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校长办公室，代表着卡塞尔荣耀最高点的地方，所有卡塞尔的学生都渴望着来这里喝一杯下午茶，因为它的主人是秘党的精神领袖，是独一无二的传奇——希尔伯特·让·热昂！一位传奇的复仇者，一位终生把热情奉献在屠龙事业上的人。

    这位校长永远身着一身黑西装，澄明瓦亮的意大利皮鞋，胸口常有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线条依旧剑影，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神态像一头年轻的狮子。

    此时此刻，优雅的老人目光深沉，只是静静地靠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

    “哟哟，我们的传奇怎么了？”

    有人推门而入，穿着一身中欧风牛仔套装，脚下的皮靴嘎吱作响，挺着啤酒肚晃晃悠悠来到昂热对面坐下，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沙发上，肚子更加突出了：“你应该在私人飞机上和贵妇们谈笑风生，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在办公室里发呆。”

    昂热嫌弃地看着对方那个百看百厌大肚子：“就快顶到桌子了伙计，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那人用力吸气收着肚子，可没过三秒就放弃了，肚子像果冻一样甩来甩去，他自豪地笑了起来：“瞧，它有它自己的思想，这可是我最招人喜欢的地方。”

    “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守夜人。”

    “谢谢夸奖。”

    “该死，我不是在夸你。”昂热额头有青筋暴起，强忍住把副校长丢进大西洋冲动：“而且，别这么看着我的酒柜，它们不是泳池里的小姑娘。”

    副校长语气惋惜：“真正的美酒只有被懂它的人喝才会散发最愉悦的味道，酒柜里的酒就跟泳池里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昂热摆摆手，问：“行了，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副校长坐正身子，脸上难得有些正经：“老伙计，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我是说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约会，停机场里那辆昂贵的私人飞机都要生锈了。”

    “这不是你昂热，潇洒风骚的人因为年老而改变，哪怕你今年130岁了。”

    “我还没满129岁伙计，”昂热语气严肃更正着：“128岁零10个月11天，你是炼金师，说话应该严谨一点才行。”

    副校长大怒：“如果你只会扯皮的话，我会建议校董会换个校长……”

    “比如你？”

    “对，比如我！”副校长的野心毫不掩饰：“贵族们喜欢现在的你，但卡塞尔不喜欢，学生们不会希望自己的偶像是个优柔寡断的胆小鬼，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见鬼，你可是昂热！”

    昂热撇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都是熟人，就别演了。

    副校长瞬间像是个泄气的气球，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昂热，计划是不是出问题了？”

    昂热轻声呼唤：“诺玛。”

    “尊敬的校长，我在。”

    “给他看看。”

    一道光屏在两人中央亮起，播放着某人的成长记录，从孩童时期开始，到寄宿在亲戚家，从天真无邪到孤独沉默，最后，视频定格在少年背着拉小提琴优雅向观众鞠躬的画面。

    昂热说道：“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失去了对他的监控……”

    副校长摸着下巴：“觉醒了，这是好事，找到原因没有？”

    视频中，血之哀在少年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是每个混血种的悲哀，体内拥有龙血的人注定融入不进普通世界。混血种觉醒后思想行为会发生改变这点不足为奇，但少年并没有因为觉醒了超人的能力思想扭曲，这很难得。

    昂热回答：“也许是自主觉醒。”

    副校长立刻摇头：“这不可能！混血种体内的龙血没有受到外界刺激基本不可能自主觉醒，除非他是高危级别的死侍，从一开体内龙血含量就超过了50%。可如果这样，那之前他的表现就说不通了。”

    昂热接着说：“能让人段时间内变化这么大，除了觉醒我找不到其他理由。”

    “那也不会是自主觉醒，诺玛不是万能的，监视的人也只能看到他表面，人的内心是无法窥探的，也许是在路上看到小猫小狗的死亡，也许是被暗恋多年的姑娘拒绝，混血种觉醒的原因没人能知道，青春期就是这样的。”副校长说着，问：“这种小事你不会忧心成这样，言灵呢？血统等级呢？他可是你钦点的S级。”

    昂热按着眉心：“他觉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催眠了叔叔婶婶，搬出来后一个人住酒店，把父母给的生活费都留给了他们，每天在公园里拉小提琴赚钱，生意还不错。”

    “酷！”副校长赞叹：“我当年也向往过这样的生活，这少年是我的菜，我都想收他做关门弟子了，不过富山教授可能会跟我抢，那小子找继承人好久了。”

    “我可没说他的言灵是催眠。”昂热摇头，眉头紧锁：“这……才是最麻烦的。”

    “校董会那边什么态度？”

    “他们不知道，诺玛会帮我们，想也知道，那些人需要的是一把屠龙的刀，工具是不需要有自我意识的。”

    “昂热，你也一样。”

    银发老人看向他，淡淡说道“：我是个复仇者，屠龙是我毕生唯一的追求，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副校长笑起来：“但你也是一位教育家，你在担心那个孩子，不是吗？”

    “那个孩子需要人引导和帮助。”

    “卡塞尔不会收这么小的孩子，这样他会被校董盯上的。”副校长说道：“现在招生还太早，让芬格尔去看看吧。”

    昂热终于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老伙计。”

    副校长瞪大双眼：“你该不会就等着我这么说吧？这些天你都在演我？”

    办公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瓶打开的红酒，昂热递给他一杯：“这不是演，是默契。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副校长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就是这种味道，我敢打赌，这瓶酒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老。”

    “干杯！”

    ……

    卡塞尔图书馆地下室内。

    黑衣人静静地地坐到操作台前，电脑屏幕上倒映着一张颓废的面孔，他只是默默地坐着，低垂着眼帘，高大的身躯佝偻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操作台缓缓亮起，清澈的女声回荡在房间内：“你来啦。”

    “eva……”黑衣人抬头，伸手摩擦着屏幕，上面是张青春靓丽的俏脸，尽管触感冰凉，但他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

    仿佛那不是冰冷的电脑屏幕，而是爱人温润的脸颊。

    “你不该这样，你知道的，我不是她。”EVA的声音再次响起。

    黑衣人沉默片刻说道：“我需要路明非的资料。”

    “那并不符合程序，路明非的资料只有校长有权查看。”

    “但你会帮我的，对吧。”黑衣人目光带着哀伤，语气笃定。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清澈的声音带着人性化的无奈。

    随即屏幕变换着，上面出现的资料赫然与校长办公室内的一模一样。

    ……

    校长办公室，满头银发的校长摆弄好茶具，拉来抽屉问：“想喝什么茶？”

    对面的学生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什么都行，和校长下午茶可是卡塞尔所有学生最高的荣誉。”

    昂热取出茶包，熟练地开始泡茶，嘴里说道：“这可不包括你，芬格尔，你是卡塞尔最优秀的学生。”

    名叫芬格尔的学生沉默片刻，咧着嘴自嘲道：“我觉得，您应该是忘了加上曾经两个字。”

    昂热换了个话题：“芬格尔，你想不想出去旅游？”

    芬格尔看着桌上的甜点：“校长，画大饼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对方的兴趣爱好？这里甚至没有我最爱吃的卤猪蹄。”

    “只要你答应，以后食堂的猪蹄对你全天无限量供应……”校长笑了起来，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免费！”

    芬格尔双眼冒光：“校长大人，我喜欢你的大气。”

    校长摆手：“去滨海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芬格尔想起了昨晚和老师的对话，脸上带着疑惑和好奇：“真的有人能杀死龙王吗？为什么你和老师对他这么感兴趣，哪怕是最强的混血种，能直面次代种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如您这般能杀死初代种的混血，真的还存在吗？”

    校长喝着茶：“如果他最后只能和我一样，那一切就都没意义了。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位卡塞尔的接班人，是一位以后能真正杀死龙王的怪物。”

    芬格尔想了想：“恕我直言，在他身上我并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也许他会是个顶尖的混血种，但能杀龙王……这有点太……”

    校长接过话头：“异想天开？”

    芬格尔点头：“人类的极限就是这样，有时候人数并不能帮我们取的优势。”

    校长敲着桌面：“拭目以待吧，他究竟是最锋利的刀还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想法，以后会证明的。”

    芬格尔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带着惊恐：“难道他不是人？”

    校长一字一句：“谁知道呢。”

    “我靠，你们这是要我去死啊！”

    “可我从你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害怕。父母都是S级，生出来的孩子不是龙化的死侍，也不是时刻会暴走的危险混血，他的血统高到可以轻易就自主觉醒，如果不是一堆能证明他是人类的资料，我都以为他是个伪装成人类的混血种了。”

    “校董们不会允许世界上有这样混血种出现的。”

    “那就不告诉他们，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

    芬格尔笑了，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那是当然！卧底，我可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