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风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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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后面几日,安文煜几乎日日泡在户部,大家合计了一下。虽然南境今年不再增加税赋,但是通过缩减皇家用度,明年的税赋还可以减少200万贯,无形中抵消了南境增加的税赋;有些州县虽然因受灾遭受了损失,但是可以少交税赋,不必不交,这样又多出100万贯;北境愿意多负担税赋,至于增加军费可以先不纳入明年支出中,这样又多出100万贯。大家多次商议,虽然还有很多人提出不同想法,但这已经是相对比较周全的了。

    于是在安文煜的执,税赋征收详计拟出公文,拟出后刘栾亲自交于尚书省。傍晚刘栾回到户部后,通知众人经尚书省审议,已经同意,今天已经交于皇上,如果明日皇上不再召见,后日就在朝廷上议政。

    转日皇上没再召见户部人等,第三日上朝,户部尚书刘栾亲自上奏,奏请完毕,皇帝让众卿家议论。

    安文仪出前说道:“皇上,我南境近几年来连年增加赋税,已经不堪负重,今年各地受灾,我南境同样受损,仅勉力维持,请皇上按照受灾地区州府,给我等南境减少税赋,以彰皇上仁德圣明。”

    刘栾看着安文仪,挺了一下脖子,赶忙说道:“皇上,今年已经未给南境增加税赋了,而且此议奏已经商量多日,实无出处再行调动。”这时刘栾对安文仪恨恨不已,赋税之事早已议论多日,这么长时间,南境只提不增加税赋,这到了最后审定的时候,才说出来要减少,为何不早日提出,要知道这已经多方征求商议而来,虽没有完全确定,各方已经都已知晓,只要按照此奏,各方均都认可,现在才说,如何再变。

    安文仪却不慌不忙地说:“怎么,朝廷的州府可以降得税赋,我们南境就不能降得,皇上是仁德之君,就该一视同仁,不然我南境的百姓又如何服气啊!”

    “这。。。”刘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文煜上前问道:“不知南境打算减少多少税赋?”

    安文仪斜着眼睛看了安文煜说道:“不多,今年减少200万贯即可。”

    刘栾一听,使劲跺脚,不顾朝堂之上,直说:“不可!不可!”立即拱手奏请皇上:“皇上,赋税之事已经商议多日,不能再行修改了。”

    安文仪立即抢说道:“怎么?这赋税难道只是你户部一家之言就能定的?!”

    安文霄在一旁看笑话一样笑着。之后上前说道:“皇上,我北境愿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分忧,北境可再多分担赋税100万贯。”

    安文仪哼的一声:“北境多负担又如何,最后不还是得要回去,这算什么尽忠,算什么分忧。”

    “至少现在比你强!”

    安文仪戏谑地说道:“哦,那以后北境再招收兵马,可不要皇上再替你们向南境借款!”

    安文霄听到此处,对安文仪怒目而视。

    安文煜心中一阵翻腾,即便安文霄答应在负担100万贯,可依旧还有100万贯的亏空,如何使得,虽然皇上已经缩减宫廷使用,可是必要的皇家之礼还是必须要有的,再行缩减,要有损皇家威信了。必要宫廷礼仪依旧不能少,但是当下之急还是把税赋之事摆平,想了想,安文煜上前说道:“剩下100万贯,就由我东境负担吧。”

    安文霄听安文煜说完,差点儿在朝堂上倒地。

    安文煜上前,目光坚定,皇上盯了安文煜一会儿,拍了拍龙椅:“此事就权且如此吧。”说着起身离去。

    李道大喊:“退朝!”

    安文煜回到安雀阁,安文霄好几次想向安文煜发脾气,但是看到安文煜无奈憔悴的样子,又不忍说了。

    最后,还是赵襄子问道:“世子对这赋税,还可有筹措之处?”

    安文煜想了许久,从牙缝中挤出:“我想。。。。我和高阳的婚事推迟一下。”

    “不可!”还没等其他人反应,灵儿第一个立马反对。

    “只是推迟我和高阳婚事,你与文霄婚事等父王到京城,择机就办。”

    灵儿听到这话,就知道安文煜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与公主情同姐妹,我们都已说话,一同婚嫁,公主日夜都盼着此事呢,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是啊,哥哥,你这样,公主会失望的,再说皇上允许吗?”安文霄也应声说道。

    “那该如何,此事就是皇上将公主许配于我才激起安文仪,又如何在此时退让呢。”

    安文仪这样一说,大家都安静了。

    灵儿见众人都不说话了,站起身跑了出去,安文霄还想跟着,灵儿却说不让跟着。安文霄看着灵儿坚决,也不再跟着。

    灵儿出了安雀阁,径直来到公主的住处,经人通报后,来到公主面前。

    公主欣喜非常,之前灵儿大多是经人通传才来此处,今日难得自己就跑来了,想来是更亲近了,公主连忙拉着灵儿坐下说话。知道灵儿爱吃瓜果梨桃,瓜子果仁之类,立即叫人端上一些。

    灵儿看着一桌的吃食,却不动手,抻着脸,似有话想说,但是又不知为什么自己止住了。

    公主拉着灵儿说道:“你我是同生共死的姐妹,今后还是妯娌亲戚,比周围人更不同,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如实跟我说。”

    灵儿看着公主,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这一来,反而吓了公主一跳,不知是何故,难不成是安文霄欺负灵儿了,赶忙劝道:“有何委屈跟姐姐说道,我现在还是公主,定不让人随意欺侮咱们。”

    灵儿赶忙摇了摇头:“公主,文煜哥说要推迟你和他的婚礼。”

    公主闻然一惊。

    灵儿将前后之事向公主说了,公主听后先是默不作声,站起来踱步了好久,说道:“此事终是由我而起,不怪世子,他也是为我父皇分忧。”

    灵儿站起身,忙说:“公主难道也同意推迟婚礼?”

    公主又想了想,让侍女拿些东西,侍女将公主妆奁拿来,打开妆奁,先拿出玛瑙荷花,灵儿认得此物,这是筹款为流民赈灾之时,安文仪送给皇后的礼物。

    公主看见灵儿疑惑的样子,说道:“本来我阿娘把此物当做赈灾的义款,因为款项已足,世子就托我将此物交还与我阿娘,想不到我阿娘见此物就反感,就随手给我让我自己处置了。”说着,公主又拿出了几件首饰,要不就是手工非比寻常,要不就是材质难得一见,件件精品。

    拿出这些后,公主找来一张丝绢帕子,将这些包起来,交于灵儿,灵儿不解。公主解释说:“这些我戴不着了,就交给世子充作赋税吧。”

    灵儿一听,赶忙放下,公主又赶忙塞到灵儿手中:“你不要,就是不当我这个姐姐了,这本来就是我家之事,我做女儿的拿出来为我父皇分忧有何不可,难不成安文煜他真打算不娶我了。”

    灵儿拿着公主的东西,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公主安慰道:“这些本来我也戴得少,而且皇后有令,今后只佩戴绒花,想必这些我更用不着了,能为父皇和世子分忧,也算是有用的了。”