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找到洗脱嫌疑的方法，自己估计就会当成凶手了。凶手到底是谁啊，居然拿4条人命陷害他，为什么？！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到了脖颈，一阵风吹了进来，让陆吾打了个冷颤，是陈辉打开了门，准备走出去了。

    对了，对了！一道灵光猛地划过陆吾的脑海。凶手不是关键，动机也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四个人，只要找那四个受害人，就能证明自己清白！受害人......陆吾想起了系统的那句话。

    【亲，受害者，不是指死者的意思，而是指受到非自愿的侵害。】

    “等一下，陈警官，等一下！”陆吾激动的大喊着。陈辉停住脚步，转过身，他想听听陆吾还想怎么狡辩。

    “如果，如果根本没有受害人，那些肉是自愿被割下来的呢！”

    陆吾激动地大喊。陈辉关上门，重新回到了屋子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好像隔着一层薄膜，看不清后面的东西。这让他有些烦躁，又向前走了两步，朝陆吾问道：

    “然后呢？”

    “因为是自愿的，所以不会有人报警，失踪人口里也找不到，医院也没有。”

    “对。”

    陆吾脑海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身体也不停在椅子上晃动，大声喊着：

    “所以那些肉是卖的，所以每份肉才会那么少！因为多了人家会怕，愈合也困难。她们缺钱啊！她们缺钱啊！”

    另一边的杜丽依旧听得云里雾里，就算是自愿的又能怎样？对找到受害人有什么帮助吗？对找到犯人有什么帮助吗？

    而陈辉已经反应过来了，这里是C市最特殊的地方，本市地处我国西部，而本区又是以工业为核心的，除开学校，做的最多，门槛最低的就是餐饮，不论是工厂，餐饮业，从业的前置条件就是体检！

    缺钱来到这边想赚钱的，10个有8个绕不开体检。陈辉猛地打开门，冲到办公室，他终于想起昨天在车上跟廖华说话时，一闪而过的灵光是什么了！

    “快联系市里所有体检中心，进行数据比对！”陈辉大喊着，然而大家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

    “那4份受害人的DNA资料，发给体检中心比对！”

    陈辉再次强调了一遍，廖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边联系鉴定科递送资料，一边说：

    “陈队，那数据太庞大了，忙不过来的。”

    “只查9号前，体检不合格的，特别是有血液病，遗传病或是传染病的。”

    陈辉再次缩小了范围，虽然肌细胞能提取出DNA，但是国内的DNA库并不完善，或者说才刚刚准备建立，靠DNA找人是很困难的。而能被体检筛下来的一般都是一些血液病或者传染病，而部分血液病在DNA中是有体现的！

    陈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审讯室，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陆吾，开口说：

    “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的？”

    陆吾苦笑，他丝毫不奇怪警方能查到自己去精神科的事，好在当时自己只是隐晦的说，自己能察觉到一些很多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和提示，还能听到一些声音。没有直接说系统的事，不然那两个医生已经领盒饭了。

    “就是之前在夜色酒吧，我感觉自己能察觉到很多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还有幻听。所以去精神科看了一下，医生说是我压力太大了，有些焦虑。”

    一边的杜丽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子，压力个屁。昨晚她去摸排，他的同事都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要是有压力，他那些同事不得抑郁呀。陈辉也看到了杜丽的动作，目光落到了那两张病例单上，如果不是焦虑症的话，那就是——精神分裂？

    陈辉微微摆了摆头，示意杜丽出去。杜丽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不过门没关，就站在门口。警例上要求，审讯过程中必须有两个人，所以杜丽就站在门口。

    陈辉来到了陆吾身边，轻声问道：

    “你知道种姓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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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医院的天台上晒着一床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被单随着微风晃动着。一个穿着背心大裤衩的年轻小伙正站在天台护栏旁，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有些人带着病痛进来，带着健康回去，但是更多的人是带着病痛进来，依旧带着病痛回去，当然还有人进来了，就走不出去了。

    “真奇怪，为什么你总喜欢约在天台见面。”

    身后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刘芳没有回头，眯着眼依旧看着楼下，不用看他就知道谁来了，淡淡的说道：

    “周慧，怎么这次不叫师兄了？”

    “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师兄吗？”

    周慧打着一把太阳伞，穿着一身小碎花连衣裙，走到了刘芳旁边，一起看着楼下，整个人不复之前的青春靓丽，反而老气了许多，就连原本的大波浪也变成了黑长直。

    刘芳撇了一眼周慧说：“你的种姓晋升计划是当妈？”

    “你的嘴还是这么毒。我的目标不好搞，得投其所好嘛。”

    刘芳侧过身，看着周慧，说：

    “要我说，你就别搞情感投射那一套，见效太慢，直接跟我学洗脑，那多快。”

    周慧都懒得理他，每次见面都要宣扬他的那套理论。刘芳见周慧不回话，便换了一个话题：

    “你就那么确定那个陆吾抗的住？如果到时间他找不到那四个人的话，那就别怪我把那四个人处理了，罪名推他身上。”

    “放心，他不一样，他吃的住压力，脑子也不错。如果我真的看走眼了，那才好办。我也不用换这身装扮了。”

    “他的时间可不多了，只要张光现在开口咬他一下，他就得当精神病进去了。”

    刘芳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慧，接着说，

    “单亲家庭的心理漏洞多，要换我那套，早就处理好了。”

    周慧也保持不住那副淡然的样子了，扭头瞪了一下刘芳，说：

    “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这次我可是配合你，把陆吾借你用了，要是你那边没成功，那可就亏大了！”

    刘芳闻言也不再调侃周慧，继续看着楼下，脸上露出了一副阴狠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

    “放心吧，彭浩活不过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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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姓计划？什么种姓计划？”陆吾有些疑惑的问，同时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四个字的资料，结果一无所获。不过，种姓很熟悉的词啊。

    陈辉观察着陆吾的反应，微微松了口气，说：

    “没什么，如果以后有人或者组织接近你，想要拉拢你，先不要同意或者拒绝。第一时间联系我。”

    陆吾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周慧。种姓和晋升会不会有关联呢？陈辉见陆吾有些走神，将身子伏了下来，把脸凑到了陆吾眼前，凌厉地眼神直直地盯着陆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记住，是联系我，不是联系警方。”

    严肃的声音让陆吾毛骨悚然，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陈辉松了口气，对着门外的杜丽喊了一声：

    “杜丽，进来。”

    杜丽闻言走了进来。陈辉接着说：

    “让医生先不用过来了，我去张光那边看看。”

    说着便走出了审讯室。陈辉刚走，杜丽就来到了陆吾的跟前，小声的问：

    “小伙子，快说，刚刚陈队都对你说了啥？”

    陆吾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杜丽，最终还是没选择说出实话，说：

    “没啥，就是问我怎么知道受害者是自愿的。”

    杜丽闻言，眼睛一亮，接着问：“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就没想到这点。

    陆吾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回了一句，“推理。”

    杜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带起耳机，咳嗽了一下，故作严肃地问道：

    “那把你的推理思路讲一下。”

    “长官，我饿了。你们审讯不给饭的吗？我早饭都没吃，现在都几点了。”

    陆吾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杜丽这才想起来陈队还没吃饭，赶忙起来去给陈辉准备早餐去了。而陆吾看她风风火火地跑了，还以为她是给自己弄东西吃去了，靠着椅背，松了口气。虽然她喜欢装成熟，但人还怪好的嘞。

    另一边，陈辉离开了审讯室并没有直接去张光那边，而是先回了办公室。刚刚他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回到办公室他就直接来到了，小李身边，问道：

    “怎么回事？”

    “陈队，昨天你发回了一个名字和电话，我们联系了这个叫刘芳的，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于是我们联系了杨雪，得到了一个消息。他曾经也是医学院的学生，毕业后并没有考研，而是成了自由职业者，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房地产中介。”

    陈辉点了点头，问道：

    “有照片吗？”

    小李点了点头，说：

    “学校那边有留档。”

    “调出来，打印给我。”

    陈辉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以示鼓励，接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这一上午他这喉咙就没停过。回到小李身边时照片已经打好了，证件照，穿着校服看着挺阳光帅气的，陈辉随口问了一句：

    “什么专业的？”

    “理论心理学。”

    陈辉眉头微微一皱，还有这专业？接着拿着照片来到了张光的审讯室，进屋就直接开门见山的把照片给张光看，然后问道：

    “认识这个人吗？”

    张光看到照片上的人，瞳孔一缩，连忙摇头说：“不认识，不认识。”

    “砰”陈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张光哆嗦了一下。陈辉对着张光喝道：

    “张光，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你要珍惜！”

    “警官，我会说的，我什么都会说的，你们再等等，再等等。”

    “等？等什么，等你的同伙救你吗？我告诉你，现在他也自身难保。说那四盒肉哪来的？”

    陈辉一边继续逼问，一边在群里发了条信息，张光的老婆联系到没有？群里很快回复了，还没，张立老家在农村，不过快了。陈辉稳了稳心神，又接着问，体检中心那边回复了吗？结果也还是在核对中。

    眼看事情的进展又陷入了等待的泥潭，陈辉又追问了一会，然而张光反反复复就那几个字，他会说，再等等。

    “等等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晚饭前，晚饭前我就可以说了。”

    陈辉直接站起来，他不怕那些死犟嘴硬的，就怕这种视死如归的。陈辉回到办公室，对着忙碌的众人咆哮着，

    “中午，中饭之前我要看到受害人的信息，还有张立老婆实际情况！”

    门口刚刚打了粥回来的杜丽默默地把粥放到了一旁，小跑着回到了陆吾的审讯室，坐到位置上，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陈队发飙太可怕了！陆吾奇怪地看着杜丽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两次的都是两手空空的，问道：

    “我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杜丽没好气的反问。

    “吃的啊，你不是去给我弄东西吃吗？”

    “吃吃吃，吃什么吃，陈队正发飙呢。”

    陆吾闻言笑了笑，那个僵尸脸，平时看着就跟发飙一样，出言调侃道：

    “办案遇到瓶颈啦，你留个微信呀，留个微信我帮帮你。”

    “呵，陈队都搞不定，就凭你？”杜丽嗤笑一声。

    “嘿，你就说自愿这事是不是我先想到的。”这话陆吾就不爱听了，年轻人争强好胜这方面就没输过。

    杜丽想了想说：“你先说说看，如果对了我就给你。”

    “那你先说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了。”

    杜丽来到陆吾面前，小声的说：“就是那个张光死活不肯开口。“

    张光。陆吾回想了一下，那个AH料理店老板，不应该啊。昨天他看的时候心理防线薄弱，应该吓唬两下就和盘托出了啊，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你再详细说说，张光都说什么了？”

    “这个可不能说，你别想忽悠我违规。”

    “他老婆查了吗？”

    “陈队已经让人去他老家了，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陆吾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

    “你们都能查到我的病例信息，为什么不查一下张光和他家人的呢？”

    杜丽闻言恍然大悟，他们就光想着有地址，先直接去地址那调查了，于是赶忙回到电脑前调查起来。很快一张诊断报告被找了出来，3月27号，张曼曼，诊断结果为急性髓质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