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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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雨林

    难得的休沐日,寝室成员很齐。

    “思归,你快收拾收拾,咱俩去八脉镇买装备!”言青君急吼吼的冲到林思归的面前说道。

    “什么装备?”思归一脸懵,完全没听懂。

    “户外课的装备啊。老师明天不是要带我们去后山户外实践吗?你忘了上次第五老师被咬的多惨了,户外课到现在都去不了,这次换成宋靡带我们上户外课了。所以我们要去多买一些驱虫的药草,可千万不能被咬了。再说了,你的腿脚刚刚好,也得再买几双鞋子,之前的鞋子因为跛脚鞋底都磨损的严重。,还有,我还想准备一身干练些的衣服。”说话间,言青君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可是福老师后天要检查我脉诊,呜呜....班里就我还有刘子帆没有背下来了。今天不背的话,明天去户外课也没有时间背,后天我就丢死人了。”思归拿着课本,恨不能直接将课本塞进脑子里。

    许是遗传了她娘李清鹜,对于医术这方面,林思归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只靠着刻苦在撑着。。都说笨鸟先飞,可对于林思归而言,笨鸟是连飞都教不会的。

    “你怕什么,再不济还有刘子帆给你垫底。我跟你打保票,刘子帆肯定背不下来。”说完,看着思归还是没有动作。

    言青君一把薅起她的衣袖就开始给她穿外衫“放心吧,明天户外课的时候我帮你一起背,肯定能过福老师那关。”

    听到言青君这么说,思归便也不在顾虑,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说实话,她也是背的脑仁疼,什么弱脉细脉浮数脉,背着背着就微什么濡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知识用心背还是能记下来的,只有这个脉诊这,完全完全分不清。唉!

    腿好了,就想撒丫子往外跑。

    正当二人收拾的漂漂亮亮要出门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了“思归,可以带我一起吗?”转身一看,竟是杨美樱。

    杨美樱是从来不逛街的,别说逛街,吃饱饭都是奢侈,寝室的人都知道,她是靠着减免学费才能继续上学的。

    “你要去?”言青君和林思归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不同的是,林思归是感到震惊而言青君言语里充满了抗拒。

    “你去做什么?去的地方花销可是挺高的,你还是呆在寝室背书吧”言青君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杨美樱。

    杨美樱没有放弃,“思归,我就是想去看看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思归,是我想学会融入大家的生活,要学会主动和大家相处。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对不对?”

    自从杨美樱考上医师后,父亲母亲对她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上次还特得让人捎了一些银钱过来,而在学校,又有林思归这么一个不嫌弃她,甚至还主动愿意帮助她的同学。

    这一度让杨美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新的人生,亲情有了,那其他的她也想试试,自己是不是也能拥有一个正常的朋友,拥有友情。

    比如再也不想像上次那样没人和她一组的境地。就像言青君一样,想约林思归就能约到,想让她陪自己,她就能来陪自己。

    所以,我也要主动些,杨美樱觉得这样就对了。

    “对,对,我,我是这么说过。”林思归有些尴尬的回复道,别看她脸上尴尬,内心更尴尬,我是告诉你要主动融入大家,但是你也要分时候啊,眼力劲儿都没有呢。

    “那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杨美樱继续问道,她知道思归不会拒绝她,因为从她认识林思归起,思归就没有拒绝过她。

    言青君没有再说话,她就站着一旁静静的等着林思归。而林思归在杨美樱的注视加言语卖惨后,脑中混作一团。她意识到青青肯定会不高兴,可拒绝杨美樱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脑中终极之战后,为了大家日后好相见,林思归说:“好,一起去吧”

    就在思归的话刚落,言青君毫不吝啬的刮了杨美樱一个大白眼珠子。

    而杨美樱在确定思归也看到后,又是做出了经典的怯生生表情。

    言青君一把拉起思归的手,快速的走了。看着一直不远不近跟在身后的杨美樱,思归时不时回头漏出尴尬而礼貌的笑容。

    林思归知道,这三人行,未必是必有我师焉,还有可能是其一必单焉,其一必气焉,更有其一尴尬不已焉。

    反正这一天总结下来,就是杨美樱想要插话的时候,言青君都会不犹豫的拉起思归的手,走!

    在他们走后,寝室里的三人,也热闹了起来。

    张月月不明所以的问:“阿曼,你说这林思归腿好了以后,怎么这么受欢迎。”

    “好像腿好以前也这样受欢迎啊。我就觉得她人很好。”黄曼看着课本漫不经心的答道。

    “别的我不知道,就这杨美樱往前凑活什么呢,”顾月明也来了劲头,参与讨论。

    “是啊,是啊,我都替她羞的慌,思归也是的,再心软也不该事事都照顾她呀”张月月掩嘴轻笑的附和道。心里却也有些记恨:“好不容将言青君拉下了台,现在又变成林思归在寝室最受欢迎了!”

    “哎,月月,不然我们也去逛街吧。在寝室好无聊啊。”因为课业确实很多,顾月明好久没出去过了,难得今天又赶上张月月在,赶忙提出了主意。

    张月月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磕磕绊绊的回复道:“我还没背熟呢,你也知道,我在老师那只是勉强过关,在提问我一次,肯定要和思归一样了。”

    张月月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嘀咕道:上次你的钱早就被我用光了,哪还有钱出去。娘和姐姐怎么还没稍钱来啊。按理说,姐姐嫁人了,钱应该不是问题啊。唉,怎么找点钱来呢?食堂那老头子就管我吃口饭,钱可怎么弄来呢?

    八脉镇的三人行,经过一系列的白眼,怯生生,礼貌脸后,终于在午饭时刻,要解散了。

    起因是,言青君挑了一家相当不错的饭馆,而杨美樱气喘吁吁追上她们后,听着小二的报价,主动说自己在食堂还有存钱,不用的话可惜了,就先回去了。

    林思归刚说出,没关系可以请她吃饭的话,就被言青君的大白眼眼珠子又瞪回去了,赶紧改口说,我送送你。

    饭馆的门口,杨美樱一脸落寞的问思归:“青青是不是不喜欢我。”

    林思归看着杨美樱的委屈样又心有不忍,只好安慰道:“没有,她只是今天心情不好。”

    “我心情也不是很好,我是不是太多余了?”杨美樱继续说道

    “今天确实让你受委屈了。”林思归小声的说着。

    “思归,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好,路上注意安全。改天我们俩出来玩。”

    好不容易送走了杨美樱,回头看见一张大臭脸正摆在饭桌前。思归赶忙上前笑嘻嘻的倒水:“青青,来,喝水。”

    “你为什么同意让她跟来。我约的是你。”言青君气的脸色发黑。

    林思归看着气氛不对,赶紧解释:“美樱平时也没跟我提过什么要求,你也知道她胆子小,又自卑,今天好不容易提出来一次,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绝她。”

    “这有什么不能回绝的。我约的是你,又不是约她。我不喜欢她,我不想让她跟来,我讨厌你们俩个在一起玩。我讨厌她,我讨厌她,我讨厌她!”言青君情绪激动的很,这一路憋的火气全都发泄了出来,全然不顾饭馆内其他人的看法。

    林思归先是吓傻了,而后才意识到,言青君今日真的生气了,情绪非常不对。赶忙安抚道:“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怒吼过的言青君,又被关心起来,红着眼眶很是倔强的表情:“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么?非要跟来干什么!我就是不想看见她。明明刚来学院时,我找你你从来不拒绝我,可后来呢,就因为杨美樱,总是不跟我出来玩。明明以前你只陪我一个人逛街的,明明每次你都只顾及我的感受,现如今还要顾及另一个人了。明明你可以拒绝她,可你却非让我难堪。我还帮过她,她现在却恩将仇报,要把你抢走。”

    “不要哭了,今日是我做的欠妥。可是青青,在我腿没有好的时候,你天天都要出去结交新的朋友,只有杨美樱陪着我。我也是个人,我会感到孤单,我也有感情。而今我的腿好了,我没办法落进下石。”

    听到思归的解释,言青君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自己忙着在学院认识新朋友那时确实忽略了思归“可我那也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在八脉山活下去呀,你不喜交际,外面的这些事不全是我在遮风挡雨吗?”

    “我懂的青青,我从未怪过你,反而我很欣赏你的能力,那是我永远学不会的本领。我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绊住了你的脚步,所以我从来没有抱怨什么。我希望你也明白,当时杨美樱确实陪了我很久。如今我的腿好了,她跟我提的第一个要求,我拒绝不了。”

    听着这些,言青君沉默了,不仅仅是刚入学思归腿还没有好的时候,甚至是现在的日常,自己也常常出去和张妙言,易婉儿她们出去玩,只有自己无事时才会找思归,自己心里已经默认了思归必须在身后,不论何时只要自己转身,思归就必须在。

    自己着实有些自私了。

    思归继续说道:“我不是一件物什,我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有自己的看法,不是随便能动摇的。我知道也明白谁对我好,所以我不是任何人能抢走的。明白吗?不要哭了好不好?”

    “那我是你的好姐妹吗?”

    “你当然是我的好姐妹啊,第一好姐妹,那个替我在林家周旋,为我摆脱‘罗悠悠’,帮我借书识药材的第一好姐妹呀!”

    “你也是我的第一好姐妹,为我在寝室打抱不平,时刻忍受我公主脾气,而且还超级善良的好姐妹。”“思归我最喜欢你的善良,而且你又坚强又有主见。”“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了,可千万必要被别人拿捏了。”说完二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好肉麻啊”“哕....受不了了”

    “你更肉麻!我也....哕.....”

    竖日,众人皆起了大早,背着小竹篓在后山入口等着宋靡的到来。

    张妙言、孟仲仁等人则是兴奋的紧,对于他们这种在京城长大的孩子,从未见过大森林。入学后这么久也一直都在学院和镇上活动,对于大森林确实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和好奇。

    言青君住的百会里虽离这里不远,可自己还真的没去过大森林:“思归,你见过森林吗?”

    “额,我只见过东疆的森林,但南岭的森林大致看起来和那里不一样。”

    杨美樱跟在她们的身后刚想上前说几句话,便被旁边的张妙言抢了先:“我在书中看过记载,里面会有大象,巨蟒,豹子特别多的猛兽。”

    淳于衍悄声的问易婉儿:“婉儿姐,森林里真的会有猛兽吗?”

    易婉儿悄声笑道:“不会,我们去的范围,是学院纠察队整理出来的。里面只会有一些小动物,大的猛兽已经被驱逐了。”

    “同学们早上好”宋靡紧赶了几步跑过来,“抱歉昨晚跟随孙院长出诊到很晚,今早有些睡过了。”

    忽而转头看向人群中的荣铖谨,对着他招招手:“铖谨,来来来,看你也是没睡醒的样子,今早是不是没有吃早餐?老师也没吃呢,老师带了几块糕点,我们.......”

    铖谨迷迷糊糊的拿过整包糕点,随口说了一声“谢谢啊”便狼吞虎咽的和刘子帆吃了起来,二人昨晚在八脉镇玩到很晚才回寝室,又赶上起大早确实没有吃早点。

    宋靡看着二人风速卷完了糕点,只能咽了口唾沫,谁让他是荣铖谨呢,没事没事,自己饿一顿当减肥了。

    接着对大家说:“马上就要进入后山了,我们通常称八脉山后山森林为八脉山雨林。为什么叫雨林呢?因为在晴天的早晨,树冠上落下的落水就像下雨一样。”

    “那今天进入雨林主要为了寻找我们八脉山的镇山之宝血叶兰和毛灵芝。大家应该都见过他们的图画了吧,甚至有些同学还见过它们入药的状态。除了寻找之外还要观察和学习它们的生长环境,成药途径和入药价值。进入雨林后,不要乱跑,听我指挥。欸,铖谨,一会你紧跟在我身后啊。老师能保护你。”

    听完此话,人群中不由的传出阵阵的嬉笑声,刘子帆更是过分,捏着鼻子学到:“铖谨,你过来,老师保护你”荣铖谨脸上挂不住,一边拿脚踢向刘子帆一边恼道:“我自己能行。”

    “子帆,过来把老师的装备背上,然后进山。”

    “什么?我这么瘦弱,您这么.....我替您背?”唉,叹口气,无奈的还是背起了宋靡的背包,嘟囔道“简直和你的主人一样,重千斤”

    随着众人脚步的深入,地上的植被越来越密集,树木越来越高大。再往前,露水真的随着树叶滴答滴答往下掉落在了众人的身上。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女学员此时也高兴坏了。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撒撒的飘进来,水滴顺着树叶“倏的”滑到手上,脸上,衣服上,在伴随着喳喳的鸟叫,这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思归顺手从地上捡了一节树枝,随手又挽了一个剑花,言青君见状,也捡起一根树枝,学了起来,气氛好不欢快。

    再往前,只见一棵巨大的树木站在众人眼前。众人皆是一声“哇”的惊叹。

    宋靡见大家感兴趣,介绍到“这是绒毛枕果榕,这棵还小,很常见。大的绒毛枕果榕是可以独木成林的。”

    虽然很常见,但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只见那树粗到有一辆马车那么大。张妙言,言青君,林思归,合手依旧抱不住。张妙言高声笑道:“婉儿,淳于衍,快来帮忙啊。”

    此时的淳于衍也放下了从陈家主母那里学来的政敌之见,不在针对张妙言,跑来一起抱大树。

    几人的欢声笑语,让其他同学看的眼羡。男孩子无不觉得养眼。

    身世地位最高的张妙言在里面,最是温柔懂事的易婉儿在里边,与陈大司马有关系且成绩最好的淳于衍在里边,而相貌出众最会转圜的言青君也在里边,此时她们甚至觉得平平无奇的林思归都是美的不可方物,几人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女孩子们就很想加入她们了,不光是想成为瞩目的一员,更羡慕她们此时无忧无虑的快乐。

    一直不起眼的林思归,此刻竟让人也移不开眼,难道是有这几人给加的光圈滤镜?

    想加入却没有收到邀请,只能远远的看着甚至自怨自艾,为什么自己没有地位,为什么自己没有钱才,为什么自己没有背景,为什么自己不会交际和这几人谁都不熟。

    本来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想法的女孩们,完完全全是因为林思归也在其中而萌生出各种念头。

    一个曾经只是隐形人的瘸子,凭什么也能加入这种圈子?

    林思归真是好大的胆子,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甚至成绩都是一般般的,竟然还能没有包袱的和上层名媛玩的如此开心!

    林思归都能加入,我,能不能啊!

    翘首以盼的女孩们真真的等着,各种心思,只希望再次听到张妙言或者其他几人发出邀请。

    有这种的想法的人不少,也包括了杨美樱。

    她觉得自己和林思归关系最好,林思归也答应过自己,会帮助自己融进大集体。所以林思归应该会邀请自己的吧,想到这里杨美樱更急切了,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她们圈子的外围。

    然而在那里静静的站了许久,林思归都没有发现杨美樱,她玩的太开心了,太投入了,完全没有分心去顾及其他。

    杨美樱不死心,又坎坎移动了几步希望林思归能看到她想加入的渴望,甚至还特地避开了言青君的视线。

    不料这一幕没有被林思归发现却被淳于衍发现了。“哪里来的萝卜棒槌,凑这么近干什么!”淳于衍嘀咕的声音很小,可杨美樱还是听清楚了,耳朵臊的发红,脸上也挂不住了。

    如果有地洞可能真的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可是没有地洞,只恨不能将头埋进胸口里,快速的走开了。

    周围的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对杨美樱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不屑有鄙夷,也有同情。

    杨美樱低着头抬着眼,想找个能容纳自己的地方,忽的看见黄曼在向她招手,好似看见救命稻草般的小跑了过去,静静的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黄曼也没有问,有了上次第五老师点她,只觉得自己有责任收留这个无处可去的室友。

    张月月明白了黄曼的意思,可自己不想和这个上不得台面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坐一起,站起身来坐在了黄曼和顾月明中间,生怕和杨美樱挨着都会拉低了自己的身价。

    杨美樱缓了一会,在悄悄看向林思归几人,已然不在那颗大榕树旁了,在望去,原来跑到了林子深处采蘑菇去了。

    看着林思归玩的如此开心,杨美樱心里说不出的落寞和一点记恨。林思归她应当是看到我了吧,可她丝毫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之前让言青君羞辱我现在甚至还让淳于衍羞辱我。

    说好让我做你的朋友,可你的圈子根本不让我融进去,一切都是捉弄我的手段吗?亏得我一直那么信任你,你是不是和他们也没什么不一样?

    林思归没有想到杨美樱已经恨上了自己,还自顾玩的高兴。

    这林子里各种各样的蘑菇比在东疆的还要多,而且颜色还很漂亮。还有花竟是直接长在树干上。

    转眼又看到,一棵绞杀类植物紧紧的缠绕着一棵已经快要干枯的粗大树木,在其枝上伸展着自己柔软的藤曼,藤蔓上开满了白色的花,乍眼望去那树似又活的很好,不仅葱葱郁郁还繁花似锦。

    林思归惊的说不出话来,绞杀类植物她是见过的,但那最多只是依附。而像如今这棵,要把依附的宿主杀掉自己却堂而皇之代替了的是第一次见。

    “这株藤是要杀掉这棵树吗?”思归不敢信,四处询问着。

    可这几位小娇娘,哪里见过这些植物,纷纷摇头说着“不知道,可能是。”

    就在众人还讨论时,一个声音响起“有什么不敢信的,这株藤就是要杀了这棵树!”循声望去,原来是荣新院长的孙子荣铖谨,可不是,荣铖谨自小就住在八脉山,虽也是第一次来雨林但知道这些一点也不稀奇,他的话可信度还是非常高。

    刘子帆和孟仲仁也走了过来,听着荣铖谨说:“你说的藤是绞杀类植物叫细叶榕,雨林的植被相当密集,为了能更多的争取阳光和位置,细叶榕起初只能攀附在这棵,额,这棵,应该是棵望天树。起初细叶榕不会对望天树怎么样,仅仅只是攀附,随后细叶榕觉得时机到了就会在地上长自己的根。可是地上的位置只有那么点,为了能更多的抢占位置,细叶榕会让自己的根一丝丝钻进土里,不断膨胀,将望天树的根挤出地面,架空,令望天树没有丝毫的立足之地,没有了土壤望天树慢慢的变黄,叶子掉光光,这就给了细叶榕更多的阳光。细叶榕缠在望天树原本搭好的木架上,便把阳光也占尽了。慢慢的就对其取而代之。以为这就结束了吗?错了,之后细叶榕的藤曼开始木化,坚硬而粗大,到那时才是任谁也奈何不了它了。”说罢荣铖谨盯着林思归,似是暗示着什么。

    众人听的入神,直到最后也是倒是一口凉气。“绞杀,替代!”

    思归嘀咕着:“这细叶榕好生厉害,起初只是那么一根小小的藤,一粒种子,随时会被鸟吃掉,随时会被风吹跑,任谁也不会对它防范,甚至,甚至还会想要帮助它,可哪曾想到,一旦它站稳了脚,就想要你的命了。”

    “柔弱,瘦小,可怜原本就是他的保护色,侵占,夺取,代替才是她的本性!”孟仲仁在一旁补充道。

    林思归在一旁听的心情低落,:“那这棵望天树还有希望吗?”只觉得在自己好似就是那棵树。现在还傻傻的乐呵,却不曾发现已经被缠的透不过光,喘不上气了。

    孟仲仁摇摇头,:“你看这棵树枯成这个样子,只怕难以起死回生了。”

    “哼,一棵藤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参天大树了。别说他如今还没有木化,就算是木化了,老子照样能把它抽出来,一把斧子剁成碎末,让它下辈子都不敢再为藤。铖谨,上,跟老子把它扒了。”

    思归听的有些热泪,说这话的竟是班级成绩倒数第一的刘子帆。

    刘子帆不知道林思归经历了什么,可林思归的低落他感受的真真实实。

    自己曾经也似这样低落,失意,但那时有人接住了自己。所以现在他也想接住林思归。

    看着已经冲上去的荣铖谨和刘子帆,孟仲仁无奈道:“你们别傻了。细叶榕已经几乎为树的模样,那望天树已然生还的几率很小了。弱肉强食本就是森林的生存法则。”

    “生存法则?老子在这森林里,就是这森林的生存法则。我不让它死,它定死不了。”刘子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思归的激情也被点燃,上前一起扯着藤曼。

    “思归,算我一个”言青君也急忙上前,本着小团队要团结一体的想法。

    张妙言,淳于衍,甚至最是稳重的易婉儿也加入了进来,她的原话:“大树一起抱,蘑菇一起采,那这绞杀藤,当然也要一起灭了它。”

    一阵折腾后,淳于衍说道:“思归,子帆,我看这棵藤已经根深蒂固了,我们这样就算到天黑也是杯水车薪。”

    “淳于衍说的在理,可这望天树,我们既然决定救了,那便不能放弃。”荣铖谨说道。

    刘子帆看着林思归的模样,便又提议道“这细叶榕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固的多,再者它已经长得很大。不如我们分次清理一部分,下次来还可以带着工具,岂不是更省力气。”

    “那我们的组合起个名字吧,就叫望天队,怎么样?”言青君的这一提议,一致通过。

    看着一起犯傻的众人,孟仲仁摇摇头走了。不仅孟仲仁理解不了,其他的同窗也理解不了。

    不过是一棵植物而已,在这偌大的雨林里,这个位置长一棵望天树还是一株细叶榕重要吗?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退一步讲,杀了这一株细叶榕,森林里还有千千万万的细叶榕,杀的尽吗?救了这一课望天树,还有数不清被绞杀的望天树!

    实在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