剧院似乎快要被这暴风雨般的反抗所搞垮。终于,伴随着芙洛琳众多的瞬间闪出的雷电,那些丝线彻底断裂,暴动变得越来越猛烈。为首的芙洛琳站上台子,开始慢慢说道,“谢谢你,白铃。真是一出疯狂的好戏啊......”

    “好戏......”方糖惊愕地反应过来,“白铃......你......”

    “人性就像是狂风骤雨,如此脆弱。人性本身就是一场戏。妈妈。”白铃冷静地说道,“人们最喜欢看的,不就是冲突吗?谁会喜欢看和谐?妈妈,爸爸,当叛徒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你!”方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人性啊,可真是捉摸不透。雨越下越大,最终必将引起雷电。我只是稍微利用了你作为母亲想要孩子服从的人性,这,就是雷电。”白铃继续说道,“万寿乡有句古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一个叛徒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人所表现的一切无辜都是伪装,如果人所表现的一切都是背叛,那可真是把人性展示得淋漓尽致。背叛,看热闹,煽风点火,这才是人类的常态啊,恶才是主旋律,想要真正审判一个罪人,不可能指望正义,因为,死刑,本身也不是正义的表现,以恶治恶,才是这个世界该做到的。”

    “做叛徒会有奖励,那么假如说,我们也想要做叛徒呢?奖励是什么呢?”艾斯利尔接过话茬,“神明终将会以恶惩罚世间的罪人,人类背负着罪恶,也终将死于罪恶。但是,我们所获得的奖励,又何尝不是罪恶?权衡之命运护卫,终将降下神罚。”

    伴随着一阵电闪雷鸣,方糖和将军的眼里,这些观众慢慢变成了信徒,剧院,也变成了当初的教堂,被大火焚烧着,慢慢朝着他们蜂拥而至。

    艾斯利尔带着白铃和芙洛琳以及其他人跳下暗格,随后伴随着一阵水柱的缓解,他们落入一片周围充斥着岩浆的地方。

    “好了,接下来你们是时候该顺着鱼门热流离开鱼门岬,前往远望谷了,只不过你们还有一个麻烦。”就在艾斯利尔说话的途中,鱼门热流附近的岩浆开始不断爆发,平台也开始剧烈震动,汪洋与岩浆齐行,“你们不应该继续待在河狸洞窟了,接下来你们应该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了。海神的亡魂,也就是怨念叶诗,已经被惊动了,因为她曾经被龙影叛变的记忆让她的亡魂的仇恨又一次激起。解决掉现在的麻烦,然后继续前进吧。”他看了看白铃,“不愧是一出疯狂的计划,你居然想到了这种风险最大的方法来解决问题,那么接下来的麻烦,到底会怎么解决呢?真是期待啊......对了,白铃,你要怎么处决他们?”

    白铃在他耳边轻声耳语后,他便回到了河狸洞窟,“是这样吗......我明白了,放过与十二刀接着火刑,你做出了你认为的决定啊......”

    他就这样回到了河狸洞窟,只留下了他的匕首和铁链......

    “鱼门岬的最终篇了啊,这个疯狂的计划所带来的后果,也是时候让我们吞下了。”芙洛琳捡起他的小匕首和铁链,和白铃看着眼前慢慢现形的血色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