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三
最终彭浩的这个案子就这样以一种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虽然陈翠云不是被定为凶手,但是她的死亡也平息了彭浩家属的怨气,选择了撤案,而陈翠云的留下来的录音也为彭浩的死揭开了最后一层面纱。
“当你们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死了吧。本来我也应该早就死了,只是因为一个人我才活到了现在。只是在讲那个之前,我想要先交代一些事情,也完成一个人的遗愿。”
“彭浩的死不是谋杀,更不是意外,而是自杀。”
“事情还要从5月1号说起,当时我一如往常的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虽然羞于启齿,但是其实我确实从事着令人不齿的行业。那天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看着很年轻,很干净,完全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但是他就是选择了我,还让我第二天陪他一起出门,他说他想要包养我,甚至可以给我另外一个住的地方。而他给出的价钱,令我无法拒绝。”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纠正我的神态和言谈举止,他说他想让我更加贴近他喜欢的人。很快在我的努力下,我的模仿,或者说我的扮演获得了他的满意。”
“就在之后的第二天,他带了一套衣服过来,让我换上之后跟他去看房,他说他给我准备了新的住处。我没有理由拒绝他,跟着他离开了,就在那天下午,我遇到了彭浩。”
“他见到我时就像傻了一样,愣了许久,痴痴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喊着方琳的名字。而在当时,我还不知道方琳是谁。”
“但是当时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所以我拒绝了他,可是就在那天,那个说要包养我的男人就消失了,怎么也联系不上。身边取而代之的是彭浩,对我百般讨好。”
“我,我真的需要钱,我答应了,我搬到了他的家里,跟他生活。他会描述方琳的种种细节和生活习惯,让我去学习。我发现他说的和那个男人说的,几乎一样。”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他和那个男人说的不太一样,他并没有以事业为中心,相反他相当在意我的情绪,或者说是方琳的情绪。我开始怀疑我待在他的身边是否正确,直到那天我见到了他的父母,我才终于明白。”
“原来他不是以事业为中心,而是以父母为中心啊。”
“那天夜已经很深了,窗外下着大雨,他的母亲忽然跑了过来,拿着一段视频,让他把我赶出去。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栋房子里早就被他父母布满了监控。”
“就在我以为他会辩驳两句时,他只是阴沉着脸把我和我的东西扫地出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一件玩具而已,喜欢时恨不得可以抱在怀里,时时刻刻都不分离,可当不喜欢时,那也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具。”
“好在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躲在楼道里。呵,我才没有那么傻,跑出去淋着暴雨,我还得留着我这条命呢。”
“我在楼道里等了很久很久,我从一楼爬到天台,看着雨水渐渐小去,又从天台下到地下室,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车子,想着它们价值多少个人。接着我又从地下室,爬上了18楼,登上了天台,看着远处的天空微微泛白,薄薄的云层染上了一层粉红色,雨停了,而天也快亮了。”
“在天台上,我看到了彭浩,他穿着睡衣,浑身湿淋淋的站在了天台边缘,身体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晃动着,似乎一不留神就会一头栽倒下去。”
“我屏着呼吸慢慢的靠近他,他像是察觉到了似的忽然转过头,看着我。身体甚至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剧烈的晃动着,他在我惊恐的目光中栽倒了下来,好在,好在他是倒在了里面。”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扶回了房子里,屋子里一片狼藉,就像是昨晚的台风也把里面席卷了一样,而他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了。我帮他换好衣服,放到了床上,天台的台子不高,只是手臂和小腿有些擦伤,我帮他上了药,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子。”
“下午他醒来了,他喊了我的名字,那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之前他都是喊我方琳。他不在乎我到底是谁,他只在乎我像不像她,而那天,他喊我陈翠云。”
“我走进房间,他靠坐在床头,他说他得了HIV。当时我特别惊讶,明明我跟他是分房睡的,计划也还没开始,为什么他会染上HIV呢。我来到床边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眼眶有着重重的黑眼圈。”
“他跟我讲述了方琳的事,他说他并不在乎她患了什么病,无论她未来如何,他都会跟她在一起。当时当他得知方琳的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回了家里,希望家里可以动用资源,给方琳最好的照顾。然而他的父母知道后,却是第一时间把他关在家里,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等他恢复与外界的联系时,方琳已经死了。他简直不敢置信,方琳是那么坚强,那么积极,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可当他看到自己的手机时,他明白了,他的母亲用他的名义,提出了分手,在方琳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离开了她。”
“而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是他的父母,生他,养他,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资源,他没有办法违背父母的意愿。”
“他说,方琳死后他无数次想过去死,想要赎罪,但是在最后关头,他都害怕了,退缩了,他痛恨如此懦弱的自己。”
“5月19号的凌晨4点,我到了彭浩的房间,然而他并没有死。当我走进房间时,他靠着床头,床边还有着呕吐物。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走到书桌旁上面放着一份遗书,他说他很感谢我们,帮他鼓足了勇气,其实从他第一天看到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但是他不愿意醒来。如果,如果我真的是方琳那该多好啊。”
“最后他用毛巾绕着脑袋一圈绑了起来,把嘴巴捂了起来,随着下一次呕吐,他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手臂上的青筋开始暴起,但是很快他就安静了下来。”
“我就这么看着他死去了,我轻轻爬上床,躺在他的身边。虽然我不知道最后这段录音会落到谁的手里,但是我想说。”
“刘芳,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