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大学生，这让我想起一个非常经典的高校案例。”

    “30小队接收到一个任务，在一所高校里，出现了诡异的能量振动。他们即刻前往高校进行潜伏，企图先不打草惊蛇，抓住那只诡异。他们中最年轻的女生扮演了下转校生，在学生群众间知晓的一些小道消息。”

    “有传闻，夜间1:00，实验室的楼梯会从12阶变成13阶；厕所的水龙头里流出的不是水而是血；宿舍的镜子里能照出鬼；而3:00的敲门声千万别开。危言耸听的传言是一个接一个，这也有关最近出现的死人事件。”

    “在开学的4号，一位女同学自愿跳下去zs了。有人推测是心理压力太大，但她的父母咬死有人专门杀死了他们的女儿。随后在15号，调查组发现草丛深处一具无头尸体。经DNA检测，是一位男同学，此后又在天台发现了他的头颅，面色惊恐。”

    方烨脑中晃过一连串的学校怪谈，想着狰狞的头颅死相，不由心里害怕。别怂，方烨。他内心默念，想想实验室里的大体老师...你又不是没见过...

    “30小队的队长，是个老干部，能力不强，却很有经验。新人队员，是一个刚从集训营来的预备役。此次查案也是老带新。”

    “队员探查到了那个女生的生平，发现那人是个渣男，在骗人上床之后逃跑了，还拒不承认。女生瞒着家长自己打了孩子，跑回了学校找渣男理论。但这女生是个恋爱脑，被安抚了下又不闹了。结果晚上就跳楼了。后来渣男被扒出来了这些事情，女孩的父母就要他偿命，他甚至报了一次警，躲进了家里。结果在第二天发现他死在学校。警方找不到任何杀人证据和痕迹，翻遍了监控。据监控所见，渣男尸体的头颅在深更半夜一瞬间出现在天台，经过特频调节才发现监控中有一道高耸的人影，足足2米，这才迅速联系了处理小队。”

    “哇，精彩。”纪晴夏感慨，开会现场秒变吃瓜现场。

    贺渊锤了他一下，低声道：“认真听。”

    “老练的30队长判断出这个人影有金属的折射光芒，在诡异录里面搜查排除，限定了部分诡异。最后判断，那可能是一种机械人偶。在此基础上，30队长开始思考是否需要增员，他让队员们按兵不动，女队员继续打探，还让后勤队以燃气泄露原因来探查分析。”

    “因为他不确定这个金属人偶，究竟是诡异，还是未登记的异能者。”

    “异能者？会有人这样做吗？”陈以安思虑片刻，不由担心问。

    彦文停下讲述，耐心解释：“是的，我国登记异能者也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出现。不在体系内的异能者容易出乱子。早在三月混乱，就出现了作恶者。尽管同时间也有支持正义的异能者，但因为无组织、无纪律，造成恐慌扩散和非必要的损失。”

    “这也是接下来我会讲有关征兵的一些事情，在故事之后。”彦文让各位稍安勿躁，笑着看着众人。

    “30队长还没决定，就出了纰漏，原本定着外面接应的新人队员，好奇心和自信心胜过了命令，在夜晚时分独自冲向天台查看。铜小鸟在他登上天台的一瞬间发出了警报，小队成员立刻锁定了一只诡异。然而，定位器显示在他与诡异直接相见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了。30的队长冲上去时候，现场只剩下残留的诡异气息。搜救队进入探查，一无所获。”

    “此后30小队士气低迷了很久。在23号时，后勤组再次在天台捕捉到了诡异气息，而在女厕所，也捕捉到了那名新人的异能波动。当即30队长一人前去天台，另两人一队前往救援。意外的是，此前的校园怪谈都成真了。这对于30小队紧缺的人手是一场艰难的救援任务。”

    彦文说到此喝口水，慢吞吞地吊着众人胃口。

    “很庆幸的是，事件解决后，那名新人找回来了。虽然成了植物人，专人对此精神海治愈起了一定效果，断定可能复苏。后来复盘检查他的档案后，发现这名新人的女朋友在三月混乱时候死去，非常巧合的是其女朋友尸体死时拽紧了一个机械零件。心理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他联想到了女友的死因，一心复仇，从而莽撞遭来祸患。”

    “没有对应的能力还想蚍蜉撼树，不对自己有正确的评估，不借助外力，不协同伙伴，不信任国家，企图螳螂挡臂，无疑是一种傲慢。”彦文就此总结道。

    听众几人低头的低头，偷看的偷看。站在一旁的封四辰呼出鼻音，若无其事。贺渊想着自己头上的子弹孔，隐隐作痛。唯有黎白缓慢鼓掌赞许道：“这我可不敢反驳。至少你得有信息才能打啊~一头雾水怎么死都不知道。”

    彦文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小队队长都会分配到一本诡异档案总录。里面的信息资料是全国小队顶着生命危险收集而来，目的自然是尽力保障队员们人身安全。”

    “还有总集！”

    “不在我手上，那可是每份资料都要批准，不能外传。”

    “我想询问一下，我们所见到的鬼婴，本是锻造的诡具，却变成了诡异。此事件完全有人参与，是我所想的那个吗？”纪晴夏出声问，显然他对于鬼婴事件还是耿耿于怀。

    “是。”彦文肯定道，“夜幕降临是颠覆世界格局之时，邪/教/徒的兴起防不胜防。”

    “永夜期间，内地诡异、异能者频出，中央只能集中开始向外整改。但是人手有限，异能者和普通人分级愈来愈大，外国的通讯断裂，流民逃难而来。内忧外患下，对于外来的流民采用了‘无人区制成保护区'的做法。稳住搁置，等以后解决。那便是边墙外老区的由来。”

    “然而，老区建设后疏于人手防范，且多次出现重大纰漏，导致里面出现了无法挽回的混乱。疾病、死亡、粮食不足，加剧了帮派、三禁、宗教冲突、种族歧视等。再加上那时候黑人更多，对于永夜流传出‘黑夜信徒‘的信仰传播，反手打压起了人数较少的白人。邪/教【明神会】更是够嚣张，收纳洗脑了诸多人。”

    “最终，在一个月的永夜期结束前一天，外来人伙同内地罪犯最终发动了一场混乱，彻底毁了边墙。”

    “那时的流民高喊着，为寻求其生和自由，必将以血涂染黑夜。”

    “他们冲破了边墙，向外逃逸，烧杀掠夺。”

    “于是，中央下令了。”

    “这是一场侵略，侵害了我国领土，伤害了我国人民！而我们必将反击！”

    陈以安想象不出来，只觉得震撼：“我不太明白。”

    “中央只派遣了特殊小队鞍山坐镇，允许他们将异能者抓捕，不得对流民进攻。而这场战争也是武装队第一次出场和亮相。”彦文移开了目光，望向了茶水。他目光沉沉，好似一汪潭水。方烨不明白里面的复杂，凭直觉感到了一丝怜悯和冰冷。

    “那是永夜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武装队配备有现有还能用的高科技，坦克和低飞直升机也启动了。满地都是尸体碎片，堆砌一起分也分不开。战争是无情残酷的。中央让鞍山坐镇是正确的选择。那些流民其中的异能者，【明神会】的人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主动招来了诡异。不，不单单是招来诡异，还有饲养的，献祭的。光是种类达到了目前最大诡异密集程度，而危险度直逼S级别。鞍山小队再怎么强大，武装队还是损失了近乎一半的人手。”

    “疯了吧。”纪晴夏脸色不太好。

    黎白把玩随意带着的绷带，开口道：“所以才会有之后的法律：绝对禁止隐瞒诡异，禁止饲养诡异，禁止以一切可能性增强诡异的实力。”

    “还有绝对禁止边墙内外无证进出，每次都需要通行证。禁止内外定居者通婚，否则不构成法律婚契。”贺渊低头道，捏紧了拳头。

    “禁止非法运输，禁止规则互混，禁止边墙外非正常信仰和个人崇拜主义。”封四辰道，他并不隐瞒，说出了另一面的隐藏规则，“边墙内外雇佣兵，赏金猎人杀死其违规者，核实后均可得到赏金。”

    彦文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又重重叹了口气。

    “尸体和尸体混在了一起，埋进了黄沙，莫大的沙漠竟然成了万人坟。而这时候，谁都没想到——”

    “天亮了。”

    “长达一个月的永夜结束了，这场战争的帷幕也要拉下了。光重新回到了人间国度。有人在喊：光回来了！于是那些长期生活在黑暗缺乏灯光的流民，只是抬头呆呆地看着太阳，即使那会刺瞎了他们眼睛。”

    “他们泪流满面，跪地而拜，放弃进攻。”

    “即使还有异能者拥有灵力，即使普通人枪里还有子弹，即使那些诡异还游荡在四周，没被清理干净。”

    “他们却投降了。”

    信仰。封四辰沉默地想着。人是需要信仰的，必须有某种东西作为自由安身立命的基础。处在信仰真空中的人，是迷茫的。在外界环境巨大的压迫下，邪/教/徒故意的引导下，其身心遭受牵引，从而试图信仰一个“虚幻的造物”。在背景下，那些无法得到帮助误入歧途的流民是可悲的。

    但在立场上，抹消一切威胁国家的暴徒是必要的。

    “人在极度绝望时候，不够强大的心态会拼命找个信仰，找个理由欺骗自己。它们认定了光明神降临，带回来了希望。认为神并未放弃他们，这场怜悯的考验已经过去。在其死后也能登入天堂，反而能吃下现有的苦楚。”

    “反叛军因为邪/教/徒的信仰而群起攻击。但也因为其天光自破而放弃抵抗。其生死自行掌控在虚无缥缈的信仰上，多么可笑。”彦文平静地评价着，“至于其生的权利，从一开始就该掌控在本国手中。”

    信仰，虚无缥缈的信仰从不是故土人们的向往。若一定要存在某种“动力”，不能信仰神这个虚幻物，那便应该是信仰一个利于人的东西，或者人不受干预，自由意志拥有的至高的、珍贵的存在。封四辰想，那是理性，或者良心。

    若是人人遵从这两者，邪/教/徒引发的暴乱不会出现。

    故事结束，几人都没说话，彦文喝了口冷掉的茶水，苦涩而甘甜。他预计了一会时间，一合掌把众人思绪拉回来，笑道：“好了，这可是秘辛！不准外传。接下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我就开始讲讲征兵的事情了。”

    纪晴夏问：“可以问下吗？现在新区的措施能保障那儿的人民生存吗？”

    贺渊没好气地给他手打下来说：“你以为我怎么过来这边上学的啊！收好你泛滥的同情心！”

    “也是哈哈哈。”纪晴夏不好意思挠挠头。

    彦文思考了下回答他：“如果没有内里干涉，基础生存保障是没问题的。只是那次祸患无法完全根除，我所说的问题依旧存在，这迫使部分人处境艰难，生命得不到保障。还有一点是，新区没有处理小队驻扎，尽管有固定时间派遣特异小队巡捕，也有让当地的异能者组织小队，结果都不理想。新区还藏匿了许多无法解决的罪恶和诡异。”

    “我知道了。”纪晴夏沉声道，此时他亮起的眼睛让人想起太阳的热忱。封四辰皱眉，恍然想起来纪家扶贫最大的医疗产业正是在保护区新区。

    “说说征兵吧。”封四辰说。

    “征兵，也就是召集各地的异能者前去集训营训练。当然，在你的档案里面是有条件的。一是年龄达到16岁，不得超过30岁；二是应征入伍的公民要身心健康、体魄强健。不过这与武装兵不同，政策太缺少合适异能者，只要不是行动不便、有影响疾病、经过了重大手术等，都可以入伍；三是政治达标，想必你们不陌生；四是如果你的文化水平不够，可以提前告知，有专人对接你进行基础的文化教育。在合格后才能进入征兵。五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有能力对付诡异。无论是靠诡具还是异能，灵力的基础都必须达标。”

    “集训营会淘汰非常多一部分人，而留下的人即刻分配于各个小队。当然，也有非常厉害的人，在集训营期间就申请了预备处理小队。按照分析，集训营里相处配合默契的人，在同时分配到同一个小队会有更好的收益。毕竟，处理诡异时考验小队的团队协作。这点在之后分配也会注意。”

    “每个征兵成功的异能者，会得到英雄的待遇。一是对家庭补贴，五险一金，固定高额的工资；二是办理新工作隐瞒，诡异还不适合出现在普通人面前；三是对于牺牲的小队成员，我国非常重视，每一个名字会刻入英雄碑，对家庭也会有巨额的赔款，保障其家人的安全。”

    “酷！但如果我刻上去会不会有点丢人。”纪晴夏摇摇头笑着。此话一出，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迟疑的方烨看着自己充满抓痕的手臂，不确定地问：“我会选去吗？”

    潜意识敲敲他的脑门，“方烨”戏谑地笑着：“负债如此多，你是要读个7、8年后碌碌无为，还是尽快兼职国家补助飞快解决后顾之忧？”

    只有他听见的声音斥责道，方烨默默低头。

    “听起来不错。”听完彦文介绍完工资和合同，贺渊嘟囔了一嘴。黎白比了下数钱动作，乐了下：“征兵的小队队员也可以进行自己的副职业吧？”

    “是的，没有限制。”彦文开玩笑道，“当然如果你想犯法，一个子都拿不到。我知道你们的朋友副业是危险的雇佣兵，遵循不同身份下的不同规则，不会犯错。”

    “原本我有很多疑问，在您的解答下通透了很多。”黎白出人意料地礼帽道谢。“非常感谢，至于征兵，我想我会去。”他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封四辰。

    封四辰垂眸，见此道：“我会去，你们呢？”

    纪晴夏举起了手，随后是贺渊、黎白、方烨。5人齐齐看向了呆在原地的陈以安，慢了半拍的以安举起手来。

    “以安是家族里的吧？应该不用征兵，也有自己的任务吧。”纪晴夏开口推测道，他想起鬼婴事件后他问陈以安到来原因，结果获得了师傅的任务这样的回答。

    贺渊扯过来他道：“你还不是大少爷，来征兵体验生活？”

    “诶！我这叫锻炼自我！”纪晴夏拉好自己的衣服，“懂不懂你们钱包的含金量啊~”

    陈以安似乎被逗笑了，他点头道：“师傅之前说过，本来就打算去的。现在都是熟人，我更能放下心。”

    “天啊，以安！你竟然觉得我们几个一块不是灾难！”黎白怪叫道，他绘声绘色的语气让封四辰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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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几人乘大巴车，原路返回进城，又打了一个小车。

    “咱444寝室这就要向着集训营冲锋了？”

    “可不是吗！贺渊受伤了，今晚回去我们吃顿大餐！”

    “什么大餐？”

    “烧烤吧。”

    “为什么不是冒菜？”

    “为什么不简单点，我馄饨就行了。”

    “贺渊你伤员闭嘴！我请客海鲜大餐！你们随便吃！”

    “闭嘴吧，现在我要在444寝室立个寝室规矩！坚决不能让纪晴夏买单！”

    “好，我支持！”“无异议。”“ok。”“纪晴夏你是我在世亲爹！”

    “喂！还有陈以安不是叫你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