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人
绵羊亭
两辆马车缓缓驶在官道,分别坐着刚刚口吐芬芳结束的两位大儒。
许新年与张九龄骑马走在大儒张慎的马车边上,一众同窗骑乘马匹,坠在马车后面。
同窗对于许新年和张九龄不同的待遇表示羡慕。
“我刚刚不该说实话。”许新年有些懊悔。
张九龄笑着说:“不必介怀,两位大儒经常如此”
两位大儒吵的唾沫横飞,眼见就要大打出手,许新年直言不讳的说:其实老师和慕白先生只是为了得到一首传世诗吧。
场面曾经很尴尬。
之后张九龄打圆场,才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虽然阻止了两位大儒掐架,但许新年也意识到说实话是不对的。
“娘说的对,我向来不会说话,得改!”许新年进行着人生里第N次自省。
张九龄则是看着这位师弟,表示说的很好,加油。
许新年手伸出怀中,摸了摸那快温润的玉佩,许新年欣然远眺,正高兴着,视线里出现一匹疾驰而来的身影。
而张九龄早就发现了骑马急奔的许平志,见到许平志狂奔而来,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前者止步”
控制了力量,表现出六品儒生境的修为。
一股清光浮现,许平志奔跑过来的身影,乍然一停,停在了五米开外。
李慕白笑吟吟的说:“子寿境界又进步了”
张慎骄傲的说:“那是我徒弟”
许新年看见是自已的父亲,连忙告诉张九龄来人是自已的父亲。
后许新年,一夹马腹,掠过马车迎上去,张九龄也跟了上去。
许平志看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的张九龄,许新年连忙说:“爹,这是我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完,许新年心里一沉,父亲的脸色让他察觉到事情很糟糕,尽管他对此一无所知。
许平志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告之许新年。
周侍郎的公子当街调戏妹妹……差点纵马踏死铃音……大哥被押到刑部……许新年脑子一热,气血倒涌。
“年儿,你大哥的生死就靠你了。”
“爹你别急。”许新年诸多念头闪过,很快就有了主意,调转马头,逼停了马车,高声道:“老师,慕白先生,辞旧有事请求。”
帘子掀开,张慎和李慕白探出脑袋,“何事?”
“家兄有难,请老师和慕白先生出手相救。”许新年将父亲告之的事复述了一遍。
张慎盯着他,沉声道:“是那位写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才子?”
他声音严肃认真,似乎这很重要。
“正是!”许新年点头。
张慎刚要说话,边上马车里的李慕白出言截断:“辞旧,你兄长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与你老师先回学院。”
“哼!”张慎冷哼一声:“闲杂人等,不要多事。我学生的事我会处理。”
许平志喜出望外,没想到儿子的面子竟这么大。
“老师,慕白先生,家兄被带去刑部了,请速去,迟恐生变啊。”许新年急道。
这个时候就不要斗嘴了。
张九龄在旁边无语的望天,再过一会儿,本体都把许七安救出来了。
张九龄咳咳了两声:“老师,现在主要的是去救人”
两位大儒听了张九龄话,想张九龄说得对。
随后李慕白忽然挥了挥手,驾车的车夫被一股清风拖起,轻飘飘的落在路边。
李大儒拽住马缰,亲自驾车,徐徐道:“此乃千里良驹,能日行千里。”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拉车的本是一匹寻常的棕马,此刻,忽然亢奋的长嘶一声。
棕色的皮肤之下,一条条肌腱凸起,身躯膨胀,眨眼间就比寻常马匹高大了近一倍。
李慕白的马车绝尘而去。
张慎冷哼一声:“你也下去。”
他把驾车的车夫送到路边,自己取代位置,拽住马缰,沉声道:“这马又大又壮,不但是千里驹,还有六条腿。”
同样的异变再次发生,这匹黑色的马也和它的同类一样,身躯膨胀,肌肉虬结。
不同之处是,它的腹部血肉分开,骨骼生长,神经交织……硬生生的长出了两条新的马腿。
黑马六蹄如飞,扬起一片尘埃,后发先至,追上了李慕白的马车。
“老贼,你过于无耻,哪有六蹄的马。”李慕白大怒。
“我说有就有。”
“好,那我这匹马是八蹄的。”
“哼,无耻老贼非要跟我抢弟子是吧,我这马车轻如薄纸,随风飞!”
一阵风刮来,张慎的马车轻飘飘的宛如薄纸,随风飘向远方。
李慕白不甘示弱,喝道:“我的马车会驾云。”
一团白云平地而生,黏在车轱辘上,把马车送上了天空。
许平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两辆马车消失在天际,吞了吞喉咙:
“读书人可真能吹牛逼啊。”
许新年望着天空,心生向往,喃喃道:“这不是吹牛,这是儒家五品:德行!”
张九龄看着师傅张慎和李慕白大儒走远了,虽然张九龄也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且更夸张,但是张九龄没有那么做,转头朝着师弟和许平志说道:“叔,师弟,我们也尽快赶过去吧”
随后对着自已方的三匹马说了一句:“身轻如燕”
张九龄三人的马,也变的飞快,就是没有大儒们的夸张。
而司天监这边
宋卿和刘禄辉带着众多炼金术士已经赶到了刑部衙门。
几位差役进门通报后,宋卿和刘禄辉很快带人冲进了刑部衙门。
孙尚书眉头紧皱,喝道:“尔等擅闯刑部,已经触犯了律法,还不速速退去。”
宋卿停下脚步,作揖,淡淡道:“尚书大人,我们来此是向刑部要一个人。”
刘禄辉也跟着作揖,但并没有说话,跟在宋卿后面。
而孙尚书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有了猜测,沉声道:“何人。”
“许七安,今日刚被刑部无故捉拿。”
而在这时刘禄辉和宋卿朝着院外看去,两个黑影飞速而来,轮廓渐渐清晰,是两辆马车,一辆乘着清风,一辆腾云驾雾。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争先恐后,一齐降落在刑部衙门的大院中。
雄壮的马匹在落地的刹那,终于力竭倒地,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生机,抽搐着死去。
刑部衙门当差的士卒立刻围了上去。
身穿绯袍的孙尚书皱着眉头迎来,这司天监的事情还没完,云鹿书院怎么还来人了。
“纯靖兄,谨言兄,你们二人到我刑部何事。”
孙尚书还算可期,虽然国子监和云鹿书院的争斗由来已久,但两位大儒联袂而至,足以让他摆出端正态度。
张慎拱了拱手,沉声道:“刑部今天抓了我一名弟子,叫许七安,劳烦孙尚书放人。”
又是许七安,这人到底何方神圣,同时引来云鹿书院的大儒,以及司天监的白衣。
孙尚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来下面官员询问,随后看向黄郎中。
黄郎中急忙解释,“大人,事出突然,卑职没有来得及取缉拿文书,主要是因为此人是名武夫,同时是御刀卫许平志的侄儿。有畏罪潜逃的能力。”黄郎中心说尚书大人的大嘴巴子距离我只有六尺距离,但我能在零点零一秒内甩锅。
“周公子派遣扈从递交讼书,说有贼人当街殴打他,还说要让他血溅五步……”
“事出紧急,卑职决定先将人拿下再说,免得潜逃。”
有司天监的白衣和云鹿书院的大儒在场,他不敢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双方当街殴斗,本就是各大五十大板的事儿。
他除了没有缉拿文书,一切都是按规程办事。在刑部,回头补缉拿文书的例子比比皆是。
司天监的白衣们皱了皱眉头。
李慕白与张慎相视一眼,前者上前一步,沉声道:“圣人曰:君子当诚。”
噗通,噗通,噗通……
黄郎中只觉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血液冲到脸皮,因为说谎而惭愧,无地自容。
他厌恶说谎的自己,精神在激烈抗议,抗议他的卑劣行为。
嘴巴也愤怒的脱离了他的意志,不受控制的开口说话:“周公子要整死许七安,让他死在刑部大牢,以泄心头之恨!我,我……想卖周公子一个人情。”
孙尚书不动声色,扫了眼脸色煞白,目光呆滞的黄郎中,吩咐手底下的官员:“传我话去,把人放了。”
而刘禄辉利用自已的清瞳暗自观察着大牢中的许七安,只见许七安脸色变化莫测,可见其头脑风暴。
随后来了一名青袍官员,将许七安给提走了。
周立不悦的看着青袍官员,说“这位大人,我们在审讯犯人。”
青袍官员刺了周立一句:“这里是刑部,不是户部,周公子想审犯人,回户部审吧,如果户部也管刑狱的话。”
说完,喝道:“几个狗东西,没听我说话吗,把人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