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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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日阶下囚

    此时,罗毅云已经受伤,混着雨水,根本看不清流了多少血。罗然也爬出来哭着喊“爹爹,娘亲,爹爹”。

    对手剑势凌厉带风,罗毅云试了几次都没法回头看看他的孩子们,哪怕一眼在此时都是奢望,只能大喊着,“快走,快走啊,悠儿带然儿走”。

    罗悠悠看着弟弟出来,赶忙将他塞回去。她再不敢耽误,驾起马车拼命的甩着手里的鞭子,雨越下越大,雨水混着眼泪打在脸上格外的疼。

    她浑身发抖,手紧紧的拽着缰绳却一点也不敢放松,车里的三人更是紧紧的抱做一团,马儿受了惊,马车一路横冲直撞,似那离弦的剑,不知疲倦的跑向漆黑的远方。

    马车跑的太快了,也不知跑了多久,罗悠悠眼看前方有块大石头,但已经来不及躲开。车轮赶在石头上,整个马车瞬间翻倒在地,罗悠悠被摔了下去,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八脉山德馨殿的卧室里,一名老太太被雷电惊的难以入眠。

    罗毅云三人难敌对方人多,纵是拼尽全力,霍出了性命,也没有抵挡很久。三人先后倒在了雨水和血泊的土地上,绝望的看着对方幸存的两个黑衣人,对着孩子们的方向追去,却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白日里的那个小和尚赶到时,发现罗毅云和李清鹜的眼睛到死也没有闭上,小和尚伸手抚平了他们的不甘,说:“放心吧,将军、夫人”。

    又是一阵小兽的哀嚎,随后便没了声音,树林陷入一阵寂静。

    小和尚立马动身继续寻找着昔日那抹身影。

    对,他便是年幼时与罗悠悠一同玩耍的普济小和尚。

    普济明白事情紧急,顾不上料理罗毅云和李清鹜的尸身了,赶忙继续追踪者罗悠悠的身影,终是在那两个杀手前发现了罗悠悠一行人。

    借着闪电的雷光,普济终于看清了罗悠悠的脸,虽然长开了,但仔细辨认小时候的轮廓依然能看的出。

    草丛外一阵肃杀的寒气又开始逼近,宝玉知道,拼命的时刻到了。

    普济从脖子上摘下当年罗悠悠送他的平安玉挂下了罗悠悠的颈上:“它护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该物归原主了。”转而又扑通跪下对着苍天念叨“观音娘娘,求您,求您护她平安。”

    普济站起身来,再次看着地上的昏迷的罗悠悠,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几年我的眼睛已经长好了呢。”

    宝玉似乎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说,可时间不允许了,慌乱的用草掩盖着痕迹。当他冲出草围,果然不远处的两个黑衣杀手已经发现了这里。

    两个黑衣人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一个人,心底有些发怵,虽然对面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但他二人已经是实打实的重伤了,如今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便发话道:“你一个小和尚,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还能放你一马。”

    却不料话一说完,小和尚便是一阵冷笑:“从出生到现在我已经遭遇到84次暗杀了,你们觉得我为什么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黑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妙,但任务没有完成便也不能退缩,二人一起上前准备速战速决。

    小和尚又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们,打小我这眼睛就看的非常清楚,尤其是夜里。”又是一句心理战术的话,确实让那二人畏缩了不少。

    普济的目的也就是这样,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虽遭遇刺杀但每次只要能逃掉就好了,可这次不一样,他不能逃,他必须战胜这二人,因为身后有了要保护的人。

    一夜大战。

    大雨已经淅淅沥沥的转小,再没多久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的光。

    普济躺在泥泊里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远方的天空似乎那是胜利的曙光。他赢了,他和他身后的人暂时能活着了。咧起来的嘴巴诠释着他此刻的开心。

    他保护了自己在乎的人。

    稍作休息后,他来不及去看悠悠,也感觉不到疼痛,他要赶紧把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以防又有人追来。

    清理好了周围的痕迹,他便拖着两具尸体走向悬崖。

    没错,毁尸灭迹。

    许是失血太多,也许是太累了,眼看就要爬上那处悬崖的时候,普济一阵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两日后,师傅万空方丈正在他的身旁打坐。

    “师傅?”普济小声的询问着。

    “醒了”万空方丈说着端来一碗稀粥“好些天没有进食了,来,喝些吧。”

    普济肚子确实空的很,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光了,万空方丈一阵心疼“待身体养好了,想吃肉就吃吧,不用避着为师偷偷吃了。”

    普济一阵错愕“师傅。您都知道?”

    万空方丈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那两具尸体,我已经为他们念了往生经。”

    普济试探道:“师傅,那两具,尸体,很麻烦,嗯,您,埋哪里了?有人发现吗?”

    万空方丈继续闭眼打坐说道:“没人发现,顺着你的意思,扔下悬崖了。”

    这一句话让普济一阵震惊,念了往生经又给扔悬崖了,师傅不愧是师傅。

    看着眼前的小徒儿,让万空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也同样是一个不大的孩子瑟瑟的站在寺院的大门口。

    也是经常偷偷吃肉,起初自己还责怪他,后来才知那孩子心中怀着大抱负,岂是一寺一院能圈住的,这孩子后来也真的做了大事,只可惜再见竟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首。

    万空方丈又继续说道:“普济啊,为师虽为佛门,但也分黑白。必要时,你也可以重入世俗,不用纠结。”

    “谢师傅。师傅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江洲里镇?”

    “您又把我带回来?”

    “不然你要去哪里?”

    “我,我,我,草丛里还埋了人,我要去看看。”

    “还有尸体?”

    “本来不是尸体,现在不确定了!”

    “可小皇帝已经催你进京数日了,你还云游在外。”

    “师傅,了结此事我即刻进京。”

    待到师徒二人在赶到那片草丛时,只留下了一具车骇,所有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暗杀次日

    一缕阳光透过高大的草丛隐隐的照到罗悠悠的脸上,好刺眼,

    罗悠悠试着睁开了眼睛。

    她挣扎起身,只觉得浑身好痛,骨头像是被击碎了一般使不上力气。

    待她反应过来,赶忙找罗然!高大的草丛让罗悠悠步履维艰。

    顾不上身上的伤,在周围密集的草丛里她一点点开着路,许久她隐隐的看见了马车的一只车轮。

    罗悠悠挣扎着爬过去,马儿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马车翻倒到草丛里,她赶忙找到车门的位置,“然儿,然儿”一边往里爬一边叫着弟弟的名字。

    幸好,罗然还有些意识回应着她。罗悠悠爬进去,将罗然拖了出来。罗然头上好几处被马车磕伤,鲜血已经结痂,而且他的额头很烫。

    罗然发烧了!

    罗然难受的紧,叫着爹爹娘亲和姐姐,罗悠悠抱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啊?”罗悠悠也哭了起来。

    很快,罗然没有声音了,罗悠悠慌了,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她要赶快带弟弟看大夫。

    罗悠悠带着罗明艰难的爬出来草丛,环望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三岔路口,地上还有一块碑写着百会里镇,马车昨晚就是被这块石碑绊倒的。大雨将石碑冲倒了,马车撵了上去。

    除了他们过来的那条路,剩下的一条道路上没有任何标记。

    罗悠悠并不知道,另一条路就是去八脉山的,只是石碑正好也被大雨冲倒,有人用泥土将石碑埋了起来。

    在那路口找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春好和日升,罗悠悠决定不等了,自己带着弟弟去百会里镇看大夫。

    罗悠悠返回草丛里收拾着车里的剩余物品,却发现没什么可用的。明明上车前,母亲在车上放了很多食物和衣物,现在竟然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两床被子。

    难道是昨晚跑的太急,全都丢了?

    可接下来罗悠悠还发现,自己的金铃铛手串不见了,罗然靛蓝色的护身玉也不见了。

    罗悠悠气愤极了,她大概猜到为什么春好和日升姐弟俩会消失了。

    这姐弟俩真是一点活路没给她们留啊!

    罗悠悠摸了摸头上,还好娘亲给的木簪子还在。

    罗悠悠看着那两床被褥,已然被雨水打湿,可她没有办法,只能收拾起来,希望到了镇上能换点钱,给弟弟拿药。

    罗悠悠人小,实在拿不动被子和弟弟,最后只能将罗然放在被子上拖着走。

    此时罗悠悠的脑子里很乱,尤其是这种安静的机械的行走时候,昨晚的事情一股脑涌进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追杀,昨晚也没来得及问娘亲。

    昨晚情形,让她已经大概猜到,爹爹娘亲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

    想到这,罗悠悠眼泪就停不住。

    罗然不断的说着胡话,她拼命将自己的情绪拉了回来,自己哪有时间用来悲伤,首先要照顾弟弟,还要逃命。

    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发现有杀手追来?难道是杀手都被干掉了?罗悠悠很快否定了这个结论,第一爹爹娘亲和车夫,能拦住那些杀手已经是很勉强了。第二即使昨晚的杀手被干掉了,那背后的敌人还是会继续派人追杀。

    他们现在还用躲避追杀吗?罗悠悠想了好久,觉得还是有必要的,身份是万不能泄露了。毕竟杀手背后的正经主子知道他俩的存在,肯定会斩草除根的。

    敌人在暗,她们在明。一定要万事小心!

    接下来,先给罗然退烧,然后去八脉山找外婆,这是她知道的唯一亲人了。很快,罗悠悠就把思路捋清楚了,越是这种混乱的情况越是不能乱。

    娘亲教过她,逆事顺办,对,逆事顺办,顺办。而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宝玉小和尚来过。

    好不容易到了百会里镇,天已经黑了,商铺也关了门,两人只好先拿被子裹着在墙角凑活着睡了一晚。

    那一晚,弟弟一声声的姐姐叫的她心碎。

    第二天罗悠悠拿着被子只换了四个铜板,被子又湿又脏,卖家看他俩年纪又不大,拼命的压价钱。五斤重的棉花被就这么被贱卖了。没办法换来四个也是好的。

    罗然已经饿坏了,三岁的孩子没有什么耐性,也不知道事情的凶险,更不懂他的姐姐现在多么的窘迫。只是哭的起劲,要找娘亲。

    罗悠悠只好拿两个铜板给罗然买了馒头和水。

    吃完馒头,罗然的情绪好了些。发烧,让他没有什么精神。

    只有两个铜板了,这么少,唉,希望还能拿药。罗悠悠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果不其然,她被医徒赶出来了,当她在想进去求药的时候,又被骂了出来。

    罗悠悠抱着弟弟,站在医铺门口,这情形似曾相识。就在前天,还是春好跪在医铺门口给日升求药,自己给他们钱,今天却轮到了自己求人可怜。

    罗悠悠心里不是个滋味,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医铺旁边的墙角,就想哭,无助感蔓延了全身。罗明的头越来越烫,自己也两天没吃东西,身上这两个铜板,连今天的饭钱都不够,自己该怎么顺办?

    突然罗悠悠想到了什么,慌忙伸手进自己的腰间,是给春好的那一两银子,当时没有给成,春好和日升走的时候只惦记金铃铛,忘了搜腰间!罗悠悠太高兴了,将这一两银子紧紧攥好,抱着弟弟一路跑向医铺。

    跑的太快了,又抱着罗然,视线被挡住大部分,罗悠悠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就在门口,罗悠悠一头撞在了一位老太的怀里,老太踉跄了一下,幸好被身边的丫头扶稳,才没有摔倒。

    罗悠悠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老太站稳后,对着罗悠悠和罗明说没什么大碍。但再仔细看了二人后,突然对着身边的小娘子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倒在众人身上。

    那丫头看起来很着急,对着身后的护卫大喊:“来人啊,抓住他们俩个叫花子,他们撞伤了太夫人。”

    罗悠悠觉得情况不妙,被碰瓷了?

    抱着罗然就要跑,可是他俩哪是护卫的对手,跑了还没两步,就被摁在了地上。

    罗悠悠眼看着之前的医徒带着医师跑出来给那太夫人把脉,那医师却直摇头。

    完了,完了,罗悠悠,心里这样想着,便晕了过去。

    两天了,罗悠悠已经被关在柴房两天了,这两天有吃的有喝的,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但就是没有人告诉她,她弟弟罗然去哪里了。

    只从一个跋扈的小侍女嘴中得知,太夫人昏迷不醒,已经去八脉山请名医去了,若太夫人真有个什么,当家老爷要让她们姐弟俩一命偿一命。

    她心中思绪百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为什么那老太要碰瓷,她真的看见老太根本就没事,难道只是凑巧晕过去的?再或者那老太和杀手是一伙的?实在不像啊,若果真是一伙的,她怎么认出自己和罗然?金铃铛早已经不在自己这了。假如认识的话,自己现在早就应该被杀了。一直留着她做什么?

    可她明明看见那老太盯着罗然和自己看了,到底在看什么?

    到底在看什么?到底在看什么?

    罗悠悠脑中似有千百个声音在响,乱做一团,让她头疼的紧。

    罗悠悠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一下。

    正当罗悠悠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柴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不同的是这次开门的人正是那日老太身边的小娘子,看样子比罗悠悠大个一两岁。

    “我弟弟怎么样了?他还在发烧,你们救救他。”罗悠悠没有任何啰嗦的话,她现在只想知道罗然是否还好?

    那小娘子没有回复罗悠悠的问题,是说了一句:“跟我走。”

    见对方没有回答,罗悠悠转而用犀利的眼光盯着那女孩,语气凌厉的问道,“我弟弟到底去哪里了!”

    那凶狠的眼光似乎对小娘子没什么作用,但她还是语气缓和了些,打量了罗悠悠一眼说,“我叫言青君,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罗悠悠跟着言青君,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被带到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正对门口的八仙桌旁坐着当日那老太,桌旁还有一位中年的男子,这男子便是这家的老爷林世辉。

    罗悠悠见那老太没事心中大喜,:“老夫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当日都怪我们莽撞,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们姐弟俩吧。我们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罗悠悠跪在地上,一番话说的恳切。

    未等那老太开口,林世辉却先发声了,声音却是阴骛的很,“哼,就凭你们两个叫花子,拿什么报答。”

    罗悠悠被呛的不知如何让回答,林世辉又是撇了她一眼说到“他已经死了。”

    罗悠悠听完只觉得一阵耳鸣,大喊,“怎么会?他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他只是发烧,只要吃些药,你,你,你骗我”言语间已经有些慌乱。

    林世辉讥讽的笑道,“怎么还想我给他请大夫,再花钱给他吃些药?”

    “你们冲撞了太夫人,太夫人可是前西域都护镇西将军林平的夫人,武皇亲封的容德夫人,是命妇,哪是你们可以冲撞的。就算你弟弟没病死也是一样要被打死的。不过幸好此次太夫人没有大碍,而且太夫人心善看你死了弟弟的份上,这次决定就打断你一条腿好了。”

    说完,他看向林太夫人,那眼神就是像审度着一件物什,而不是孩子对母亲的尊敬。

    罗悠悠听见这个消息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她唯一的弟弟,爱调皮又爱撒娇的然儿,死了?

    心中仿佛坍塌了一般,口中一口鲜血淬不及防的喷了出来。

    她盯着太夫人,年级小小眼中却尽是悲凉,用着全身的力气说道“我瞧您慈眉善目,不似心狠之人,原来竟是我又看走了眼!呸!”

    一口鲜血混着唾液被罗悠悠啐到那正坐的二人面前。林世辉气的抬手打罗悠悠一个响亮的巴掌。

    罗悠悠顾不上瞬间红肿的脸颊,泪流满面,突然指着厅里的人喊道,“你,你,还有你,就冷眼看着一个孩子一点一点没了生机?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不让我去找他。他那么小,身边没有人他定是怕极了,疼极了。他当时有没有叫娘亲啊,有没有叫姐姐啊。你们,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看见罗悠悠这么激动,还吐了血,太夫人心有不忍刚要开口,那满面阴沉的林世辉又开口了,“笑话,难道我还要给你们好吃好喝请大夫不成吗?”

    罗悠悠听完起身冲向林世辉,声嘶力竭的喊着:“你杀了我弟弟,你杀了我弟弟。你个刽子手。”那样子仿佛从地狱走来的修罗要他似的,身边的侍女眼疾手快,将罗悠悠摁在了地上。

    “真是个疯子,”那男子起身对着罗悠悠骂了一句,林世辉没有想到一个小乞丐说出的话,会让他有一点发怵。

    林世辉转身对着太夫人行了一礼,“母亲必须把这丫头杀了,以儆效尤。”

    太夫人想要起身,旁边的言青君赶忙上前扶了一把,太夫人缓缓的说到,“新帝刚刚登基,朝中本是满堂欢庆,却因着罗氏将军夫妇遭遇暗杀一事闹的人心惶惶。在此档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的落人口舌,平白生出许多事端来。”

    听到太夫人这么说,言青君赶紧上前,对着那男子行了一礼,笑吟吟的说到,“老爷,刚才从前厅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夫人带着林翊少爷向您书房的方向去了,看那神情应是有大喜事呢。”

    “翊儿回来了?定是....”林世辉刚想脱口而出的话,看了看太夫人又及时止住了,拱手道“母亲,儿子还有些事情,可能要先走了,这个丫头还是由您处置吧。”

    “嗯”,林太夫人点点头说道,“你有公事且先去忙,我这边不用操心。”

    “儿子告退。”转身林世辉走了出去。经过言青君身边时,林世辉还特意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青儿啊,眼看着就长成大娘子了,真是越来越漂亮,时不时要多与林翊走动啊。不要生分。”

    言青君并没有说话,笑着行了一礼送走了林世辉。

    林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思绪万千,一系列的折腾显然也有些乏了,对言青君说:“打折她一条腿,之后让她跟你学做事,做的不好不要轻饶。”

    言青君一怔,打折一条腿?是不是太....言青君的话没敢说出口,林老爷说这话不奇怪,可这话从太夫人嘴里说出来,就太奇怪了。

    太夫人平时也不是这么,残忍啊。

    见言青君还愣在原地,林太夫人继续说道,“就是打折她一条腿,让她长长记性,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

    “对了,青儿,安排八脉山来的那位给她打,那位打折的腿,比较干净,不然让外人瞧见血淋淋的以为我林家容不下人。”

    言青君和屋里的一众小侍女听着林太夫人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厉的话,不由的都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