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陈韵又斗志昂扬了起来。

    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她觉得只要自己愿意，就一定能打败对手。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赢取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得先捡回自己的尊严，粉碎Henry对别人的坚定。

    来日方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谢谢你，Henry！”

    “我爱你。”

    “其实，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应该满足和感恩。”

    “小韵，谢谢你。”

    陈韵倒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愧疚与歉意。

    “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吗？”

    Henry的手突然停下来，记忆跳回大学，他的青葱岁月。

    “你是真的想听吗？”

    “嗯。”

    陈韵点点头。

    “也许我们的爱情已经结束了。”Henry说，“准确地说，我并不确定她有没有爱过我。”

    她从语气里感受到他的落寞。

    “那该是一个怎样的神仙姐姐？”

    “神仙姐救本仙吧。”

    听到这，陈韵的心里泛起一些醋意。

    “她是个大明星吗？”

    “可以这么说。”

    陈韵的脑海中闪现出王菲和谢霆锋的样子，相隔11岁却让谢霆锋抛下妻儿，死心塌地爱惨了。她的心里又泛起一丝绝望，那样的白月光，是自己付出所有也赢不了。

    她再次觉得自己很幼稚。

    陈韵的心里有一些酸，也有一些羡慕。

    “她一定很美吧？”

    “对，和仙女一样美。”

    “你也爱惨了她吗？”

    Henry点点头。

    她的心瞬间下沉，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自己已经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无可替代的白月光。

    “你们是同学，还是工作中认识的？”

    “同学。”

    陈韵的心一紧，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持续了近20年，也许是20多年。

    她从没有试过喜欢一个人很久，偶有的好感，也早已在自我的克制和繁忙的学业中消磨殆尽，从没有人对她有过持续的吸引力。当她遇见Henry，被那致命的吸引力诱惑，沉沦，尽管如此，她并不确定这样的感情额可以持续多久。

    自己是说过跟一个人，就会一辈子，但那并不代表，一辈子都有这持续的感觉。她也从未确定过，是否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还对他有心动的感觉。

    “是你的学姐吗？”

    “嗯。”

    全猜对了，她想起大学时对自己穷追不舍，每场演出必来捧场的学弟。是那种得不到的渴望和解不开的神秘，一直刺激着他，让他怎么样也不会放弃。她再看Henry，空洞的眼神，似乎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

    高高的个子，阳光的笑容，健康的肌肤，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浓密的头发和健康的身形，一看就是众多学妹疯狂追逐的对象，而这样的男生，一般也有一个深深仰慕的学姐。

    匡玉就是这样的一位学姐。

    她是舞蹈学院芭蕾舞团的台柱子，是天鹅湖里的那只白天鹅。

    从第一次看她在舞台上的那段独舞，Henry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好像是一个仙子，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她能把一切控制得恰到好处，她的身段，她的肌肉线条，都刚刚好。她神情端庄大气，透露出优雅的古典美。

    他那么稚嫩，又那么自信。

    当晚就写了一封肉麻情书，第二天大早托人送过去隔壁学校。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下午的思修大课之前几分钟，两个男生来教室找Henry：“谁是王庆利？有人找。”

    Henry腾地站起身，两个男生看看他，都笑了起来。

    “隔壁学校的匡学姐让我给你带回一封回信，你听好。”

    Henry的脸突然红了，这么直接的吗？

    回信正在他的信封反面：“小屁孩，好好学习吧，别瞎想有的美的。K~y”

    读完之后，两个男生把Henry的信放在讲台上，然后扬长而去。

    一百多人的教室顿时沸腾了，几个好事的男生，连忙拿起桌子上已经拆开的信，嬉皮笑脸地大声宣读并传阅开来。

    Henry毫不气馁，不时地送封信过去，送点吃的喝的，经常没事就去隔壁学校打球、跑步和游泳，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学姐大四下学期，就要毕业了。

    一天晚上的选修课后，学姐站在教室门口，很拽地指了指教室里的Henry：“出来！”

    Henry连忙跑出去：“小玉。”

    “姐要毕业了。”

    “我知道。”

    “喜欢我吗？”

    “那还用说。”

    “我观察你很久了。”说着拉了拉Henry的衣领。

    “你也喜欢上我了？”

    “对！”

    “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了？”

    “对！”

    Henry狂喜。

    “那你抱我起来，亲我！”匡玉攻气十足地说。

    “在这？”

    “昂，你不敢啊？”

    “我怎么不敢？”

    “那是？”

    “我不会！”

    匡玉大笑，“您不是胆子挺大，人也挺野的吗？这就把你整不会啦？”

    “没试过。”

    “哦哟，来，抱我起来，姐姐教你。”

    Henry伸出手，匡玉搂着他的脖子，轻轻一跃。跨在他的腰上，Henry羞涩地闭上眼睛，任凭她的温热的唇吮吸。一阵热吻之后，匡玉跳下身。

    Henry此时已经呆住。

    教室里沸腾了：“卧槽，舞蹈学院的女生这么开放的吗？”

    “学姐！学姐！”

    “我也要！”

    “王庆利加油！冲冲冲！”

    匡玉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样？怕了啊？”

    “怎么可能？来，再来一次。”

    教室里的起哄声更大了。

    “那你今天回去吗？”

    “玉姐，你该不会是想骗我去噶腰子吧？”

    “废话少说，收拾书包过跟我走。”

    这时一个书包从教室里扔了出来：“去吧！噶腰子也值得。”

    Henry得意洋洋地跟着学姐走了。

    舞蹈学院的毕业晚会，Henry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你就是那个小屁孩吧？”

    Henry点点头。

    舞蹈学院的男生很少，学姐们一个个打扮得花蝴蝶似的，匡玉虽然一身随意的装扮，但是也喝得很大。

    晚饭过后，大家一起去唱K，班级定了一个通宵包房。午夜之后，人越来越少。

    “带我去睡觉吧？”

    “睡觉？”

    “没带身份证吗？”

    “认识你之后的每一天都带着呢！”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Henry低下身，匡玉轻轻一跃，就勾住了Henry的脖子，倒在背上不省人事，嘴里嘟囔着什么，一句也听不清楚。

    六月的夜晚，虽然暑气已过，Henry依然燥热难当。学校的大门已经上锁，校门口都是一些电动摩托车，和没回去的学生。

    背后的匡玉很沉，Henry也不敢带她去酒店，正不知如何进退。

    “怎么还没到，我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什么任务？”

    “大学最后一晚，找个人失身。”

    Henry苦笑不得，合着自己是被她拉出来做任务的。

    一把把她放下来：“侮辱我呢？”

    “怎么啦你？你追我不就是想这个吗？”

    “不是。”

    “你装什么装？男人都这样。”

    “谁装了，我不稀罕这个。”

    “我不管，我就要。”

    “那我明天带你回家，见了我爸妈，你不后悔再做。”

    “明天就晚了。”

    “我看你是喝太多了。”

    想了想，Henry带她去学校旁边的网吧，躺在椅子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匡玉真的跟Henry回去了，去了那个两层的房子，见了Henry的爸妈，吃了张妈拿手的红烧肉。

    “我不能吃肥肉，跳舞要控制。”

    Henry二话不说，把一晚红烧肉里的那一层瘦肉都挑出来给匡玉，晚上Henry拉着匡玉到处跑，路过文宅，跑过去说：“文爷爷，这是小玉，我女朋友。”

    “这闺女俊。”

    “爷爷您院墙上的藤好美啊！”

    “你跟庆庆进去逛逛吧，别喂我的鱼啊。”

    匡玉一眼就喜欢上这里，太美了。

    “抱我爬上去！”

    “你别吓着文爷爷。”

    “您就放心吧，我不会掉下去的。”

    “不行，你坐在我肩膀上吧！”

    “那行。”

    不愧是芭蕾舞团的台柱子，跟有轻功似的，跨坐在Henry的肩膀上。

    “哇！太爽了，这感觉。”

    “我不是很爽。”

    “那是你的事。哈哈哈哈哈。”

    匡玉得意地坐在Henry的肩膀上，摆弄着那些藤曼和没有谢掉的花朵。

    “我喜欢这里。我们结婚吧！”

    “姐，我还是个孩子。”

    “那等你长大，不着急。”

    “我可以一夜长大。”

    “我你像烟，像签，像陀螺，像风，像耳光，又像你自己。”

    “怎么说？”

    “都欠抽。”

    “你敢这样带我在街上走一圈吗？”

    “这有什么不敢？只要你不怕被人唾弃。我还是个孩子，你是个成熟的姐姐。”

    “脸伸过来！”

    “要亲我？”

    “啪啪啪！你就是欠抽。”匡玉轻轻地拍了他几下。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那是。”

    “要完成昨晚没完成的事吗？”

    “当然。不带怕的。”

    Henry一溜小跑，匡玉在脖子上笑得花枝乱颤。回到家时，看到桌子上有张条，父母很有默契地去了姥姥家，张妈也回去了。

    “你爸妈挺懂事哈。”

    “那是，必须的。”

    “你是第一次吗？”

    “当然啦，对我的任何怀疑都是侮辱。”

    “那你会吗？”

    “不是有你吗？姐姐。”

    “你欠抽了是吗？”

    此处省略年轻人的技术交流环节。

    “原来你也是个纸老虎啊！鄙视你。”

    “滚！”

    匡玉毕业后就一直在芭蕾舞团，从配角做到首席。Henry毕业后去伦敦读硕士，回父亲的公司学习，直至逐步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