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寒一语道破：“你指的是他们的身世？”

    “嗯。”张秀点点头。

    端着桌子上面的碗，喝了一口温水，动作突然一顿，眉宇皱在一起，放下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我只说了一句，就猜到了后面的话？”

    方清寒暗道失言了，以后一定得谨慎一点，不然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发现，不慌不忙，脸色有点黯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懂事，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招惹祸端上身。”

    张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这种情况不会出现。”

    “鹅、鹅……”

    隔壁的柴房，这时传来大鹅的惨叫，还有它扑打翅膀，剧烈挣扎的声音。

    方清寒想借此机会溜走，赶忙站了起来：“我去看下！”

    留下一道背影跑了出去。

    张秀面色古怪，想到了前些日子带李毅巡街的一幕，在季氏药铺分开时，除了给他一个麻袋，还有两只大鹅，莫非一直养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吗？

    跟着出去，进了边上的柴房。

    房间中。

    李凝蹲在地上，衣袖撸了起来，左手抓着大鹅的脖子，将它流出来的鹅血放进碗里，右手拿着菜刀，左脚踩着它的翅膀，它的两条腿也被绳子捆住。

    随着血液流逝，大鹅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小。

    见他们来了。

    “这里脏，别弄脏了衣服，恩公你们快点出去。”

    张秀看到了角落中另外一只大鹅，它被绳子系住脚，另外一头捆在一块石头上面，这样一来，它就跑不掉了。

    “别叫恩公了，叫我秀哥吧！”

    “秀哥。”李凝应下。

    “怎么没吃？”

    李凝解释：“它们一公一母，养一段时间就能下蛋，鹅蛋值钱，也能补贴家用。”

    张秀没有再说。

    方清寒开口：“我帮你。”

    见李凝就要拒绝，一口将她的话堵死。

    “你不同意，我们这就走。”

    俩女都很犟，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更改，但这里是李凝的主场，张秀俩人好不容易过来，要是让他们走了，除了自责，还无法原谅自己。

    李凝无奈：“谢谢清寒姐！”

    张秀被她们赶了出去，进了大堂，喝起水来。

    李毅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捆蔬菜，还有一块羊肉和一块猪肉，先去柴房将它们放下，再来了这里，刚洗过手，上面的水汽还未干，高兴的笑着：“秀哥！”

    也改口了。

    见他碗里的水没了，疾步走了过去，提着开水壶又倒了一碗。

    张秀问道：“这些花了多少钱？”

    李毅诚实的说道：“二两。”

    “卖虎皮的钱，一直留到现在？”

    “我姐的医药费是你用管理费垫付的，上次带回来的蔬菜和肉很多，正好让姐补身体了，钱就省了下来。”

    张秀再问：“想过要做什么？”

    李毅摸了摸后脑勺：“我想出去找活赚钱补贴家用，但我姐不让，让我先将爹留下来的书读完。”

    指着桌子上的易学。

    “这是最后一本，今日也背完了。”

    张秀好奇：“很多？”

    “也不是太多吧！总共就八九十本。”

    “都像易学这样厚？”

    “大多数都是这样，有一些比它厚多了。”

    “书中的含义能理解？”

    “嗯。”李毅重重的应了一声。

    张秀决定考考他，拿着易学抽问，李毅对答如流，再将句中的意思解释一遍。

    “不错。”张秀赞道。

    “书都背完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李毅摇头：“我也不知道！”

    张秀让他坐下，俩人继续聊着。

    半个时辰过后。

    方清寒和李凝端着菜，从外面进来，将菜放在桌子上，又出去了，前后一共三次才算完，再看桌子，上面放着六道菜。

    红烧大鹅、土豆鸡、青菜羊肉、糖醋肉片，还有两道素菜。

    李凝招呼：“清寒姐你坐下。”

    再吩咐弟弟。

    “小毅你陪好秀哥他们。”

    “嗯。”李毅应下。

    李凝刚要进屋里回避，等他们吃完了再出来，张秀道：“一起坐下吃，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好讲究的。”

    方清寒起身，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边上，李凝推脱不开，只好一起吃。

    六道菜都是李凝烧的，方清寒负责打下手。

    味道不错，赶上朱记酒馆大厨的水平。

    一顿饭吃完。

    李凝这次很坚持，没让方清寒帮忙，自己端着碗筷去了柴房，没有立马洗碗，将手洗了，又在毛巾上擦拭干净。

    回到大堂。

    见张秀他们就要告辞，急忙说道：“秀哥你们等下！”

    快步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抱着一件铁盒，长约二十公分，宽约十五公分，高约十公分，在他的面前停下，再将手中的铁盒递了过去。

    “救命之恩重于一切，不敢忘，永远铭记在心，但又不能不报，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这件东西，或许对秀哥你有点用处，里面放着一门《混元玄功》，极品功法，地属性的，是我爹在世的时候留下，还记载着他的修炼经验，请你一定要收下。”

    张秀眉毛一挑，面露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

    李毅之前卖的那张虎皮，非常的完整，没有一处伤口，能猎杀一头成年的老虎，寻常的猎人根本做不到，唯有是武者，才能够办到。

    加上刚才的猜测，就觉得他们姐弟不简单，没有落魄之前，出身大有来头，现在一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然他们的爹，也不会拥有极品功法，还是完整的。

    没有立即去接，认真的问道：“你知道它的价值？”

    “知道。”李凝正色的回答。

    “混元玄功很贵重，一旦泄露出去，我们必将引来杀身之祸，届时白玉里也不得安宁，为了抢到它，各方的势力都会出手，直到决定出它的归属，但没有你，我们姐弟已经死了，就算它再珍贵，也换不来两条命。”

    李毅在姐姐出来的时候，就关上了房门，还细心的点燃了油灯，灯火照亮着房间，映照出人性温暖和报恩的一幕，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道，多了三分真情。

    张秀再问：“你们自己怎么不练？”

    李凝道：“爹离去的时候，我们还小，怕我以后修炼，特意点明其中的利弊，混元玄功霸道刚猛，修炼出来的真气非常的厚重，只适合男子，女子如果修炼，随着在这门功法上面的造诣越来越高，会慢慢的改变外形，最后变的像男子，再想要恢复过来，无比的困难，我下不了决心，一直耽搁到现在。”

    目光落在弟弟的身上。

    “爹交代过，修炼它之前，一定要吃透他留下来的那些书，有了一定的知识，才能更好的理解混元玄功，再修炼时才事半功倍，不会出现岔子，小毅已经将这些书掌握，我打算今晚让他尝试着修炼。”

    李毅一惊，面露激动，张秀一刀劈了关横的事，还历历在目，听见自己也能修炼它，变强的种子破土发芽，眼神炙热，追问道：“姐，我真的可以修炼混元玄功？”

    “嗯。”李凝回以一个笑容。

    张秀猜到了：“你已经抄写了一份？”

    “一个星期前，我的风寒好了，就准备拿它报恩，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当晚就抄写了一份，抄写的那份被我收了起来，铁盒里面的这份是原本。”

    “你爹当初能得到这种强大的功法，实力应该不凡，就没有留下其它的功法让你修炼？”

    李凝叹了口气：“我问过爹，他说了，自己的一身所学都是师门传授，没有师门的允许，不许外泄，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不然师门得知以后，会派人追杀，混元玄功还是他斩杀强敌所得，也是因此受了重伤，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节哀！”

    李凝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们扛过来了。”

    “秀哥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它！”

    张秀没有再推脱，混元玄功比夺命功法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将后者按在地上摩擦，自己将主修功法换成它，实力也会变的更强。

    “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接过铁盒将它打开，露出一本封面是土黄色的秘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混元玄功》，取出秘籍揣进怀里，再将铁盒递了过去。

    面露思索，白得这么大的恩惠，不表示一下，良心上会不安。

    再者。

    有了它，夺命功法已经没用，这门功法的品阶虽是下品，但男女都能修炼，正好交给她，让她修炼。

    望了一眼方清寒，今日的事给自己提了个醒，清寒也能修炼，待会回去就教她。

    收回视线，问道：“有笔和纸？”

    姐弟俩人不解，倒是方清寒猜到了一些，李凝让弟弟去拿。

    李毅出去一趟，从自己的房间里面拿来笔和纸，再研墨，等研好了让开身体。

    张秀拿着笔，沾了一点墨汁，在纸上写下夺命功法和夺命刀法，完了以后放下笔，介绍道：“这是风属性的功法和刀法，男女都能修炼，无任何副作用，你两者都能练，李毅等混元玄功有成，再修炼夺命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