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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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母亲的磨难一

    终于天色黢黑的时候母亲回来了。张月月一路奔向母亲,见到女儿的张母甚是欣喜,忙问八脉山那么远,你怎么回来的?张月月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搭车回来的。母亲,我做好了饭菜,饿了吧?快进屋去吃点饭。”

    张母忍不住夸着自己的女儿,就是贴心,能帮自己的分忧了。可进门后桌上的残羹冷饭和张父用过的酒杯,让她心里一阵不舒服,忍不住的抱怨道:“喝酒喝酒,就知道喝酒。你还能干点什么!”

    张父没有理睬妻子的不满,反而因为心情好回了一句:“女儿回来了,我高兴,喝一杯怎么了?”

    张月月忙打折圆场:“对对对,高兴了喝点没什么的。”

    张母没有买账,继续质问:“高兴你就喝点?你倒是会享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是那享福的人吗?家徒四壁,穷的都要露屁股了,还要享受!”

    张父不耐烦的转过头去:“你有完没完!”

    “你有完没完!就知道喝喝喝,赌赌赌,家里那点庄稼都种不好,你还能干什么?打个零工,有了钱立马就钻进赌坊花坊。挣钱挣钱不会,连媳妇都保护不了,让人欺负,你还是个男人嘛?”

    张父又是要打人的眼神,张月月吓的一句话不敢说,张母倒是不怕,:“怎的,你也要打我吗?外人打我你不拦着就算了,还要自己动手吗?你还配当个男人吗?你就是个窝里横,你敢动别人一根毛试试吗?窝囊废”

    张母越骂越觉得不解气,可张父却不在回话,他不知道怎么吵架,吵架是从来没吵赢过的。只能动手,可他今天也不想打人,只想早早休息,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他享受,他卷起自己的被褥走进了隔壁的屋子,不想继续听到聒噪的声音。

    屋子里,张母坐在椅子上,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伴着外面的雨声,张月月听着刚才的话,感觉母亲应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上前安慰道:“发生什么事了,母亲,又为何会被人打?”

    “还不都是为了他!”张母撇了一眼张父去的方向“一月余前,乡里的孙富豪家招募一名厨房的伙计,那可是好差事啊,吃喝不说月银给的也足。我求了好多人全然不顾自己的老脸,还厚着脸皮跟你慧姨接了一两银子送礼才为他淘到了这个差事。他可倒好,发了月银立马与同在孙富豪家当差的几个臭奴才跑去喝花酒,喝的酩酊大醉,半夜醉倒在路边,第二天清晨才回了家。我的好闺女,你说说有哪家男人当成他这个样子的!”

    张母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啜泣,眼泪好似怎么也掉不完。张月月安慰着母亲,她知道母亲心里苦,当初貌美如花下嫁给烂赌鬼父亲,本就存了一心的怨气。“母亲,消消气,好好与他说便是了。”

    有着女儿的宽慰,张母没有变的好受些,越加的激动了“好好说?怎么与他好好说?挣了那些钱财,全替那几个烂货买了乐呵,我怎么与他好好说?家里米都没有了!我让去他找那几人把钱讨回来些,不对吗?大家都享受了干什么只有我家的付钱!结果,他那个窝囊废死活不敢去,还骂我破坏他们的关系!跟我大吵大闹的!说我让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张母眼泪横飞,好不容易有人听她的冤屈了,情绪有了发泄口,便止不住的倾倒:“我就不明白了,谁家的朋友做成这个样子的。那几人中有人就住在附近,可见他喝的醉倒在树沟里,看也不看的直接回家了。你父亲,这个花酒东家,就在树沟里躺了一晚!我找了他一夜才在树沟里找到他,再晚会估计就冻死在那了!”

    听着母亲不断断的痛斥着父亲,初见母亲的欢喜此时也荡然无存,听着母亲的诉苦,张月月心里也是一阵阵对父亲的谴责,甚至有一点点的念头,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这个人该多好:“母亲,别气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怎么过去了,这事过不去。我必须让那几个人把那天的钱掏出来。我去找他们,你父亲还不让。那几个不要脸的烂人打我,你父亲就在一旁站着看我被人打,说都不说一句,就站在那看,就像在看笑话。”张母哭的更伤心了,上手不停的去擦眼泪,张月月也能感觉到母亲的又心酸又委屈,但她更多的是气愤,气愤自己的母亲被人打,气愤自己父亲的不作为!

    张月月转身就要去找去父亲理论,却没想到隔壁的父亲已经听到了,还讥笑着说了一句:“那是你活该,我跟你说不要去,不要去了,非得自己找打!”

    张月月气不过,大声质问张父:“父亲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家人受辱,而无动于衷吗?”她明白母亲为什么一见面就诉苦哭闹了,实在是委屈的很,如今见了自己的亲闺女,自然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张父又是那副不耐烦的语气:“怎的,我说的话不听,出事了还要我去替她抗不成。看着那么多人情况不对了,还非要上前去理论,简直就是个傻子。”

    张母见张父终于有了回应,猩红着双眼赶紧上前一步理论:“你还是男人吗?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婆被人打,打的是我吗?打的也是你的脸!我看以后还有什么脸!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面对暴怒的妻子,张父又一次选择不在做声,在张父看来,自己的妻子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他懒的理会。

    可面对张父的不做声,张母的嘴里又传出来阵阵的啜泣声:“我劳心劳苦的为了这个家,可他倒好,四处与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我在这丝竹空里就是个笑话!”

    张月月听得震惊,甚至以为母亲因为一些事已经变的神经,就父亲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女人愿意与他勾搭,应是人人躲之不及的呀。

    “怎,怎么会?”张月月没了底气的问道。

    “你看到你父亲对我什么态度了吧,啊,回到家一句话不与我说,就像是陌生人,吵架都不肯与我吵。可与外面的小娘子,聊的火热着呢,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人家那里倒,可到了我这里,全是些我活该我神经病的话。”说着这些,张母撇着张父的方向提高了嗓门“那些女人能给家里挣钱吗?能给你找好工作吗?给你做一顿饭了吗?生病的时候会管你死活吗?”

    张母见张父依旧没有回应,眼泪哗哗的又开始对着张月月输出,刚嫁过来的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自己一吵闹就会过来哄自己,任自己打骂,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反过来是被打的那个,骂人再也没人来关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